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打得好不好不要紧,关键是可以找由头去玩了!
“得先问问父皇。”永福提醒道。
凤香公主一向看不起这位什么事都不敢出头的皇姐,冷哼一声,“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和父皇说的,他肯定会答应。一队只需要四个人,你直接不用参加就是了。”
永福不敢得罪凤香,只得乖乖地闭了嘴。
“一队是只需要四个人,但是只有一队肯定玩不起来,所以组队越多才越有意思。”王琳芝说道,“咱们几个人,每人加上各自的伴读,刚好连替补都不用再找了,妙极!”
永福一看王琳芝帮自己,胆子也大了些,“琅琊郡主说的极是,这样刚好。”
其余几人也都赞同,唯有凤香公主又苦了脸,若是这样怎么保证最强的队一定在她手里?“本宫反对,应该挑几个最优秀的,到时候和男子们赛一场,让他们看看,我们没有哪一点不如他们。”
王琳芝:“那你慢慢挑,但我只跟我的几个伴读组队。”
柔嘉郡主和淑慎郡主也一起道:“跟伴读组队正好,这样也不用再挑人了。”
相较于和凤香公主,她们更愿意选择和自己的伴读一起组队。
正文 072 投名状
大周朝民风十分开放,对女子定的规矩也不像后世那般苛严,勋贵之家的姑娘,通骑射的也不在少数,王琳芝前世受清阳公主的影响,也是非常喜欢马球的,这一世也不例外。
可是之前父兄都远在异国他乡,她脸上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担心,但又怕清阳公主看出端倪,一直竭力忍着罢了。如今父兄平安归来,又得到了昌盛帝的信任,将京城和皇宫安全交付,王琳芝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又不喜欢成天坐在那里读书弹琴,练习马球倒是一项不错的消遣,就算是凤香公主提出来的,她也一样支持。
“那就用我家的马场。”淑慎郡主说道。她从小几乎是看着哥哥们打马球长大,非常热爱它。
程静姝一心想在马场做手脚,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着急,不由看了凤香公主一眼,“公主刚好要找皇上请示这件事,不如顺便请示皇上一下马场的事,万一淑慎郡主家的马场被占用,我们还可以有备用的地方。”
她这话还没说完,柔嘉郡主就摇头道:“宫里面规矩多,是非也多,哪有郑王叔家自在?就算郑王叔家的马场被占着了,琳琳家还有马场呢!总不能处处都被人先占了吧?”
她们私下相处,也就是互相直呼名字罢了,柔嘉郡主本名赵柔,淑慎郡主本名赵慎,都比王琳芝略大一些。
王琳芝一看程静姝那略带寒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现在又听柔嘉郡主这么说,就朝她笑了笑,“柔姐姐说得对,我们怎么能为打马球这点小事去麻烦天天为国事操劳的陛下呢。若慎姐姐家里马场被占,用我家的也是一样。只要不是比赛的时候,大家愿意在哪练习都行,不必拘泥于一个地方,慎姐姐不过是一番好意,怕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罢了。”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不往程静姝的坑里跳,她的馊主意再多,也难得坑得到自己了,不仅如此她还要适当的反击一回。
“咱们这些人,一共五组,不如也拿些彩头出来,这样大家练习起来也更有兴致一些。”凤香公主说道。
“要不就输一局三千两银子吧。”姚月先开口道。
她出生自武将之家,骑术极好,马球打得也不差,她们这一组年前已经在一起练习过好多次了,只是没告诉别人而己。
薛清云立时掩嘴笑了起来,“姚大姑娘怎么无故提起银子来了?难道买什么制香的方子将你的私房钱花光了,想要捞上一笔?”
姚月掩嘴一笑,“是呢,若不是琳琳送了我制香的方子,只怕我们府上已经负债了呢。我们姚家清贫,比不上有钱人,花多少银子都不在乎,离了那方子不能活。”
程静姝不敢接这话,只看了姚珍一眼,“姚二姑娘该劝劝令姐了。”
姚珍:“她长我幼,我,我说她似乎不太好。”她又不是没开过口,但王琳芝的战斗力太强,程静姝自己怕,推着她上,真当她这么蠢?
