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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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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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傻,你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有,你也不可能告诉我啊,你巴不得我去死吧?”

    秦宛昀身上那件粉红色委地锦缎长裙五天未洗,此刻早已沾了好些灰尘,精心梳好的头发,此刻也有些脏乱。

    她静静地走到墙角的另一边坐下,从窗户中倾泻而进的月光将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她环抱着双膝,沉默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穆黎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指认你是凶手吗?”

    黎落闻言望向她“不就是因为你打了我,心虚,怕我以后报复你吗?”

    秦宛昀点头又摇头,“那日打你,我其实是因为嫉妒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即使站在美女如云的秀女中,你的容貌也是最出挑的那个。只消一眼,我就知道,若有朝一能入宫,必能冠宠后宫,也必会成为众嫔妃们的威胁。所以,我找了借口与你起争执,又顺理成章地打了你。这样,你才有可能被撂牌子。”她静静的说着,眼睛毫无波澜地望着前方,“那天晚上,我不小心撞见你从外面回来,刚进屋后不久,便有人顺着你的脚印在雪地上踩了好多足迹,直通向各个秀女们的屋子。我本想这不关我的事,便要转身回屋,却不料被那人撞见,她拦了我,要我帮她诬陷你,若不指栽你,便将这些事嫁祸于我。所以……”

    她面色微微一顿,闪过一丝愧疚。

    “我想知道那个威胁你的人是谁?”

    黎落听秦宛昀的讲述,却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只能挑着对自己有用的问题问。

    秦宛昀挪了挪身子,朝她挨近了些,才缓缓凑到她耳边道“惠嬷嬷身边那个小丫头,碧椿。”

    自打除夕那日与皇后行了周公之礼,慕容璟烨开始踏足后宫。

    那些日日在无尽的等待中绝望了的女人竟也对未来生出了几分盼头,开始精心地装扮起来。

    漫长的冬日在后宫三千佳丽的期盼中渐渐走远了,二月里的那场雪化尽之后,天气也日日有了回暖之势。

    因着前几日皇帝歇在锦瑟宫时,知晓淑妃偏爱海棠,又见殿外屋檐下的几株未全开的海棠被冻蔫了,便赏下数十盆开得正好的帖梗海棠来。

    蒋芷澜自是受宠若惊,一大早便吩咐宫人请了各宫的嫔妃们来锦瑟宫赏花。

    云琅婳的碧琅宫与锦瑟宫离得很近,因此她是最先收到邀请的。

    偌大的宫殿里,漆金孔雀纹的铜鼎里飘出缕缕青烟,和罗香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宫殿。云琅婳神色缺缺地坐在殿上,不停地揉着眉心。

    若晓见状,忙走到她身边,为她倒了杯热茶“主子若是不想去,奴婢便去回了锦瑟宫那边。”

    云琅婳单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面露疲色“她为妃,本宫为嫔,这身份终究是低了一级,总不能拂了淑妃娘娘的面子。”话音刚落,她又捂嘴打了一个的哈欠“不知怎地,最近本宫这身子乏得很。”

    若晓紧张道“主子,要不要宣太医给您瞧瞧?”

    云琅婳摆摆手“没病没痛地,宣太医作甚?传到旁人耳中,又不知该怎么说道呢!”

    若晓闻言低头称是,忙扶了云琅婳朝偏殿的暖阁走去……

    落缳宫这边,锦瑟宫的宫人前脚刚走,关雎鸠就从手边摸了茶杯扔在地上。“啪”地一声,阖宫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冬青硬着头皮上前为她顺气道“娘娘莫气,不就是几株破花么?好似那淑妃没见过似的。”

    关雎鸠不由分说又将盛满热水的茶壶拂到了地上。“你懂什么?那是皇上赏的,就算再不济那也是荣宠!自打皇上开始踏足后宫,始终未曾召本宫侍过寝,那蒋芷澜反倒是三天两头地被翻牌子,让本宫这面子往哪搁?”

