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歌觉得这一天很慢长,经历的这些事情让她心里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思,吩咐道,“本宫也没有什么味口,就熬点小米粥吧!”
“是。”张富贵应声退下。
叶婉歌坐在床榻边,看着南宫敖,轻声说道,“皇上,没想到吧!”
南宫敖半睡半醒,听到了她这模糊的呢喃,他眼皮动了动,眼睛睁成一条缝。
看到他醒了,她问道,“皇上,你醒了吗?”
睡在那儿的南宫敖睁开眼睛,看着脸颊红肿的叶婉歌,说道,“皇后,脸敷一下。”
他无力的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她被皇太后打肿的脸颊,一双黑眸里满是心疼。
“嘶”叶婉歌疼的咧着嘴倒抽冷气,伸手握着他的手指,“不用担心,这点小伤,过一宿就好。”
他轻轻的颌首,看着她问,“天黑了吗?”
“嗯。”叶婉歌扭过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
“朕睡了很久。”南宫敖伸手要去摸胸前的伤口。
“皇上,不能乱动。”叶婉歌立刻伸手拦着他的手,不让他触碰到伤口。
“朕伤的不重,不必如此的担忧。”南宫敖见叶婉歌紧张兮兮的样子说道。
叶婉歌站起来,俯身查看他的伤口,见包扎的地方很好,她松了口气说道,“这里被捅了一刀,宋提点说再深一点,就能要了皇上的命,这么严重的伤,到皇上嘴里却变成了小伤了。”
叶婉歌说着,夸张的伸手比划着,南宫敖无声的笑了笑。
“你还笑!”叶婉歌看着南宫敖嘴角的笑意,不满的嘟嚷着。
南宫敖倾了倾嘴角,看着叶婉歌,说,“皇后,朕饿了。”
他话刚落,张富贵就让人端来了刚刚叶婉歌要的小米粥。
“皇后娘娘,晚膳好了!”张富贵说道。
叶婉歌端过那粥,对南宫敖说道,“吃白粥吗?”
☆、456。第456章 冤案
南宫敖看了一眼,嫌气的蹙着眉头,在他要开口拒绝的时侯,叶婉歌抢先道,“宋提点吩咐了,你受了重伤,只能吃些清淡的,白粥配小菜,凑和着吃一点,等过两日伤口好了,再吩咐厨子给你炖补品。”
听到这话,南宫敖再不愿意吃,也没有办法了,他张着嘴示意叶婉歌喂他。
叶婉歌端过粥碗,拿匙子扬了扬还冒着热汽的白粥,随后舀了一匙子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温度合宜才送到南宫敖的嘴里。
南宫敖吃了几口便没有味口了,叶婉歌把剩下的白粥给吃了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又坐到床榻前,陪着南宫敖。
南宫敖看着她坐在凳子上,身子趴在床榻上,说道,“你上来睡!”
听到他邀请她上去,她摇了摇头,“臣妾就坐在这儿守着皇上,皇上安心睡吧!”
他身上的伤口很重,宋齐盛说止疼的药效过了,会疼的厉害,她不敢上床榻上睡,怕他疼厉害的时侯会乱动,到时侯受折磨的还是她。
她不上去,他也不勉强,叮嘱她等他睡着后,睡到美人榻上去。
叶婉歌应声,南宫敖睡着的时侯,芩花回来了。
眼睛又红又肿,走到叶婉歌身边,小声的唤着叶婉歌。
叶婉歌扭过身子,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到一边说话。
叶婉歌起身走到美人榻那儿,芩花跟在她的身后。
坐在美人榻上,叶婉歌看向芩花,“怎么样?”
“他说了,说那东西藏在了玉露外一片树林子里。”芩花说道。
叶婉歌说道,“得找到这东西,只有证明芩家是清白的,皇上受的这一刀,才能白挨。”
“嗯。”芩花用力的点了点头,“明天派人去取。”
叶婉歌看着愁容满面的芩花,问道,“有信得过的人吗?”
