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给南宫敖下了此毒后,立刻宽以解带爬上了龙床。
这一夜流云阁内翻为覆雨的一对男女,忘情的彼此索需着。
这一夜兰陵山庄内,曹天岳和胡通又是一夜白守。
胡通看着通火通明的院子,骂道,“这些个没种的东西,到底是要不要跑,不跑就安份的睡下,别让爷爷我在这儿苦熬着。”
曹天岳看了一眼骂娘的胡通,说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盯着。”
胡通一看曹天岳要走,立刻伸手抓住曹天岳,“你疯了,这个时侯去?”
曹天岳要去办叶婉歌交待的事情,但胡通不赞成他前去。
曹天岳绕开胡通,说道,“放心,这点小事情还难不倒我。”
“你这个时侯去,能探到什么?人家可是一屋子人,等你一个自投罗网了。”胡通对着曹天岳的背影喊道。
曹天岳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一个飞身消失在墨色里,消失在胡通责怪的眸子里。
“情种!”胡通对着曹天岳消失的方向,大声的骂了一句。
曹天岳到了仲泽住的小院,由于夜深人静,大家都安睡了,所以他轻巧的进了院子。
从屋顶上找到仲泽住的房间,他怕惊醒仲泽没敢对着床榻的位置揭瓦。
揭开了屋顶的瓦后,他看向屋内,只见屋内的床榻上,仲泽正靠坐在那儿,神情虚弱的闭着眸子,边上有一个奴才在给他捏着腿。
闭着眸子的仲泽,一双耳朵竖着听着屋顶上的动静。
从曹天岳揭瓦开始,仲泽就知道屋顶上有人,所以他闭着眸子说道,“耿二,屋里有老鼠?”
耿二一听仲泽说屋里有老鼠,立刻明白屋顶上有人。
“太子,这里每天都要死上数十人,那些老鼠自然都跑到这里来觅食。”耿二回道。
仲泽知道屋顶上有人,人家费尽周折来的,他怎么能好意思不透露点消息了。
“耿二,皇上来信了吗?”仲泽装模作样的问道。
“没有。”耿二也有模有样的回道。
“看来咱们要死在这儿了。”仲泽伤感的说道,说完还咳嗽了几声,以示他这个病重了。
“太子!”耿二听到仲泽的话,立刻语带哭声的唤了一声仲泽。
“太子不会有事的,皇上会派人来接太子回去。”耿二带着哭腔说道。
仲泽手覆在剧烈起伏的胸前,有气无力的说道,“本殿下染了瘟疫,北唐又四处暴发瘟疫,皇上就算有心要来接,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来,而本殿下的病好像一天比一天重了。”
耿二听到仲泽像要离世的样子,立刻哭道,“太子,你不会有事的,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救治太子,北唐皇上也一定不会让你这个准附马有事。”
听到这话仲泽叹了一口气,说道,“耿二,本殿下死不暝目呀!这刚要和六公主喜结良缘,就要命归黄泉,这老天真是作弄人。”
耿二听到这话,立刻说道,“殿下,奴才明日就回禀北唐丞相,让北唐丞相请求皇上,让殿下和六公主见一面。”
“不……不能连累六公主,本殿下现在是将死之人,怎么能连累六公主了。”仲泽伤感的说道。
耿二哭道,“殿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天会开眼……”耿二哭天抹地的说道。
屋顶上的曹天岳,看着屋内主仆二人,在这儿充满感伤的说着离逝的遗撼,曹天岳并没有生出同情怜悯之心,而是耳朵听的起了茧子。
曹天岳听了一会,没有听出二人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失望而归。
曹天岳离开后,仲泽说道,“人走了。”
耿二起身,纵身跃上屋梁,检查了刚刚被揭开的瓦,说道,“走了。”
待耿二从屋梁上下来,刚刚还气若游丝要死的仲泽,已经神龙活虎的站到了地上。
仲泽走到窗前,从窗户里往外看,看着漆黑如墨的黑夜,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哭喊,慌乱的脚步声,说道,“看来田伟诚真的是要大开杀戒。”
“这里每天都在死人,病死的,被杀死的,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耿二倒抽着冷气说道。
看着同情心泛滥的耿二,仲泽说道,“死的越多,咱们的胜算越大。”
耿二听到仲泽的话,说道,“殿下,那些人今晚开始行动了。”
“嗯,行动了,此时应该得手了。”仲泽说道。
耿二一听说这个时辰已经得手了,高兴的说道,“马上就要成功了,可以顺利的离开这个魔窟了。”
仲泽看着高兴的裂着嘴笑的耿二,说道,“还早,成功后谁知道叶昌宇那个老贼,会不会按照咱们设想的去办呀?”
