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哪里不适?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瞧瞧?”小蝶看着叶婉歌不正常的状态问道。
叶婉歌失落的闭眸说道,“不用了,我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你退下吧!”
看着叶婉歌惨白的脸色,痛苦的神情,小蝶还想劝慰她几句,传个太医来看看,即便她不想传太医让宋齐盛来瞧瞧也好,但是听到她严肃果断的拒绝那些劝慰的话噎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小蝶缓缓的迈着步子往外走,走几步就站住回头看一眼叶婉歌,她真不放心让状态不太正常的叶婉歌一人呆在屋里。
她看着叶婉歌紧紧的闭着眸,紧蹙着眉头一张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她也跟着拧眉揪心了起来。
小蝶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扭过身隔空看着叶婉歌,闭眸的叶婉歌知道她没有出去出声道,“把门阖上,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是,娘娘!”小蝶走出去带上门,听到吱呀一声后,叶婉歌倏地睁开眼,那双黑眸变得赤红赤红,像要噬人的妖魔鬼怪。
青天白日里她叶家上一世的冤魂入了她的脑海,这是上天要让她记住上一世的血海家仇,提醒她这一世就算她粉身碎骨也要报此仇。
眼角的泪水停止,那颗流血的心却止不住,心底的鲜血横流,上一世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又卷土重来,她咬着牙声音阴冷的说,“南宫敖,上一世你让我叶家血流如注,魂冤遍野,这一世我定要让你生无归途,死无归处。”
叶婉歌痛心疾首,想着上一世的悲惨遭遇她就恨得银牙紧咬,恨不得现在就长出锋利的獠牙把南宫敖跟沈如慧撕吃入腹。
叶婉歌从床榻上爬起来,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走了几步,对着西面的墙双腿并拢跪下,双手掌心放在地上,“咚”一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磕完了头她发誓道,“叶家列祖列宗在上,叶家之后叶婉歌指天为证发誓,上一世因小女而让叶家遭惨不测的灾难,这一世小女定会以血肉之躯守护叶家,定不会让叶家重遭血流成河的悲惨下场。
上一世的血海之仇,我定会百倍奉还,让害叶家的昏聩之君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叶婉歌指天发誓后她消极的心态消失的无影无踪,内心有的只是复仇的渴望与焦躁,此生她的一生所求,就是复上一世之灭门之仇。
叶婉歌以为自已是受了上一世的悲惨遭遇所吓,她身体疲乏精神萎靡不振起来,就能前几日的好味口也下降了,几日都是如此的景像,她看挨不过去就让小尺子去太医院请太医。
小尺子见叶婉歌身体抱恙让他去请太医,他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往太医院跑。
跑到了太医院也碰巧了正好宋齐盛当值,他慌里慌张的迈进了太医院的门,气还未喘上来就说,“宋太医,婉妃娘娘身体抱恙,请宋太医过去问诊。”
正在研制病情的宋齐盛听了叶婉歌抱病,不急不徐的放下手里的事情站起来,他又有条有理的收拾医药箱,他那慢吞吞的样子可给小尺子急坏了,急的他满头大汗的围着宋齐盛转。
好不容易宋齐盛收拾好跟他出门,他走了一会回头看着落在他身后一大截的宋齐盛,他终是忍不住他的那张嘴道,“宋太医,你快一点,娘娘那边难受的紧了!”
小尺子一开腔让落在后面自认速度跟平时一样的宋齐盛尴尬不已,不要说他给这些王公贵族看病不敢怠慢,就算他给那些布衣贫民看病也从来没有怠慢过,医者父母心,哪里敢耽搁病情。
“公公莫急,我这就加快速度。”宋齐盛急走几步跟上小尺子。
小尺子脚步生风的往婉心殿赶,他心里一心顾念着叶婉歌的病情所以顾不得自已对宋太医的无礼了。
宋齐盛一路小跑着跟在小尺子后面进了婉心殿,进到内室见叶婉歌躺在床上,他伸手悄悄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躬身道,“娘娘这是哪里不舒服呀?”