叶婉歌不提还好,这一提芩花立刻愁肠百结的说道,“没有,奴婢正愁不知请谁去帮忙好了。”
芩花眉头紧锁,叶婉歌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说道,“本宫派人去吧!”
见叶婉歌主动提出来要帮忙,芩花欣喜若狂的说道,“谢谢皇后娘娘!”
叶婉歌伸手握着芩花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不用跟本宫客气,本宫拿你当妹妹。”
“皇后娘娘!”芩花感动的看着叶婉歌。
叶婉歌看着芩花说道,“去休息吧!”
芩花听到她的话,伸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南宫敖。
叶婉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她是在看南宫敖,说道,“今夜本宫照顾皇上,你就放心吧!”
把视线从南宫敖身上收回来,垂下头小声说道,“那奴婢下去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芩花,叶婉歌说道,“你下去好好休息,事情总会解决的,你担心也没有用。”
“是。”芩花应声,眼眶里满满的泪水,伸手抹了一下,眼眶哗啦啦的往下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床榻的方向。
看着芩花依依不舍的样子,叶婉歌叹了一口气,躺在美人榻上,伸手抚了一下火辣辣疼的脸。
她闭着眸,眼角有泪落下,不管皇太后现在如何对她,她都不会一时意气用事去动皇太后,她现在隐忍着,等到时机成熟再除了皇太后。
半夜的时侯,南宫敖伤口上的止疼药消失了,他哼哼唧唧的睡不着,又怕扯到伤口不敢乱动,叶婉歌坐在那儿小心翼翼的伺侯着。
“皇后,朕要喝水!”南宫敖躺在那儿说道。
“好。”叶婉歌立刻让奴才去端了碗温茶水,舀了一匙放进他的嘴里,舀第二匙的时侯被他推开了。
叶婉歌皱着眉头,看着无理取闹的南宫敖,说道,“皇上,你伤口疼的受不住了吗?”
南宫敖听到这话,他不愿意承认是因为伤口疼受不了,才这样折腾人的,怒气冲冲的说道,“不事。”
叶婉歌听到他这堵气的话语,说道,“皇上,过了今夜伤口的疼就会减轻,皇上挨过这一夜就好了。”
南宫敖咬着牙,忍受着浑身像是有虫蚁在啃咬的疼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液,叶婉歌不停的帮他擦着,不停的无话找话的跟他聊天,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疼痛。
一夜叶婉歌未眠,陪着南宫敖撑过了最痛苦的时侯,直到天微微亮的时侯,南宫敖伤口的疼痛轻了一些,他才沉沉睡去。
她趴在床榻边上睡着了,直到有奴才进来回禀,说是宋齐盛来了,她才抬起沉重的眼皮,声音暗哑的说,“让宋提点进来。”
宋齐盛进了门,叶婉歌就把昨夜南宫敖如何闹腾的情况给宋齐盛说了。
“那伤口差一点刺穿心脏,伤的很深,疼痛难忍是很正常的情况,皇后娘娘无需担心。”宋齐盛说道。
叶婉歌伸手捂着要打哈欠的嘴,说道,“刚睡着,你这会要替他诊治,估计会闹醒他。”
看着睡着的南宫敖,如若被闹醒了,估计会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来攻击在场的人。
“微臣坐等一会。”宋齐盛不敢去扰醒南宫敖。
“也好。”叶婉歌觉得这样是最好的,要不然南宫敖醒了,不但这些奴才会跟着遭殃,就连她也会被他折磨。
折腾了一夜,她早已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了,她此时只想睡在床上休息。
叶婉歌一夜未眠,两只眼睛酸涩肿胀难受,她手肘支在桌子上,手覆在额头上,说道,“今日不用换药吧?”
