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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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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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以为,皇上封她做了良人,又赐了她青雀琵琶,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会突然这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翠云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走着,直到自家主子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宛翠,你知道老爷为何会被突然派去赈灾吗?”

    翠云低着头道:“奴婢不知。许是皇上看中老爷的才能……”

    翠云的话还未说完,秦宛昀便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定是父亲做错了什么得罪了皇上。”

    “怎么可能,老爷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这么会忽然得罪皇上?”

 第一百零四章、难道是那晚……

    “那为何父亲会被无端派去邑都?我为何会无故被禁足?”秦宛昀低头望着脚下青石地砖上的祥云图案,眼中满是疑惑。

    翠云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难道是那晚……”她又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又蓦地放低声音附在秦宛昀耳边道:“莫不是那天晚上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件?”

    秦宛昀闻言身形一顿,侧过头去斜了她一眼。

    翠云自知说话乱了场合,忙捂住嘴默默地退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主仆二人回了琅泽轩,翠云将两扇门紧紧关上后,又折回内阁取了一封信出来递到秦宛昀跟前。

    “主子,这就是那夜被塞进琅泽轩的匿名信。”

    秦宛昀接过信,又重新将里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信中说,秦宛昀若要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于兴庆宫附近的小祠堂里见。

    秦宛昀本可以不去的,可是,她忽地忆起小时候无意间听得的父母亲的对话。

    他们说,要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尚书府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而那夜,却有人以她身世为诱饵约她见面,她又怎能不上钩。

    如今看来,却是她大意了。

    若她猜得没错,如今皇上怕是已经怀疑她就是那下毒谋害皇后的凶手了。

    她自觉自己在这后宫已经十分谨慎了,却不料最终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而那陷害她的人,貌似对她的过往一清二楚,而她甚至连那藏在暗处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秦宛昀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一片恶寒。

    这后宫,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地方?

    秦宛昀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伴随着这一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唐泠良嫔得宠的消息。

    这一两个消息一传开,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锦瑟宫的人,愁的是黎落三姐妹。

    锦瑟宫的偏殿中,蒋芷澜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地抄写经书上的佛经。

    “她总算是开窍了。”蒋芷澜淡淡一笑,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止。

    碧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低声抱怨道:“依奴婢之间,怕是良嫔娘娘觉得主子您靠不住了,便趁着您被禁足的空当钻了空子!”

    蒋芷澜撩住衣袖将毛笔搁在支笔石上抬头望向碧桃:“以前本宫劝了她多少次,可就是不肯去太祥宫多走走,可她哪一次听了进去?这次不过是见本宫身陷囹圄,想要助本宫一把罢了。真是难为她了。”

    碧桃见自家主子说得这般肯定,便也没再什么,只将一早便放在圆凳上的水盆端到蒋芷澜跟前。

    蒋芷澜净了手,捻着一串星月菩提子在手中数着:“本宫还听说,琅泽轩那位刚刚得宠的宛良人今日忽然被禁了足,怎么回事?”

    碧桃一边扶着她朝殿外走去,一边回道:“今日午膳后奴婢去翎坤宫送佛经,听几个打扫的粗使丫头说,好像是因为中秋宴上下毒一事。”

    蒋芷澜捏着佛珠的手蓦地一紧,冷声道:“是她下的毒?”

    碧桃低头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若真的与宛良人有关的话,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吧?”

    蒋芷澜点点头狠声道:“最近多留意些琅泽轩那边的情况,若要是这事真与她有关,本宫定不会轻饶!”

    这些日子,她被关在锦瑟宫中思过,虽没有像关雎鸠那般被削除妃位,可也离失宠不远了。

    而这一切,全是那个下毒的凶手害的。

    想到这,蒋芷澜一向平静的眸子里渐渐涌起一抹恨意……

    ——分界线——

    黎落和江温尔两人刚刚得到秦宛昀被禁足的消息后,便先后去了安清绾处。

    现在她们四个中,属安清绾最是得宠,她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凝玉轩中,安清绾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又重新坐回到黎落和江温尔的身旁。

    “你们说,我该如何向皇上求情?我们连宛昀为何被禁足都不清楚。”

    一旁的黎落伸手抓住她的手道:“不能求情。如今宛昀被禁足,最可能的原因便是与皇后去世一事有牵连,安姐姐一求情,难保不引火烧身。”

    江温尔也满眼担心道:“黎儿说得对,你刚得宠没多久,可不能这般冒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

    安清绾面上虽依旧淡然,可是她的声音中却夹杂了些许无措。

    黎落抿了抿唇,握着安清绾的手蓦地一紧,道:“安姐姐,这些日子,你就如常伺候皇上,最好能弄清宛昀究竟是何原因被禁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你?”江温尔满眼怀疑,“你能有什么办法?”

