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咯咯一笑,将鸡腿握在手中,就往嘴里送。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牙还没出全,对于鸡腿这东西自然是吃不进去多少,目地是给他握着玩,顺便吃一吃滋味就好了。
“小木木,你要吃鸡腿吗?”罗千语又将目光望向儿子。
“好啊!”小木木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娘亲。”
“好,给你。”罗千语又豪迈地撕下另一个鸡腿递到儿子的碗里,又带笑不笑地道:“儿子,今儿有人请客,你得多吃点,要不然浪费了这么一桌子菜了。”
宫无策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还知道浪费啊!
“哎哟,这个蟹似乎不错呢!”她拍了拍手,毫不客气地伸手入盘就逮了一只,随即又看了看规规矩矩坐在一边的凌波,笑眯眯地道,“帅哥,这只蟹个头较大,给你了!”
凌波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颤巍巍地有点不好意思接。
“吃吧,吃吧,反正有人请客!”罗千语一副大方奉送的神情,将那只最大的蟹送到了凌波的碗中。
最后她又挑了一只比较肥的蟹扯到自己碗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折腾了好半天,人人有份了,就宫无策的碗里还空空如野。可罗千语偏偏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几乎把他当成了透明的。
“爷,您吃这个。”凌波看出宫无策额头的青筋有些突突乱跳,赶紧把自己碗里那只蟹乖乖奉上。
宫无策这才在喉咙里“哼”了一声,摸起桌边的筷子准备吃饭。
罗千语嘴里含着蟹脚,就对宫无策挑了挑眼皮,接着又将咬了一口的蟹脚放到小木木的碗里,笑道:“儿子,今年的蟹脚甜,保你一吃就上瘾,一口气可以吃上十只!”
“谢谢娘亲。”小木木看着碗里的蟹脚眨了眨眼睛,甜笑道:“可是娘亲说过,有什么好吃的要先让给长辈吃,小木木把这只蟹脚送给爹爹了。”
罗千语一双美眸逐渐放大,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哪!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她辛辛苦苦养了他四年,他居然把碗里的食物让给这个认识才一天的爹!
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罗千语就差跺脚呐喊了,她双眼猛盯着那只肥蟹,希望儿子不要这么做。
可事情的发展偏偏事与愿违。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肥蟹被小木木嫩白的小手提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送到了宫无策的碗里。末了还仰着脑袋甜甜说了一句,“爹爹,你吃!”
罗千语瞪着眼睛,真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娘的,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刚刚认识宫无策一天,就开始把她这个娘亲不放在眼里了,这要是长大娶了媳妇还了得。罗千语火冒三丈,双眼死盯着躺在宫无策碗里的那只蟹,猛地起了身。
不行,宫无策那胜利者的目光刺激到她了,她要把那只蟹抢回来!
说是迟,那是快,在她出手即将抢到之时,宫无策居然快速将咬了一口的缺角处猛地含在了嘴里。
“你,你……”罗千语目瞪口呆,“那,那沾了我的口水的。”
宫无策可不管那么多,眯眼看着小木木,“儿子孝敬的蟹子真甜。”
“爹爹,那你再吃!”小木木居然又扯了一只递到宫无策的碗里。
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就在罗千语面前淋漓尽致地展开了。
“小木木!”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一双腥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歇斯底里地狂喊起来,“罗子鑫,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娘亲?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而不顾我这个娘亲的感受。”
小木木当时就惊到了,一溜烟地跑到她跟前,爬上小椅子帮她顺气着上下起伏的胸脯,“娘亲不气,娘亲不气,这一桌子好吃的都是娘亲的,没有人和娘亲抢,小木木不抢,爹爹不抢,凌波叔叔也不抢……”
噗!凌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那宫无策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天哪!罗千语望着自己帅气无比的儿子,第一次有了想一头撞死的想法,原来她发狂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小木木害怕了,害怕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娘亲抢不到东西吃。
总结起来很简单:小木木以为娘亲是怕大家和她抢吃的,所以生气了!
天哪!我有那么贪吃吗?(未完待续)
☆、第076节 这个是奶娘
一顿饭虽然吃得异常丰盛,但罗千语也觉得异常心塞。
狼吞虎咽吃饱之后,不但觉得胃疼了,连心都跟着疼了。
好在小木木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万事以娘亲为主的样子,不但在她旁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地侍候着,还一口一个娘亲叫得香甜,这才让她发狂的心稍微舒服了一些。
出了“鸿福楼”,连大带小一群人又统统爬上马车,直奔乌衣胡同的威北侯府。
罗千语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去。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威北侯府,她就觉得浑身发冷,脖子后面直冒凉风,总有一种进去就出不来,甚至是视死如归的感觉。
可尽管百般不愿意,她还是得爬上马车。谁叫自己当年手欠,偏偏偷了冷漠男的如意锁呢?谁叫自己不会功夫,偏偏打不过眼前那座冰山呢!
