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入皇陵?”叶婉歌吃惊的问道。
“是。”韩月坚定的回着。
为了进宫里来,她冒名顶替了韩明的亲身女儿,费尽心机这么做,就是为了亲眼看看三王爷是否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喧嚣的尘世间。
看着韩月叶婉歌一阵揪心,不相信三王爷死了,只为了要亲眼见到三王爷是否死了这个消息,而霍出性命的跑进宫里来,这个女子到底是有多痴情,才会如此的不要命。
“皇陵构造很复杂,一般人进不去。”叶婉歌不想韩月白白送命,想让韩月知难而退。
韩月看着叶婉歌,笑道,“就算是用我的双手挖个洞我也要进去看一眼,看他是否真的在里面。”
“值得吗?”叶婉歌问。
“我这条命是他的,生为他而生,死亦为他而死,生不能同床,死我要跟他同穴。”韩月说道,一提起三王爷眼眶里的泪水就哗啦啦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弄清楚了韩月进宫的目的,叶婉歌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韩月不是沈良的人,这让她安心不少。
“皇后娘娘,可愿意帮我?”韩月看着叶婉歌问道。
“怎么帮?”叶婉歌看着韩月有些为难的问道。
“帮我找到三王爷的墓陵构造图。”韩月一直在寻找着图纸,只是至今无果,就连那些建造皇陵的工匠都没有找到一个。
听了韩月的请求,叶婉歌没有答应,坐在那沉默不语。
不是叶婉歌不想帮这个忙,而是她觉得自已有心无力,帮不上这个忙。
那皇陵不单韩月一个人想进去,叶婉歌自已也想进去,曹天岳也想进去,想进去看看曹嫣的真正死因,只是苦于没有进去的办法,所以到现在这个计划都没能实施。
“我帮不上。”叶婉歌看着韩月说道。
“难道是我看错了?”韩月看着叶婉歌说道。
韩月的话让叶婉歌觉得莫名其妙,“看错了什么?”
“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恨意,我进宫的第一天起,就从皇后娘娘这双幽深的黑眸里,看到了那滔天的恨意。”韩月看着叶婉歌说道。
叶婉歌听了哈哈大笑,叶婉歌自以为看穿了韩月的心思,没想到韩月也同样看穿了自已的心思。
叶婉歌自经为隐藏的很深的心思,就这么轻易的让韩月看穿了。
不想被别人窥探到的秘密,还是被人窥探到了,叶婉歌幽幽的说,“如果我要说你看错了?”
韩月听了一笑,“别人或许会看错,但皇后娘娘的心思,我一定没有看错。
我观察了皇后娘娘这么久,皇后娘娘每次见到皇上那假意逢迎,我看得清清楚楚。”
叶婉歌听了笑道,“韩月,幸好,幸好你是友不是敌。”
韩月明白叶婉歌说这话的意思,如若今天自已是叶婉歌的敌人,叶婉歌必定会下狠手杀了自已。
看着韩月叶婉歌说道,“韩月,如若你只是要为了证实三王爷死没死,我可以告诉你,三王爷是真的死了,你不必费尽心思,霍出性命去皇陵。”
韩月听了,泪水哗哗的落下,激动的看着叶婉歌说道,“我不相信。”
悲恸的韩月死死的瞪着叶婉歌,不相信叶婉歌的话,尽管韩月的想法是自欺欺人,但韩月没有亲眼见到就是不肯相信三王爷已经死了的事实。
叶婉歌看着不肯相信三王爷已经死了的韩月,她劝说道,“这宫里的人,这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个人,你都可以去问。
韩月,北唐的所有民众都知道三王爷已死,你又何苦这样自已欺骗自已了?”
