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除了呛,就是眼睛迷的什么都看不到!
君彦卿分明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净化时所发出来的‘咝咝’声,所以,这是毒药,剧毒的药!
也只有这种级别的毒药,才会迫使血液因为负担过重而发出声音!
苏若离给他下毒?
“为什么!”想到此,君彦卿瞬时闪身离开烟雾密集之处,跳出圈外,愤然怒斥。
看着对面那张妖冶容颜,苏若离愣住了。
这可是她重生以来的最大杰作,这种可以爆裂的彩色团子结合了太多种剧毒,但凡中毒者,最先呈现的状态便是昏迷,这期间中毒者根本没有机会反抗。
且问苏若离为啥要弄这种毒药丸,因为她之前被群殴过两次。
“为什么?”苏若离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她真是太想知道君彦卿为什么会是例外!
“咳咳……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我给你震雷镗,你就拿这个报答我?”君彦卿指着对面还没散开的蘑菇云,手指抖成了织布机。
提起震雷镗,苏若离便将刚刚的疑问压下去,大步走到桌边,抬手将长盒上面的盖子狠狠甩开,“震雷镗在哪儿?你不想给,我不强求,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顺着苏若离的视线,君彦卿分明看到那盒子里除了一块吸铁石,哪还有半点震雷镗的影子!
“不可能啊……”君彦卿此刻的惊讶,绝不亚于他没被毒晕的事实而给苏若离带来的那份震撼。
只见君彦卿迅速走到桌边,抬手抄起长盒,翻来覆去,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了那块就算倒扣都没掉出来的吸铁石。
真的,没了!
“怎么可能!它就在这里!”君彦卿扔了盒子,扭头看向苏若离。
“别这么看老娘,以我的武功是不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还不惊动你,你最清楚。”苏若离明白君彦卿眼中质疑,冷笑嘲讽。
“可……”君彦卿正欲解释,忽想到那晚与风洛尘饮酒,他还无比嘚瑟的将震雷镗拿出来给那厮看来着!
是风洛尘?
“可什么?你是觉得老娘特别好欺负是吧?还是你觉得老娘会白痴到以为这玩意就是震雷镗!”苏若离怒气滔天之余,狠狠拽起长盒里的吸铁石,举到君彦卿面前。
麻痹,老娘不认识震雷,还不认识镗么!
君彦卿明显是哑巴吃黄连,“就算是我戏弄你,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见君彦卿指着那团渐渐散去的团雾,苏若离这方想起什么,“你为什么没中毒?”
君彦卿显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确切说,不管是谁问他这个问题,他都不会回答,因为这是他的命门。
“你身上有解药?亦或你是……毒人?”这样的猜测使得苏若离眼中本能的多了几分同情跟惊讶。
因为她很清楚,那些所谓‘百毒不侵’的人,其实就是毒人。
不管是自小药浴到大,还是被人用各种手段以毒入体,他们所承受的都不会太轻松。
苏若离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受过那样的苦。
怎么看,君彦卿都不是像是从苦水里泡大的孩子!
既然苏若离给了他台阶,君彦卿自然是顺坡下驴,微微的,些许隐忍的,点点头,“别告诉别人。”
苏若离沉默片刻,抬手指向桌边木椅,“坐。”
君彦卿万没料到,看似刁钻刻薄又阴险狠毒(此处省略一万字)的苏若离,在知道自己‘悲惨’身世之后,竟然心生了恻隐之心,如此善良的姑娘呵!
待君彦卿坐稳,苏若离亦跟过来,拉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垂眸,似在酝酿。
“你也别想太多,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到苏若离为自己伤心难过,君彦卿觉得很满足。
“不是……我是想说……”苏若离暗自咬咬牙,之后抬头看向君彦卿,一本正经的开了口,“震雷镗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可以不要,但你要是不给我太极弓,我就把你是毒人的事儿公诸于世,你应该知道,被人知道软肋的下场有多悲惨。”
君彦卿原地化石,脸上那抹宽慰的笑容亦跟着凝固。
他刚刚,想太多了!
什么善良的姑娘,这就是个白眼狼啊!
“苏若离,你逗我呢,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你要把我置于死地?”君彦卿音调颤抖,不,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苏若离点头,“只有太极弓,才能让你后生。”
君彦卿那张无比妖孽的容颜终现绝望,起身,看也不看苏若离一眼,扭头走向窗棂。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苏若离都没等到他的答案,给,还是不给!
但苏若离知道,君彦卿一定会回来找她。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牵扯。
君彦卿,必是局中人……
且说君彦卿自皇宫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城南一家看似极为普通的客栈。
月光下,那抹红色身形如魅影般掠入客栈三楼的天字一号房。
顷刻间,灯火骤燃。
第六百三十五章因为有你
床榻上,风洛尘已然端坐,除却那身绛紫色的外袍,素白内衫衬的那抹容颜,越发清雅出尘,神似其师。
看着五官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的君彦卿,风洛尘一脸沉静,“现在子时了。”
君彦卿当然知道是子时,那又怎样,兴师问罪还问时辰对不对?
