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什么叫做‘那个女人’,显然刘欣然对于这个称呼很是不满,不由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有些发麻的双脚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动作自然是很谨慎的,唯恐被坐在书案前的男人扑捉到。
正在专心打量铅笔的楚子默,自然清楚缘由,这些鬼灵精怪的东西也只有刘欣然才会有,更何况……他将实现落在了面前的琉璃鱼缸里,整个府邸里敢擅自闯入他书房的人也只有刘欣然一个人了!
“躲在那里好玩吗?”楚子默忽然开口,分明就是说给刘欣然听的。
一时之间,有些无力反驳的刘欣然彻底松了一口气,直接从书墙后面站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好歹早点告诉我,”刘欣然抱怨着,伸手来回揉着发麻的肩膀,还兀自的晃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细微的关节摩擦的声音。
瞧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楚子默手指捻着铅笔动作很是轻盈的敲击了一下琉璃鱼缸,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他不紧不慢的问道:“为什么躲在书房里?”
“才不是躲?”刘欣然脱口而出,立刻绕过面前的书墙,却在转身的时候,无意撞翻了一摞书,因为这部分的书墙有个回旋角落的缘故,每本书都是交错排列,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瞬间,整个回旋角落的书墙都相继坍塌下来,七零八落的书本都交错的落在地面上,若不是铺着毡褥的缘故,恐怕会发出很大的响声。
一瞬间,楚子默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或者傻瓜一样,或许是没有见过这么蠢得人,居然能够在走出来之后,将原本替她遮挡的书墙毁的这么彻底,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觉得她这个行为是故意的!!
可是好冤枉啊!事实分明不是这样的,刘欣然欲哭无泪,看着这些散落的书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围住,这才对这楚子默露出了求助的眼神。
那双清澄如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子默,居然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你应该兴庆,毁掉的只是这个角落的书,”他停下了手里转动的铅笔,指了指身后大面积的书墙,“若是牵连到这片区域,你今晚就住在书房将功补过好了。”
刘欣然忍不住抱怨,“你还不过来帮忙,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帮你!”
“这个时候还要讨价还价吗?”
真是个狡猾的人,刘欣然对着他皱了皱鼻子,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
楚子默倒也不恼,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很是无所谓的轻叹:“反正呢,这些书今晚整理不好,你别想离开,”他拿着铅笔的那只手撑在了下颌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铅笔朝着她的方向微挑了一下,“反正你不是喜欢呆在我的书房吗?”
看着他如此不靠谱的样子,还有蓄意挖苦的神情,刘欣然更是觉得自讨苦吃,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开口,“你想问什么?说吧,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回答完就过来帮我,这样总可以吧!”
“成交!”
刘欣然愤然,心里却在悄然罗列着他会问的问题,最优可能问的就是她在书房里做什么,或者是在书房里找到了什么线索?诸如此类的吧,不由想起藏在袖口里的那张宣纸,犹豫着是不是会暴露。
可是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猜测。
“告诉我,送你的兰花簪子可还喜欢?”
楚子默视线偏了偏,对着刘欣然简单挽起的发髻看了好久,其实看到她从书墙后面站起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瞧见了这个兰花簪子,所有萌生的想法和担心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她之所以出现在书房,无意是因为好奇和担心,说到底都是想要替他分担,知晓他的安危罢了。
人家姑娘不过是喜欢你,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何必要吝啬相待呢?
然而这句话刚刚问出来,倒是让刘欣然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
猛然怔在了原地,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戴在发髻上的簪子,触碰的手感依旧是光滑和圆润,她似懂非懂的低下头,分明是笑着压低声音回应了一句,“喜欢,”何止是喜欢呢,她的心里早就开出花来了吧!
更让她后悔的是,她居然毫无察觉的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喜欢!”
可是说出口的瞬间就愣愣的张了张口,结巴起来,后知后觉的补充着,“真的很喜欢我钓的锦鲤,所以不能白白收你的簪子,这才给你送过来了。”
虽然是圆了回来,可是楚子默是谁,他那么高的智商,情商自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从面前人抬手摸簪子的时候就看出她细微的举动都是喜悦的表现,也难得不故意逗她,起身走了过来。
楚子默的每一步都绕开了层层叠叠的书,在半蹲下来的时候,刘欣然明显有点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身子。
“别乱动,你的脚疼不疼?”他将落在最上面的几本书拿起来,手指的弧度格外的漂亮,一笔勾勒而成,干净利落,很快就将刘欣然脚背上的几本书挪开。
“不算疼,”她说的是实话,原本就已经因为躲在书墙的后面,有些发麻了,“真的不是很疼,因为已经麻木了。”
面对楚子默探究的眼神,她才很没有羞耻心的补充着。
“既然是来给送锦鲤的,干嘛还要躲起来?”