“今日不用换药,微臣只要替皇上脉诊就行。”宋齐盛回道。
叶婉歌伸手揉了揉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半晌小声的说道,“丁木是芩花的弟弟。”
叶婉歌声如蚊蚋,但宋齐盛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
对于刺杀南宫敖的凶手丁木,是芩花弟弟的事情,宋齐盛是非常的吃惊。
“那芩花姑娘要受到牵连了。”宋齐盛小声说道。
叶婉歌正在为此事发愁,虽然她计划着先找到能证明芩家清白的证据,然后再向南宫敖求情,但对这个计划她没有把握能成功。
主要是她不能确定,南宫敖对芩家是一种什么态度。
“皇后娘娘是想要救芩家姐弟?”宋齐盛看着叶婉歌烦恼的样子问道。
叶婉歌面露为难之色,看着宋齐盛,“芩花求本宫,本宫没有办法推辞呀!”
宋齐盛非常震惊,这样棘手的事情到底叶婉歌要如何处理,南宫敖的态度要是冷漠坚决一点,那么芩家姐弟难逃一死。
“皇后娘娘有了计策?”宋齐盛好奇的问道。
叶婉歌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有,想请宋提点帮个忙。”
叶婉歌客套的说着,宋齐盛点了一下头,她继续说,“芩家的案子是个冤案,是被沈良栽脏陷害,能证明清白的证据就在这宫外二十里的树林里,埋在了一棵梧桐树下,请宋提点前去取一下那证据。”
宋齐盛听到叶婉歌让他去取证据,立刻说道,“微臣等给皇上诊治过就去办。”
叶婉歌微笑着点头,两个人商议好后,屋内的南宫敖就叫喊道,“皇后……”
听到南宫敖的叫唤声,叶婉歌蹙着眉起身往里走。
这一夜她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他,但他不允许她离开,她没有办法只得强打起精神来。
“皇上,臣妾在这里了。”她走到内室对着南宫敖说道。
看到她后,南宫敖放心的轻吁一口气,那翘起的身子又重新躺回床榻上。
“宋提点来给皇上诊脉了。”叶婉歌对南宫敖说道。
听到这话,他伸出手,宋齐盛诊过脉后,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就走了。
伺侯南宫敖喝了汤药后,叶婉歌坐在那儿打着哈气,他看着她打磕睡的样子,说道,“上来睡一会吧?”
她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你放心休息,臣妾保证不离开。”
他瞟了她一眼,态度强硬的说,“上来,朕伤口好多了,绝不会难受的辗转不安,你尽管放心。”
听到这话,想起昨夜他折磨人的样子,她笑道,“臣妾真没想到,皇上也会被伤口疼的受不住而胡闹了。”
见叶婉歌取笑他,他倾了倾嘴角,“你上来躺一会,朕有话对你说。”
她原本不愿意上去,与一个重伤者躺在一张床榻上,不方便是其一,其二就是她怕那骇人的伤口,总是有些恐惧。
听到他说有话要与她说,她甩掉脚上的鞋子,双腿一抬就上了床榻,在床榻的边缘躺下后,她问,“有什么秘密的事情,非得让臣妾到床榻上来说。”
南宫敖一双黑眸睁的大大,看着屋顶半晌才开口道,“那个小子,为何要刺杀朕呀?”
蹙眉,她在心里想这个事情应该去问办此案的人,他为什么要开口问她了。
“皇上是想让臣妾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了?”她看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看他到底想从她这儿知道些什么。
“真话。”他轻吐出两个字,眸光还是看着屋顶,神情有些呆愣。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平躺在床榻上,睁大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她只知道屋顶很空洞,什么都没有,脑子也很空洞,像被人掏空一样。
☆、457。第457章 请罪
“朕想听实话。”南宫敖像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般,这么问只想给同样知情而隐瞒真相的她,一个机会而已罢了。
他问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非常的严肃,严肃到她不敢说假话。
“皇上知道丁木是芩花姑娘的弟弟?”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怀着一丝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
南宫敖听到她的回答,一点也不吃惊,神情淡定的颌首。
南宫敖还在呆愣的看着屋顶,没有出声回答她的问题,她确认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呀?”
