《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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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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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她轻呼一声,一边手指放进口中,一边下了床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满脸疲惫地朝宛翠和唐泠摆了摆手,抬步走进寝殿中。

    “这么晚了,还在刺绣?也不怕伤了眼睛。”

    唐泠温然一笑,将的刺绣撑子放到一边:“夜里睡不着,就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边。本想端起茶壶为慕容璟烨倒杯茶水,又忽然想起里面的茶已经凉了,便又吩咐宛翠再去沏壶新茶进来。

    “朕平日里听闻你绣工乃这后宫一绝,今日不妨让朕瞧瞧。”

    慕容璟烨伸手捏了捏唐泠的手道。

    唐泠却是羞涩地低垂下眸子道:“哪儿有他们传得那么厉害,臣妾不过是比别人稍稍擅长一些罢了。”

    “哦?那就让朕瞧瞧别人说得是真是假。”说罢,慕容璟烨便起身走到床边,俯身去取那放在床边的手帕,眼神却不经意见瞥见床下火盆子里的灰烬。虽说现在已经九月末,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可是还未到供暖的时候,而那盆中的灰烬也不似炭灰,倒像是烧过纸后留下的灰。

    慕容璟烨也就愣了那么一瞬间,便伸手取过唐泠搁在的刺绣。

    只见上面绣着几朵浅黄色的蒲公英,虽说是用线绣成的图样,可那蒲公英上还惟妙惟肖地有几簇不知是怎么绣出来的绒毛。

    慕容璟烨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转身走向唐泠:“若朕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陈国,手帕又称‘穿心合’,你们那的女儿最爱将心事绣进去。不知爱妃又在这帕子里绣了什么样的心事呢?”

    他俯去,嘴角虽挂着笑,眼中却满是审视之意。

    唐泠闻言,眉心突地一跳,心中也随即升起些许慌乱。不过旋即,她又镇定下来,含笑接过慕容璟烨手中的刺绣道:“皇上您真是火眼金睛,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臣妾这手帕,是打算送给蒋姐姐的。这些日子,蒋姐姐一直不禁在锦瑟宫中,必定会心情郁郁,臣妾便想着在手帕上绣上蒲公英送给她,以示她终能解了禁足。”

    说罢,唐泠又在慕容璟烨脚边跪下动之以情道:“皇上,蒋姐姐是被冤枉的,她是这后宫众妃中最爱皇上的女子,她又怎么可能下毒毒害您?这些日子,她被幽禁在锦瑟宫中,是真的不好受。”

    说到最后,她眼里隐隐有了些许水光,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慕容璟烨冷哼一声,冷冷道:“天色不早了,你歇着吧,太和殿还有些折子未处理。”

    说罢,他便抬步离开了漱玉宫。

    宛翠刚沏了热茶进来,却看见皇上离开了。她匆匆走进寝殿中,却见自家主子正跪在地上。

    她忙将茶壶放在桌上,走到唐泠身边将她扶起来:“主子,这好端端的,皇上又怎么走了?”

    唐泠盯着寝殿紧闭的大门,低声道:“皇上怕是开始怀疑本宫了。”

    宛翠心中一慌,望向她:“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唐泠掐了掐手心,狠声道:“我们怕是要将计划提前了。”

    宛翠眼中迅速积满泪水,握住唐泠的手道:“主子,咱们要不放弃吧!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唐泠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我也想放弃,可是,宛翠,那是我的的国家,我不能不管啊。”

    宛翠闻言,眼中的泪水“吧唧吧唧”直往下掉。

    她知道计划提前意味着什么。在王上的计划中,他从来没有给主子留下过退路。

    主子十七岁那年,王上为了求和,不顾主子的意愿将主子送进宁宫。五年之后,王上又要为了摆脱附庸国的身份让主子成为这场政治斗争里的棋子。

    若主子自私一点,该多好。可是,她心中装着的国家大义不允许她自私。

    宛翠的泪,一滴连着一滴,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唐泠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笑道:“人活一辈子,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命中注定。宛翠,我别无他选。”

    她松开宛翠的手,缓缓走到床边合了被子躺下:“宛翠,我困了。”

    宛翠满心沉重地为她放下床边的绫幔,又走到桌边将蜡烛吹灭,才满腹心事地退出寝殿。

    慕容璟烨离开漱玉宫,本想回太祥宫,却在走到东西宫的岔路口停住了脚步。

    吴广祥领着四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下,吴广祥也不做声。默默地立在他身后。

    “几更了?”

    吴广祥答道:“回皇上,二更天快过去了。”

    慕容璟烨叹了口气道:“去锦瑟宫吧。”

    自打蒋芷澜被禁足后,整个锦瑟宫也跟着冷清下来了。

    平日里,这里的灯光最是明亮,如今,却只挂着一盏昏昏暗暗的小灯笼,两个守门的侍卫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口,在看见来人后,立马打起精神行了个礼:“卑职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他又唤过吴广祥问道:“锦瑟宫偏殿住得是谁?”