她在后面唉声叹气的不舒服,但是那宫无策似乎心情畅快得很。而且最让罗千语接受不了的是,那家伙居然缠上了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功夫,他又将自己的儿子拉进了他的马车里,根本不管后面的罗千语已经有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势头。
“老娘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她嘟囔着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那里,一双快要冒火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马车,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怎么说老娘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怎么说老娘也在生物链上比你个冰山男多爬了一两千年,来硬的我打不过你,拼智力我还不及吗?”
马车摇摇晃晃。罗千语在车内喃喃自语,“好吧!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别的我都可以忍,唯独抢我的儿子这一样。不能忍!”
她单手握拳,重重砸到马车壁上,嫣红的下唇,咬上了几颗深深的齿痕。
冰块脸,老娘就和你死磕到底了!
也不知道马车又走了多久,怀里的孩子忍不住困意。已经睡着。罗千语也觉得有点饱后犯困的状态时,马车突然就停了,紧接着前面有陆续下车的声音。
“娘亲!”小木木蹦跳着跑过来掀开她的马车帘子,“下车了,我们到了!”说着又兴奋地指着宫府的大门一阵雀跃。“娘亲你看,爹爹家的大门好威武好壮观啊!”
她随着儿子的手势望去,没有注意到宫府的大门是如何武威壮观,却看到门口处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看样子都是出来迎接宫无策的。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青布长袍,头发略微花白,正笑容可掬地带着身后的众人齐齐向宫无策行着礼。“侯爷,您回来了!”
“嗯!”宫无策目视一圈这才点点头,又问那中年男子。“忠伯,这几天府上可有什么事?”
忠伯上前一步赶紧摇头,“府上一切都好。昨天二少爷带着二夫人去了二少爷的岳家,说是岳家夫人那边身子骨不太好,二少爷就陪着二夫人去了。再者就是有几位朝中大人或亲自来拜访,或是差人送来贴子邀侯爷一聚。我都以侯爷不在府内推了,不过都让管事房那边做了详细的记录。”
“嗯!”宫无策又点点头。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显然也没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爹爹!”小木木扶着罗千语下了马车。又快步跑到宫无策身边,甜笑着牵上宫无策的手指,有些好奇地眨眼望着众人。
宫无策低头看他,有些溺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忠伯和身后的一干下人听小木木口中这一声脆生生的“爹爹”统统都怔住了,侯爷刚刚战地归来没几天,而且这次离家不过两三日,怎么突然间就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大家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不由都将目光瞄向小木木。
这一瞄,众人又开始同时吸气。
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喊他们的侯爷为爹爹,那就是说这孩子是侯爷的小公子,可是侯爷从未娶妻,别说娶妻了,就是定亲也没有啊,那么这孩子又是从哪来的?
可若说这孩子不是侯爷的,可那眉那眼,甚至是整张脸,两个人相似到如此程度又该怎么解释?
忠伯是在侯府侍候了几十年的人,包括宫无策都是他看得长大的,现在看着眼前这宛若仙童的孩子,简直就像看到了宫无策小时候一样。
“像,太像了!”忠伯不自觉地惊叹出声。
既然忠伯都说像,那别人还敢说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齐齐唤一声小公子时,却见抱着孩子的罗千语缓缓从另一辆马车旁走了过来,这一下每个人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馒头。
原来不是一个公子,而是两个!
那么眼前这位一身白衣,肤白胜雪气质出尘的女子定然就是两位公子的娘亲了。
众人又同时吸了一口气,感叹这位女子有倾城倾国之貌的同时,也开始为他们侯爷洗刷冤屈。
谁说咱们侯爷好男风来着,纯属扯淡!要是好男风还能有两个孩子,要是好男风还能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回家!
“侯爷,这,这是……”忠伯一时不知如何问起,只用眼神在小木木和罗千语之间来回转悠。
“哦……”宫无策眸光闪了闪,面不改色地指着小木木道:“这个是我的大儿子,你们日后就称他为大公子。”又指了指罗千语怀里的孩子,“那个是我的二儿子,你们就称他为二公子。”
众人赶紧弯腰,齐称大公子,再称二公子。
最后宫无策又略一犹豫地指了指罗千语,话未出口,眼底却闪过一丝狡猾。
就在大家都准备齐齐称罗千语一声夫人时,却听宫无策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这个是奶娘!”
靠!罗千语在心里暗骂一句,眼神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有没有这么损的,有我这么漂亮又不用付工钱的奶娘吗?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就算忍,那也是暂时的。
奶娘?那边众人的嘴巴又大得可以塞下了一个肉包子。他们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子,为什么不是夫人而是奶娘?可这是宫家,侯爷说她是什么那她就是什么,别人哪敢多问一句。
但是大家虽然不敢问,可不代表不敢看。于是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罗千语与宫无策之间穿梭,似乎都想努力看出什么弯弯道道来。
罗千语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奶娘就奶娘吧,反正都是临时的,她才不相信宫无策会有本事控制她一辈子呢!