    冬青忍着溅到脸上的热水,耐心开导道“主子莫心急,皇上这才刚刚踏进后宫没几月……”

    冬青话还未说完,关雎鸠却伸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厉声呵道“凭你个贱婢也敢指责本宫心急?”

    冬青忙捂着脸颤声请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其他人见连主子身边的大宫女都挨了打,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这怒火一个不小心便烧到自己身上……

 第二十六章、这两个人,真真是好心思!

    玉容宫的掖室外因着常年不见阳光,地上厚厚的积雪依旧堆在地上,几只黑色的乌鸦站在破败的屋顶上,啼叫着。

    江温尔同安清绾提了食盒站在关押黎落她们的破屋子前,将几块碎银子塞给看守的宫女“望姐姐行行方便。”

    那宫女笑着将银子塞进袖口里,道了声“快点啊”便站到了离屋子好远的地方。

    江温尔与安清绾踏过齐膝的枯草来到掖室的窗前。

    “黎妹妹,黎妹妹。”

    因着窗户开得有些高,江温尔只有踮起脚才能看见里面。

    黎落本斜斜地靠在窗边打盹儿,忽地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便一个激灵惊醒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窗外的江温尔正探着脑袋往里瞅。她急忙起身跑到窗边握住江温尔伸进来的手“江姐姐,你怎么来了?”

    “想着你在这里受苦,就过来看看你。”江温尔的手抚上黎落的脸颊,望着她的眸子忽地垂下泪来“半个月的时间才不到,你就瘦成了这样。都怪姐姐无能,没法护你周全。”

    黎落见她这般自责,忙握紧她的手道“江姐姐已经为黎落做得够多了。只不过是黎落运气差些罢了。”

    “惠嬷嬷那边还没有查出什么,这就说明事情还没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几个肚子痛的秀女们也好得差不多了。”站在江温尔身后的安清绾忽地出了声,黎落这才注意到她。

    她朝安清绾投去一抹感激的神色笑道“你也来了。”

    安清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冷冰冰的,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关心“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对了,江姐姐,你不是带了衣物和吃食吗?赶紧给她吧。”

    经安清绾这么一提醒,江温尔这才想起把手里的食盒和包袱递给黎落“黎妹妹,你且再在这里委屈几天,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江温尔还有好些话想跟黎落说,奈何那边的宫女已经在催了,她没办法,只得拍了拍黎落的手含泪离去。

    黎落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人生地疏,举目无亲。却不曾想,在这里竟会遇到像江温尔这样一个如同姐姐一般的朋友。黎落抱着江温尔带给她的衣物和吃食,冰冷的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簇火焰似的。

    坐在一旁的秦宛昀将江温尔来探望黎落的过程看了个清楚。

    她忽然就羡慕黎落了。

    想她秦宛昀,自进宫那天,身边巴结奉承自己的人络绎不绝,可如今她被关在这么个鬼地方,那些人个个都巴不得对自己避而远之,更别提来这里看她了。

    黎落抱着那些东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打袱,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软毛织锦斗篷和一件蓝色的镶毛棉袄,她本想穿上棉袄再将斗篷披上的,却在看见缩在另一角瑟瑟发抖的秦宛昀时,犹豫了一下,将棉袄递给了她。

    秦宛昀立马伸出手去接,只是还没碰到棉袄却又将手收了回去“我不会去帮你作证的……”

    黎落无奈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想冻死的话,就穿上它。如果你帮我作了证,那就证明你说了瞎话,这样也会受到惩罚的,不是吗?”