“震雷镗呢?”苏若离的确没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但眼前这位却可以。
而放眼整个皇城有这样本事的人,又知道自己怀揣震雷镗的,也就眼前这个人!
风洛尘闻声,清眸微转,淡眉稍稍动了两下,尔后站起身,走到桌边,“在我这里。”
君彦卿都给气乐了,你倒坦白!
可你为什么不早坦白!
“你知不知道,你那小师妹差点儿没把锦鸾宫里所有毒药都用在我身上,她这么‘厚爱’我,都是因为你!风洛尘,你为什么!”君彦卿实在不明白,一屁股坐下来,魅眼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我不觉得十大神兵里任何一件落在若离手里,是件好事。”风洛尘也不吝啬,直言开口。
君彦卿恍然般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告诉你要把震雷镗给苏若离的时候,你为啥不说?”
“那样她就不会讨厌你了。”风洛尘真是,直白的可爱。
某人的脸因此黑了,“你故意的?”
风洛尘转眸,眼底光芒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是……让苏若离讨厌我,你能得着什么好处?”君彦卿真心迷惑了。
“我得不着什么好处,但也不用担心若离被你带坏。”风洛尘在这件事上,绝对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彦卿极度无语,他把苏若离给带坏?
苏若离不把他给带坏都烧高香了好么!
“也只有你!也只有你会担心苏若离会被谁给带坏!”君彦卿长吁口气,“你是不造,你那小师妹有多狠毒……”
凌厉的眼锋劈在脸上,君彦卿感受到风洛尘眼中杀人鞭尸的寒光,精神为之抖擞了一下,陪上笑脸,“你家小师妹可好了,可单纯了!”
“事实如此。”风洛尘十分中肯的点点头,“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走不行啊,震雷镗你倒是给我啊!”君彦卿不以为然。
“震雷镗放在我这里,比放在你那里,更让堂主放心。”风洛尘完全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起身走向床榻,“把窗户给我带上。”
音落一刻,灯火骤熄。
皎白月光下,那抹红色身影再次化石。
君彦卿隐约觉得,他的未来,有可能会死在这对师兄妹手里……
魏无渊的案子结了,这位大魏太子的尸体亦化成了一坯灰土。
只怕他到死都不明白,一路走来,自己到底错在了哪一步。
御书房内,魏无极已候龙辰轩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
“久等了。”龙辰轩入门时将王公公留在外面且关紧殿门,尔后迈步走向龙椅,抬手间示意魏无极落座。
“若能得周帝一纸国书,无极等再久也值得。”魏无极浅笑抿唇,缓身而坐。
龙辰轩身形微顿,须臾抬头时稳坐龙椅,“朕以为二皇子此番来,是想求兵。”
“我魏边境虽然情势并不乐观,但也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此乃齐魏之争,无极自有应对之法。”魏无极谦谨而又自信道。
龙辰轩微微颌首,“不知二皇子所求国书,指的什么?”
“五十年交好的国书。”魏无极直言开口。
龙辰轩未语,沉默之际便听魏无极又道,
“这会儿关起门来,无极不妨说些心里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实情,中原五国齐为首,燕赵次之,排在后两位的便是周魏,本皇子听闻燕赵近一年的关系十分糟糕,他们自顾不暇,便不会想着外侵,可齐不一样,齐自萧君逸登基之后,狼子野心渐露,不时找我大魏麻烦,看似小事,却包藏祸心……”
对于魏无极的分析,龙辰轩深以为然,他与萧君逸打过交道,是个狠决之人。
“无极知道萧君逸曾来过大周,亦能猜到他与周帝必是有约定,我只希望你们之间的约定与我大魏无关,倘若无关,那么还请周帝想清楚,强弱联手与弱弱联手的利与弊。”
龙辰轩当然明白强弱联手的结果,弱者只会掣肘,反倒是弱弱联手,相对稳固。
“五十年交好的国书,便是二皇子有把握在五十年之内,重振魏国?”龙辰轩轻挑剑眉。
“是无极相信,五十年的时间,周帝定会让大周走向强盛,那么这份国书,或许会成为周帝的负累。”明明是谦虚而又谨慎的回答,龙辰轩却听到了挑战的味道。
不过,他喜欢。
“那就,五十年。”不管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还是身为一国之君的霸气,龙辰轩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挑战。
“多谢。”魏无极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丝毫没有表现出成功时的得意忘形。
魏无极告诉龙辰轩,得国书之后他不会即刻返回大魏皇都,而是带着皇兄的骨灰赶往魏边陲,以解父皇之危。
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龙辰轩,告诉世人。
他魏无极绝非无情无义,更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皇甫逸南的喜帖送到了楚馆,送进了皇宫。
这一日清晨,天空铅云密布,整个皇城莫名笼罩在一股哀伤悲凉的氛围里。
这一日的皇甫府,红毯铺地,彩旗高悬。
时辰到,锣鼓唢呐震天,苏若离与楚林琅皆下马车,入眼便见一袭红色喜服的皇甫逸南走向身后的八抬大轿。
喜婆音落,轿帘被皇甫逸南掀起,轿中水晶棺里,赵柔亦是一身大红的喜服,凤冠霞帔。
唯一不同的是,别的新娘坐在喜轿里,赵柔,却是躺着。
“柔儿,为夫扶你。”皇甫逸南抬脚迈进喜轿,颤抖的手打开晶棺,身体倾俯,将他这一生唯一爱过,唯一爱着的女人抱在怀里。
喜帕覆在赵柔脸上,皇甫逸南看不到她的容颜,可皇甫逸南知道,他的柔儿一定是最美的。
第六百三十六章那是你欠她的
不,他的柔儿一直都是最美的!
