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叶婉歌唤道。
南宫敖以为站在身边研磨的是芩花,一听声音是皇后,他立刻抬起头,“皇后,何时来的?”
叶婉歌听了笑道,“有一会了,皇上全神贯注的处理朝中事务,都没有发现臣妾了?”
南宫敖听着叶婉歌有些幽怨的语气,赔笑道,“近来朝中事务烦忙,朕批折子都批到了深夜。”
叶婉歌听到南宫敖这么劳累,立刻关心的说道,“皇上,要注意龙体呀!切不可这么操劳!”
听到关心的话语,他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神情发现这份关心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叶婉歌见南宫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伸手摸上自已的脸颊道,“皇上,臣妾脸上有花吗?”
南宫敖伸手抹了一下叶婉歌的脸,笑道,“比花漂亮。”
看着有些放浪形骸的南宫敖,叶婉歌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她才嗔怒道,“皇上,你真坏。”
南宫敖笑了笑,吩咐立在那的奴才给叶婉歌搬个椅子。
站在那的奴才立刻给叶婉歌搬了把椅子,紧挨着南宫敖的椅子放着。
叶婉歌没有坐,而是把那椅子拉到了一边,他站在那一边研墨,一边问南宫敖,“皇上刚刚问芩花姑娘,绣女里面有没有出众的?难道皇上有中意的姑娘?”
南宫敖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所以没有及时回答叶婉歌。
见南宫敖不回答,叶婉歌笑了笑,继续说道,“皇上,是中意了哪家的姑娘呀?”
南宫敖听了笑道,“我天天呆在这宫里,连宫门都没有迈出半步,哪有机会见外面的姑娘呀?我只是随口问问,看看慧妃选出来的所谓世间少有的才女,到底是什么样子罢了?”
叶婉歌蹙眉说道,“皇上不亲自把关,而是交给芩花姑娘,慧贵妃知晓了会生气的?”
南宫敖看着叶婉歌那事态很严重的口吻,蹙了蹙眉道,“皇后不说,慧贵妃怎么会知晓了。”
叶婉歌听着南宫敖戏谑的口气,笑道,“那皇上给臣妾什么好处了?”
南宫敖听了立刻一副深思的样子,认真的思索着,思索了半天,那双黑眸看着叶婉歌,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皇后,朕可以答应皇后,替叶丞相隐瞒鹅城的事情。”
听到南宫敖的话,叶婉歌像是被惊雷吓到般有片刻的愣神,也就是那一刹那的愣神后,叶婉歌立刻恢复了镇定,嘴角扬起笑容看着南宫敖。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自导自演一场戏,她本以为他是局中人,没想到摆了半天的局,却把自已给摆进去了。
“皇上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明白?”叶婉歌装糊涂的说道。
南宫敖听了笑了笑,神情没有了刚刚的严肃,淡淡的说道,“皇后,你爱朕吗?”
“爱。”叶婉歌听了不加思索的回答,南宫敖的这种言语上的试探已经不止一次了,因此叶婉歌得心应手的敷衍着他。
南宫敖听了,像是相信的点了点头。
爱,说的是那么果断坚定,就这么突口而出没有半点的犹豫,南宫敖真不知道是该相信叶婉歌的这片真情,还是说叶婉歌撒谎撒的多了,自已都分不清真假了。
“皇后,朕非常的在乎皇后,所以朕也希望皇后做任何事情的时侯都能考虑一下朕的立场。”南宫敖意有所指的说着。
他是憋了很久,也是想了很久,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样提醒一下她的,他真心希望自已的点到为止,她能领悟到他的用意。
事情被拆穿叶婉歌也不恼,看着南宫敖装糊涂的说道,
“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皇上不防直说,也好让臣妾改过。”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叶婉歌没有一丝惊慌和惧怕,满脸笑容的看着南宫敖。
南宫敖看着跟他装疯卖傻,满脸堆笑的女人,他是又生气又无奈,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真想把眼前的女人关进天牢里,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逃出来,叫她自以为自已聪明,给他设局。
“皇后,你真的想让朕把话挑明了?”南宫敖看着叶婉歌,一副我不想让你伤心,让你难堪的样子。
叶婉歌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我们是夫妻,难道夫妻间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你看!”南宫敖伸手拿起书桌上的一个折子,递给叶婉歌。
叶婉歌接过来,打开了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是关于叶昌宇收受鹅城太守梁战贿赂的事情。
叶婉歌虽然早就知晓了这个事情,也知道早有这个密奏的折子在,但她还是仔仔细细的一字不露的看了一片,她假装不知情,当然得装的像一点,把整篇奏折都看完了。
“皇上。”叶婉歌严肃的唤道。
“嗯?”南宫敖好整以暇的看着叶婉歌,看她接下来要玩什么把戏,要如何唱这场戏。
“臣妾不是家父,不能说这奏折上说的全是假的,但臣妾觉得写这个奏折的人,肯定是造谣了。”叶婉歌蹙着眉不悦的说道。
“何以见得?”南宫敖问道。
“要是这个说的是真的,为何要匿名上奏?说那块砚台是贪污的证据,可那块砚台明明是梁战上供的东西,是真是假梁战最清楚不是吗?假如这个举报之人如此确信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又何必不站出来,偷偷摸摸的写什么匿名的折子?”叶婉歌说道。
南宫敖听了蹙眉,说的看似有道理,其实都是歪理,要不是这个匿名举报的折子,估计梁战的那块龙尾砚成不了供品,也到不了他这儿。
“皇上,你若不相信可以命人去调查一下此事?”叶婉歌试探南宫敖的口风。
看着叶婉歌对他撒谎,他紧紧的蹙着眉,“皇后,当真希望我查此事?”