    秦宛昀像是第一次认识黎落一样看着她,忽地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是我自作自受。”

    “不管怎么样,咱俩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黎落说着,主动走到秦宛昀跟前,将那件棉袄披在了她的身上。

    巳时之前,皇后派人来锦瑟宫传话要陪着长公主礼佛,无暇分身应邀来赏花。

    此举正合蒋芷澜心意,皇后不来,她办起事来倒是更方便了。

    巳时未到,众妃嫔已先后来到了锦瑟宫。

    蒋芷澜早已名宫人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和茶水糕点。

    正宫门前的台阶下,整齐地排着数十盆帖梗海棠,黑棕色的枝干上开满了醉人的红花,数十盆比人还高的海棠列成一排,远远望去,像极了一面燃烧着的屏风。

    人人都知皇帝前几天赏了锦瑟宫几株盆好花,却不曾想竟是开得这般好的红海棠。

    关雎鸠坐在桌前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帕角绣好的几朵并蒂莲花甚至都被她揪得变了形。

    坐在她边上的云琅婳含笑不语,独自伸手拿了面前的百合酸梅糕朝嘴里送去。

    唐泠则座在圆桌边上淡淡地笑着奉承道“还是皇上疼爱娘娘,开得这般好的帖梗海棠臣妾却是第一次见到。”

    贤妃不屑地嗤鼻,阴阳怪气道“呦!良嫔这般见多识广,竟会没见过海棠花,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就丢了皇家的脸面。”

    听得关雎鸠这般挤兑自己,唐泠一张巴掌小脸憋得通红,一连说了好几个“臣妾”,也没接下话去。

    慕子衿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又见关雎鸠这般刻薄,不免心生烦恶,便开口道“贤妃娘娘可真会开玩笑,良嫔姐姐生在北方,又怎会识得南方的植物?”

    关雎鸠又怎会听不出慕子衿在替唐泠说话,顿时变了脸色,本想出声斥责,奈何上座的蒋芷澜却突然开口道“几株凡叶俗花没什么稀罕,只不过是借着赏花之名,让各姐妹一同聚聚罢了。”

    关雎鸠嘴角挑了一下笑道“恐怕这后宫也只有淑妃妹妹敢把咱们万岁爷赏的东西这般形容了吧!”

    说着,她自个儿倒是笑出了声,仿佛自己讲了个多有趣儿的笑话似的。

    蒋芷澜闻言,眼角闪过一丝犀利的光,却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红枣玫瑰茶轻轻抿了一口。

    云琅婳见状,忙着打圆场“谁人不知这众姐妹中,咱们万岁爷最最喜爱淑妃姐姐,姐姐这么说,足以见得荣宠之盛,这总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说着忙起身朝蒋芷澜俯身道贺。

    蒋芷澜冷冷地看着座下关雎鸠和云琅婳。心道这两个人,淑妃姐姐淑妃妹妹,倒是叫得亲切!言语中却隐含针对之意。一个嘲讽自己不把皇上的赏赐放在眼里,一个埋怨自己独宠后宫。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座下的其他人,果然见她们神色不一,只是眼神中却多有嫉妒的神色。

    这两个人,真真是好心思!

 第二十七章、蒋芷澜,你少诬陷我!

    蒋芷澜暗恨,面上故作娇羞笑道“贤妃姐姐和云嫔妹妹真是会拿本宫开玩笑,谁人不知皇上最爱去云嫔妹妹那吃茶,前几日还跟本宫念叨着说,美人,添得都是墨香,这云嫔倒好,偏偏添了茶香。”她执起帕子笑了一下,又道“更何况,纵是咱们几个老人再得宠,也终究不过是昨日黄花罢了。别忘了,那玉容宫里还放着十几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慕子衿见蒋芷澜将话题引到了新进秀女的身上,也跟着说道起来“我昨儿个倒是听说,前几天有几个秀女被下了药,竟腹痛不止,后来竟在一秀女屋中搜出了含有肉棱角的药粉,可后来不知为何,最后竟收押了两名秀女。”

    唐泠眉心微微一蹙道“会不会是这两个宫女合伙下的药?”