叶婉歌听到宋齐盛的声音她撩开床前的轻纱帷帐,“宋太医,我四肢无力食不下咽,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烧的我难受。”
宋齐盛闻声道,“待我给娘娘诊一下脉。”
叶婉歌伸出皓腕让宋齐盛把脉,宋齐盛伸出手搭在脉博上,他手搭着脉的瞬间脸色唰变了,他又让叶婉歌伸出另一只手腕,他搭了上去后神情更加阴郁。
他搭过脉后问,“娘娘的症状不像是患疾的症状。”
宋齐盛话落叶婉歌心里咯噔一下,她猜不透宋齐盛话里的意思,但感觉不妙立刻发问,“那是什么原因?”
听到从帷帐里传出的问话宋齐盛神色为难,他抬眸扫了眼立在边上的太监宫女又把视线落在帷帐内的人身上。
叶婉歌身体虽虚可一双黑眸仍泛着精光的看着宋齐盛,见宋齐盛看向小尺子跟小蝶的眼神是心有顾虑,她立刻出声道,“宋太医请讲,这里没有外人不便顾虑。”
宋齐盛听了心里立刻明白,在这里的都是忠于她的人于是也没有了顾虑,只是神色忧愁,依他的脉诊来断叶婉歌不像生病到像是中了毒。
“宋太医?”叶婉歌见宋齐盛许久的没有回话唤道。
“娘娘不像是身患病症,到像是中了毒。”他果断的说道。
身子虚弱躺在床上的叶婉歌闻言立刻翘起上半身,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宋齐盛,“什么?”她不敢相信的问道。
“娘娘像是中了慢性毒药。”宋齐盛担忧的说道。
宋齐盛第一次说叶婉歌中了毒,让站在一边的小尺子跟小蝶以为自已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那么这第二次两个人可是竖起耳朵听的真真切切,一字不错的听到了宋齐盛说叶婉歌是中了毒。
两个人一听宋齐盛说叶婉歌中了毒都大吃一惊,小尺子张着嘴没发出声音,小蝶不敢相信的说,“不可能!给娘娘用的膳,吃的茶水都依照宋太医所教之法,拿银簪试了一下有无毒药,没有发现有带毒的东西!”
宋齐盛听小蝶说的斩钉截铁他摇了摇头道,“这只是微臣的诊断,至于微臣的诊断准不准确微臣也不敢十分的肯定。”
他的话音刚落小尺子就抢着说道,“我再去请太医院别的太医来问诊?”说着转身就要抬步往外走。
“站住。”叶婉歌一声轻吼,小尺子迈在半空中的步子立刻收回去。
“娘娘。”小尺子叫了一声娘娘,看向宋齐盛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叶婉歌看了小尺子一眼,焦躁不安的小尺子立刻被叶婉歌清冷的眸子骇到,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叶婉歌发话。
叶婉歌制止了小尺子要再请太医给她诊断的想法,她从床上起身倚坐在床头看着宋齐盛道,“我万事小心,吃的喝的东西都让奴婢们仔细的检查过,没有发现有毒之物才放心食用。
我虽然不敢相信自已身中毒药,但是我相信宋太医。”她忍着身体里的那股难受清醒的说道。
“谢娘娘对微臣的信任。”宋齐盛听着心里不免涌起一番异样的情绪,当初自已着了她的道被她牵制住为她所用,他料定这女人精明凶狠,不料今日如此几句简朴的话语让他感知她的重情重义。
在这深宫大院上到皇上朝臣,下到太监宫女无一人肯如此真心实义的对别人掏心掏肺的信任,眼前的这个却是对他如此的信任,他不知道她的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但是真真的让他感动了起来。
“娘娘!”
“娘娘!”