“那是因为……”刘欣然有些结巴起来,她能因为点什么呢?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心,于是转而轻声说道:“你看到案几上那个细长的东西了吗?那叫做铅笔,原本是想送给你的,却听到你的声音,吓得躲起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触即离的吻
“铅笔吗?”楚子默张了张口,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和筷子粗细差不多的东西,居然也可以被称为‘笔’不过想到之前见识了所谓的‘听诊器’不得不选择相信她的话。
刘欣然赶紧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我交给你怎么用的,忘记了吗?”她从书堆里恢复了自由,索性直接坐在了一摞书上,用双手揉着酸麻的脚脖子,重新提醒身边的人,“还记得听诊器吗?”
楚子默迅速判断出她的话应该不会假,于是追问:“我相信你的话,不过这个铅笔和毛笔有什么区别吗?”
正说着,他迅速的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支铅笔。
刘欣然索性直接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亲自示范给他看,随手从散落在毡褥上的书堆里拿了一本,翻开书的封面,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喏,眼见为实,不需要墨水,也可以再纸上写出字迹来,很神奇不是吗?”
在叙述的过程中,刘欣然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魔术师的神秘感来,就差没有说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然而她丝毫不知道再楚子默的视线中,她根本就是一副哄小孩子的把戏,他也懒得去揭穿,虽然还在继续捡着散落在地上的书,可是明显看了一眼她刚刚写在书上的字迹,相对而言她的字迹更显得娟秀几分,行云流水也算是好字。
“既然是送东西给我,干嘛听到我的声音还躲起来呢?”他迅速总结了前因后果,继续追问她。
刘欣然早就想好了理由,“这种奇怪的东西你一定会追问的,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正在犹豫就听到你和小伍他们的对话,一时着急就躲起来了!”
“追问?”
“是啊,上次听诊器,你不就……”
接着听心跳的机会,居然就趁机在风尘之地和女扮男装的她亲吻了,最关键的是吻过之后,还调戏她,追问了一句,“这样的听诊器是从哪里来的,真的要感谢发明这个东西的人!”
想到这里,刘欣然就不由涨红了脸。
难得在整理书的过程中,看到她再度面红耳赤的样子,楚子默有些差异于她的反应,不解之余细细琢磨了她刚刚说的话,立刻反应了过来。
再度装作匪夷所思的样子去看她,“所以呢?你是怕我这样吗?”
楚子默说完,摆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再一次贴近她的侧脸,落下了一吻,更准确的说是触碰,一触即离,还摆出‘我只是本着验证事实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怕我吻你,所以才躲起来的吗?”
原本专心在捡书的刘欣然再一次欲哭无泪,顶着一张大红脸,又气又羞愧,没想到居然又被他调戏了。
她的视线从手里的书移开,扫着地上层层叠叠散落的书,很是低声的说着,“你不是要收拾这些散落的书吗?哪里有那么话要说,赶紧收拾!!”
说完转过身和楚子默拉开了几步远的距离,直到她觉得已经是安全距离之后,才送了一口气,装作专心捡书的样子,不敢再去看楚子默的方向,生怕他在说出更惊为天人的话。
然而在她身后的楚子默却很迅速的再度靠近,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圈到了怀里,在她试图反抗的时候,从指尖拿出了折叠好的宣纸,轻轻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个应该是你刚刚掉的东西吧?”声音很轻,却满是挑逗的趣味。
刘欣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扫了一眼,立刻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放在她袖口的宣纸跑到他的手里。
条件反射的伸手想要去抢回来,奈何手臂和关节都被楚子默轻松控制,人与人的差别就是这样的明显,他凭借着修长的手臂,单单是一只左手就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右手捻着宣纸,大手一挥,将折叠的宣纸展开。
一瞬间被铅笔描画的宣纸上,出现了那十几个字的痕迹。
那是早晨收到的密文,从帝都京城飞鸽传书来的消息,关于皇宫的动态!
楚子默原本只是想要看看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一张宣纸,尤其还是藏在袖口里,可是等他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明显怔在原地。
片刻的安静之后,楚子默才恍然,思考了整个过程,打从进入书房开始,刘欣然的话就是在欺骗他,“你这哪里是送铅笔给我,分明是为了能够看到这个东西,才用到了铅笔,被我发现之后,居然随口找了这么个借口。”
楚子默有些生气,声音也如同千年寒冰,满是冷冽,甚至还蹙眉盯着怀里的人,一字一句的说着,“原来你送锦鲤是假的,送什么铅笔也是假的,你能够告诉我,究竟你还有几分是真的呢?”
