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一脸的感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差点又掉落了下来。慌乱的放下调羹,梵音抬袖拭了拭眼角,声音有几分哽咽,“娘娘,奴婢无以为报,以后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情。”
寒汐云不语,梵音忙将晾得微凉的银耳羹端给了寒汐云。寒汐云伸手接过,动作优雅的舀了一调羹慢慢的送进了嘴里。
“对了,你再去御医局抓几幅安胎药来。”
“是,娘娘。”
………
凤栖宫,羽含烟惊魂不定的拍着胸。
“我哪里得罪她了么?一幅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羽含烟不解的自问,想了想,遂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她为何好像我杀了她全家一样的表情?”
“奴才给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倏的,未公公的声音在大殿里扬起,羽含烟想事情想得出神,都未曾看到走进大殿的未公公。
“啊,未公公请起。”羽含烟伸手理了理衣衫,浅笑的看着未公公,“不知未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未公公向着羽含烟福了福身子,一脸慈谒的笑道,“娘娘,这是君上临走前写的,命奴才一定要亲手交到娘娘的手中。”
羽含烟一听是墨夜,神色瞬间柔软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未公公,“是什么?”
未公公抬起左手伸进右手的袖笼里,掏出了一封信封。
“娘娘。”未公公将信封交到了羽含烟的手中,羽含烟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里面的宣纸。
折开,几行苍劲有力的字体印入眼帘,看得出每一个字墨夜都写得很认真,一笔一画都写得很俊秀,少了他一向的狠戾和狂妄之气,多了几分清雅之意。
只是,当纸上的字一行行的印入眼帘,羽含烟却迷茫了。
“公公。”羽含烟脸红的将宣纸递向了未公公,小声嘀咕道,“我不识天罱字。”
未公公了然,坦然的接过,“娘娘,那奴才斗胆念出来了。”
“恩。”羽含烟点了点头。未公公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才缓缓的念道,“你见,或者不见我…”
待得未公公将纸上的内容念完,羽含烟已经感动得哽咽几近落泪。未公公未能理解墨夜写的是什么,但看着羽含烟满脸感动,未公公察言观色也是能猜中几分的。“娘娘请勿忧伤,君上很快就会回宫的。”
“抱歉,我失态了。”羽含烟破涕笑了笑,脸上有歉意。未公公任务完成,便将宣纸还给了羽含烟,羽含烟伸手接过,将宣纸小心翼翼的折起,放进了衣襟里,宽慰的拍了拍胸口。
“娘娘,若是没事,奴才告退了。”未公公甩了甩拂尘,向着羽含烟行了一礼。羽含烟手持巾帕向着未公公曲了曲身子,双手附于小腹前,“公公慢走。”
想到墨夜为自己写的那首诗,羽含烟眼里有感动之色,走到大殿东侧的桌案后,持笔用宋体将诗又重新写了一遍。
“夜,你现在在哪里呢?这封信,我又该如何寄给你呢?”羽含烟将信上的墨水吹干,轻轻的拢于心前,轻闭上眼,脑子里便印出了墨夜剑削一般的俊逸轮廓。
酉時,轻羽换了身正常的粉色宫装伺候着羽含烟用了晚膳。想想中午時还和墨夜两人共享美食,晚上却是自己一人独守着这一桌的菜肴,羽含烟便觉得自己食欲不振,精神也颓靡了起来。
“娘娘,你才吃了几口,若是君上回来看到娘娘消瘦了,一定会怪罪奴婢的。”轻羽话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中午時的阴影未曾散去,面对着羽含烟,轻羽仍觉得主子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自己,也许只是想要拭探自己罢了。
羽含烟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没骨气,这才几个時辰不见,就茶不思饭不想了,有标准的痴女有何分别。只是,想到自己如今一直心系墨夜,羽含烟深刻的反思了下,竟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将墨夜看得如此的重了。
是那次墨夜为了救自己耗尽了他体内真元的時候?
亦或是自己狠心让他离开出卖自己的真心的時候?
