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赫连清逸的嘴角扯了扯,抽搐了几下,眼底酝酿着一片怒意,“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却记挂着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用得着你这样拼命的记挂着。”
羽含烟凄楚的笑笑,笑容绝美,“他不好,可我仍然想要见到他。”
赫连清逸大手扬起,许是太过恼怒了,伸在半空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却是迟迟都没有落下。
他,此時此刻哪舍得打她呢。
“我们先养好病好不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就让你见他。”赫连清逸将体内的怒意压抑了下来,依然轻声呢喃的哄着羽含烟。
羽含烟眉头不悦的皱了皱,只是她此時身子不能动,自是不能亲自去找墨夜的。
“你的手。”羽含烟看到了赫连清逸扬在半空中的手,那白晰的手腕上有两条骇人的伤口,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住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赤黑色。
“你受了内伤,昂念刚刚为你炼了几枚丹药,需要用活人的血送服才能发挥药效。这药能续接心脉,他那一掌一般人都承受不住,你快别说话,乖乖的休息。”
“为什么是你?”羽含烟问。
赫连清逸有些不解的看着羽含烟,羽含烟看出了赫连清逸眼底的困惑,喘了喘气解释道,“为什么你要用你的血来给我送服药丸?你的血让我恶心。”
赫连清逸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一般,歪着脑袋。
“你说什么?”赫连清逸颤着声音问,羽含烟闭了闭眼,嘴里呼出热气,“你的血,让我倍觉恶心。”
赫连清逸的身子瞬间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羽含烟。
“你说,我的血让你恶心?”赫连清逸颤着声音问,羽含烟不再作答。赫连清逸的脸如一张被放在染缸里染过一般,白得甚是骇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羽含烟会这么说。
“我体内流的,也是你的血。”赫连清逸争辩,羽含烟不语,只是嘴角扯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是啊,赫连清逸体内流的,可不都是她的血么?他将自己体内的血都吸食没了,换回他的命,如今可不就是他的体内流的是自己的血么?
可是,这又如何,同样让她感觉无比的恶心。
从他体内流出来的,就是会让她觉得恶心。
想想自己昏迷之前所听到的那句话,羽含烟便觉得自己胃部一阵翻涌,眼眶里瞬時就凝满了水雾。大滴大滴的水雾从她的眼眶里倾夺而出,带着滚烫的气息跌落在了赫连清逸的衣襟上。
她记得,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赫连清逸对着墨夜说,“他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她有身孕了…
可是,却被赫连清逸残忍的打掉了,这是何等的残忍,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剥夺了她肚子里的生命。
这教她,如何不感到恶心。
“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赫连清逸的声音有几分颤粟,红着的眼睛跟兔子一般,有几分沧桑和哀伤。
羽含烟权当没看见,点了点头,“恶心?你懂吗?”
赫连清逸僵硬的点了点头,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懂了。”
羽含烟体内的炙热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自己的精神反倒感觉好了许多。也许真的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虽然五脏六腑仍像是被揉成了一团,但却没有那么痛彻心扉的疼痛感。然的上一。
“是不是很恨我?”赫连清逸不死心的问,搂着羽含烟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几分,只是让羽含烟靠在自己的胸前,却不再紧搂着她。
羽含烟自嘲的笑笑,这种愚蠢的问题,你怎么会问出口呢?
只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羽含烟眼角的泪水涌得更凶了。
感觉到胸前的一片凉意,赫连清逸低头,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正巧滴落在了羽含烟灵巧挺立的鼻梁上。
微热的鼻尖一凉,羽含烟有些错愕的看向赫连清逸,却看到他红着一双眼,眼里的沉痛之色被泪雾氤氲了,变得模糊不清。
吸了吸鼻子,赫连清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羽含烟,“两年来,是不是很恨我?”
赫连清逸的声音有几分哽咽,羽含烟想要侧过头,颈脖却一阵疼痛,只好作罢。
“恨,恨得撕心裂肺。”羽含烟实话实说,眼角的泪水继续往外溢着。
赫连清逸怜爱的的伸手,想要替她抹去她眼角的泪,羽含烟却出声阻止了,“别碰我,求你别再碰我。”
赫连清逸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怏怏的收了回来。
“好,我不碰你。”
羽含烟低泣着,半瞌着眼朝着自己的小腹处看去。那里平坦得像是从来都没有生命在那里停留过,“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他?”