伴随着翻涌而出的情绪,他松开了怀里的人,将宣纸塞到她的手里,转身从散落的书堆里走回到案几前,将装在衣袖里的铅笔拿了出来,直接扔在了琉璃鱼缸中,“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书房了。”
刘欣然能够想象的到他为什么会明显的情绪起伏,被欺骗的感受并不好,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深爱的人,她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就这样离开吗?她不甘心,至少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认真的,凭什么就因为这件小事就怀疑她的真心呢?可是显然刚刚的事情确实是她理亏在先。
这还是刘欣然重生以来第一次自食恶果,空前的挫败感让她觉得心口有些发紧,眼眶也有些酸酸的,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
“这些书是我撞翻的,我收拾完就离开。”
寻思了很久,她勉强算是找到了能够留下来的理由。
没料到楚子默居然超乎以往的镇静,毫无情绪的扫了她一眼,“你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吧,至少把伤养好,毕竟你是因为我受伤的,今天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听任何解释,就像你说的那样,眼见为实,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摩擦
刘欣然长呼一口气,已经有眼泪从眼眶砸落下来,明明两个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却像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像是刚刚一触即离的吻,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我拒绝!”她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还是固执的蹲在地上,将散落的书一本本的捡起来,“还有,我受伤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救你没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去看楚子默,只是机械性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她讲所有散落的书整理好,重新再回旋的角落搭起半人高的书墙,甚至很有情调的将书摆出了层次感,越是心情不好,越能够将枯燥的事情做出新花样,这就是刘欣然的特点。
在她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还固执的想要给楚子默留下个漂亮的背影,头也不回直接朝着书房的门走去。
“等等,把你的东西带走。”
楚子默也是生闷气,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可是显然琢磨了一会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停在书房门口的刘欣然立刻回头盯着他看了好久,深以为然,好,决然这么不留情面。
她三两步就走到了楚子默的面前,指着鱼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刚刚说的话,指着鱼缸里的锦鲤,还有泡在水里的铅笔,很不耐烦的说道:“这些东西送给你了,要不要是你的问题,至于这个琉璃鱼缸你比谁都清楚它的价值。”
“我可没有接受你送的东西。”
既然已经惹恼了这个女人,干脆做到最差好了。
“送出去的东西,你爱要不要!”刘欣然深色黯淡的说着,“放心,你的书房我再也不会踏入一步,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不愿意告诉我的,我自然也会用我的方式打探到。”
“随便你。”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只要她愿意过的自在些,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好,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刘欣然说完,径直朝这门外走去,在转身的时候轻轻瞄了一眼楚子默,亲眼看着他将琉璃鱼缸拿在手里。
脸上分明有种不情不愿的表情,好像是谁强迫他做了什么事情。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苏荷明显察觉到刘欣然的不对劲儿,虽然猜不出具体原因,也知道是因为书房的事情,于是压低声音问了句:“我可是在他们几个进来之前就发信号给你了!”
有些走神的刘欣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绪。她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知道,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用这么看着我,明白吗?”
她一边说着将视线落在了苏荷发髻间的荷花簪子上,忽然就抬起手将属于她的那个兰花簪子也取了下来,一瞬间乌黑如瀑的长发就这样洒落下来。
“王妃这是怎么了?”苏荷显然有些不适应她如此反常的一幕。挑了挑眉,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喏,喝点热茶吧,也好缓和一下,”苏荷将茶杯塞到了她的手心里面,“不管在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我清楚如今的局势很危险,帝都京城里的皇亲国戚们大多都知道王爷恢复记忆的事情,蓄势待发的不明势力都四面八法的朝着王爷奔涌而来。”
刘欣然握着茶杯,没想到苏荷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宽慰她,怎么莫名就觉得更伤心呢?或许不单单是伤心,还有各种心情,口是心非、小纠结……总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将手里的茶喝完,茶杯递还给了苏荷,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抬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低声问:“还有什么是要告诉我的吗?”
还有什么是和楚子默有关,她却不知道的呢?
坐在书房里的楚子默,将手里的琉璃鱼缸重新放在了镂空雕花的矮桌上,唤来了等候许久的白一和小伍,原本临时回到书房是因为皇宫那边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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