羽含烟不得而知了,只是这一刻她知道,墨夜已经深入到了她的灵魂,骨髓。
也许,这就是刻骨铭心罢?
思及此,羽含烟彻底是没有食欲,放下手中的银筷,起身离开了桌子。
轻羽看着一桌子的佳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美味,却食不下咽,而她们这些奴婢却是对这些美味趋之若鹜。想想,还真不是一点点的不公平。
“轻羽,把饭菜都收拾了罢,本宫想静一静,就不用你伺候了。”羽含烟说完,便只身进了寝宫。轻羽对着羽含烟的背影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大殿,准备叫宫婢过来收拾饭局。
将羽含烟吃剩的饭菜和几个宫婢分了,轻羽草草的填饱了肚子,出了凤栖宫。和她一起享用美食的绿依见轻羽出了凤栖宫,也跟着尾随其后。
轻羽心情有些沉重,每次心情不好時便会到荷花池一个人坐着发呆。绿依尾随到一半知道轻羽的去向后,便改变了方向,急步朝着俪坤宫而去。
到了俪坤宫,皇后也正在用膳,整个宫殿里都飘着佳肴的香味,引得绿依口水泛滥。
“来者何人?”守在在殿外的宫婢看到绿依,挡住了绿依的去路。绿依伸长颈脖朝着里面瞄了瞄,小声道,“我来找皇后娘娘的。”
“皇后娘娘正在用膳,不得打扰。”宫婢脸色有些不好,绿依看着心头一阵窝火。是不是这俪坤宫的宫女就比她这个凤栖宫的宫女要高一等啊?同样是宫女,还要这么嚣张?
“你前去禀报娘娘,就说凤栖宫的绿依求见。”绿依说得傲气十足,她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会召见她的。仰了仰头,绿依还不忘冷哼一声。那宫女见绿依说得言之凿凿,半信半疑的看着绿依,“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绿依冷冷一哼,那宫婢脸都绿了,却生生忍住了。
半晌,那宫女一脸堆笑的走了出来,“原来是绿依姑姑,皇后娘娘有请。”
“哼,教你不识货。”绿依不满的讽刺了那宫婢一声,趾高气扬的进了大殿。
“奴婢绿依见过皇后娘娘。”进得大殿,绿依向正在用膳的寒汐云行了一礼。寒汐云放下手中的银筷,阙眉问道,“你找本宫何事?”
“禀娘娘,奴婢今儿将轻羽想要勾引君上一事告诉了娘娘,娘娘召轻羽去问了话。晚膳時娘娘似乎有些食欲不震,将轻羽遣了出来,没有让轻羽贴身伺候。”说完,绿依缩了缩颈脖,四处瞄了瞄,压低声音道,“此時,轻羽正独自一人在荷花池那里黯然神伤呢。”
“你刚说什么?轻羽在哪里?”寒汐云眉头微展,问向绿依時连声音都不免得拔高了几分。
绿依怔愣片刻,纳纳道,“她在荷花池那里。”
“知道了,本宫正在用膳,你且先退下罢。既然你主子已经知道轻羽的事了,本宫也无须再插手管这件事了。你回凤栖宫云,可别教凤妃看出什么端倪来。”
绿依精神一震,小脸微皱,“奴婢告退。”
说完,绿依便出了大殿,直奔凤栖宫而去。刚刚只顾着跟踪轻羽,绿依都忘了她还要给羽含烟准备宵夜的,再不抓紧時间,晚上的宵夜就泡汤了。
想到此,绿依跑得更卖力了。
“梵音,快,去椒贤宫请惠妃过来,時机来了。”寒汐云也顾不得这满桌的山珍海味了,比起刚刚绿依的话,这些山珍海味早已经失去了它们的价值。
梵音见皇后说得急促,心知必是急事,应了一声便也出了大殿。
“羽含烟,这一次,你就等着受死罢。没有君上在场,看谁还会来保护你。哼,本宫不将你弄你,就枉本宫生得一幅和你一模一样的容貌了。这一次,上有太后给本宫顶罪,下有惠妃做本宫的替死鬼,君上怎么也不会想到本宫的头上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214。好戏上演
梵音见皇后说得急促,心知必是急事,应了一声便也出了大殿。