“那就赌一点不一样的,输的队给赢的队做一个月的书童。”程静姝说道。
一群伴读之中,要数翁大姑娘家境最差,不会骑马,也没打过马球,凤香公主若不想她们这一队输,肯定会把她换掉。
大家越说兴致越高,连先生进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教她们的先生目前只有一位,一个干干瘦瘦、脾气古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大家都称他为云先生。不过他并不姓云,而是他自称为“闲云野鹤”,一群姑娘们就尊称他为云先生,总比什么闲先生,野先生好听、顺口。
闲云先生书画双绝,但却重金难求,听说还是昌盛帝亲自将他给请来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谁的帐都不买,对待她们又十分苛严,连凤香公主都十分怕他。
哪想云先生今天却没有追究她们失礼之事,只笑道:“为师听说你们在组建马球队,心中十分欣慰,为了表示对你们的鼓励,决定将马球算做一门课程纳入之后的考试。”
可马球却一项需要同伴配合的运动,一个人不行必会影响组队的其他成员,云先生一走,凤香公主就趁着去净房的机会吩咐程静姝,“你想个办法将翁姑娘给弄走。”
程静姝一听正中下怀,放学之后直接跟翁姑娘一起出了鹤鸣轩,等到僻静地方,才笑道:“你要还有点自知之明,从明天开始就想办法告假吧,别说打马球了,就是练骑术至少也要两三年,能拿好球杆还要再需三年,你拖了公主的后腿,只怕会连累令尊呢。”
翁姑娘听了又惊又气,第二天就让丫鬟告病不来学里了,可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哭湿了好几条帕子不说,连饭也不吃了。翁老太太问了好几次,翁姑娘才将事情真相告诉了自己的祖母。
翁老太太一听火冒三丈,“就程家那破落户,也敢出言威胁咱们了,可怜的姐儿,从小没发娘,我这老婆都没让她受过这些闲气,如今却要给不相干的人欺负。”说着又悄声道:“程家虽然是伯府,但听说他们家那世子以下犯上藐视皇权,开罪了琅琊郡主,现在老的丢了差事,小的被流放,不然又怎么愿意和咱们这样的人家结亲?我还听说你那新上任的上司顾大人的夫人和清阳公主情同姐妹,他家长子的亲事还是清阳公主介绍的,是崔尚书家的姑娘,虽然不是亲生,可毕竟从小在崔家养大,情分肯是有的。”
翁大人一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投靠吴惠妃毕竟是私下的事情,但上司和上司的上司却贴着王皇后一系的标签,这原本看着还不错的亲事,如今居然成了他往上迁升的最大障碍了。
“儿子这就想办法退了程家的亲事。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又是鳏夫,何德何能去娶伯府的千金小姐?”
他不仅要退亲,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也算给崔大人和顾大人那边交投名状了。
正文 073 默默无闻的大公主
忠勇伯夫人一听翁家来退亲,气得火冒三丈,翁家那糟老头子竟然敢这般侮辱伯府和她的宝贝女儿,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的,直接吩咐下人,“乱棒子打出去!”
翁大人退亲并不是托了媒人上门,而是翁老太太亲自披甲上阵。
翁老太太年轻时就守了寡,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成人,自然是将那市井妇人的泼辣学了个十成十,没来之前就想着要大闹一场好让崔家和顾家知道,如今见程家这样正中下怀,披头散发连滚带爬出了程家大门,开始如杀猪一般扯着嗓子嚎开了。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堆人,翁老太太看时候差不多了,趁机口水横飞地说起忠勇伯府如何要让安雅县主和翁家结亲,翁家如何看不上,程家又如何死乞白赖的非得将程三姑娘塞给翁家做继弦,又说安雅县主做不成翁大人继弦怀恨在心,威胁自家孙女不让给凤香公主做伴读。
忠勇伯夫人这才知道遇上无赖了,又惊又怕,“直接将那老虔婆给我打死!”
