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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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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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云锦将自己为何想要杀害皇上以及自己如何与宛翠勾结之事全盘托出。

    慕容瑾妍闻言,心中大怒,当即命人去浣衣局抓宛翠过来。奈何当他们过去的时候,宛翠已经在自己的房中上吊自尽了。

    宛翠一袭粗布衣裳,双脚悬空荡在房梁上,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那些宫人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忍着恐惧将她的尸体解下来抬到了太和宫中。

    今天皇上忽然被刺,梨妃又忽然被贬为庶人,只身离宫去了奈何寺,这些事都发生的太过蹊跷。

    各宫妃子听了消息,纷纷来到太和宫中,见那宫里大门紧闭,不觉有人执着帕子低声啜泣起来。

    “哭什么哭!皇上这还没死呢!”

    慕容瑾妍心中有些烦闷,说话的语气也不免重了些。

    众人听了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当即噤了声。

    紧接着,宛翠的尸体就被抬了进来。

    “长公主,奴才们去的时候,宛翠已经自尽了。”

    为首的太监将那担架尸体上蒙着的白布掀开,只见那宛翠面色惨白,一双眼珠子十分突兀,仿佛要蹦出来似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一步。

    慕容瑾妍看了一眼,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布蒙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咦”了一声,大家循声望去,却见是站在最后面的暮凉夏。

    慕容瑾妍扫了她一眼出声道:“暮贵人有何发现?”

    暮凉夏听闻长公主叫自己,忙从人群中走出来,朝着慕容瑾妍行了个礼:“回长公主,臣妾只是觉得有些蹊跷。这宛翠只是上吊,那脖子上为何会有两道勒痕?”

    因着暮凉夏刚刚那一声,太监手上的白布还未落下,众人按着暮凉夏的提示,果真看见宛翠那脖子上的有两道勒痕,一道走向朝后,泛着青紫色,另一道走向则朝上,微微有些发红。

    人群中的一个人默默地掐紧手中的帕子,手心里隐隐泌出一些细汗出来。

    为首的云琅婳率先开了口:“难道这宛翠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所杀?可是她一个粗使宫女,又有谁与她结了怨呢?”

    “莫不是指使她的人?”

    一直没有做声的慕子衿忽然开了口。

    慕容瑾妍朝着她看了一眼,侧过头去对着身边的夕云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她的房间搜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夕云领了令,便指了几个人随自己一起离开了太和宫。

    慕容瑾妍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云锦,冷声道:“伊人宫云锦,心术不正,谋害皇上,罪该万死!处以杖毙,即刻执行。”

    慕容瑾妍话音刚落,云锦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下面陪着墨公子了。

    今生,她欠了黎落的,怕是再不能还清,若有来世。她愿意为黎落做牛做马赎罪。

    几个太监走上前来拖着云锦走到众妃嫔面前,然后有人举起手中的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云锦的身上。

    “啊——”

    痛呼声中带着凄厉,划破了夜空。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却不敢转身离开,只能默默地看着这残忍的一面。

    血腥味渐渐浓了起来,在房檐前灯笼的印衬下,云锦身下的鲜血微微有些发暗。

    云锦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直到最后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行刑的太监蹲下身去,将手在她的鼻翼间探了探,然后起身走到慕容瑾妍面前,拱手道:“长公主,人已经没了气。”

    慕容瑾妍用手帕捂着嘴,朝他挥了挥手,太监示意,喊了两个人拖着云锦的尸体离开了太和宫。

    江温尔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满心悲戚。

    “今日让你们亲眼看着,就是为了让你们引以为戒,若是下次还敢有人动什么歪心思,下场就和她一样!”

    宫院众人忙屈膝行礼道:“臣妾(奴婢)谨遵长公主教诲!”

    慕容瑾妍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望向紧闭着的殿门,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夕云领着几个人返回来,将一匣子首饰和一只香囊呈到慕容瑾妍面前。

    慕容瑾妍扫了一眼那些首饰一眼,里面有唐泠生前用过的首饰,也有一些别的首饰。慕容瑾妍拿起里面的一支白玉雕绞丝纹的手镯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

    “这可不像是一和她宫女该有的东西。”

    慕容瑾妍将那手镯递到云琅婳几个人面前,叫她们一一看过。

    江温尔面色一变,当即朝秦宛昀看去,这手镯她记得,秦宛昀生辰那天,她送给她的贺岁礼。如今怎么会……她想都不敢想。

    秦宛昀很显然也看到了那对手镯,眼神有些闪躲。

    云琅婳拿着那手镯递到江温尔面前,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这手镯是你晋为嫔位那天,本宫给你的赏赐,如今怎么跑到了这死人的手里?”

    江温尔心中一慌忙跪下身去:“望嘉贵妃和长公主明察,臣妾从未与宛翠有过接触。”

    她话音刚落,守在她边上的忆秋忽然跟着跪在她身旁:“贵妃娘娘,长公主明察,宛贵人去年生辰之日,我家主子已将这镯子送给了宛贵人。至于这东西如何跑到宛翠手中的,确与我家主子无关。”

    慕容瑾妍闻言,目光冷冷地投在秦宛昀的身上:“宛贵人,这宫女说得话可属实?”