“羽含烟,这一次,你就等着受死罢。没有君上在场,看谁还会来保护你。哼,本宫不将你弄你,就枉本宫生得一幅和你一模一样的容貌了。这一次,上有太后给本宫顶罪,下有惠妃做本宫的替死鬼,君上怎么也不会想到本宫的头上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梵音急急忙忙的到了椒贤宫,想着下午冯岚还掴过自己一巴掌,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走到椒贤宫外,梵音命守在殿外的宫女进去禀报,少许宫女出来,让梵音进去。
“奴婢见过娘娘。”梵音低着头不敢去看冯岚,只是觉得冯岚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还敢来椒贤宫找本宫。”冯岚阴冷的盯着梵音,梵音的身子颤了颤,急忙出声道,“娘娘,皇后请娘娘过去一趟。”
“啪~”冯岚一掌拍到了桌面之上,巨响之声吓得梵音身子一缩。
“这次又是何事?难道本宫很闲吗?她皇后没事就找本宫,啊~”冯岚大声的怒吼着,梵音皱着眉听着冯岚的吼声,不敢吱声。
“娘娘,还请娘娘及早过去。”梵音心惊胆颤的提醒着。
冯岚嘴角扯了扯,长长的呼吸了一口,很想冲过去将梵音的脸给撕烂。
“到底是何事,非得本宫去不成?”冯岚无奈的叹了口气,自知自己斗不过寒汐云,只能认命。梵音闻言摇了摇头,“回娘娘,奴婢也不知是何事,只是看皇后的脸色似乎此事挺着急的。”
冯岚恨恨的瞪了梵音一眼,站起身,“走罢。”
“是,娘娘。”梵音脸上一喜,冯岚没有难为她也没有再动手打她,让梵音稍稍的放了心。
到了俪坤宫,寒汐云正在和腹中的孩子言语,神情柔和慈祥,难得露出了一幅慈母的样子。
“娘娘,惠妃娘娘来了。”梵音进了大殿,向寒汐云禀报道。寒汐云松开放于小腹上的手,缓缓抬眼,便看到冯岚眼里盛满了沉痛之色的盯着自己的肚子。
“你来了。”寒汐云淡淡一笑,圆润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光。
“臣妾向皇后请安。”冯岚象征姓的弯了弯身子,依旧红肿的有些左右不对称,高高肿成的左脸颊看着让人忍俊不禁有些滑稽。寒汐云强忍着笑意,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冯岚直身起,不解的看着寒汐云,“不知皇后娘娘找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寒汐云左右看了看,梵音心中了然,走到守在一旁的宫婢身旁道,“你们且先行退下,娘娘和惠妃娘娘有要事商议。”
说完,梵音自觉的带着殿中的婢女一起退出了大殿。
“今晚有个能治凤妃于死地的机会,有没有兴趣?”寒汐云妖娆的问,有些慵懒的坐在凤椅之上,身子微微斜靠在后面的靠垫之上。冯岚眉头拧了拧,有些疑惑,“什么机会?”
寒汐云想了想,脑中已是有了计划。
“今天凤栖宫里有一名宫婢妄想勾引君上,被本宫发现了。此時那宫婢正在荷花池那里独知黯然神伤,早上我已经替这件事铺好了路,如今你所要做的就是以那宫婢的名义写一纸条给凤妃,让她去荷花池。”寒汐云缓缓道,说完顿了顿,“当然,不是现在将纸条送给凤妃,是在我们将前路铺完后,这张纸条才能送到凤妃的手里。”
“怎么个铺路?”冯岚疑惑的问,
寒汐云眯着眼,眼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你且先到凤栖宫,偷偷的拿一条凤妃用过的巾帕,且要众人都知道那巾帕是凤妃的才行。然后你前往荷花池,去了结轻羽。接着,我便派人将写好的纸条拿去给羽含烟,那時轻羽已经死了,而待得凤妃去到池边時看到死了的轻羽一定会去碰轻羽的尸体,那个時候,就该是我们出场的時候了,来个瓮中捉鳖。”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些?”冯岚阴冷的问寒汐云,脸上明显有不满之意。寒汐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难不成这种事还要本宫亲自动手不成?本宫还要去铺其他的路,你以为光凭你我二人就能治那凤妃的罪么?”