赫连清逸愣了愣,好半晌才明白羽含烟说的是什么。“我只是想要完完全全的得到你。”u0ra。
赫连清逸说的都是实话,从没有哪一刻,他有像得知羽含烟怀有身孕時那样想疯狂的占有羽含烟。
不管她是陵女,还是他陪葬的皇妃。
他都想要完完全全的让她属于自己。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却打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竟然都不知晓。如果不是你刚刚说出口,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羽含烟质问,赫连清逸无法回答羽含烟的话。
“我只是想不告诉你,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身体受到了创伤,我怎么会不知道。”
赫连清逸将头抬起,避免眼里的泪又滑落了下来。“昂念替你熏了七日的迷香,这七日里他一直在用最好的补药在给你补身子。今天你醒来時,其实你的身子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要不剧烈的行动,是查觉不出来自己有做过手术的。”
羽含烟的脸色僵了僵,“这么说,我足足被你们迷昏了七天?”
赫连清逸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羽含烟的笑。扯了扯衣袍,赫连清逸此時已经完全忘了墨夜的存在。衣袍的扯动露出了墨夜的身子,羽含烟低眼時便看到墨夜那头露在赫连清逸衣袍外的紫发。
“夜~”羽含烟惊呼。
赫连清逸一愣,转头時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在我已经失去理智的時候,你信不信我就此杀了他?”赫连清逸咬牙切齿的问。
135。求你救他
“夜~”羽含烟惊呼。
赫连清逸一愣,转头時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在我已经失去理智的時候,你信不信我就此杀了他?”赫连清逸咬牙切齿的问。
羽含烟一惊,看到赫连清逸眼底的认真,羽含烟知道,赫连清逸是真的想要杀了墨夜的。
“不要。”羽含烟显得有些激动。
“不要杀他。”羽含烟又重复了一次,赫连清逸眼底的沉痛之色又加重了一分。
“你就这么在意他的生死吗?”赫连清逸拧着眉,微微低下了头,长长的眼睫挡挡了他眼里的伤痛。羽含烟抿了抿唇,“在意,我在意。”
赫连清逸的心又痛了几分,“那么我呢?”
“只有恨。”羽含烟简简单单的吐出三个字。
赫连清逸顿了顿,脸上的神色一片僵硬。
满心想要说的言语,此時只被羽含烟那短短的三个字,便给狠狠的抹杀了。“好,我不杀他。”赫连清逸疲软着声音说着,深深的看了羽含烟一眼,便伸手拿过床榻上的一个软香枕。将软香枕竖起,赫连清逸抱着羽含烟靠在了软香枕上。
“救救他。”羽含烟出声低喃,虽然刚刚在前一刻,她还说出了那般绝情恶毒的话,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夜就这样死去。
在墨夜给她输送真气時,她是感觉得到的。一直到最后她们一起跌倒在床榻之上,她也是感觉得到的。
如果不是墨夜精疲力尽了,他是不会这样躺在床榻上的。
他,已经耗尽了真气;。
“在一个你说恨得彻骨的男人面前,你却求他救你心爱的男人,你是觉得我有多大度吗?”赫连清逸问。
羽含烟脸色一滞,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双唇,“求求你。”
赫连清逸震惊了,看着羽含烟半晌没有说话。
她说,求求你?
“为了他,你竟然卑微到了这种地步吗?对我,你是何等的强硬态度,却在遇上他時,变得这么的卑微。”赫连清逸有些自嘲,看着面前的羽含烟,又爱、且恨。
“求你,救他。”羽含烟又重复了一次,发烫的脸上残留着两条泪水洗涤过后的白色印记。赫连清逸抿嘴不语,也不看躺在他身边的墨夜。
………
外出问诊的昂念刚出宫门時,便想到了一件恐惧的事情。刚刚他去隔间掀开帘子時,只看到赫连清逸在给羽含烟送血服药,而墨夜那時似乎是晕倒的。
药丸只有三颗,如果赫连清逸将三颗药都拿去救羽含烟,那么墨夜…
一阵风吹来,昂念狠狠的颤抖了两下,脸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遭了~”暗呼一声,昂念抓紧医药箱,又朝着宫门奔去。
守在宫门处的侍卫有些纳闷,看着昂念刚刚悠哉悠哉的出宫门,如今却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这是宫里死了什么人还是怎么了?
有必要急成这样吗?
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太医院,昂念这次是顾及不了太多了,直接冲进了隔间里,撞得用芦苇编织的隔帘一阵晃动,就差没被昂念给撞了下来。u0ra。
“皇上,且慢。”昂念冲进隔间時,便看到赫连清逸坐在床沿边发愣,也管不了那么多,昂念先出口阴止。
赫连清逸抬起头看向昂念,脸上的神色暗了几分。昂念微微缩了缩脖子,顶着脑袋往前一站。“皇上,丹药呢?”
赫连清逸一愣,丹药?
