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作为红尘轩的轩主她想弄到蛊虫很容易,可她的目的不是养蛊,而是找到凤银黛体内蛊虫的克星,说白了,她的目的,是凤银黛!
终于,在等了大半夜之后,苏若离有些想要放弃了。
或许那些蛊虫离体后根本无法生存,又或者它们早就跑的不知所踪。
然尔下一秒,就在苏若离想要起身的一刹那,月光下,一只墨绿色的小虫突然出现在她视野之内。
指甲盖大小的体形,周身微微闪着绿光,纯白色的翅膀,额头长着两根黑色的触角。
苏若离记得当初自春桃额心钻出来的蛊虫就是这副模样!
苦心人,天不负!
苏若离狂喜之余点足跃起,手中以锦线织成的长网突然被她抛向蛊虫。
那蛊虫还没吃上一口莹光粉末便被苏若离整个提起。
看着在锦网里奋力挣扎的蛊虫,苏若离眼底寒意满覆。
她替凤银黛把过脉,却没从脉象上感受到蛊虫的存在,这说明母蛊入心,才会调配出与心脏一样的频率。
而医书上说的明明白白,母蛊入心,便是将蛊虫与人的命脉联系在一起,而且这种做法的结果就是,她不可以再饲养另种类别的蛊虫,必须从一而终。
那么,她只要把眼前这只蛊虫研究个彻底,他朝再见凤银黛,便可以任性妄为。
所有事她都可以顾全大局,唯独对凤银黛,她就是要任性一次。
就在苏若离小心翼翼提着手里的织锦袋子准备回锦鸾宫的时候,忽有一抹暗影直冲而来。
苏若离本能躲闪,不想手中突然一空!
“君彦卿?”苏若离万没料到,在把凤银黛救走之后,这个男人竟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把蛊虫还给我!”
与那晚一样,苏若离目光凶狠的瞪向那抹红衣所在,咬牙切齿低吼。
“若是给你,我还夺它做什么呢。”君彦卿颇有些无奈的拎起手里的织锦袋子,美眸扫过那只蛊虫,的确是‘食脑蛊’的变异,凤银黛运气不错。
“好……好!只要你能把凤银黛交出来,蛊虫本宫可以不要。”苏若离垂在两侧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十枚银针被她夹在其中。
“那不可能,我只能告诉你,凤银黛已经不在皇城了,你不可能找到她。”君彦卿缓慢打开织锦的袋子,任由蛊虫从里面飞窜出来。
紧接着,一道白色烟雾自君彦卿指间弹开,那蛊虫瞬间陨落,化作灰飞。
“君彦卿!”苏若离怒极,戾气暴涨,飞身上前之际十枚银针同时射出,针针致命!
君彦卿无奈点足跃起,闪躲之际主动出击!
就在苏若离想要甩出破羲剑的瞬间,手腕生生被君彦卿叩在胸口,她奋力想要摆脱掉君彦卿的束缚,奈何力道不够,整个人被逼着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墙角,“你该死!”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死,但我知道,你若碰这种蛊虫,一定不会好活!”君彦卿难得在苏若离面前表现出严肃的一面,手中力道越发狠的控制住苏若离的手腕,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你放开!”苏若离挣扎之际,抬腿狠踢向君彦卿下盘,幸而君彦卿早有准备,否则有的哭了。
“你既有心抓它,想必已经看过很多有关蛊虫的秘籍跟养蛊之术,以蛊攻蛊是对付蛊虫唯一的办法,凤银黛引母蛊入心,她用自己身体养出来的蛊虫绝非一般蛊虫可破,除非你也……”
“我也引蛊入心,我必要她的命!”苏若离凶狠低吼,眼底恨意滔天。
“你傻!”君彦卿发狠似的将苏若离搥在墙角,美眸肃冷,眼角泪痣殷红如荼,在月光的映衬下平添几分诡异跟神秘,“你可知引母蛊入心便意味着将母蛊的命与自己联在一起,一只母蛊的最大寿命不过两年,凤银黛活不过两年!”
君彦卿是希望苏若离能因此放弃找凤银黛报仇,因为不管她杀与不杀,凤银黛都不可能活的长久。
不想苏若离却是冷笑,“所以我一定会在两年之内,用她杀死云水谣的方法,杀了她。”
“苏若离,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蛊虫你不能碰!”君彦卿气结,手中力道越发加重,“养蛊人到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我没想过自己有没有好下场,只要她没有好下场就行了!”苏若离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知道君彦卿每一句话都是为她好。
但这不代表她就一定要接受,“你放开,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你救凤银黛或许是逼不得已,如果你不能把凤银黛交出来,那就好好护着她,千万别让她死了,在我找到她之前。”
看着苏若离眼中几欲喷薄的地狱之火,君彦卿不禁长叹,“你又何必……卷进来呢。”
“我出得去么?”苏若离美眸寒冽,唇角冷笑越发深了几分。
第六百八十九章永夜现世
君彦卿无奈,松手之际退后数米,“蛊虫也不过是虫子的一种,你别忘了,凤银黛引入心脏的,是母蛊……”
苏若离下一秒抽出破羲剑,然尔眼前那抹红色身影却已然不见,速度之快,苏若离自愧不如。
独立风中,苏若离握着破羲剑的手颓然落下,美眸紧盯着君彦卿消失的方向,眼底迸发出如地狱岩浆般炙热的火焰。
母蛊?