    秦宛昀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下:“回……回长公主……没有的事,这手镯……臣妾从未见过。”

    “你……你说什么?”

    江温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猛地转过脸去望向秦宛昀,却见她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慕容瑾妍没有吭声,默默从夕云手里接过那个香囊拆开,她从里面捻出一点香料放在手心中,递给夕云,夕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朝慕容瑾妍点了点头。

    慕容瑾妍面色一冷,走到秦宛昀面前,将那香囊丢到秦宛昀身上:“这手镯不是你的,难道这香囊也不是你的?”

    秦宛昀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那香囊,阵阵香气扑入鼻中,她的脸色当即变了。

    这里面的香料,正是长公主前些日子赐给自己的厢沁香。这宛翠也不知道是何事偷走的。

    她冷笑着瘫坐在地上:“没错,是臣妾下的手,但这又能说明什么?臣妾不过是为皇上除去一个祸害罢了。”

    “秦宛昀!你还敢狡辩!”

    云琅婳从袖口中取出一份供状,递到慕容瑾妍的面前:“长公主,这份供状是前天夜里一个黑衣刺客射到臣妾宫中的。起先臣妾心中不太确定,如今一想,这供状怕就是宛翠的。”

    慕容瑾妍接过那供状一看,上面极尽写着秦宛昀的罪状。

    前面关于谋害黎落的几桩事慕容瑾妍是知道的,她却没想到这秦宛昀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指使宛翠谋害皇上。

    她将那供状收好,冷冷地扫了秦宛昀一眼:“宛贵人作恶多端,罪不容恕,关进惩戒司,待皇上醒来之后再做决断!”

    几个侍卫听令,忙上前来将秦宛昀押住,朝着宫外走去。

    江温尔始终跪在地上,面上布满不可置信。

    她从来没有想过,想要害黎儿的人竟然是宛昀。

    这三年来,她竟然一直伪装得这么好,她和黎儿和清绾,居然都被她给骗了。

    慕容瑾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温尔对着忆秋吩咐道:“地上凉,将你家主子扶起来吧。”

    说罢,慕容瑾妍便转过身去,朝着太祥殿走去。

    里面的门忽然被打开,程秋砚满脸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脚步十分沉重,面上也是罕见的严肃。

    “程太医,皇上的伤怎么样了?”

    慕容瑾妍走上前去,问道。

    程秋砚眉心微微隆起,朝着慕容瑾妍躬身行礼:“皇上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那木簪刺得极深,伤及内腑,再加上皇上已无求生之意,微臣……微臣……唉……”

    话未说完,程秋砚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慕容瑾妍闻言身形一晃,推开程秋砚快步走进殿中。

    寝殿内的烛光明亮,一晃一晃地,印着窗外树木的黑影。

    慕容璟烨躺在床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慕容瑾妍在他床边坐下,一双眼睛里有些浑浊。

    自从安国灭了宁国,这么多年,璟烨是她唯一活下去的依靠。

    如今,他躺在这床上,她的一颗心,仿佛痛到窒息。

    “璟烨,你睁开眼,看看皇姐。你可曾记得小时候,你告诉皇姐,要一直保护皇姐吗?如果你不在了,有人欺负皇姐该怎么办?”

    慕容瑾妍摸着他微微有些温度的脸,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慕容璟烨的脸上。

    自从他登上皇位,她就一直处处约束着他,当初逼着安国公主跳楼,如今又逼着黎落和他决裂。

    她只想他一心将精力放在国家大事之上,却忘了他不是神,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

    “璟烨,你喜欢梨妃,本宫也不阻止了。本宫知道。当初你故意冷落她,宠幸楚夜歌,只是怕本宫会对她下手。现在本宫答应你,再也不伤害你心爱的人了,你能不能醒过来看看本宫?”

 第二百四十三章、主子,出大事了!

    慕容璟烨躺在床上,鼻翼间呼吸微弱,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夕云守在她边上,俯身道:“主子,方才程太医说,皇上没有了求生的意识。奴婢想,可不可以让梨妃娘娘回来。”

    慕容瑾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摇了摇头:“不行,路上太耽误功夫,怕是璟烨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她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朝着殿外跑去:“江嫔,江嫔,快去把嘉烨抱过来!”

    江温尔闻言,忙应了声,吩咐忆秋去抱了嘉烨过来。

    嘉烨今日有些发烧,太医给开了些药之后,已经睡下了,这会子忆秋将他抱起来,小孩子被搅了睡觉,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忆秋声音有些哽咽:“四皇子,你父皇能不能醒来,就看你了。”

    说完,她抱着嘉烨去了太和宫。

    慕容瑾妍从忆秋怀里接过嘉烨,忙抱着他进了太祥殿。

    她将嘉烨放在慕容璟烨的床里面。许是父子连心的缘故,嘉烨躺在床上哭了一小会儿,竟不哭了。他睁着一双浑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嘴里“咿咿呀呀”地发着声音。

    唾沫泡泡吐了一圈又一圈,慕容瑾妍拿起手帕,将他嘴边的泡泡擦去,又捉着嘉烨的手放进慕容璟烨宽厚的大掌里。

    “璟烨,你醒来看看,这是你和梨妃的孩子。梨妃已经出宫去了,嘉烨已经没了母妃,不能再没了父王。”

    慕容璟烨握着嘉烨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夕云面上现出惊喜之色:“主子!主子!刚刚皇上动了,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刚刚皇上真的动了!”