“我就不相信,他武功卓绝,才思敏捷,怎么可能会死。”韩月一提到三王爷心情就非常激动,连正常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一味的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中。
叶婉歌看着悲恸的韩月,一牵扯到三王爷,韩月就失去了冷静,叶婉歌见跟韩月说不清楚,索性蹙着眉沉默着不开口。
韩月伤心了一会,见叶婉歌目不转睛的像看惯物一样的看着自已,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堵气似的说,“不准说他死了,我没有亲眼见到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
听到韩月的话,叶婉歌哭笑不得,韩月的意思好像怪叶婉歌故意胡说八道诅咒三王爷。
看着平日里精明的韩月,被一个情字弄的如引的痴傻,叶婉歌不由得感叹情字伤人,也不由得想起上一世自已的痴,掉进南宫敖的的情网里后,跟韩月现在一样失去了自我,一味的相信和听信南宫敖的话。
笑韩月痴,叶婉歌又笑自已何尝不痴了,如若不是有上一世的遭遇,自已会跟韩月一样痴。
劝说不动韩月放弃进皇陵的心意,叶婉歌只好吓唬韩月道,“你要进皇陵我不拦你,你要霍出性命为了三王爷我也不拦你,但是你要好好想想,对你有帮助的韩家。
你是顶替韩家女儿的身份而来的,如若暴露了身份,让皇上发现了,那葬送的可不是你一条命,而是会赔上整个韩家。
就算你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也得为无辜的韩家一家老少考虑。”
☆、143。第143章 灭绝的苏家
叶婉歌想让韩月知难而退,就算韩月不为了自已考虑,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那么也应该会替有恩于自已的韩家考虑。
即便知道叶婉歌说的十分有道理,但韩月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看着叶婉歌苦笑着说,“我早就想过了,如若三王爷真的死了,那我会不顾一切的杀了狗皇帝,替三王爷报仇。”
韩月失去理智的说着,如若三王爷真的死了,她会不顾一切的失了皇上,然后自谥跟三王爷在一起。
看着韩月流露出来的深入骨髓的恨,叶婉歌直觉遇到了同病相怜,志同道合的人。
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共同的仇人,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起来。
叶婉歌不赞成韩月潜入皇家陵园,韩月一根筋非得去,叶婉歌只能说会尽自已的全力,看能不能找出皇家墓陵图。
韩月离开后,小尺子就慌慌忙忙的跑了回来,“皇后娘娘,找到了!找到了……”
听着小尺子一叠声的说找到了,叶婉歌也是一阵激动,“在哪里?”
“在洗衣房。”小尺子回道。
叶婉歌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在如地狱般的洗衣房,怎么会在那里了。
叶婉歌心中生了疑惑,上次那件衣服的绣工明明是出自苏欣薇的手,不是应该在制衣局吗?怎么会是在洗衣房了?
心中疑问重重,叶婉歌没有发问,小尺子却忍不住的说,“人已经是半人不鬼的了!”
“什么?”叶婉歌听到小尺子说人已是半人不鬼的了,情绪失控起来。
小尺子见叶婉歌听了激动的不肯相信的样子,立刻说道,“好像经受了常年的折磨,除了一双手完整以外,别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血肉模糊流血流脓,惨不忍睹。”
叶婉歌听了心痛不已,嘴里念着苏欣薇呀!苏欣薇,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了!
“皇上身边的芩花姑娘,也发现了苏小姐的事情。”小尺子把在洗衣局遇到芩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芩花知道那是苏欣薇吗?”叶婉歌的心情已经从为苏欣薇的心痛中恢复了过来。
“芩花姑娘不知道,奴才也没敢多嘴。”小尺子回道。
叶婉歌点点头,心里想着得想个办法,把苏欣薇给救出来。
养心殿。
南宫敖在批阅着折子,芩花站在一旁替南宫敖研着墨,心里满脑子想的都是洗衣房里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南宫敖翻阅着手里的折子,开口说道,“芩花,那些绣女的花名册都看过了吗?”