    黎落摊了摊手,吐舌道:“其实我也没办法。”

    江温尔朝她翻了翻白眼,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没办法还逞强!”

    黎落松开安清绾,郑重道:“反正我现在已经被皇上赐给楚夜笙了,我再怎么得罪他,他也得顾全楚夜笙几分薄面吧?你和安姐姐就不同了,这一辈子,若无恩宠傍身,在这后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所以,帮宛昀洗脱嫌疑这事,只能是我去做。”

    “可……”

    安清绾和江温尔依旧有些不放心。

    黎落忙摆摆手,将她们两人未来得及说下去的话打断:“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谁也不准再和我争什么了。”黎落默默地垂了眸子,动情道:“因为……我想在离开之前,为你们做一件事情。自从入宫开始,从来都是你们几个在照顾你,这一次,就让我为你们做一件事,好吗?”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片剪影,江温尔和安清绾虽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却被她几句话说得禁不住流了泪。

    “谁说是最后一件事?”江温尔扬起执着帕子的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安清绾却是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好端端地,又提起离别。”

    黎落故作平静地扯起一抹笑容,反手拉住两人的手摇了几下用几乎恳求的声音道:“好不好?”

    安清绾和江温尔静默许久,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安清绾处离开,黎落直接回了伊人宫。

    八月的天气,秋风渐渐紧了些,那流动的空气扫过落在地上的枯叶,夹杂着微微的凉意袭入脖颈中,黎落不由地握紧衣领,加快了脚步。

    云锦和云棉也加快步子紧跟其后。

    黎落正因为秦宛昀的事发愁,心思根本不在走路上,于是一不小心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揉着发疼的鼻尖抬头望去,却见面前男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几天不见,他竟憔悴了许多,看来皇后去世这件事给他的打击真不小。

    黎落垂下眼睑后退几步,双手在腰间一搭,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盯着面前的女子,清冷的眼神中涌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本是被着琉璃的死和前日邑都的蝗灾弄得心烦意乱,便摆脱了那些烦人的宫人一个人来未央宫门口走走,却不料无意间撞了她。她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见到自己的时候,眼底有隐隐的防备。

    看来,那天真的是冲动了。他将双手背至身后道:“起来吧。”

    淡漠的声音仿佛在对一个形同陌路的人说话。

    黎落心中涌起些许苦涩。

    她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作为林暮琛的他,永远是不愠不火宠辱不惊的样子。

    作为慕容璟烨的他,永远对她都是冷眼相对。

    她爱着的人,眼中从来都没有她。

    黎落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继而又淡了下去。

    “若皇上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妾便告退了。”

    说罢,黎落便领着云锦和云棉越过他朝前面走去。

    只是她还未向前走几步他又出声喊住她:“站住!”

    黎落身形一顿,转过身去,低头道:“请问皇上还有何吩咐?”

    慕容璟烨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转过身去盯着她道:“中秋夜那天朕喝醉了。”

    黎落低头咬了咬唇,尔后又勾起嘴角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中秋夜那天,臣妾见过皇上吗?”

    脸上的笑容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

    可是宠辱不惊下却藏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

    她真是傻啊。

    他每一次把心捧到他跟前,他都毫不留情地将它踏在脚下,完了又狠狠地捻了几下。

    当真是绝情。

    黎落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倔强地望着他。

    慕容璟烨将她眸中的情绪看了个真切,胸腔中那颗心仿佛有一瞬间的猛疼,短暂地仿佛幻像一般。

    他错开自己的视线,道:“你可以退下了。”

    “臣妾告退。”

    屈下膝又行了个礼,黎落才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似的,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云锦和云棉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疼的厉害。

    从前在相府的时候,主子虽然体弱多病,但也过得怡然自得,可是自打进了宫以后,主子的眼泪就没了完似的,叫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也难受。

 第一百零五章、是真的想至她于死地啊!

    慕容璟烨中午去了禧祥宫。

    刚踏进殿中,慕容璟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禧祥宫,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从前,这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四处弥漫着香灰的味道,清脆的木鱼声会响遍殿中的每一个角落。

    而今日,那些难闻的香灰味尽数除去,四处飘散着花果的味道。那枯燥的木鱼声也被宫人们说笑的声音替代。

    守在门口打扫的小太监见慕容璟烨踏进殿中,忙扯着嗓子报道:“皇上驾到——”

    忙碌的宫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跪下行礼。

    慕容璟烨摆摆让他们起来,目光在殿中巡视一圈却没找见慕容瑾妍的身影。

    “长公主呢?”他问旁边的一位小宫女。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正在偏殿哄小皇子呢。”

    慕容璟烨便去了偏殿。

    偌大的房中,慕容瑾妍正背对着门外坐在木摇床旁,怀中抱着小小一团的奶娃娃逗弄着。

    夕云见他进来,忙轻声提醒道:“主子,皇上来了。”