冯岚迷糊的摇了摇头,着实琢磨不透寒汐云心中的想法。
“很简单,除了你和本宫之外,到時去到池边的人,还在太后。有太后在场,人脏并获就不用怕她凤妃不招了。到時,本宫就定她个杀人后想要毁尸灭迹的罪,在君上回来之前,她羽含烟也就成了一坯黄土了。”想着自己的计划,寒汐云很满意的笑了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到冯岚仍是一脸不太乐意的表情,寒汐云有些不悦,脸色微微有些变冷。“你不是恨不得杀了凤妃么?若不是今日本宫得知你回宫就去了凤栖宫,让梵音去阻止你,此時你觉得你还有命在么?”
“有勇无谋只会自寻死路,枉你满肚子的墨水竟然会冲动到跑到凤栖宫去找羽含烟算帐。若是那時你下手杀了羽含烟,别说没有替你求请了,到時君上回来,只怕将你五马分尸都不足以平熄他心头之怒。”
听着寒汐云像是亲眼所见的叙述,冯岗的背脊微微沁出了冷汗。
自己进宫后的一举一动竟然都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连自己想要去凤栖宫找羽含烟算帐一事她都一清二楚。
想想,冯岚就有些心里发慌。
“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何不自己亲自动手?臣妾只怕到头来做了替死鬼那就得不偿失了。”冯岚虽然没寒汐云那般智勇双全,可这些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想让她去当替死鬼,门儿都没有?
听到冯岚这般的话语,寒汐云的脸彻底的冰冷了下来。
“怎么,惠妃,你这是要忤逆本宫的意思么?别忘了,你的命是握在本宫的手里的,要想好好的生存下去,你除了听从于本宫的命令,还有其他的法子么?”寒汐云阴测测的说着,从凤椅上坐直了身子,阴鸷的盯着冯岚。
冯岚的身子僵了僵。
寒汐云又拿把柄的事来要挟自己,真是可恨。
见冯岚僵硬着脸,寒汐云知道冯岚还是忌讳自己的,心下愈发的无畏了。“惠妃,本宫这是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这一次你将事情办好了,本宫定会求得君上的原谅,本宫担保君上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冯岚半信半疑的看着寒汐云,寒汐云继续给冯岚打气,“本宫可以向你立字据,这样,你就可以信了罢?”
冯岚皱了皱眉,半晌才眉头舒展开,“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信你这一次。你说;,要怎么做?”
寒汐云双手一拍,脸上一喜,“本宫就等你这句话了。”
说完,寒汐云指了指东侧的桌案,缓声道,“你现在过去写一张字纸,大意就写羽含烟冤枉了轻羽,约羽含烟到荷花池一谈。以轻羽的名义写,字体的话写得粗糙一些就是,可别露出破绽来。”
冯岚听完寒汐云的话,走到了东侧的桌案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执起笔架上的毛笔,冯岚拿着笔沾着墨汁在宣纸之上写了两行小字,写得极尽的扭曲,字体奇丑。
“娘娘诬陷奴婢勾引君上,奴婢心有不甘请娘娘到荷花池边一聚细谈。”
写完,冯岚照着纸条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寒汐云听到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把纸条卷好,本宫一会儿叫人送去给她。”
冯岚将宣纸折了几折,只撕下了那写上两行小字的地方,将纸条折好,冯岚起身,走到大殿正方上了玉阶后将纸条交到了寒汐云的手中。寒汐云也没有再打开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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