一听叶婉歌对宋齐盛的诊断深信不疑,站在边上的小蝶跟小尺子忍不住出声,叶婉歌听到两个奴才张口黑眸立刻严肃的看向他们,那意思是让他们住嘴。
☆、20。第20章 命悬一线
小尺子看到叶婉歌神情严肃,那双黑眸带着警告之意,又迫于刚刚叶婉歌对他的威胁,他沉默着不敢再吱声。
小蝶状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奴婢知道娘娘对宋太医的信任,也深信宋太医精湛的医术,但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也不能保证自已就不出一点差错,还请娘娘让太医院别的太医再来诊断一下再下定论。”
“是呀!娘娘!还是让别的太医过来把脉问诊,要是确认是中了毒,微臣再给娘娘开方下药!”宋齐盛也深怕自已误诊,所以建议叶婉歌另请太医来诊脉。
叶婉歌听到小蝶的话立刻用力的掀起帷帐怒斥道,“小蝶,我这个主子的话你也不听了?”
“奴婢知错。”听着叶婉歌清冷威严的声音小蝶立刻认错。
看到小蝶低着头站在一边叶婉歌把视线移到宋齐盛身上,“就按照宋太医的诊断给我开方解毒吧?”
“娘娘!”
“娘娘!”
“娘娘!”
没等叶婉歌话落,站在床边的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三个人都觉得她的做法太武断了。
宋齐盛虽然深信自已的医术,但太医院一般对于这些疑难杂症是要有多位太医诊断才能下定论的。
叶婉歌听到三声整齐的叫唤,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三人声音里的阻止意味,她的黑眸清冷的看着床前的三个人。
迫于她的威严小蝶跟小尺子闭口沉默着,宋齐盛看着两个低垂着头的奴才,他直言道,“请娘娘三思,娘娘是否身中剧毒还有待其他太医的诊断,妄不能凭微臣一家之言而断呀?”
叶婉歌从宋齐盛话里听出了他害怕事情有差池,也害怕承担责任,她从宋齐盛那不安的神色里明了她身上的毒不轻,这毒及有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她一想到大仇未报,她将性命不保,她真是好不甘心啊!
看向神情紧张的宋齐盛她说道,“宋太医不必忧虑,我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所以在场的都给我管住自已的嘴巴,要是走露了半点风声,别怪我不念及情意痛下杀手。”叶婉歌的目光从小蝶、小尺子、宋齐盛身上一一掠过。
小蝶跟小尺子听到叶婉歌那冰冷肃杀的声音点着头应允,宋齐盛没有惧意,只是看着叶婉歌心生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时而温婉,时而精明犀利,该柔的时侯柔,该凶狠的时侯凶狠,刚柔并济拿捏的十分准确。
“宋太医,我早就说过本宫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无论本宫身中何种剧毒,你都要想尽办法把本宫的命给保住。”她声线冷冽坚硬,跟此时她虚弱的身子相比她的声音锵铿有力。
“娘娘!”宋齐盛见叶婉歌给他肩上压上如此重的担子,他为难的唤道。
叶婉歌清冷的眉眼看向宋齐盛,她柔柔的说,“我相信宋太医的妙手回春,既然能诊出我身中剧毒,那宋太医定是有办法能解其毒。”她看着宋齐盛笃定的说道。
听着她如此信任的话语,宋齐盛觉得惭愧难当,他虽然能诊出她身中剧毒,只可惜他无法断定她身中何毒。
看着叶婉歌眼里闪过的肃杀寒光,宋齐盛心中一惊,那双黑眸里闪过的噬人般的狠绝光芒,深深的颤撼到了他。
“宋太医有难处?”倚坐在床上的叶婉歌动了动身子问道。
宋齐盛站在原地未动,刚刚来时急躁流出的汗,刚刚被他拭去现在又流了出来,细密的汗水从他的毛细孔里渗出来,他服侍过多少王公贵族,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就连给皇后问诊他也没有如此的惊张过,可现在他站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面前居然胆颤了起来。
“有何难处?”叶婉歌久久未见宋齐盛回应提醒道。
宋齐盛频频走神让叶婉歌的一颗心往下沉,她看宋齐盛神色为难,她心中知晓她身上的毒宋齐盛定是不没有把握能解,虽然她看出宋齐盛没有把握,但她还是给宋齐盛下了命令,让他尽全力来解她身上的毒,总之他不管宋齐盛有没有办法,这毒他必须得解,她把身家性命押在他的手里,这是她此生下过的,最大的赌注。
“娘娘,微臣虽然诊出娘娘身中剧毒,但微臣不敢肯定娘娘中的是何种毒呀?”宋齐盛为难的说道。
叶婉歌听了悬着的那颗心彻底跌入低谷,他连她身中何毒都不知,这让他如何下手,让他如何救治自已。
一听宋齐盛说他无法断定叶婉歌身中何毒,迫于叶婉歌威严的小蝶顾不得惧怕张口道,“娘娘,宣别的太医瞧瞧吧?”