叶婉歌看了一眼南宫敖,她往南宫敖面前走了几步,南宫敖身形高大挺拨,叶婉歌仰起头,看着他说道,“不是臣妾想不想的事情,而是皇上愿不愿的事情?”
南宫敖听了这个话,非常生气,查不查确实是他愿不愿的事情,但她明知道事情的真像是什么样子的,她还这么理直气壮,不就是拿捏到他因她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不会去动叶家吗?
南宫敖本不想提这事情的,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情过去,只是叶昌宇要回来了,他怕叶昌宇心疼忍痛割爱奉献出来的钱才,再生惹出什么事端出来,到时侯要是有人紧咬着不放,他顾虑着她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为难不好办,这才想提醒她一下,没想到她却打算跟她装糊涂到底,不但死不认帐,还跟他蛮横了起来。
叶婉歌走近南宫敖,伸手圈上他的腰身,身子紧紧的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抬起脸委屈的说道,“臣妾明白皇上的好意,只是臣妾真的不知情,皇上要是不相信的话,皇上可以派人去查,如若查出来臣妾真的犯了错,臣妾愿意受罚。”
叶婉歌趴在南宫敖的胸前,仰着头嘟着嘴一副无辜的样子。
南宫敖低头看着怀中跟她耍心机的小女人,伸手握着圈在她腰身上的两只手,有些咬牙切的说道,“皇后,这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
叶婉歌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南宫敖,本就让他情潮翻涌,她还故意的蹭了两下,南宫敖拼命压抑的****因她的蹭动都在翻涌着。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话,如若皇上不信,大可以把臣妾打入天牢,等皇上查清楚了再放我出来。”头仰的高高的,看着南宫敖死不承认的说道。
☆、145。第145章 皇陵
南宫敖看着叶婉歌,一幅打死都不认帐的样子,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没打算追究此事,如若我真的打算追究,你认为我会查不出来真像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跟皇后你提起此事,只是想让皇后转告叶丞相,收敛一点,不要叫人抓住了把柄。
朕能把这折子扣下来,一次,两次,不能一辈子扣下来。”说完南宫敖眸深如寒潭,定定的看着叶婉歌。
叶婉歌看着南宫敖撒娇般的眨吧眨吧眼睛,说道,“皇上,假如这是真的,皇上就把家父罢黜丞相之位吧!”
南宫敖听了心里一抽,眼神一动,眸深似海的看着叶婉歌,“皇后,这是要跟朕较劲?”声音淡淡却冷如冰霜。
叶婉歌的一只手从他的腰身上拿下来,伸到他的额头轻轻的替他抚平蹙成川字的眉心,她软声说道,“皇上,别生气。
我说这话也不是跟皇上置气、较劲、或者对皇上不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皇上是我的夫君,叶丞相是我的父亲,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如今我是夫君的人,我当然听夫君的,至于家父,要是真犯了法,皇上惩罚他我不怨,皇上对他留情开恩,我心存感激。
不管皇上对家父怎么做,我只能做到不心生怨念。
我现在是夫君的人,是南宫家的人。”叶婉歌看着南宫敖表明自已的立场,也再三的强调自已是南宫家的人,是他南宫敖的人,意思就是她的心是向着南宫家的,对于叶家皇上只要做的合情合理,她是绝不会有怨言的。
叶婉歌的一席话说的南宫敖哑口无言,她的大度,她的明事理,都显得他小肚鸡肠,没有皇上的风范。
南宫敖无语,叶婉歌说的这么申明大义,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说了她是南宫家的人,一切以南宫家为重。
伸手轻拍了一下叶婉歌的后背,“朕明白了,你是朕前世欠下的债,这一世专门来向朕讨债的。”南宫敖无奈的说道。
向来杀伐果断的他,被她寥寥几句话说的无以应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道她在背后摆了一个局,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愣是一点办法没有。
她说她是南宫家的人,一切以南宫家为重,叶昌宇犯罪,让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她是他的皇后,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他的皇子,他都得顾念着,之所以出言提醒,是想警告她和叶昌宇不要做的太过份,他现在顾虑着她和她肚子里的这块肉,如若将来她生下了孩子,他心中没有顾虑,他到时侯真的不会心慈手软,或于对她会手下留情,但对于叶昌宇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到南宫敖说她是一个讨债鬼,她笑了笑,“我还给你怀了一个小讨债鬼了。”
叶婉歌打趣的话让南宫敖噗嗤一笑,扶起像没有骨头般靠在他怀里的她,说道,“是的,你和你肚子里的都是小讨债鬼。”
叶婉歌笑,那璀璨如夜星的眸底是森森的冷意,她确实是讨债鬼,要讨回上一世的血债,要替上一世叶家几百口冤魂向他和沈家讨债。
看到芩花走近来,叶婉歌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芩花姑娘来了,皇上不是有事要问芩花姑娘吗?”