    慕容瑾妍便腾出一只手转过头去招呼慕容璟烨过来:“璟烨,你看,他像极了你小时候。”

    慕容璟烨默默走到慕容瑾妍身旁,静静地望着她怀中的孩子。

    还未出月子的小孩,面上的皮肤皱巴巴的,难看的紧。只是那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却格外有神。

    这是他和琉璃的孩子,从他出生至今,他一次也没有抱过。

    不是不想抱,而是他没有勇气抱。

    这是琉璃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而他却是那个将毒药送至琉璃嘴边的人。

    若那晚他没有赏她水果,她就不会死。

    这个孩子身上,仿佛注入了琉璃的灵魂一般,慕容璟烨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皇上,你该抱抱他。”慕容瑾妍将孩子抱到他跟前。

    慕容璟烨回过神来,连连后退几步:“皇姐,朕不敢抱他。”

    慕容瑾妍知道他心中的愧疚,便也没勉强他,只是开口道:“琉璃的丧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也该为你们的孩子取个名字了。”

    慕容瑾妍低下头,略略沉思片刻后,便叫夕云取了纸笔过来。

    他在桌前将宣纸展开,尔后拿起毛笔蘸了墨水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嘉、庆。”

    慕容瑾妍抱着孩子站在桌边,将那纸上的的字念出声来。

    “嘉庆,慕容嘉庆。真是个好名字!”慕容瑾妍嘴里扯着温柔笑容,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怀中孩子的小脸轻声道:“以后你就叫嘉庆了。嘉庆,嘉庆。真是本宫的乖侄儿。”

    慕容璟烨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姐。

    从前的她,总是不苟言笑,眼底深处也尽是让人看不透的悲凉。而此刻,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周身笼着一层慈祥的光芒。

    她对着怀中的小孩轻声呢喃着,嘴角总是不自觉地挂着温暖的笑意。

    曾经的皇姐,也曾怀过安皇的孩子,只是后来,她却亲手将腹中的孩子打掉了。

    如今,琉璃留下这个孩子,也算是圆了她做母亲的一个梦。

    看着面前姑侄二人,慕容璟烨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希望,自己身在寻常百姓家,守着身边最亲的人,护他们一世安好。

    慕容瑾妍逗了一会儿小嘉庆,便让夕云将他抱去送到了奶娘那。

    “说吧,今日来我这儿,是有何事?”

    慕容瑾妍将皱巴巴的衣裳抚平后,在桌前坐下。

    慕容璟烨便坐在她身旁:“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姐的眼睛。”

    慕容瑾妍嘴角勾了勾:“本宫在这禧祥宫中虽不喜过问外面的事,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怕是怀疑琉璃中毒一事,和秦牧有关吧?”

    慕容璟烨道:“是。朕派去的暗卫查到,皇后中毒那日,秦宛昀曾在兴庆宫附近鬼鬼祟祟地出现过。而那日凶手本是要毒害朕的,而皇后所中之毒又产自天竺,朕便怀疑那秦牧可能勾结天竺国。可是,那秦牧毕竟是皇姐提拔上来的,朕便想过来问问皇姐的看法。”

    慕容瑾妍沉思道:“那时候,秦牧才华被安皇相中,安皇便留了他性命,又给了他官职。只是他因为是宁国的臣子,没少受大臣们的挤兑,后来不知听了谁的口风,知道了咱们暗自策划复国的事,便偷偷投靠了本宫。那些日子,秦牧确实没少为咱们搜集情报。”慕容瑾妍话说了一半,忽然瞥见桌上一盘放了好几天的糕点,便将它推到慕容璟烨跟前:“皇上觉得这糕点如何?”

    慕容璟烨从盘中取出一块捏了捏,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后又将那糕点放了回去:“望之可口诱人,实则已经搁了许久天了。”

    慕容瑾妍又淡笑着将那糕点推回原位:“这食物,若是不趁热吃,放得久了,怕是就吃不下去了。”

    说罢,慕容瑾妍又用手指从茶杯中蘸了些许茶水,不动声色地在桌面上写下“除之”二字。

    慕容璟烨挑了挑眉毛,朝着慕容瑾妍点了点头。而那桌上的水迹不一会儿便干了,桌面上也未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中午在禧祥宫用过午膳之后,慕容璟烨便回了太祥宫。

    他刚回宫,便见唐泠正端着汤盅立在殿外。

    吴广祥见他回来,忙迎上前去禀报道:“皇上,良嫔娘娘在这里已经候了许久了。”

    慕容璟烨越过吴广祥走到唐泠跟前:“怎么这么倔?”

    唐泠端着汤盅曲了曲膝道:“臣妾见皇上这些日子为皇后的事憔悴了不少,便想着做些汤过来给您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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