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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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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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伸着手指将她胸前的对排兰花扣一个时,她又是轻轻一颤。

    慕容璟烨站在背对着烛光的方向里,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他手下温柔的动作却引得楚落衣一阵阵心动。而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楚落衣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她与他赤诚相对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历过一番生死一般。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慕容璟烨忽然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还未等楚落衣完全适应眼前的黑暗,一具温热的身子忽然覆了上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点正对着自己昂首挺胸。楚落衣那张小脸忽然羞得通红,仿佛要滴下血来似的。

    慕容璟烨的声音又在她头顶轻轻响起:“准备好了吗?”

    楚落衣有些意乱神迷地点点头。

    慕容璟烨便卯足劲地挺起身子,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将自己送进她体内,外面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八十七章、你想谋害慎嫔?

    慕容璟烨一张俊脸瞬间憋得通红,好事被打扰了,心里自然不爽。

    他没好气地朝着门口吼了一声:“滚!”

    却听见吴广祥尖细的声音隔着殿门传了进来:“皇上,慎嫔娘娘她不好了。”

    慕容璟烨心中一阵烦躁,又是冲着门口一吼:“她日日不都那样!”

    “可是,程太医说,在慎嫔娘娘的药渣里查出了断肠草。”

    断肠草,又叫钩吻,传说中神农尝百草,就是因为误食断肠草,肠子断成若干小截而死。

    现在慎嫔的药渣中竟被查出了至毒断肠草,这事定是不简单。

    慕容璟烨略一思量,翻身从楚落衣的身上下去了。

    楚落衣只觉得身上一空,紧接着那挨着皮肤的温热也随之消失,便有微冷的空气朝她袭来,不一会儿,她光洁的皮肤上便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楚落衣来不及穿衣便翻身下床,从床边捡起慕容璟烨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为他穿戴整齐。她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她本想跟着慕容璟烨一道去看看,却不料还未等她开口,慕容璟烨却背对着她淡声道了一句“你早些歇着吧。”便朝着寝殿外走去。

    这个夜注定不平凡。

    慕容璟烨赶到华清宫的时候,殿中已经有不少人了。一向门可罗雀的华清宫此时倒是有些人满为患了。

    众人见皇上来了,忙屈膝行礼齐声道:“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也顾不上叫他们起来,径直穿过人群走到蒋芷澜身边望着半开着的寝殿门道:“里面怎么样了?”

    蒋芷澜满面愁容地摇摇头:“程太医已经为慎嫔解了毒,只是慎嫔的身子经过这几年的煎熬,怕是……”

    慕容璟烨眉心一跳探头望向殿中:“怕是什么?”

    “怕是熬不过今年年底了。”蒋芷澜执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皇上,您进去瞧瞧吧。”

    慕容璟烨便越过她走进寝殿。

    这是这些年他第一次踏进这里,在他的印象中,慎嫔向来喜欢花花草草,以前,他偶尔来她殿中小坐,总能闻见满室的花草香,如今,这里的空气里都充斥着汤药的苦味,仿佛要苦进人心里去的。窗台上摆着的几个描着青花的花盆早已蒙了灰,花盆中的土也凝成一块,黝黑的,干枯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植种过花草。窗户也是紧紧闭着的,整个殿中没有一丝阳光射进来,显得有些阴沉沉的。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地阖着眼,这些年的时光倒是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反倒是那些病痛为她本就白皙的面庞上染了一层病态的苍白。

    程秋砚坐在床前,从布包里取出细细的银针,一根一根地扎在她的太阳穴周围,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便插满了银针,像只刺猬似的。

    慕容璟烨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堵在他的喉间,堵得他几欲窒息。

    他没敢靠近床边,只是站在寝殿的门口问了程秋砚南槿安的情况,便又颓着脑袋退了出去。

    外殿,蒋芷澜正坐在殿前的檀木椅子上色厉内荏地审着跪在殿下的一众宫人。见慕容璟烨出来,她本要起身行礼,却被他伸手制止:“你继续审吧,朕听着就好。”

    说罢,慕容璟烨便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蒋芷澜道了声“是”又接着刚才的身孕继续提问:“今日,是谁负责煎的药?”

    她一双细长的眸子一一扫过地上的宫人,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小宫女颤巍巍地跪了出来:“回淑妃娘娘……是……是奴婢。”

    那小宫女俯着身子趴在地上,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似的。

    “慎嫔的汤药里怎么会有断肠草?”