忠伯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赶紧笑道:“侯爷,那您快带着两位公子进门吧!”说着,还看了罗千语一眼,似乎在不知如何称呼她而为难。
“我叫罗千语。”她一脸无所谓的自我介绍,“我是奶娘,来给你们侯府哄孩子的。”
忠伯双眼突然放大,心想:哎哟!还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奶娘呢!
宫无策也不管她,牵着小木木走在前面,罗千语不顾大家的目光有多奇怪,就那么随意跟在后面。进了大门,步行一段距离,越过二门之后,视线一下就宽阔起来。
红墙碧瓦琉璃屋顶,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阔气之势虽然不及宰相府,但各种布局却让人耳目一新。不过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屋内的各色宝贝。进入侯府外院的厅堂之内,罗千语用眼睛随便一扫,各种五颜六色的宝贝齐齐入了眼。什么泛着红光的琉璃瓶,泛着橙色光芒的书法卷,还有黄、色光芒的瓷器以及绿色光芒的玉雕……
哎哟哟!这可真叫处处是宝贝,寸寸有黄金了。
罗千语不由吸了吸口水,若是能将这些东西放进自己的三宝镯,那么不但小橙会乐得直翻跟头,说不定自己的宝镯功能还能晋升。
正在她眼睛觉得不够使唤的时候,就听宫无策对忠伯吩咐道:“将两位公子带到内院安顿了,把他们需要的东西都备上,一切都拣好的来。”
“是,侯爷。”忠伯说完,回身安排一个丫鬟给罗千语等人带路,自己则去安排其它事宜。
“爹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小木木歪脑袋看着宫无策,一副不想分开的样子。
宫无策面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却很柔和,“小木木先去,爹爹还有公务要处理,忙好了会到内院去看你的。”
小木木想了想,很懂事地点点头,又回头道:“那爹爹要快一点哟!”
“好!”宫无策点头,目送小木木离开。
罗千语抱着孩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她可是对宫无策没有丝毫留恋,甚至巴不得这该死的冰山男一辈子都不要在自己面前出现。不过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遇到问题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就知道哭,此时此刻,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气愤,而是集中精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穿过月亮门,就是内院,内院的左前方是一个牡丹亭,再向右是抄手游廊……
她在脑海里记下每一处地形变化,记住了进去的路,那也就等于记住了出来的路。(未完待续)
☆、第077节 败家儿子
那边罗千语和两个孩子被丫鬟送到了内院,这边宫无策正坐在书房里翻着这两日前来拜会他的记录笔记。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浓眉微蹙,当看到笔录的最后一行写着某月某日国舅府区家差人送来请贴时,又摆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说起朝中这些大臣,他并不是全部熟悉,但是这威名赫赫的区家,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以前老侯爷还在世时,宫无策做为宫家的三少爷,只是京中一位闲散的武官,根本就不和朝中的大臣们接触。后来老侯爷仙去,他世袭爵位后不久,就被皇上封为征西大将军前往西北战地指挥千军万马,所以对京中之事实在是知道甚少。
不过自古以来朝中关系总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此际又正值他大胜归来,圣眷正浓,所以言行举止或是与谁走得亲近一些,万万都大意不得。
“区家……”他喃喃自语两句,略微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区家做为西夏国三朝元老,在朝中的位置实在是举足轻重。已逝的区老爷子曾为帝师,后来入宫为妃的女儿又有幸成了皇后,皇后生的儿子又被封为太子,这一下区家可谓是满门荣耀,盛宠至极。区家现任当家人是区皇后的同胞哥哥区克彦,几年前曾经率兵死守东南战地,后来因为身负伤疾,这才换成皇上的哥哥靖王爷领兵接替,但是时至今日,这位威名远播的国舅爷手里依然握着西夏国三分之一的兵马。
宫无策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此傲慢的国舅爷。怎么会突然给他送来请帖呢?
正自想着,办完事的忠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侯爷,老奴吩咐人将两位小公子和奶娘安排到了‘凝香阁’居住,那里虽然一直没人住。但却一直有人收拾打扫,缺少的物件老奴正在差人添置,而且位置不算偏远,侯爷过去来回走动倒也不麻烦……”
忠伯一边小心地向宫无策介绍着安排的事宜,一边用眼睛瞟着他的表情变化,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消息内容来。
“凝香阁?”宫无策放下手中的册子抬头想了想。随即说道:“那里倒是不错,不过就是女子气息太浓,到处都要花花草草,给两位公子住柔美有余,阳刚不足。”
忠伯一听。立马探头上前,“要不老奴再去寻个地方?或者直接把云水阁收拾出来?”
“罢了!”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