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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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之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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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珮认得这个人,他是九门提督庄厚的儿子庄田,赵璟当了摄者王之后就庄厚从齐州调过来当了九门提督,毕竟这是十分要紧的位置,要他自己的人才放心,而庄厚的儿子庄田则被安插入了禁卫军。
  “庄大人,您这是公务在身?”
  庄田中等个子,皮肤白皙,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等着勒住马,这才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正是,李大人,下官有要事在身,下次在下马赔罪。”
  李清珮点头说道,“不敢耽误田大人的正事。”
  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分开,正好李念也将马车赶到了路边,庄田显然很急,甩了马鞭头也不抬的朝着前面而去,李清珮用袖子捂住脸,这才挡住了扬起的灰尘。
  李清珮看着庄田去的方向,道,“好像是去柳树胡同。”
  李念凑了过来,道,“姐姐,他们这是要……”李念知道许多朝廷大员都住在柳树胡同里。
  “估计朝廷出事了。”李清珮道,能让禁卫军出马肯定是赵璟的手笔了,但是不知道这一次出了什么事,道,“你赶到里面去看看。”
  李念就架着马车跟了过去,一路上见到许多人对着庄田等人避让,但是也指指点点的,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李清珮到了巷子口也就不让李念进去了,因为里面满满的都是禁卫军的人,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老爷,您可是冤枉的呀!”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白色里衣被庄田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心如死灰。
  后面跟着一个女子,被左右两个稍微年幼的女子拉着,哭的不能自己。
  “王廷见?”李清珮算是知道为什么要派禁卫军而不是大理寺出面了,原来是要抓内阁之一的王廷见。
  这可算是轰动朝野的大案子了,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刚到宫里的时候,王廷见没少给自己难堪,见面的时候总是爱答不理的,那眼睛好像是长在头顶上一般,当然这种人他见多了,只当没有看见就行,能记住他不仅是因为他是内阁之一,更重要的是一个原因是,居一正就是王廷见的学生。
  两个人在歧视女官上简直如出一辙。
  田庄押着王廷见上了马,如同货物一般直接压在马背上,显然是要快速的回去复命,等着出来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挡路,一路顺畅使出了巷子,李清珮正好跟趴在马背上的王廷见对了个眼。
  他见到她一愣,转了转眼珠,好像是有话要说,但是最后还是垂下了眼睑。
  李清珮心中更是好奇,等着到了宫里,就直接去了司正,居一正还是那般早,认认真真的整理文书,夏夏则是李清珮之后到的。
  有内侍端了热茶过来,李清珮就特意给居一正端了过去,居一正显然没料到李清珮这般体贴,哼道,“女人还是做这个合适。”
  气的李清珮差点把茶杯倒在地上,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不过心里哪一点怜悯也就烟消云散了,王廷见被抓,肯定也是犯了什么大事儿了,不然赵璟不可能这种……,根基还没稳的时候去动廖北的人。
  只不过这些和她没关系,李清珮稳住心神来投入整理文书当中,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爆发出来,至于具体的内情她如果想知道,晚上问下赵璟就能清楚了。
  一切都如常,中午三个人还是按照以往去公厨用饭,如今用度也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但还是没有恢复以往的奢侈,不过倒是出现了几样野菜的菜肴,比如车前子汤水,吃起来虽然有些苦涩,但还是很爽口的。
  居一正吃饭一向一板一眼,一粒饭粒也不会留,所以吃的比较慢,李清珮和夏息先回了司正,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忙了起来,结果看到居一正冷着脸走了进来,忽然间就推开案桌的文书,一下子就掉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他面色铁青,对着李清珮说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所以早上才给我斟茶!”
  夏息看着李清珮,见她垂下眼睑来,上前道,“居大人,到底是什么事?你居然这般对李大人发脾气!”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平日里你对李大人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就算了,今日又发的什么疯?莫名其妙发脾气不说,还摔文书,这里面很多都是圣旨,你不要命了?”
  居一正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回复了从容,对着李清珮说道,“李大人,对不住了,今日我确实是有些失态。”这句话几乎一句一句蹦出来的,每一次说话的说话都觉得脸颊变的肉在绷着。
  又扭过头去看夏息,道,“夏大人,我要告假,王大人被抓,我实在是无心处理公务。”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夏息叹息,低头过去把那些文书都捡了起来,一边往案桌放,一边说道,“李大人,你早就知道了吧?王大人因为牵扯进江匪劫粮案里,被禁卫军抓了起来,是摄政王亲自下的旨意。”
  虽然王廷见和夏息是两个派系,但都是做官的,不免有些唏嘘,道,“真是没有想到,王大人竟然是主谋。”
  李清珮并不清楚内情,想着原来夏息也早就知道了。
  夏息见李清珮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这才顿悟,忽然住口,道,“李大人,这件事你不知道?”