泪,无声滑落。
皇甫逸南转身,缓慢走出喜轿。
一步一步,那样迟缓,却又是那样坚定!
鞭炮乍响,打破了此间静默。
随着皇甫逸南抱赵柔走入府门,所有宾客皆起,目光齐齐落在这对碧人身上。
这一刻,没有人觉得赵柔只是楚馆里的姑娘,没有人觉得她配不上堂堂大周的太史令,也没有人说她攀上了高枝。
他们沉默,羡慕,甚至嫉妒。
因为他们终于在自己浑浑噩噩的生命里,见识到了何为真爱。
那是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
“一拜天地!”
声音响起,喜堂内,皇甫逸南紧揽着怀里的赵柔,朝天叩首。
“二拜高堂!”
连喜婆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宾客里已经可以听到低泣的声音。
“夫妻对拜!”
天空忽然落下淅淅沥沥的雨线,凉意丝丝渗入肌肤,融入骨髓,皇甫逸南将赵柔的尸体小心翼翼平放在早就摆放好的水晶棺里,伸出手,慢慢揭开那抹盖在她脸上的喜帕。
“柔儿,委屈你了。”
皇甫逸南的声音飘际出喜堂,落在每一位宾客耳畔,无尽悲怆滑过心底,低泣声淹没了锣鼓唢呐的声响,萦绕在皇甫府的上方,令闻者落泪,听者心殇。
苏若离终于抑制不住的掉下眼泪,心被撕裂一般极痛难当。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画面,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赵柔的一生,终究没有因为她而变得更好……
“不是你的错。”肩头微沉,苏若离转眸时,身边的楚林琅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不她的错,那又是谁的错呢!
到底,是谁杀了赵柔?
可不管是谁,那人的下场,早已注定……
自皇甫府出来,苏若离原本想与楚林琅一起回楚馆,孙武已死,但苏若离很清楚他不是凶手,她想回去再看看赵柔的房间,她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不管是为了皇甫逸南,还是为了她自己,赵柔的案子,她都定要查到底。
不想苏若离才入楚馆后院,便碰到了前来找她的雷宇……
皇宫,御书房。
当龙辰轩把郑月遇刺身亡的消息告诉给苏若离的时候,苏若离并不觉得这件事,她必须知道。
“朕不仅仅是想让你知道,还希望你能帮一帮云水谣。”案前,龙辰轩抬眸时分明看到苏若离眼睑红肿,难免心疼,“皇甫逸南的大婚……还顺利吗?”
“本宫为什么要帮她?”苏若离理解龙辰轩不去皇甫府的难处,他总要照顾到那些武将的心情,毕竟因为赵柔的案子,孙武死的不明不白。
但不代表她不会因此而跟龙辰轩闹别扭。
见苏若离不愿与他提及皇甫逸南跟赵柔,龙辰轩些许无奈,转了话题,“因为你欠她一个人情。”
“那是你欠的。”苏若离抬眸,冷声反驳。
“那朕又是为了谁才欠她的?”龙辰轩听出苏若离声音不善,亦明白她不善的根源,可这件事的复杂性并不是自己是否参加一个婚礼那么简单。
好不容易把孙武的案子压下去,他不会给任何人想把这件事死灰复燃的机会。
“你跟老娘算这个?”别人不论,苏若离最不怕的,就是跟龙辰轩算账,算旧账!
龙辰轩自知失言,“我不与你争执,你且想想,若觉得帮云水谣与你有益,便帮,若没有,朕不勉强。”
气氛有些紧张,龙辰轩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不想苏若离却是扬长而去。
对此,龙辰轩暗嗟,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呆的久了,苏若离的脾气似乎好了呢……
郑月死了,死在了大街上。
看到凶手的人很多,刑部便依着那些路人提供的线索寻找凶手,结果一无所获。
车骑将军府白幡高悬,正厅已经变成灵堂。
云睿一身素缟匍在棺材上,满面泪流,哭的十分凄惨。
这时,门外有小厮进来,禀报说刑部至今没有找到那个打扮成菜农的凶手,而且郑月前脚刚死,就有谣言直指宫里那位,更甚者,那些传言十有八九把云睿也拉扯进去,认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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