    吴广祥道:“回皇上,是锦华阁的江贵人。”

    慕容璟烨微微迷了眼睛想了一小会儿,才隐隐想起初春那会在云影苑遇见的女子。

    他记得他留宿锦华阁的那夜,未央宫忽然走了水,第二日,锦华阁江贵人乃不祥之人的谣言便在宫中传开了。

    他自是不信这些传言的。只是那会,他觉得,是因为自己临幸她,引起了挽歌鬼魂的不满才招致未央宫走水。于是从那以后,他再没召幸过江温尔。迄今为止,已经大半年过去了。

    “去锦华阁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要先向嘉嫔提一个条件。

    江温尔本来已经歇下了,听见外面有人禀报说皇上来了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望向躺在窗下守夜的问玉:“皇上怎么过来了?”

    问玉一骨碌从窗下的榻子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道:“主子你听错了吧?”

    她话音刚落,外面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主子主子,皇上来了。”

    是忆秋的声音。

    问玉一个激灵,睡意顿无。

    她迅速从榻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江温尔床边急声道:“主子,真的是皇上!您赶紧起来,奴婢为你更衣。”

    江温尔撩起身上的锦被,下了床:“不必更衣了。”

    说着便自己走到门口,将那扇紧闭着的深碧色雕花木门打开。

    慕容璟烨立在门前,望着一身洁白中衣的江温尔微微愣了一下。

    “臣妾给皇上请安。”

    江温尔双手掐在腰间,朝着外面的慕容璟烨行了个礼。

    慕容璟烨点点头,伸手去握她腰间的手,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江温尔的一瞬间,她身子蓦地一僵,不自然地将手往回缩了一下,继而又侧过身去,做了一个请慕容璟烨进来的姿势:“皇上,外面更深露重,您快进来吧。”

    慕容璟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不急不缓地进了内阁。

    江温尔又命忆秋去沏壶热茶,转身跟在慕容璟烨身后。

    慕容璟烨猛地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江温尔身子猛地一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你很怕朕?”

    慕容璟烨双眸一挑,在桌旁坐下。

    “没……没……只是皇上突然过来,臣妾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江温尔低着头,微暗的烛光照在她精致的侧颜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慕容璟烨伸手拉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不必拘束,像往常一样便好。”

    江温尔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秋夜深深,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慕容璟烨没再开口,江温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忆秋端着蓝底珐琅的茶壶走进内阁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相对静谧的场景。

    她低着头,将茶壶放在圆桌中央,又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

    江温尔便执起茶壶倒了杯热茶推到慕容璟烨手边:“皇上,您请喝茶。”

    慕容璟烨将那茶杯端起来,用杯盖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可是茶杯放到嘴边,他又瞬间没了喝茶的兴致,复又将那茶杯轻轻搁在桌子上。

    “朕听闻你与穆充衣关系素来很好?”

    江温尔闻言手轻轻一抖,刚为自己倒好的茶水瞬间溅出茶杯,烫到了手背。她轻轻地咬了咬唇,用另一只手将那只被烫到的手挡住道:“回皇上,臣妾自幼便于黎儿交好。”

    “那你便与朕讲讲她吧。”

    江温尔抬起头来,对上慕容璟烨的目光,眸中现出一抹疑惑。这皇上深更半夜来她这里难道只是为着这个?可是皇上不是向来不待见黎儿吗?又为何平白无故地来这里要自己讲讲她?

    但是江温尔是断然不敢将这些疑问问出口的,她便低了头去,轻声道:“不知皇上想听有关她的什么事?”

    “什么都行,随便讲讲就好。”

    慕容璟烨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放在茶杯上的手也沿着杯盖的边沿一圈一圈地绘着。

    江温尔想了想,便挑了几件黎落小时候的事说。

    慕容璟烨听到江温尔说到黎落小时候身子骨不好,大夫一度说她活不过十八岁时,面上一片沉重之色。

    他想起那次在翎坤宫办宴,他因着她醉酒说了“心悦君兮君不知”而罚她板子,又想起因着慎嫔中毒一事,将昏死过去的她关进惩戒司。

    当所有的一切齐齐回忆起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真是一个混账啊。

    夜色如墨,一零星弯弯的月牙儿挂在夜幕中,窗外的风将挂在廊下的灯笼吹得频频摇晃,那灯笼罩里的灯光也一闪一闪的,随风来回晃着。

    漫漫长夜,屋中一灯如豆。

    江温尔温软的声音在明灭的烛光中显得有些飘渺。慕容璟烨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偶尔也会在江温尔讲到欢快之时低笑几声。

    两人就这样在桌前长坐到天明,直到壶中的茶彻底凉了,直到桌上的蜡烛最后一滴烛泪落在桌面上,直到五更天的梆子声在宫外响起,直到吴广祥在外面敲着门提醒皇上该上早朝了,慕容璟烨才理了理坐皱了的长袍,站起身来离开了锦华阁。

    江温尔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的哈欠,站起身来朝床边走去。

    “忆秋,你说,这皇上怎么平白无故就想让我讲讲黎落的事了?”