君彦卿一语破的,苏若离终于用一夜的时间理解了‘母蛊’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她期待与凤银黛再见的那一日……
龙辰轩终于在天空破晓的时候,等到了苏若离。
看着苏若离一身疲惫的走进来,他想了整整一夜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永夜有消息了,在十二星宿师傅庄奴的手里,朕听说卯宿儿劫了他小师妹庄倾城未拜堂的夫君,庄奴一怒之下已经带着余下十一个徒弟赶来皇城。”除了江山楼,龙辰轩几乎没有任何事隐瞒苏若离。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打算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把自己是江山楼主的身份,告诉她。
听到‘永夜’,苏若离陡然抬眸,“庄倾城未拜堂的夫君是谁?”
苏若离直接问到重点,一般情况下套路是这样的,她把那厮抓在自己手里,然后恭恭敬敬的交给庄奴,换来永夜。
如此看来,得到永夜也不是很困难呵。
“卫无缺。”龙辰轩也不想说出这个名字,但是没办法,老天爷就是这么厚待他。
苏若离无语,后脑滴出大滴冷汗……
江山楼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庄奴的确来了皇城。
在卯宿儿跟卫无缺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闲王龙朝夕后府花园的凉亭里。
故人见面,分外眼红。
龙朝夕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儿,差点儿没把自己眼睛给揉瞎。
“你这堕落的,跟傅金花也不相上下啊!”龙朝夕确定眼前之人非他人的时候,感慨不已。
“这话若是被金花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扑上来打死你。”庄奴拽下别在腰间的酒袋,打开后灌了一口。
“你喝酒?你怎么还喝起酒了?当初你可是滴酒不沾的啊!”眼见庄奴如此豪放之举,龙朝夕再度感慨万端。
庄奴也不在意,这一口直喝了个痛快才停下来,把盖子叩紧,“还什么当初,以不复当初。”
一语闭,凉亭里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龙朝夕沉默片刻后点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哪日我把金花跟老潭叫过来,咱们……”
“叫过来做什么,叫人家一网打尽?”庄奴苦笑,“我接到神沐堂堂主的密件,他让我把‘永夜’抛出手。”
庄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再入皇城的意图说个明白。
龙朝夕微愣,尔后皱紧眉头,“神沐堂的堂主怎么会知道你有‘永夜’?”
庄奴不语,拔盖再欲喝酒的时候,手猛一攥紧,抬头时如鹰隼的眸子生出一抹寒霜,“知道‘永夜’在我手里的只有你跟老潭,你们……”
“你小看我们了!当初鲜衣怒马,仗剑江湖时我们是拜过把子的,誓言一出,生死无怨,而今我跟老潭活着,不是因为怕死,是因为……”
“我知道,我知道不应该是你们,可神沐堂的堂主,怎么会知道的呢?”在看到龙朝夕那双毅然无悔的眼睛时,庄奴选择相信他的话。
龙朝夕沉声不语,眉压一线,“我也不瞒你,半个月前神沐堂堂主曾向我跟老潭抛出令牌,我们拒绝了。”
郑潭,真名为潭政,只是现如今这世上,知道这两个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庄奴猛一抬头,愕然不已,“所以那神沐堂堂主知道我们?”
龙朝夕耸肩,再明显不过了好么。
庄奴双眉紧皱,下意识打开酒盖,又豪饮了一口,“以神沐堂这些年的作派,你们能活到现在,不易呵。”
“那人给我们令派时说不强求,不过谁知道呢。”龙朝夕耸耸肩膀,根本无所谓,生死于他们而言,仿佛显得毫无意义。
庄奴索性将酒袋子从腰间解下来,“要不要喝一口?”