    蒋芷澜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小团的小宫女,严肃的声音中却是透着几分从容,仿佛一切都势在必得的样子。

    “奴婢……奴婢不知……”

    那小宫女的声音里沾了些哭腔。她本来是在殿后的小厨房里熬药,忽然听见厨房外传来几声奇怪的响声,她就循着声音找了出去,可是她刚出小厨房没有多远,那声音便又停了。她只好又返了回去。可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煎在灶上的药便被动了手脚。如今慎嫔娘娘命悬一线,全是因着她的疏忽,就算是她长了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她虽知自己闯了大祸,但还是下意识地瞒下了这些。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左右那时小厨房也没有别人,她做过什么事除了她自己又没有别人知道。

    想到这,那小宫女稍稍地安下心。

    却不料她这说辞,蒋芷澜像是不信似的,她半眯着眸子盯着地上的宫女看了片刻后又转过头去朝身旁的碧桃使了个眼色。碧桃便绕到慕容璟烨跟前向他行了个告退礼便匆匆离开了。不大一会儿,她便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将头压得很低很低的宫女。

    那宫女跪在小宫女的旁边,朝座上的慕容璟烨和蒋芷澜分别行了礼。

    蒋芷澜便对着那小宫女道:“你可认识她?”

    那小宫女抬头朝身边望了一眼道:“回娘娘,认识,她也是华清宫的宫女,儿。”

    蒋芷澜又将目光转到春儿身上:“可否将你看见的情形再讲一遍?”

    春儿恭恭敬敬地朝着殿上的两人拜了三拜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傍晚时分,乔月姐姐让奴婢去厨房取药,可是奴婢到了厨房,却不见香月和药。以为是雪儿将药端给了主子,便回去禀了乔月姐姐,奈何乔月姐姐却说香月根本没有端药过去。可是不大一会儿,香月却又端了药进来……奴婢细思极恐,就怀疑……就怀疑……”春儿说到最后,便起来。

    “怀疑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璟烨忽然冷声开口。

    春儿身子不由一抖,又稍稍斜眸瞥了身旁的雪儿一眼道:“奴婢怀疑是香月在主子的药中放了断肠草。”

    香月一听春儿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激动了起来:“春儿!你别信口雌黄,我出去的时候那药明明还在灶上呢!”奈何她话刚一开口,便将刚刚瞒了下去的事抖了出来。

    慕容璟烨一双星眸瞪起,连眼角上都挂着风雨欲来的怒气。他伸手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香月和春儿皆是浑身一抖。

    他站起身来走到香月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想谋害慎嫔?”

    香月一听这话瞬间慌乱了起来。她颤抖着俯下身去,将刚才瞒在心里的话尽数说了出来,只是因着害怕,那些话说得语无伦次,在慕容璟烨听来,更是觉得她心虚。

    他将长衫下摆狠狠一甩,复又重新在殿前落座:“来人!将这个贱婢关到惩戒司严刑拷问,直到招供为止!”

    香月只觉那绣在明黄色衣摆下角的祥云在自己眼前一晃,紧接着便有两个侍卫进来一左一右拖着香月朝殿外走去。

    香月不停地挣扎着,嘴上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奴婢冤枉,皇上饶命——”

    可是那殿上的男子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冷冷地望着她被拉下去的方向。

    蒋芷澜不动声色地执起帕子掩了掩嘴唇又放下,她轻轻地咳了一声道:“皇上,怕是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单凭香月一人,就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宫妃,怕只怕这幕后另有其人。”

    慕容璟烨闻言望向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是望不见底的漆黑:“以淑妃之见,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蒋芷澜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不敢妄自揣测。”

    慕容璟烨却是冷冷一笑:“若说这后宫之中有人想要慎嫔的命的话,那也只怕是只有淑妃你了。”

    蒋芷澜闻言心中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双顾盼美目里尽是不可置信:“皇上,您竟是这样想臣妾的?若臣妾真心想置慎嫔于死地,早在五年前就不会为她求情了,臣妾又何必等到现在?”

    慕容璟烨泠然一笑,眼中却是凝了一层清冷的霜花:“是与不是,朕自会查个明白!”

    说罢,慕容璟烨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蒋芷澜立在那里依旧保持着刚才背对着宫人们的姿势,她那双倔强的眸子里似有晶莹在闪动,不一会儿,那晶莹又瞬间凝成水珠,一滴一滴地从眼中溢了出来。

    碧桃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委屈,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她朝着跪在地上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早在那里提心吊胆的宫人们听得碧桃这么一说,自是满心欢喜地领命退出殿中。

    碧桃走到蒋芷澜身旁心疼道:“难为主子一片慈心却这般被皇上冤枉了去。”

    蒋芷澜却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碧桃,我累了,想回宫歇着去了。”

    碧桃一听,便扶住她的手,同她一齐朝着殿外走去……

 第八十八章、是穆充衣!

    慕容璟烨回到太祥宫时早已过了子时,宽大的龙,楚落衣蜷缩在最里面,抱成小小的一团。她轻微的呼吸声伴着角落里漏壶连成串儿的“滴答”声,倒也显得分外安详。慕容璟烨合衣躺在床的外侧,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窗外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一阵儿一阵儿的,更为这个夜添了几分宁静。月亮透过层层云朵探出半张脸来不动声色地望着这大宁宫。不一会儿,那月亮似乎也是累了,又悄悄地钻回云层中歇着去了。

    翌日,慕容璟烨一早便起了床,更衣洗漱之后简单地用了几口早膳便去早朝了。

    楚落衣悠悠转醒之后,身侧的床榻早已没了温度。守在床边的司寝嬷嬷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楚良人,可要更衣?”