    慕容瑾妍闻言,忙低头去看父子俩牵在一起的手,果真见慕容璟烨的尾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当即一激动,朝夕云伸出手:“快!快去将程太医叫进来!”

    守在外面的程秋砚一听慕容璟烨有了意识,忙进了殿。候在殿外的众人面上皆多了一些希望。

    程秋砚为慕容璟烨把过脉后,起身朝旁边的慕容瑾妍拱手行了个礼:“长公主,今夜再需观察一夜,若是明日皇上醒来,那便是没有大碍了。”

    说罢,他退出了太祥殿。

    夕云正想俯身将嘉烨抱走,慕容瑾妍却出声制止了她:“让嘉烨留在这里吧,本宫相信,他在这里,璟烨也心安。”

    说罢,她又朝着吴广祥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太祥殿。

    众人见她出来,忙俯身屈膝:“长公主。”

    慕容瑾妍那凌厉的目光在众嫔妃的身上一一略过,最终停在江温尔的身上:“江嫔,从今日起,你便宿在太和宫偏殿,日日悉心照料皇上和四皇子的饮食起居。至于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朝江温尔看去,她们的眼里写满了各种情绪。

    嫉妒的,羡慕的,不干的……可是她们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朝着慕容瑾妍行了个礼,道了声“是”,便相继离开了太和宫。

    江温尔还处在秦宛昀一事的震惊与悲痛之中,如今又被慕容瑾妍指派了任务,一时之间有些云里雾里。

    慕容瑾妍扶着夕云的手走到江温尔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本宫就将皇上和嘉烨交给你了。”

    江温尔这才反应过来,忙屈膝颔首道:“多谢长公主信任。”

    慕容瑾妍点点头:“你和梨妃亲如姐妹,本宫相信你会尽心照料他们。”

    说罢,慕容瑾妍也离开了太和宫。

    六月的暗夜,天气微微有些闷热。江温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繁星,心中却乱成一片。

    清绾,黎儿,今后的路,我该怎么走下去……

    慕容璟烨是在第二天的夜里醒来的。程秋砚一直住在太和宫,时刻照料的慕容璟烨的病。听宫人说皇上醒了,他忙放下手中的医书去了慕容璟烨的寝宫。

    江温尔刚喂慕容璟烨喝过水,见程秋砚走进来,她忙将茶杯递给一旁的宫女,起身退到了一边。

    程秋砚朝江温尔拱手行了个礼,便在床前坐下为慕容璟烨把脉。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程秋砚才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他俯身朝着慕容璟烨行了个礼,开口道:“皇上经此一伤,身子伤得厉害,卑职建议皇上这一年都要静心修养。”

    慕容璟烨捂着嘴咳嗽几声,让江温尔扶着自己从床上坐起身来:“吴广祥,传朕口谕,江嫔侍君有功,封为皇贵妃,赐号为温。温尔贤良的‘温’。另外,皇四子年幼丧母,朕心怜之,将嘉烨过继到温皇贵妃膝下抚养。”

    当初何青槐被处死得急,后宫众人除了慕容璟烨、慕容瑾妍和江温尔之外,皆以为嘉烨是何青槐的孩子。慕容璟烨也没有打算将嘉烨的身份公布出去,是以以嘉烨年幼丧母之由过继到江温尔膝下。

    他话音刚落,江温尔便诚惶诚恐地在床下跪下:“皇上,臣妾只不过奉长公主之命在此侍奉皇上,万不可居此功。望皇上三思。”

    殿中烛光微黯,落在江温尔跪在地上的身影上,在金石地砖上投下一片暗影。

    慕容璟烨微微咳嗽了几声,将殿中的其他人挥退。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嘉烨粉嫩嫩的小脸,向来凌厉的眸子变得柔和。

    他缓缓开口:“朕知道,黎儿在离宫之前,定是将嘉烨托付给了你。朕相信你一定会将嘉烨视如己出。可是,朕害怕,你们在这后宫之中被人为难。当初皇后去世之时,朕曾许诺她此生不再立后,所以,朕只能封你为皇贵妃。”

    江温尔闻言心中大惊。她知道皇上是对黎儿动了情,却不料竟是用情至深。

    她抬头看了一眼龙床上的男子,俯下身恭恭敬敬地朝他磕了两个头:“皇上放心,臣妾定会护嘉烨一世周全。”

    慕容璟烨闭着眼,点了点头,挥手让江温尔退下了。

    他望着自己身边睡熟了的嘉烨,眼里的泪一滴接着一滴,砸了下来,在他明黄色的锦被上落下一片泪渍。

    有道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谁也不知道,大宁国最尊贵的男子在寝殿之中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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