南宫敖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算了,问不问都一样。”
那些进宫的绣女,他能不能看得上没用,重要的是能替他繁延子嗣。
芩花走了进来,向南宫敖禀报说是监察御史大人张生求见。
南宫敖听了颌首,看着叶婉歌说道,“皇后在这等朕一会,朕去去就回来。”说完又转身对芩花说道,“芩花,照顾好皇后。”
“是。”芩花应声。
南宫敖走了后,书房里只剩下叶婉歌和芩花两个人,叶婉歌看了一眼芩花,在刚刚奴婢给她搬的椅子上坐下。
“芩花。”她轻声唤道。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芩花见皇后唤自已,立刻问道。
“没有什吩咐,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拒绝参选绣女?”叶婉歌不明白明明对南宫敖有意的芩花,为何要拒绝名正言顺成为南宫敖女人的机会。
芩花听了笑了笑,“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奴婢是罪臣之女吗?”
芩花自称自已是罪臣之女的时侯,心像利刃划过般疼,这样羞辱的字眼冠在她的身上,她真的觉得羞耻。
“那又怎样?”叶婉歌听了挑眉,不以为然的说着。
芩花听了只觉叶婉歌说的轻巧,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已的身上,都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一但发生在自已身上,才知道做起来跟本不像说的那般轻巧,自已不在乎或许可以做到,但让别人不在乎,那很难。
“奴婢这样的身世,估计过不了第一关就得被涮下来,奴婢又何必去自取其辱了?”芩花幽怨的说道。
原来是自卑感在作怪,因为自已是罪臣的女儿,和那些身世良好的绣女有差距,所以没有自信去参选。
看着芩花,叶婉歌从来没有看到这个奴婢有过这般胆怯与自卑的时侯,每一次叶婉歌来养心殿,这个奴婢都是不卑不亢,从不像别的奴婢般一副谄媚故意讨喜的样子。
叶婉歌一直以为芩花和那些奴婢有所不同,自信有骨气,又机灵过人,原来这样一个人心里也有懦弱的不敢面对的时侯。
“芩花,正因为这样,我才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呀?”叶婉歌说道。
“嗯?”芩花听了不解的看着叶婉歌,不明白叶婉歌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已身世这么低卑微,叶婉歌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正因为你父亲身陷牢狱之灾,你芩家陷入困境之时,你才更要爬上高位,只有你变得强大,你才有能力救你父亲与水火之中,替你芩家重振雄风呀!”叶婉歌看着一脸迷茫的芩花说道。
芩花听了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皇上放了家父。
家父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
听到芩花的话,叶婉歌大吃一惊,不明白芩花为何会如此的冷漠无情,芩马犯的错再大,再十恶不赦,那必竟是她的父亲,多少应该有一点袒护之心吧!
叶婉歌不明白芩花对待家人会这般无情,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出自已的亲身父亲,却硬是不肯那样做。
芩花的态度,让叶婉歌没有办法再劝说下去,本想着以芩花的聪明机灵,要是拉过来跟自已站在一边,那她在这宫里行事会方便很多。
芩花即然不肯,叶婉歌也无法勉强,其实不是芩花不肯,只是芩花明白南宫敖的态度,所以芩花不去参选,芩花只做南宫敖愿意的事,但凡南宫敖有一丝不情愿的事情,芩花都不会去做,这一点叶婉歌是不明白的。
“芩花,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弄一点糕点来充饥。”叶婉歌轻声说道。
“是。”芩花一听叶婉歌饿了,立刻起身去给叶婉歌弄吃的。
芩花走后,叶婉歌立刻关上书房的门,她在那些书架上寻找着皇陵图。
原以为皇陵图藏在藏书阁,只是韩月去了藏书阁多次,都没有找到皇陵图,韩月打探到消息说皇陵图藏在南宫敖的书房里。
叶婉歌来此的目的是想劝芩花参选绣女的,没有劝动芩花,却有机会来到了这书房,所以她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能找到皇陵图的机会。
叶婉歌四下翻转着,书房里的书很多,叶婉歌根本不知道南宫敖会把那图藏在什么地方,毫无线索的她只能慢慢的翻找着。
叶婉歌不明白南宫敖为何对那皇陵图这么重视,要把他收藏起来。
别人有心藏起来的东西,找起来是格外的难,叶婉歌只能大海捞针似的先从书架上一排一排的找起。
找了一会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叶婉歌又伸手开始在插了书签的几本书里找,把插着书签的南宫敖正在翻阅的书找完了也没有找到。
芩花端着给叶婉歌充饥的糕点进入书房时,纳闷的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她记得自已出去的时侯没有关门,怎么回来的时侯门是关上的了。
叶婉歌早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所以她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假装阅览着。
芩花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