  李清珮摇头,道,“下官来的路上正好看到禁卫军去了柳树胡同。”
  “原来是这样。”夏息把文书整理好,这才回到了座位上,正是靠着李清珮的座椅,不过前后,想着李清珮也早晚也知道,就没必要隐瞒了,斟酌了下,道,“早上我来的晚些,正好遇到入宫的孔大人,聊了几句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一个月前虽然找回了粮食,但是却是没有找到主谋,孔秀文这一个月都在查这件事,江匪死活不说内应是谁……,孔秀文原本几乎要放弃了,最后还是从江匪的家眷着手,这才找出线索来,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信件,从这封信查到了一个叫石六安七品县令身上,而又从这位石六安身上找到了王廷见府里的管事身上。
  “都说王大人为官清廉,他这么做是为什么?”虽然李清珮不太喜欢王廷见,这个人名声却是很好,虽然过于一板一眼,但是因为官较为清廉,也很是干实事的人。
  李清珮说完就看到夏息复杂的目光来,马上就想到了廖北和孔秀文之间的斗争……,就是当初到底要谁来当摄政王。
  难道说王廷见是为了故意给赵璟搅乱子?但是为了让赵璟坐不稳摄政王的位置,去做这种伤害老百姓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有各的心事,夏息想起孔秀文严峻的表情来,“我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扯道王大人身上……,恐怕要牵扯起一场腥风血雨了,你最近不谨言慎行,注意点。”想到这里,夏息稳住了心神,重新开始做起事来。
  到了下午,王廷见被抓的事情就传开了,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就是新帝也得了信儿。
  赵璟正在跟廖北议事,廖北到显得很是从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还问赵璟需不需要回避,毕竟他和王廷见私交甚好,倒是让同在一个屋子里,来给赵璟拟旨的李清珮颇为诧异,想着这个廖北还是挺有些风骨嘛?
  不过很快就她就发现自己真是过于天真了。
  屋内已经停了炭盆,开着窗户,长几上冰裂纹汝窑窄口花瓶里插着几只嫩黄色的迎春花,带出春日的气息来,带像来沉闷的厅堂内带来一丝春意,却依然扫不去屋内的沉闷来。
  有人禀告道,“皇帝驾到。”
  原太子妃因为诚心悔过,已经放了出来,补了皇后的金册,虽说如今还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但或许是经过那件事,总是软和了一些,好歹他问句话也会回答,这让新帝很是愉悦。
  或许是因为这样,虽然还是有些苍白羸弱,但是气色很好。
  几个人都起身拜见皇帝,赵璟簇拥着新帝坐在了上位,新帝显得很是和蔼可亲,道,“不用这般紧张,朕就是来瞧瞧。”
  等着客套完了,新帝就说起王廷见的事情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当然,朕不是说孔爱卿查案有误,只是王大人可是父皇留下来的顾命大臣,素来清廉自重,就是脾气有时候难免大一些。”
  屋内几个人没有说话,李清珮看了眼外面,见到居一正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口,又联想从来不管政事的新帝过来介入这件事,马上就明白了,显然这是居一正去般的救兵,只是真没看出来呀……,居一正不过是一个五品的闲职,居然在新帝前面有这份面子可以请得动人,又或者是他后面的人?比如廖北?
  “这朝中大家都知道下官和王大人是多年的交情,原本这话不该下官来说,但是王大人这件事,确实是太轻率了一些。”廖北面无表情,脸上根本看不到一点情绪来,捋了捋胡须说道。
  果然李清珮就知道自己想对了,刚才还觉得廖北有些风骨的想法……,当真是啼笑皆非。
  孔秀文冷笑,却还是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下官原也是不信的,可是那书信实是王大人亲笔所写,上面还有王大人的私印。”
  廖北却是一本正经的道,“这东西,也有可能是仿写呀。”然后看了眼新帝,新帝听了居然很是首肯的点头,道,“廖首辅说的也在理,说不定是栽赃陷害!”
  按道理新帝是不该参与朝政,当初先帝还特意留了遗言,叫新帝以养病为主,这也算是给摄政王一个正身的机会,但是无论如何……,新帝的身份都是至高无上的,要比摄政王高上一截,所以真要参合进来,也不能就直接剔除掉。
  “字是仿写的,私印也是假的不成?”孔秀文道,“如果按照廖大人这话,人证物证俱在,这都不能让人伏法,那还有什么可信的?天下之大,也就没有王法了不是?”
  新帝显然有些紧张,他不曾面对过这么激烈的对话,忙是道,“孔大人,朕当然知道这件事……”
  “微臣让人去抓了王大人是因为微臣有确凿的证据,而廖大人说是书信是仿写的,不过就是上嘴唇碰下下嘴唇,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难道我等为官之人,就凭着一句没有实证的猜测话语决定一个案子?”孔秀文却是毫不示弱,言语犀利的说道。
  李清珮在一旁差点要为孔秀文鼓掌了,孔秀文其实就差骂廖北胡说八道,他的意思就是,我人证物证俱在,你却空口白话,一个当官的还要脸不?