“皇上,你从微臣那里夺走的丹药在哪里?”昂念急得说话声音提高了几分,额头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热出了汗还是因为心急急出了汗,细细密密的,在外面太阳的折射下,闪着晶莹的光。
赫连清逸的左手依旧紧紧的抓着那件锦帛,昂念眼尖,低头時便看到了。
跑到赫连清逸面前,昂念也管不了什么大逆不道了,冲到赫连清逸面前就去掰赫连清逸的手掌。任由昂念将自己的手掌掰开,昂念一脸喜色的夺过赫连清逸手中的锦帛。
摊开,空空如也。
丝缎锦帛里,那颗赤褐色的药丸不见了。
“皇上,丹药呢?”昂念吓得瞳孔都放大了许多,颤抖着手将手中的锦帛扔到了地上。
赫连清逸一直看着昂念的所做所为,只到昂念发现丹药不见了,这才出口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昂念一愣,这个時候只有姓命的事儿,哪还有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皇上,你是不是给皇妃吃了三颗丹药了?”
羽含烟一直在一旁看着昂念像个火烧屁股的难民一般,只到昂念说赫连清逸是不是给自己吃了三颗丹药時,羽含烟才反应过来。她那時昏迷,可她知道她吞下了什么东西。
似乎,没有三颗。
“还有一颗丹药呢?”羽含烟目视着赫连清逸,昂念一脸的错愕也看向赫连清逸。
赫连清逸不语,低着头也不作声。
“求你,把丹药拿出来。”羽含烟再次出声,昂念被吓到了。皇妃竟然开口说求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皇妃要救夜君上吗?
哦,也对?刚刚可是夜君上抱皇妃进来的,想必皇妃想要报恩;。昂念如是想着,又朝赫连清逸看了看,一脸的焦急。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听到你说求我,你到底凭什么要求我?凭哪一点你觉得你求我了我就能答应救他?”突然而来的暴吼声充斥着这间小小的隔间,昂念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隐隐作痛,皱着眉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赫连清逸。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火了?
皇妃好像也有问题,皇上这是在吃醋吗?
昂念胡思乱想着,全然猜不到赫连清逸以及羽含烟的想法。
“你要怎样,你才愿意救他?”羽含烟的声音充满了凄凉和绝望,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時,就没有退还的余地了。
也许,赫连清逸一直迟迟不肯答应自己救墨夜,就是为了等自己说这句话。妃的我他。
羽含烟猜对了,赫连清逸听到羽含烟的这句话時,脸上顿時有了些许的光采,虽然极快就隐匿了过去,可羽含烟依然看得真切。
“是不是只要我出手救他,无论怎样,你都答应?”赫连清逸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是一种很明显的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羽含烟痛苦的闭了闭眼,沉痛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要你救他,无论怎样,我都答应你。”
一旁的昂念吓了一跳,皇妃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她怎么能对着皇上说这种话呢?
这明显就是两个相爱之人为了对方妥协的话啊,皇妃怎么会说出这种让皇上慎怒的话来呢?
“皇妃,其实微臣可以救…”
“昂念,放肆。”赫连清逸出声低吼,打断了昂念的话。羽含烟错愕了半晌,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希望。也许昂念,可以救墨夜,她可以不用求赫连清逸了。
“太医,你救救他好不好?不是还有一颗丹药吗?你快救救他。”羽含烟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完话后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你快救救他。”
昂念一脸的为难,“皇妃,不是微臣…”
“大胆,你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赫连清逸咬着牙瞪向昂念,昂念将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羽含烟呆呆的看着昂念,看着昂念一脸卑微的低下了头,恭敬的走到一侧站着,不敢忤逆赫连清逸的意思。
恍然间,羽含烟懂了。
昂念是太医,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赫连清逸是谁?他是昭夏的皇帝,是这个皇宫的领导者,昂念又哪敢不听他的话。
也罢,也罢。
“没有朕的允许,朕看你敢不敢救他。”赫连清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目里充斥着骇人的红,如一只暴怒的狮子。
“微臣不敢。”昂念把头压得更低了,许是惧怕了皇上的威严,又许是觉得自己身为太医却不能尽情的依人姓命,又或许,他没有颜面面对羽含烟。
只要是羽含烟开口,他是愿意救墨夜的。不管墨夜是什么身份又是何人,只要是羽含烟开口,他是愿意的。
只是…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赫连清逸冷笑的看着羽含烟。
羽含烟闭上眼,不想去看赫连清逸那张俊逸却如同恶魔一样的脸。
她恨他,比他说他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还要恨,比任何時刻都要恨。
“你想怎么样?”羽含烟淡淡的问,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喜怒哀乐。赫连清逸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绽放出肆意的笑容。“很好,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了他,你只能听我的。”
羽含烟不语,当是默认了。
为了他的姓命,她只能听赫连清逸的。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我救他,给他丹药让他活下去,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不准离开不准轻生不准逃走;二: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或者我现在就一掌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