南宫敖收回看着头顶虚无某一处的视线,侧眸看向叶婉歌,问道,“皇后是如何知道的呀?”
叶婉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上次皇上和孙答应在果园打枣的时侯,臣妾发现那个丁木有些不对劲,所以就留意了一下,没曾想昨日奴才去那园子采果子,说是发现了丁木藏了凶器,本宫听到没来得及回禀皇上,就去了丁木住的地方,发现了芩家祖传的玉牌,这才怀疑丁木是芩家的人……”
听到叶婉歌讲起昨日的事情经过,南宫敖叹了一口气,“也是朕一时大意了。”
叶婉歌看着一脸懊悔之意的南宫敖,不明白他自责懊悔的原因。
“朕早就知道了丁木的真实身份,在他不惜牺牲自已的命去救芩花时,朕就派人调查了他的身世,知道了他是芩家的后代。”南宫敖说道。
南宫敖当时知道真像后,想过要把此事告诉给芩花,后来看到丁木拒不承认的样子,他也就没有揭露此事。
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此事,是想给丁木更大的发展空间,他是想培养丁木,所以才替丁木隐去了罪臣之子的不好名声。
南宫敖没有想到有心想栽培的人,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暗杀他。
其实南宫敖也想过丁木会因上一辈的仇怨,而对他下毒手,只是他一时大意,太把自已的主观想法当回事,认为丁木那样懦弱,做不出来这惊天动地的刺杀事情。
受了伤后,南宫敖之所以不让任何人动丁木,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南宫敖是考虑到芩花,虽然芩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后,对他有恨意。
叶婉歌看着经过一夜休养,气色变得好一些的南宫敖,神情严肃的躺在那儿苦思冥想着。
看着南宫敖为难的样子,叶婉歌明白他没有想把丁木处死,很可能是要放丁木一条活路。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芩花姑娘的弟弟?”叶婉歌探着南宫敖的口风。
“没想好。”南宫敖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处理丁木。
叶婉歌听到这话,双眸流转一计涌上心头,“皇上,是要看在芩花姑娘的面子上,饶了那小子一条狗命吗?”
南宫敖沉默,依他的心思是想砍了丁木的头,但碍于芩花这层关系,他在犹豫不定。
“朕要仔细想一想。”南宫敖说道。
叶婉歌听到这话,陡然间变了脸色,事情不像她猜想的那样,南宫敖并一定会饶丁木一死。
脑子灵光一闪,刚刚涌上心头的计策,立刻被脑子里的另一个计谋所代替。
待南宫敖睡着后,叶婉歌无心补眠,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起来。
她跑到了外室,看着张富贵道,“贵公公,本宫劳烦你去把芩花姑娘唤来。”
“是。”张富贵想着这芩花回去休息,这都到了该她换班的时辰了,还不见她的影子,向来都是早到的她今个儿是怎么了。
张富贵出了屋,伸手唤了一个小奴才,让小奴才去把芩花找来。
芩花愁的一夜未眠,又忍不住心里的悲痛伤心哭了一夜,这会正梳洗好了往叶婉歌这儿来。
走到半路上,迎到了传她的小奴才,她听说叶婉歌找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进了屋,芩花气息不稳的看着叶婉歌道,“听闻皇后娘娘在找奴埤。”
叶婉歌听到芩花的声音,瞟了一眼一夜过来神情憔悴的芩花,“一夜未睡?”
“嗯。”芩花眼睛肿的成了一条细线。
叶婉歌看着芩花,想出声安慰几句,又觉得是徒劳无用的事情,芩花不比她知道的道理少,但依然还是不管不顾的一味沉浸在了悲伤中,可见那些安慰人的道理对芩花无用。
看着芩花伤心的样子,叶婉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的说,“芩花,你恐怕要暴露了。”
芩花听到这话,心里是非常的震惊和害怕,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今天她就被暴露了出来,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是有人告了密。
看着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