身边的嬷嬷忙劝住了,“伯府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闹到官府,往后对姑娘不利,这事说来说去源头还在县主身上。”
可惜如今程静姝已经不怎么回伯府了,就算回来也有宫里头的嬷嬷跟着,她跟本不敢动任何手脚。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忠勇伯夫人恨恨地问道。
“就算是我们主动结亲,可翁家不是也答应了吗?现在无故悔婚,弄一群护卫过去,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然后再当着众人退亲,让众人知道翁家不仁在前,我们不过是反击。”
忠勇伯夫人觉得这主意不错,遂依计而行,直接将事情交待给了这心腹。
于是这位嬷嬷就带着人去了翁家,直接将不多的几件家俱砸了个稀巴烂,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翁家的大门,哪想怱然闻到一股糊味,转身却发现翁家浓烟滚滚,无缘无故烧了起来。
众街坊邻里都喊着救火,翁老太太却喝道:“忠义伯府的人,你们好狠的心,若不是我这老婆子躲在外面,岂不是被你们给烧死了。大伙帮着看住他们,老婆子已经找人报官了。”
刑部的人很快过来了,忠勇伯府只承认砸了东西,却不承认纵火,翁老太太却一口咬定不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僵持在了那里。
翁老太太天天把程家找上门结亲的事拿出来当街吆喝几回,翁家老太太丢得起人,可忠勇伯府的姑娘们丢不起这脸,偏生忠勇伯出去散心去了城外的别院,忠勇伯夫人只能在家里暗骂翁家不要脸。
等到忠勇伯知道此事,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到处都在传忠勇伯硬将姑娘轮番往翁家塞的事情,忠勇伯只好咬着牙赔了翁家一万二千五百两银子,翁老太太这才喜滋滋的辙了状子。
哪想还没得意两天,御史就参了翁大人一本,称其家底浅薄,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必定是贪墨所得。往下查去,竟然发现翁大人和前上司还真的受了贿赂,没多久就被撤了职。
翁大人至此才隐隐后悔,当初不该答应程家的亲事,又怪女儿不懂事,不该在那个时候抱病在家,让吴惠妃一系认为翁家已经被上头放弃,不然有人愿意保举他,也不致于像现在这般狼狈,连差事也丢了,以后要怎么养活老娘和女儿?
等吴惠妃得到消息,翁大人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顶替了。
她花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在吏部安插的这么一颗棋子,轻易地毁在了忠勇伯府的手上,顿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吩咐吴大夫人,“若能早日撇清最好!”
吴大夫人回家告诉了丈夫吴仁。
忠勇伯府以前是皇帝的亲信,又负责皇宫和京城的安全,吴家若想逃避关卡税务将货物运回来,自然并非易事,不得已才让忠勇伯府分一杯粒?扇缃癯碳沂稚弦丫挥辛巳ㄊ疲馊试绨筒坏迷缧┙苑剿瞬藕茫缃裼钟腥顺叛匀皇钦邢禄常捎钟行┑P模巴蛞唬蛞凰┏鲈勖堑氖略趺窗欤俊
“娘娘已经开口了,总不能为了他惹得娘娘不快吧?那些事他也有份,敢供出我们,除非他是不想要命了。”吴义轻蔑地冷哼一声,“他要识相些,就该自己先和咱们撇清。”
吴仁摇头,“估计他舍不得。还是留着吧,少给些银子就是了。万一出了事,还需有人在前面顶着。”
吴义谄媚地笑了起来,“还是大哥英明。”
王琳芝趁着沐休的时候,去了一次清阳公主的陪嫁的街面,到处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派欣欣向荣之象,行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座银楼。
“这也是阿娘的吗?”王琳芝脸上淡淡的,内心却惊讶极了。
“不是,这银楼的东家是江南人士,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位盐商,家里非常有钱。”
盐商!