    楚落衣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司寝嬷嬷便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宫女捧了一套新的衣裳进来。

    司寝嬷嬷将她扶下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是朝她身后铺在的白帕子上瞥去,却没有如预料那般在帕子上看见落红。司寝嬷嬷的面色不由一僵,看向楚落衣的目光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恭敬,为她整理衣裳的手也不由得微微加重了些许力度。

    待楚落衣穿戴整齐之后便离开了太祥宫。司寝嬷嬷盯着洁白的帕子思量片刻,便俯身将那帕子拿起面色匆匆地出了太祥宫

    锦瑟宫中,将芷澜拥着一床锦缎棉里的被子坐在,因着未眠,眼睛下方泛着淡淡的乌青。

    碧桃端了铜盆进来搁在床边的凳子上,又走到窗边将闭着的窗户打开,便有千丝万缕的阳光争先恐后地落进屋中。

    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将芷澜似是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亮堂,她伸手在眼前一挡哑声道:“碧桃,几时了?”

    碧桃一边将漱口水送到她手中,一边道:“已经过了寅时。”

    将芷澜漱了口,又接过碧桃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把脸才将被子掀到一边下了床:“慎嫔那边怎么样了?”

    碧桃却是不答,反而替将芷澜叫起不平来:“主子,您何必关心她?要奴婢说啊,她当初那般害您,活该今日遭了报应!”

    将芷澜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那张模糊的面容晃了一晃,仿佛瞬间裂成两张脸似的,她稍一恍惚,思绪便被拉向了很远很远。

    她仿佛看见了两个美貌女子,一个在镜前坐着,另一个便执了木梳子为她梳头。

    “南姐姐,你看镜中这两张脸,想不想是一对姐妹?”

    “分明就是,怎么能说像呢?芷澜,你就是我在这宁宫之中唯一的亲人。”

    忽地,画面一转,眼前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红地毯。

    吴光祥站在眼前高高的台阶上宣着圣旨。

    阶下的女子拎着裙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

    当她在殿前跪下时,殿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蒋嫔怎么穿着封妃的礼服?”

    众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这蒋嫔也太不把宁宫制度放在眼里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

    “这”

    众口铄金,她立在殿前只觉眼前一片恍惚。

    她忽地想起前夜,南姐姐是睡在她那里的,半夜时分,她从梦中转醒,迷迷糊糊中却见窗前南姐姐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当时她也没多想,就以为她是因着换了个地方睡不习惯,如今看来,一切都明了。

    她去抬头望向观礼人群中的南堇安,却是见她目光闪躲,俨然一副心虚模样

    是寝殿外的敲门声将将芷澜的思绪拉回来的。

    门口有宫门道:“主子,暮良人来请安了。”

    将芷澜便搁下梳子道:“先让她在外殿稍后片刻,本宫更衣后再去见她。”

    那宫人闻言转声离开了。

    碧桃便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起头来:“主子,这暮良人日日来锦瑟宫请安示好,您何不就随了她的意?”

    将芷澜伸手理了理头上刚刚梳起来的发髻,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道:“诚意倒是够了,只是这心思,怕是不安分的很呐。”

    碧桃闻言,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楚落衣并没有如别的侍寝宫妃那般被抬回落英阁,不知是太祥宫的宫人们疏忽了还是那司寝嬷嬷故意为之,加上楚落衣从来没有侍寝过,平日里又不大留意落英阁之外的事,所以她就以为所有侍寝过的宫妃都是自己走回去的。

    当她孤零零地走回落缳宫的时候,关雎鸠正坐在院中纳凉。她见楚落衣这般回来,昨儿个憋在肚子里的火气稍稍消了些。

    她手指搁在黄釉绿彩印花杯的杯沿上来回绕着那宽口的杯沿描着边,嘴角掀着微微的笑意,语气却是不饶人的刻薄:“呦!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昨儿个夜里承了隆恩的楚良人啊!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这侍了寝的妃子自个儿走回来,倒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

    说罢,将手指抵在嘴角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楚落衣没想到这贤妃今日竟起得这般早,所以当关雎鸠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上次被她挂在树上当众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对她的恐惧更是日益渐深,此刻听她这般阴阳怪气地一阵奚落,心里更是怕得要命,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怯怯地行了个礼。

    关雎鸠就任她在树荫外的太阳下保持着屈膝的姿势,不叫她起,也没有别的话吩咐,只是自顾自地端起手边的茶杯送到嘴边。茶水刚刚入嘴,她便一口喷了出去,不偏不倚,那茶水恰恰喷到了楚落衣今日在太和殿中换的新衣,那褐色的茶渍瞬间在她素蓝色的逶地长裙上晕染开来,晕绣在裙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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