听到仲泽的担忧,耿二说道,“叶昌宇再吝啬舍不得钱财,那也是他的唯一血脉,不可能要钱财而让叶家断了香火。”
仲泽听到这话,轻嗤一声,说道,“叶昌宇吝啬是出了名的,但听说自打皇后诞下龙子后,叶昌宇到是出手很大方,虽说送的贺礼不是什么传世珍宝,但也听说用了一大笔银子。”
耿二听了,说道,“叶昌宇可能想明白了,留着那些银子是祸事,现在要把它散光。”
仲泽听到耿二的猜测,挑了挑眉眼,说道,“不对,叶昌宇肯定有别的心思。”
“他能有什么心思呀?以前手中有丞相的权势,要说有异心还能掀起风浪来,现在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丞相,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呀?”耿二想着一个失了势的太傅,整日教那些皇子读读圣贤书,能耍出阴谋鬼计。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叶昌宇做事情,从来是不按常理出牌。”仲泽说道。
耿二对于仲泽的想法,有些不赞同,叶昌宇要是有能奈,早就在丞相之位上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了。
其实耿二不了解叶昌宇,叶昌宇的想法有些保守,最早叶昌宇是希望三王爷能继位,所以一直在扶持着三王爷,不曾想三王爷在争斗中,因为儿女情长败给了南宫敖。
南宫敖继位后,叶昌宇又考虑到叶婉歌,所以希望南宫敖能做稳皇位,只要能让他女儿一生无忧,幸福的生活就行,所以叶昌宇没有异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昌宇的心思开始有了变化,原本从叶婉歌生下南宫一龙后,就开始劝说叶婉歌,不要和南宫敖对着干,所以才按兵不动
之前揽入麾下的那些人才,到现在依然潜伏在那儿,等待着叶家父女的命令。
不是叶昌宇没有野心,只是他顾虑重重,有许多的羁绊。
叶婉歌现在给南宫家诞下了皇长子,就算他们现在不会一兵一卒,将来的这天下也应该是叶婉歌的儿子南宫一龙的。
叶昌宇想的很美好,事实却和他想的相差甚远。
“叶昌宇不是没有野心,只是他摇摆不定,思想有些守旧。”仲泽说道。
耿二听到这话,说道,“殿下,从叶昌宇这些年的作为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能挑起大事的人,如若他想谋反,仅凭叶家的财富,就能号令天下无数名人义士,替他谋得三分天下。”
仲泽说道,“人无完人,叶昌宇有胆识有魄力,但在谋反的事情情上,他始终是犹豫不决。”
“受君臣之礼禁锢了。”耿二说道。
说到君臣之礼,仲泽挑眉看了一眼耿二,耿二立刻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
“殿下,奴才一定会忠于殿下。”耿二立刻表忠心。
仲泽看了一眼耿二,说道,“别急着表忠心,你们要有那能力谋反,本殿下也乐见其成。”耿二听到这话,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子,委屈的看着仲泽。
仲泽看了一眼耿二,说道,“你们都有那谋反的本事了,那本殿下还不得有通天的本事。”
仲泽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奴才都有造反的能力了,那他的能力比这些奴才更加的厉害,可以只手遮天了。
“是!”耿二听到仲泽这自大的话,立刻点头应着。
仲泽说,“叶家的金佛不知道藏在哪儿,要能把那个弄到南昭去,那本殿下就真的可以呼风唤雨了。”
耿二听到仲泽的话,说道,“趁这次机会,把这个金佛弄到手。”
仲泽摇了摇头,说道,“这次只怕不行,能达到现在的目的就不错了,不能再冒险了。”
耿二听到这话,说道,“殿下,这事情做的确实很冒险,要是让皇上知道……”耿二一想到仲泽冒险做的事情,他就满心都是担忧。
仲泽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耿二,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即便失败了,也牵扯不到我们。”
虽然仲泽的计策很好,用的都是北唐人,但是要真是出了事情,顺着线索查,迟早会把他们给查出来。
仲泽像是知知道耿二的担心,说道,“即便到最后查出来是和咱们有关,到那个时侯咱们已经飞离了北唐的地界,他们能奈我们何呀?”
☆、630。第630章 救命的药
仲泽一点也不怕事情东窗事发,他有的是信心,把北唐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中。
仲泽的阴谋诡计曹天岳没有打听到,回去的时侯郁闷的跟胡通说道,“那南昭的太子,可真是一个多情种,都死到临头了,还再想着六公主。”
胡通见曹天后失望而归,猜测到肯定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有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胡通问道。
曹天岳摇了摇头,“没有,在那儿呆了这么久,听到的都是些儿女情长,没有听到一点关于此次来北唐要做的阴谋诡计。”
胡通听到曹天岳的话,说道,“既然知道人家要做的是阴谋诡计,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让你们知道了。”
曹天岳看了一眼胡通,说道,“我又不是明目张胆的去听,是偷偷的去听他们的墙角而已。”
“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了防范。”胡通说道。
曹天岳听到这话,哀叹了一声,说道,“不管了,无论仲泽耍的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他现在都在赴黄泉的路上了。”
胡通听到曹天岳说仲泽快要死了,吃惊的问道,“他可不能死,他要死了,这必定会引起两国争战。”
曹天岳听到胡通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打就打,他南昭一个常败之国,北唐的曹家军会怕他。”
听到曹天岳的话,胡通拧着眉头,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这才凑到曹天岳耳畔说道,“你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国库空了,没有打仗的银子,现在又在闹灾荒,只怕一但打起仗来,先败的是北唐。”
曹天岳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胡通,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北唐兵强马壮,地大物博,国库殷实怎么会空了?”