叶婉歌听了唰的睁开刚刚绝望阖上的双眼瞪着小蝶,“多嘴。”她怒吼一声,小蝶立刻吓的缩起身子,躬着背低着头作犯错状。
绝望的眼神看着宋齐盛说道,“妙手回春的宋太医都不知我深中何毒,还能指望太医院那些靠关系,靠银量打点混进去的庸医能救治我的性命吗?”她沉声说道。
“娘娘,太医院不乏医术高明之人,娘娘千万不能如此灰心丧气。”宋齐盛宽慰道。
“哈!哈!哈!”叶婉歌放声大笑,那惊悚的笑声绕梁飘荡在这飘有死亡之味的内室。
小蝶听到叶婉歌这骇人的笑声,不知是吓的还是心疼居然流下泪来,她哽咽的唤了一声,“娘娘!”
绝望的叶婉歌停止笑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奴婢,又看了看宋齐盛道,“宋太医,我不能就这么死去!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她内心杂乱,面上却沉着冷静,条理清晰的表明自已的意思。
宋齐盛见叶婉歌如此的信任自已道,“娘娘不必灰心丧气,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娘娘身中何毒,娘娘怎么中的毒?”
叶婉歌听闻摇了摇头,“不知,我一直谨尊你的吩咐,每顿饭菜、茶水都一一的检查过,没有发现有毒后方才实用。”
“是呀!是呀!每次都是奴婢跟娘娘一起检查的,没有发现有毒之后才实用,何况每次娘娘吃剩下的奴婢都食用了,要是有毒,那奴婢也身中剧毒才是呀!”小蝶说道。
叶婉歌每日食用的饭菜都是她亲自检查的,再说叶婉歌吃剩下的饭菜都端到厨房里被他们几个下人分吃了,也不见他们这些下人有异样呀!
宋齐盛听了判定不是食物问题又问道,“可有接触过什么东西?”
叶婉歌听了仔细的回想,这几日她没有迈出婉心殿的门,更没有接触什么能沾上毒的东西,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到什么可疑之处,“没有。”
听到她的答案宋齐盛皱眉,吃的没有毒,又没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东西,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垂首看着地面沉思。
宋齐盛这一沉默,屋内所有的人也跟着沉默,一时间屋内只有几个人气息不规律的呼吸声,叶婉歌看着宋齐盛心里早已翻江捣海的难受,她强忍着那股难受,还有命在旦夕的恐惧等待着宋齐盛能扭转她的命运。
叶婉歌满心期待,宋齐盛心里惴惴不安,他有心想要救活叶婉歌,却苦于无计可施,连是什么毒他都搞不清,这让他怎么下药,依他的脉诊所观,叶婉歌的这种症状有好几种毒都可能产生这样的症状。
宋齐盛束手无策,静默的站在原地不动,屋内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变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小蝶跟小尺子憋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对望一眼,四眸相对皆充满伤悲。
叶婉歌更是闭上眼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她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决望,祈盼宋齐盛能想出良策来,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
半晌宋齐盛抬头,一双精明的黑眸扫荡着这屋内问道,“这屋内可有新添之物?”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哪里出了错,忽然想到上次他从画卷里发现的麝香,受麝香的启发他联想到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再次从屋内下手。
叶婉歌听了连想都没想回道,“没有,自从上次你检查过后,这屋内我便没有让他们添新的物件。”
宋齐盛听到这话心底心生寒意,如果在这屋内发现不了毒药,那他真不知道要从何查起了。
宋齐盛一双黑眸在屋内扫视着,他仔细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