    江温尔坐在床上,接过忆秋递过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问道。

    忆秋道:“奴婢听闻前日皇上领着苏大人出宫去了,宫里人人都在传皇上是去追穆充衣和楚王爷了。许是皇上后悔了吧。”

    江温尔抬起头来,看了忆秋一眼:“你是说,皇上后悔将黎儿赐给楚王爷了?”

    忆秋点点头:“奴婢觉得像是这样的。不然皇上怎会没头没脑地来锦华阁听您说一夜穆小主的事?”

    江温尔合着被子躺下,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说罢,她便闭了眼,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一早,住在宁城客栈的楚夜笙收到了夜楚那边的来信。

    “王爷,王后在信中怎么说?”

    桃夭立在桌旁,待楚夜笙将那信看完,她便开口问道。

    楚夜笙将那信折起来,放回到信封中,面上是少有的沉重:“母后说,父王病重,让本王速速回去。”

    桃夭面上一变:“怎么会这样?”

    楚夜笙将手肘杵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本王不知道。桃夭,我们即可动身吧。还有,通知留在宁城的探子,务必让他们找到黎落。”

    桃夭道了声“是”便出去准备了。

    楚夜笙闭了眼睛,面上是少有的疲累。

    他离京那日,父王还好好的,如今不过三月,便突然病重,这事着实蹊跷的厉害。

    看来,母后终究是动手了。

    ……

    第二日下了早朝,慕容璟烨一回到太和殿就让吴广祥带人送了赏赐去锦华阁。一同带去的,还有对蒋芷澜解除禁足的口谕。

    一时之间,整个锦瑟中被笼罩在重重喜悦之中。

    江温尔送走送赏赐的人,本想着去安清绾那里坐坐,却不料刚一出了锦华阁,便见一身素衣的蒋芷澜正领着碧桃站在门外。

    “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蒋芷澜伸手扶起她,笑道:“果然不出本宫所料,江贵人这朵花蛰伏半年之久,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江温尔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心中不觉一阵冷笑。

    她面上却是谦恭的表情,她又低头朝着蒋芷澜福了福身子道:“淑妃娘娘,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宫中从来不缺婀娜多姿的花。与其将目光放在臣妾这朵开不了多久的花身上,倒不如想着怎样让自己开得更长久一些。”

    蒋芷澜嘴角莞起一抹笑意,又伸手轻轻地抚平她肩膀微微有些褶皱的地方:“本宫相信,以江贵人的聪慧,定不会止于一个小小的贵人位份上。”

    “走什么路,到什么样的位置上,全是各人的造化。臣妾不求太多,只求身边人能平平安安就好。”

    说罢,江温尔又朝着蒋芷澜行了个礼道:“臣妾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蒋芷澜含笑点了点头。

    江温尔便领着问玉和忆秋离开了。

    碧桃盯着主仆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现出一抹鄙夷之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芷澜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

    “这江贵人倒是与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不同。”

    说罢,蒋芷澜将手搭在碧桃的手腕上道:“走吧,去漱玉宫瞧瞧良嫔吧,这些个日子,她定是急坏了了。”

    碧桃低头称了声“是”,便扶着蒋芷澜离开了锦瑟宫。

    蒋芷澜被解了禁足的消息在吴广祥离开锦瑟宫不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一时之间,各宫各处,千百般滋味。

    蒋芷澜被禁足时,这后宫之中最属云琅婳,唐泠和关雎鸠位份最高。这下,蒋芷澜被解了禁足,她便是位份最高之人,这协理六宫之权想必不久之后便会落入她手里了吧!

    其中,后宫诸人,最最坐不住的便是关雎鸠了。

    她平日里在蒋芷澜面前张扬跋扈惯了,这一下子要她向蒋芷澜俯首称臣,这怎么能接受得了。

    “冬青,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落缳宫中,关雎鸠在殿中走来走去,有些六神无主。

    冬青思量片刻,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主子,要不,您就应了嘉嫔娘娘那件事吧。”

    那日云琅婳离开落缳宫之后,关雎鸠就将云琅婳来的目的告诉冬青了。

    关雎鸠猛地停下步子,侧过脸去看着她:“应了那件事?”

    冬青点点头:“虽然嘉嫔本意是想利用主子您除了二皇子,可是毕竟那嘉嫔才是最有动机的人,到时候若是事情败漏,您大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嘉嫔头上。不过……”冬青话说了一半,话锋一转继续道:“您在这之前,要先向嘉嫔提一个条件。”

 第一百二十三章、两个大男人住到一起。

    “提什么条件?”

    关雎鸠看了她一眼。

    冬青便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关雎鸠身子一怔,侧眸望向她。继而,她脸上又现出一抹笑意:“这个主意甚好。冬青,看来,本宫平日里没白宠你。”

    说罢,她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冬青的脑门。

    冬青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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