一听如兰说盐商,王琳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却快的令她根本扑捉不到,便吩咐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但凡女子,大抵都挡不住这些东西的诱/惑,如兰也不例外,一听王琳芝说要逛银楼,显得十分高兴,率先为王琳芝领起路来。
两人一进银楼,立即有伙计迎了上了,“姑娘需要什么?”
如兰:“你带着我们到处逛逛就是了。”
那伙计显然很有经验,“这边都是今年时兴的首饰,这边的玛瑙、珊瑚最适合上元节戴了,色泽特别漂亮……”说了半天,见王琳芝无动于衷,就笑道:“不急,您慢慢看,总能找得到满意的,马上就到琅琊郡主的生辰了呢,您戴了小店的首饰去赴宴,保证能冠压群芳。”
王琳芝不动声色地笑。
“您要是不喜欢,那边还有许多玉石,戴玉保平安,一块好玉是有灵性的……琅琊郡主芳辰一过,就到凤香公主的华诞了,接着就是淑慎和柔嘉郡主的诞辰……买了小店的东西,保证您有用得上的时候。”
王琳芝:“你怎么漏了大公主永福?”
小伙计挠着头笑起来,“不是漏了,是贵人们不在意,咱说多了要被人嘲笑不懂行。”
王琳芝若有所思地点头,每一件东西都细细的问价钱,到最后随意包了些时兴的首饰,让琥珀付了银子。
回到公主府直接去了外院的偏厅,吩咐人将张立行请了过去,“程家和吴家联手的生意当真只做香料吗?还有没有别的?”
张立行苦笑起来,“微臣派人蹲守在那里很多天,什么都没有发现,至多是过关卡的时候没交税而己,这都不是什么大错。”王家想找吴家的错,最好一击必中,以免给别人留一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印象。“不过,有一点很让人奇怪,吴仁居然找到了老爷,想请咱们跟他们合伙做西边的生意呢。”
正文 074 提醒
在银楼那伙计兜售珠宝的时候,王琳芝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她让人做的那幅珍珠帘子。
当时琥珀回来报价时告诉她珍珠不贵,但钻孔的手工费贵,三个月收货要一万,一年要五千,王琳芝直接选了一万。想必银楼接了活计,也腾不出来功夫再介绍这东西给吴家,吴家没了稀奇的东西给吴惠妃拿去送刘太后,刘太后便不可能和吴家结盟,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王琳芝却清清楚楚地记着,当初吴家买那挂珍珠帘子的时候,据说是花费了十万两,所以才得了太后的另眼相待,当时只觉得吴家舍得钱财,可重生一世之后,她才明白十万两对于大周的勋贵之家来说,虽然不致于清家荡产,但也绝对不少,吴家出手这么大方,他家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王琳芝才不信单凭卖香料可以随随便便出手就送十万两银子的礼出去。
吴家一定还有别的暗门,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己。
“道不同不相为谋,吴家怎么可能会同咱们合作?”王琳芝皱眉,“阿爹肯定没有同意。”
张立行马上笑道:“对,老爷直接拒绝了,肯定要铁面无私,不会纵容他们。”
吴家主动靠过来,最大的可能也是就黄鼠儿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他们应该是想甩开忠勇伯府,顺便让我们和忠勇伯府斗起来吧?”
张立行点头,“老爷也这么说,但臣觉得忠勇伯府根本不具备和咱们斗的能力。”他本来觉得这些事不用和王琳芝交待的,但王惟一却交待了,“以的家里的事都交给郡主。”再想想忠勇伯世子是如何被流放的,张立行也不得不对王琳芝另眼相待起来。
当然,王琳芝也并没有让他失望,“我倒觉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是想借着咱们做掩护,挂羊头卖狗肉,有别的打算。”
张立行听了王琳芝的话,马上露出若有所累的神情,“郡主是怀疑吴家私底下做别的勾当?”
像吴家现在的情形,就算私自带茶叶、布料等物品去西北,被抓到也只是被罚而己,他们不会亲自上阵,被罚不过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贩私盐历朝历代都是打厉打击,本朝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