沈如慧送来的绣女花名册,南宫敖压根就没看,把它交给了芩花过目了。
“看过了。”芩花回道,那花名册上的姑娘虽不能说个个都出生在名门望族之家,但也个个都是家世清白。
“姑娘们个个都是家世清白,心灵手巧的才女。”芩花说道。
芩花的口气虽没有嫉忌之意,但听在南宫敖的耳朵中就有股酸溜溜的气味。
放下手中的折子,南宫敖看着芩花,“这些有着好家世,有着倾国之姿的容颜,有着绝世的才华,不过就是为了延续香火而已,在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芩花听了乱了心神,研着墨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为了延续香火,在他心中没有地位,连给他传宗接代的女人在他心中都没有地位,那么她这个奴才还奢侈走近他的心里,这不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吗?
“这些都走进不了皇上的心里,那皇上的心里只有慧贵妃一人吗?”芩花早就知道沈如慧是南宫敖的心上人,是心头宠,除了沈如慧南宫敖的心里容不下别的人。
南宫敖转头半眯着眸子看着芩花,“根茎肥厚入心,味苦性寒,见花如见人。”南宫敖幽幽的说道。
芩花知道南宫敖说的是药草黄芩花,里面正好有她的名字芩花,南宫敖说芩花入心,是说她入了他的心。
芩花明白了南宫敖的意思,但是却假装不知,心里喜的心花怒花,面上却还是那一派清冷。
南宫敖又幽幽的说道,“芩花,对先皇降罪予你的父亲,你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芩花生性高傲,虽然对自已的父亲被发配到边关做苦役,心有不忍,但父亲贪污犯了北唐的律法,遭到惩罚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她不愿意张口向南宫敖求情。在自尊性极强的芩花眼中,父亲犯了罪,让她无颜身南宫敖开口求情,芩花觉得不是冤枉,她没有理由开口替罪父开脱罪名。
“没有,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芩花淡漠的说道。
“当年你父亲芩马伙同当时的六部尚书苏卫贪污收贿,苏家被满门抄斩,而你芩家却逃过一劫,这也是先皇对你芩家的慈悲。”南宫敖意有所指的说着。
芩花听了不语,对于父亲犯下的罪,她觉得很羞耻,所以她没有开口求情。
“如若你希望我网开一面,我只能做到让芩马在边关不做苦役,做些轻快的活。”南宫敖说道。
芩花明白南宫敖的意思,当年芩家和苏家共涉一案,而苏家被赶尽杀绝,而她芩家尚都活在人间,这是先皇开恩,如今想要他放了芩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是不可能的事情,芩花自不会低下头去求情,一样是呆在那边关服役,又何必欠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了。
“不必,皇上不必看在奴才的面上替罪父开恩。”芩花幽幽的说道,虽然嘴上是满不在乎,但想着多年未见的老父心里还是泛酸。
眼泪浮上来的时侯,小虫子唤芩花,说是洗衣房的送衣服过来了。
芩花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研墨条,急急的往外走,她怕南宫敖看到她眼中的泪花而怜悯她。
芩花进了养心殿的寝室,看着站在外室的洗衣局的奴才,她伸手接过那些衣服点了点。
“芩花姑娘,这衣服不少吧?”洗衣局的奴才林英问道。
“不少的。”芩花回道。
听到芩花说不少,林英立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林英正要往外走,芩花叫住她,“林英,向你打探个事情。”
林英是洗衣房的奴才,平日里见惯了宫里们各个主子奴才那张高傲的嘴脸,对她们洗衣房的奴才没有一句好言话,很少像芩花这样以礼相待她们的,所以芩花客气的说有事要打探的时侯,林英高兴的说,“不知芩花姑娘打探的是什么事情呀?”
“你们洗衣房东厢房里关的是什么人呀?”芩花说出心中的疑问。
刚刚还面露喜色的林英立刻变了脸色,有片刻的愣神后回道,“姑娘打探的这个事情,我不清楚。”
芩花怎么可能相信在洗衣房当差的林英,会不知道洗衣房长年关着的女人是谁了,芩花说道,“你天天在那当差,怎么可能一点不知情了?”