龙朝夕摇头,“早忌了。”
“十大神兵是龙御弄出来的玩意,当初归隐之前我刻意弄了一个回来,原以为没什么用,谁能想到大周皇朝到了第三代,就乱的一塌糊涂。”庄奴嗤之以鼻。
“是啊,现在龙辰轩跟沈醉都在找神兵……不过除了他们,觊觎皇位的还有一人……”龙朝夕虽不理朝政,但对时局的分析却极为透彻。
前段时间凤银黛的事儿让他意识到,这在暗中较劲儿的,也并不只有龙辰轩跟沈醉。
“如果当初那个人没有放弃……”
“你刚才都已经说了,还什么当初,以不复当初。”龙朝夕不想听庄奴再说下去,这世间最奢侈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庄奴点头,“神沐堂既然让我把‘永夜’交出去,我便交出去,反正握在手里是个死物,拿出来逗逗他们。”
“你想给谁?”龙朝夕颇为好奇道。
“那你以为我到你闲王府干什么来了,你觉得我应该给谁?”庄奴言归正传。
这的确是个问题,龙朝夕不禁抬手提壶,倒了杯茶,端起来浅酌。
庄奴瞄他一眼,当初嗜酒如命的龙朝夕,竟可以修身养性到如此地步,而当初嗜茶如命的他,却连闻一闻那个味道都有些不适应。
还有郑潭,不,潭政。
嗜钱如命的他,而今对钱似乎也没那么亲切了。
他们看似都还活的挺好,可谁又能真的知道,当年那个人的死,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打击。
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他们是怎么爬过来的……
“孟臻吧。”龙朝夕喝完一杯茶后,给出答案。
庄奴挑眉,在他印象中,孟臻只是一个刑部尚书,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才对。
第六百九十章他是两面人
看出庄奴疑惑,龙朝夕不禁勾起唇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出一道缝儿,“孟臻看似沈醉的人,但他早就效力于龙辰轩,他是个两面人。”
“你想知道‘永夜’落在他手里之后,他的反应?”庄奴恍然。
“没错,之前因为蛊虫的事,沈醉跟龙辰轩都意识到他们中间有那么一个人,正在暗处虎视眈眈,所以这两个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谁也不找谁的麻烦。”龙朝夕沉思片刻,
“我要让他们先乱起来,只有他们乱,那个站在背后的人才会有机可乘,而只有那个人出手,我才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连你都没猜到那个人的身份,可见那个人很不一般。”当年龙御有秋云霆,尉迟宣跟上官玉,而他们之中,龙朝夕的智慧绝逼在秋云霆之上。
“不一般的还有神沐堂,近这一两年的时间,神沐堂的手似乎伸的长了。”那在朝堂之上,每每都像是要睡着一样的龙朝夕,此刻目光却是无比精锐,让人胆寒。
庄奴深有感触般点点头,尔后灌了一口酒,“我走了。”
见庄奴起身,龙朝夕本能想要挽留,手都已经搥在石桌上,可他终究没有,“你有空去看看老潭,他女儿前段时间没了……”
“我会!”庄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唯那声音在亭间徘徊。
亭内静谧无声,龙朝夕默默凝视着庄奴消失的方向,流下两行清泪……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苏若离穿上衣服,草草梳洗之后连饭都没吃,直接去了楚馆。
‘永夜’的事她要与楚林琅商量,一来关系到卫无缺,二来关于‘永夜’归属的问题,她想听听楚林琅的意见。
然尔当她到了楚馆,推门走进锦瑟居的时候,意外看到两个人。
“若离你来的正好,卫公子不能呆在楚馆,这里保不住他。”苏若离原本想扭头就走来着,有些话当着卫无缺的面她不好开口。
不想还没等她转身,楚林琅就已经把她拉到桌前。
“小离离,我被人家逼婚了!”再见苏若离,卫无缺那张虽憔悴却依旧美的雌雄莫辨的容颜,立时摆出无比委屈且凄怨的神情。
“逼的好。”如果没有这桩事儿,她又怎么有机会得到‘永夜’呢?
“苏若离!”卫无缺闻声,怒拍桌案。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苏若离懊恼不已,怎么就一时失态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楚林琅眸色略暗,忽似想到什么抬眸,“你都知道了?”
苏若离搪塞似的点点头,“听说了。”
一侧,卯宿儿眉目凝重,“师傅跟师兄弟们已经追过来了,我那十一个师兄弟的武功……但师傅他老人家的武功深不可测,应该不比沈醉低。”
卯宿儿音落时,锦瑟居里一片沉寂。
“不然卫公子还是先回落霞山庄躲一躲?”楚林琅提议道。
此话一出,卫无缺立时否定,磨牙利齿,“你以为我是怎么被庄奴那个老东西绑到巫山的!”
“说话注意点儿!”卯宿儿十分不喜欢有人对他师傅不敬。
“那就先去皇宫,怎么样?”苏若离的想法立时得到卫无缺的肯定。
楚林琅亦没有反驳,现在看也只能这样。
皇宫虽说也不安全,但好歹能比楚馆强。
于是苏若离让卯宿儿将卫无缺即刻送到锦鸾宫。
刚开始卫无缺还不乐意,他更想让苏若离送他过去,但在苏若离龇牙咧嘴让卯宿儿把他送回巫山的时候,某人老实了。
待卯宿儿跟卫无缺离开之后,楚林琅倒了杯茶推到苏若离面前,“你都知道了?”
同样的疑问,却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苏若离点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卫无缺有点儿过分了?”
“他不觉得就好。”楚林琅在为自己倒满一杯后,搁下茶杯。
“那你呢?”苏若离其实并没有多在乎卫无缺的态度,她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楚林琅沉默之时,指腹下意识摩挲着杯沿,“反正无性命之忧,先把‘永夜’弄到手再说。”
苏若离点头,有楚林琅这句话就够了,“那个……你对卫无缺到底是什么想法,非他不嫁?”
“‘永夜’你打算给谁?”四目相视,苏若离终究不敌败下阵来。
“不想给谁,自己留着。”既然楚林琅不想提,苏若离也不强求。
或许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楚林琅美眸凝蹙,“你不打算站队了?自己单干?”
“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怕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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