    蒋芷澜伸手正了正插在发髻上的珠花,眼神却看向座下的每一个人,观察着她们各自的神色。

    云琅婳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中,面前碟子里的百合酸梅糕竟被吃掉了大半。

    “应……应该不会,臣妾听说两个人自打进宫那天就起了矛盾,好像还因此差点被撂了牌子?”

    一直坐在最边上不善言辞的小仪何青槐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何青槐本是去年慕容瑾妍为了让慕容璟烨踏足后宫送到他的女子,奈何那时慕容璟烨并不上心,又命宫人将她原封不动地抬了回去。

    这件事曾一度成为各宫主子娘娘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只是前几日不知为何,宇文琉璃又向慕容璟烨举荐了她,这才受到了慕容璟烨的宠幸,被封为了小仪。

    关雎鸠轻蔑地斜了何青槐一眼,道“管她究竟是谁对谁错,少一个人少一个膈应。”

    云琅婳闻言,忙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关雎鸠这才闭了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起来。

    这几日的天气虽回了暖,可到底还是乍暖还寒的季节,众人在院中坐了小会儿,却忽地刮起风来。

    坐在蒋芷澜下首的唐泠竟冻得打了几声喷嚏。

    蒋芷澜忙关心道“良嫔妹妹要不要紧?”

    唐泠有些虚弱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本想行礼拜谢,却不料眼下一黑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

    幸地蒋芷澜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她。期间还不忘吩咐了碧桃去传太医,又叫身边其他的宫人将唐泠扶进偏殿的西暖阁里去。

    其他妃嫔见此,也不好提前离开,也忙跟着进去了。

    几个丫鬟合力将唐泠扶到躺下后,蒋芷澜又从床里边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关雎鸠看着唐泠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些惊慌地捂住嘴“蒋芷澜,你该不会是在我们吃的东西里下毒了吧?”

    蒋芷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凌厉的神色顿时让关雎鸠噤了声。

    大家见淑妃面色不虞,都也没在搭话,眼睛只是朝的唐泠望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碧桃才带着太医院的徐太医急忙进来。

    蒋芷澜忙让出床边的位置请太医为唐泠医治,又转身对其他人道“这里除了我和贤妃,其余人先去正殿候着吧,莫打扰了徐太医为良嫔诊治。”

    大家闻言朝蒋芷澜俯身行礼告退。

    关雎鸠站在蒋芷澜身后,却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蒋芷澜也没再搭理她,只是默默地盯着的唐泠看。

    待徐太医为唐泠把过脉,蒋芷澜才满脸担忧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徐太医转过身来,朝蒋芷澜和关雎鸠行过礼回道“回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的话,良嫔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吸入了少量海棠花的花粉,而良嫔娘娘又本就是过敏体质,这才因为气虚晕倒了。待臣开个药方,到时候让良嫔娘娘按着方子吃药,不出几日方可痊愈。”

    蒋芷澜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徐太医开完方子交由蒋芷澜后又交代了一些有关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

    忽地,蒋芷澜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徐太医道“徐太医,若同时食用杏仁和栗子薏米之类的食物,会怎样?”

    关雎鸠闻言眼皮突地一跳。还没等徐太医开口回答,她便嚷嚷了起来“蒋芷澜,你的意思是我给那些秀女们下了药?冤枉人可是要讲证据的!”

    她藏在袖口下的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蒋芷澜低声笑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走到关雎鸠面前“关姐姐,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

    “蒋芷澜,你少诬陷我!”

    关雎鸠忙出声打断她,努力敛去眸中一抹慌乱。

    那日,云琅婳去找她,告与她说蒋芷澜正带了吃食去玉容宫拉拢新人。深谙医药之理的云琅婳便利用食物相克的特性设计了这么一出事件。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偏偏被蒋芷澜这贱人看出了端倪。

    蒋芷澜并不理会她,只是侧脸望向一旁的徐太医“太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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