“我真的不知道,洗衣房里人少事情多,我们这些奴才手里的活计多的忙不过来,每天都忙的团团转,哪有那闲空关心别的事情。”洗衣房里的冯嬷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林英不敢乱说,所以一口咬死自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林英不肯说,芩花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金元宝,“这个给你买点胭脂水粉。”说着就要往林英衣袖里塞,林英连忙给挡住,“芩花姑娘,这个我不能收。”
林英看着那个金元宝百般推拒,她只是洗衣房的一个穷奴才,洗衣房那个地方不但没有油水可捞,还要天天受主子奴才的气,洗衣没洗干净,或者洗坏了,她们这些奴才轻则挨骂,重则吃板子,从没有别人给她们赏赐或者贿赂,此时看着芩花给她这么一个大元宝,林英深知无功不受禄,怎么也不敢收下。
两个人在推让着,正好被进来的叶婉歌看到,“你们在干什么了?”
听到叶婉歌的声音,芩花立刻把手中的元宝塞进林英的衣袖里,“洗衣房的小姐妹,说是手头紧,我看着年纪小,拿这姑娘当妹妹,给她点碎银子,她还跟我客气上了。”
林英看到叶婉歌立刻行礼问安,吓得头都不敢抬。
听到洗衣房三个字叶婉歌非常敏感,看了一眼吓得大气不敢喘的林英,心里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小尺子说芩花也看到了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苏欣薇,这会和洗衣房的奴婢在这嘀咕着,肯定是打探消息了。
想到这叶婉歌假装不知情的说道,“皇上了?”
“在书房了。”芩花回道。
“噢,那我进去看看。”叶婉歌说着就往书房走。
看着叶婉歌离开,林英深吐了一口气,把芩花塞进她衣袖里的金元宝掏了出来,还给芩花道,“我真的不知道姑娘打探的事情,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了。
我要回去了,回去迟了,冯嬷嬷会惩罚我。”
芩花看着林英离开,又看着手中的金元宝,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都说这世间没有钱才解决不了的事情,为何她只是想要打探一下消息,用钱才都解决不了。
林英是喜欢那闪闪发亮的金元宝,但是芩花要打探的事情洗衣房管事的冯嬷嬷交待过,如若谁要把这事情说出去,下场就会跟关在东厢房的姑娘一样凄惨。
☆、144。第144章 局外人
林英被冯嬷嬷吓得不敢乱说,把那大元宝塞给芩花就跑了。
叶婉歌走近了书房,看到南宫敖正在批折子,她悄无声息的走到南宫敖面前,看着那研了一半的墨,拿起研墨条继续研墨。
南宫敖一心一意的批阅手里的折子,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芩花回来了,“芩花,那绣女的花名册上,可有出众的女子呀?”
花名册上会写绣女的家世、学识、面貌、身高、还有各种技能,看花名册就能了解哪一位绣女是人中之凤。
叶婉歌从南宫敖的话中听出那花名册他没有看,而是吩咐了奴婢芩花看了,最近叶婉歌不止一次听到宫里有传言说御前的芩花爬上了龙床。
叶婉歌也一直以为这些都只是传言,不是真的,现在看来这传言倒有几分像是真的,其实御前的这些奴婢爬上皇上的龙床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是让叶婉歌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芩花已经爬上了龙床,为什么要拒绝名正言顺的给自已一个名份的机会了,是想欲擒故纵,还是别有目地了。
叶婉歌跟芩花的接触都是在这养心殿里,每闪她来芩花都表现的恰到好处,反正叶婉歌觉得芩花很聪慧,虽然心性有些高,但总的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奴婢,叶婉歌想让芩花参选绣女,只是不想进宫的全是沈如慧的眼线,让这宫里的局势一边倒,让沈如慧占了上风而已。
“皇上。”叶婉歌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