  不过这话还是有点打新帝的脸,毕竟新帝刚才也是说或许是栽赃陷害,果然李清珮看到新帝脸色马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赵璟见了马上出来打圆场,道,“孔大人,陛下也是过于震惊了,毕竟王大人的官誉一直良好,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你刚才实是有些过了……”说道这里忽然语气一转,又道,“陛下 ,判断一件案子人证物证最为关键,有了这些就东西,就算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不能感情用事,毕竟这才是国家法度的基本,不能本末倒置了。”
  新帝这才尴尬的笑道,“叔爷爷说的是,倒是朕没有顾虑周到。”还起身对孔秀文道,“孔大人,朕不是不相信孔大人,只是心里难免……,你瞧这样行不行,在仔细查一遍,缓一缓!”
  到了这会儿,新帝已经算是耍赖了,而遇到耍赖的皇帝……,赵璟也好,孔秀文也好,也是在没办法了。
  廖北道,“孔大人,人命关天呀,你也知道一旦进了死牢,那可就是很难出来了。”
  孔秀文抬头去看赵璟,见赵璟微不可闻的点头,知道这是新帝一次请求,总是不能不给面子,这才道,“既然是陛下说的,那就在缓两天?不能再多了。”然后看着廖北道,“廖大人,下官可是给您时间了,您要替王大人伸冤,可是记得要拿出人证物证来,别在像今天这般,只凭一句话而已,不然您堂堂一个首辅,可真是有些难看了。”
  这话要是旁人早就尴尬了,毕竟带着暗讽,但是廖北城府极深,很是从容的说道,“孔大人说的在理,老夫记下了。”
  孔秀文心里忍不住暗骂,真是老王八,脸皮比城墙还厚。
  赵璟送新帝出去,李清珮看到站在门口,像一根雕塑一样的居一正好像是活了一般,顿时就朝着皇帝而去。
  李清珮瞧了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个新帝真是有些胡搅蛮缠,而这个廖北……,睁着眼睛颠倒是非,也很是让人不喜。
  这么一想,心里就带着些气,那笔就用力了,听到旁边有人打趣的说道,“我们李大人可是要把纸张戳出一个洞来不成?”
  李清珮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她旁边笑吟吟的赵璟,忍不住道,“就会取笑我。”那声音明显是带着撒娇,听到赵璟心里软软的,上前揽住她,抱入怀里,道,“怎么?什么事情惹我们李大人不开心了?”
  李清珮知道赵璟这般肯定是屋里没人了,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赵璟见她滴溜溜的扫了眼屋里,轻柔的捏住她的下巴,含笑的啄了下,道,“没有人。”
  “就是觉得廖大人狡猾跟狐狸一样讨厌。”
  赵璟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却觉得很是痛快,道,“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说道本王心里去了。”说道这里露出冷冽的目光来,道,“你不用担心,之前孔大人就已经猜出来廖大人会出来阻拦,已经有了对策。”
  “是什么?”李清珮忽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原来她在这里干着急,但是孔秀文和赵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赵璟从来不对李清珮隐瞒任何事情,只要是李清珮想知道都会告诉她,听了这话,道,“本王和孔大人都觉得王大人不是主谋,他后面肯定还有人……,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引蛇出洞。”随即拧了拧李清珮的鼻子,笑着道,“所以廖大人的要求其实正和本王的心意。”
  第77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二天早上; 李清珮还没入宫就被赵璟逮住了; 他笑着说道,“上车。”李清珮走了过来; 上了马车; 等着坐定,见赵璟拿出一身衣裳来; 道,“换上吧。”
  杭绸的缠枝月季花小袄,滚着澜边,下身则是同色系的马面裙,做工极为精细,更重要的是那尺寸一看就是……; 李清珮红着脸,道,“王爷; 这尺寸正是合适。”
  赵璟含笑的望了了过去; 两个人目光痴缠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李清珮红着脸把官袍换了下来,赵璟少不得要帮着系带子,这样一来; 两个人又是磨磨蹭蹭的耳鬓厮磨,等着穿戴妥当,李清珮才注意到赵璟也是一身杭绸的菖蒲纹直裰; 戴着方巾,和她竟然同样的打扮。
  赵璟笑着说道,“现在,我是老爷,你是夫人。”
  李清珮这个囧呀;问道,“王爷……”随即知道自己说错了,马上就改口说道,“老爷,咱们这是去哪里呀?”
  赵璟握着李清珮软绵的手,耐心的解释道,“想去城外看看灾民,都说安置妥当了,但是本王没有亲眼看到,总是不放心。”
  “嗯。”
  不过一会儿,马车就使出了京城,又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外面的有那侍卫喊道,“老爷到地方了。”
  赵璟先下了马车,然后准备扶着李清珮……,李清珮觉得这许多人前面很是不好意思,赵璟却一本正经的,只是那目光饱含委屈,“你不是我的夫人吗?”
  对于李清珮不肯成亲的事情,赵璟一直都耿耿于怀,只要逮到机会,就会这般委屈的发泄一番,弄得李清珮反倒愧疚了起来,这才把手伸出来给赵璟,几乎是抱着一般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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