胡通见曹天岳不信,他说道,“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你如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曹天岳当然不相信胡通的话,“你这话当然不可信,要是没有银子,这兰陵山庄每天运来的那些珍贵草药,是从哪儿来的呀?”
胡通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说道,“拆东墙补西墙。”
曹天岳见胡通言词确确凿,不像说谎的样子,说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国库空虚的事情可大可小,要真没有银子了,那些灾民怎么办?”
胡通听到这话,指了指头上的脑袋,说道,“只怕皇上正在为此事发愁了,脑袋都得疼炸了吧!”
曹天岳看着胡通,他张了张嘴,又把那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自从皇上继位以来,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银子,先皇在世的时侯,北唐国就衰败了,贪官污吏把国库都挖空了,要不是有叶家在后面支撑着,只怕皇上早就无计可施。”胡通说道。
“那皇上继位以来,所需的银子都是叶家的?”曹天岳问道。
胡通撇了一下嘴,说道,“不全是,大半是叶家的,皇上也真是不走运,屋漏偏逢连阴雨,刚搜刮了点银子,准备发放给灾民,现在这兰陵山庄又出事了。”
“搜刮的银子,从哪儿搜刮的呀?”曹天岳不明白,南宫敖除了那些税赋,还能从哪儿弄到银子。
“自然是从富商之家那儿搜刮来的。”胡通说道。
曹天岳看了一眼胡通,说道,“又是从叶家那儿?”
见曹天岳如此的激动,胡通说道,“这次不是,是从辽城的卓家,听说是卓家自愿送的。”
曹天岳一听胡通提起辽城的卓家,吃惊的问道,“辽城卓家,是皇太后的表亲卓家吗?”
“是。”胡通应声。
曹天岳一双黑眸暗淡下来,想着平白无故的,这卓家为什么要给南宫敖送银子。
“卓家是钱财多的没有地方花了吗?”曹天岳百思不得其解。
都说钱财不外露,这卓家如此的高调,不怕招惹贼蔻。
胡通看着曹天岳拧眉沉思,说道,“你别乱猜了,卓家的人这么做是有用意的,那就是卓家想用这笔钱财捐个官做做。”
胡通听到这话,轻嗤一声,“真是什么东西都想要做官,不看看是不是那块料。”
胡通看了一眼曹天岳,说道,“这就是钱财的好处,人家十年寒窗苦读,才能吃上朝庭这碗饭,可人家有银子的,只要担出几担银子,就能吃上了。”
曹天岳听到这话,没有再顺着这个让人扫兴的话题聊下去,说道,“你在这儿顶一会,我去一趟宋提点那儿。”
胡通听到这话,立刻伸出手撵小狗一样挥了挥。
胡通知道曹天岳去宋齐盛那儿,是为了让宋齐盛帮他送信给叶婉歌。
曹天岳到了宋齐盛那儿,宝江说宋齐盛忙活了一夜,这会刚睡下。
曹天岳听到这话,为难的站在那儿。
宝江看曹天岳不走,开口问道,“曹小将军,有事情找我师傅?”
曹天岳听了点了点头,“嗯,有事情。”
宝江听说曹天岳有事情找宋齐盛,为难的伸手挠着后脑勺,说道,“这……要叫醒他吗?”
看着宝江为难的样子,曹天岳说道,“算了,不用叫醒宋提点。”
曹天岳失望的要往回走,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曹小将军。”宋齐盛从屋里出来,把转身要走的曹天岳给叫住。
曹天岳听到宋齐盛的声音,转过身来,“宋提点,你不是休息了吗?”
“听到曹小将军的声音,我就醒来了。”宋齐盛示意曹天岳进屋说话。
曹天岳转身折返回去,进了屋后宋齐盛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呀?”
曹天岳说道,“皇后娘娘让我打听仲泽的事情,我打听过了,并没有发现仲泽有什么不轨的行动。”
听到这话宋齐盛说道,“曹小将军的意思,是说我把这消息传递给皇后娘娘?”
“嗯。”曹天岳应声。
宋齐盛点头,说道,“明白了。”
现在传递消息非常困难,一般都是用信鸽传递,但那些消息都是传到南宫敖手里,所以宋齐盛会让送药来的人,把消息带回去。
但送药的人,也不是直接进兰陵山庄的,都是把药放在离兰陵山庄十里远的一个小亭那儿,然后由兰陵山庄里的人过去取。
这么做的原因是怕传染,所以两边人不接触。
每次有信,宋齐盛都是夹在药方里。
在由收到信的人传交给叶婉歌,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曹天岳看着宋齐盛,说道,“宋提点,你去给南昭的太子仲泽救治之时,可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宋齐盛摇了摇头,“没有,和患了瘟疫之人并无两样。”
“那以宋提点的观察,仲泽能否逃过这次大劫了。”曹天岳问道。
宋齐盛摇了摇头,说道,“很难说。”
“曹小将军莫非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呀?”宋齐盛看着,问东问西的曹天岳说道。
曹天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