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可不方便他打量她的一颦一笑。
果然没等他喝完茶杯的水,刘欣然就起身走了过来,拉开了他对面位置上的座椅,“真是王爷命,天生会享受,也不晓得关心一下旁边的人。”
楚子默勾起嘴角,将手里的茶杯抬高了一下,“你这是在要求我关心你吗?”
“废话,当然是……”刘欣然的反射弧明显有些故障,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那句话,顿时感觉无数的火焰蹭蹭蹭的从全身冒出来,烘烤着她所有的细胞。
手里倒茶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楚子默看着她涨红的脸颊,眼底都是得逞的笑意,单手握着她搁在茶壶上的手指,还未反应过来的刘欣然就这样无比顺从的就着他的手掌倒了一杯热茶。
所以在苏荷端着亲自准备的小菜和糕点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无比诡异的一面。
她的主人楚子默忽闪着那双桃花眼,若有似无地笑意看的她有些心里发毛。
而一贯喜欢调戏她的刘欣然,低着头垂着视线,无比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茶杯,好像要见证这杯茶会不会变成甘甜的琼浆一般。
“那个,我只是来给你们送点夜宵!”
苏荷佯装着什么也没有看到,挑了挑眉毛干笑着走了过去,偏偏就横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将托盘上的盘子和碗筷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幕后黑手
等苏荷再度离开房间的时候,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着刘欣然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楚子默的视线从几盘小菜上移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微笑起来,“不是饿了吗?一杯茶就喝饱了吗?”
他可是对于这个女人的食量无比清楚,尤其是懂得做料理的人,一贯对吃的要求就很高,真是怀疑她在王府的那段日子,吃的不比他少,为什么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还沉浸在在方才幻觉中那一自持的刘欣然对于他的这句话更是毫无抵抗力,“你少啰嗦了,吃你的吧!”
她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最近的一块糖醋小排直接展开了攻势,说实话从午膳后她几乎是滴水未进,真的是额昏头了,或许是和楚子默这个高冷腹黑的王爷呆久了,整日看着这张颜值爆棚的五官,也算是享受了视觉盛宴。
在吃到第七块糖醋小排的时候,刘欣然努了努嘴将碎骨头吐了出来,抬头去看楚子默,口齿不清的问着,“你不饿吗?干嘛不迟呢?”
“……某人不是需要我关心吗?”原本是调侃意味严重的话,偏偏楚子默就说的那么顺理成章,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搞得刘欣然没来得及将食物咽下去,就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楚子默原本就是打趣而已,没有聊到她居然反应这么大,很是无奈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口水,别噎着了,难得我关心你一回,居然落得这幅下场。”
刘欣然可顾不上和他打嘴仗,一口将茶水灌下去,才缓和了几分,眼眶都因为方才剧烈的咳嗽微微泛红,嘴角上还残留着糖醋小排的酱汁,残留在白色的陶瓷茶杯上,等刘欣然缓和过来之后,才发现,她面前放着两个茶杯。
好嘛,感情刚刚她又被这个男人调戏了一把?!
好好的一顿夜宵,完全成了刘欣然黯然神伤的修罗场,在腹黑和毒舌的道理上,她是彻底要折服在楚子默的之下了,整个吃饭的过程,她都保持了绝对的沉默,除了吃就是吃,坚决不再多说一个字。
平时的楚子默每次和她单独相处都是高贵阴冷装深沉,这点在刘欣然看来完全有些摸不清头绪,明明之前在大本营里还相处挺默契的,好端端就换了副样子。
离开座椅的楚子默垂着眼睛,对着刘欣然笑了笑,莫名带着几分压迫性。
还没有结束战斗的刘欣然眼睛斜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睬她,自顾自的用筷子拨开那条不怎么大的桂鱼,一心想要将最细滑的那块鱼肉收入囊中。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吗?”
“……”刘欣然没有回应,依旧和那条桂鱼战斗。
楚子默并不着急,反而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的右手,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刘欣然犹豫了一会儿,才很是不情愿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的说着:“食不言,寝不语,王爷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
“你原来还是在生闷气啊!”楚子默将视线落在她的嘴角,最初的酱汁已经有些发干了,莫名有种想要触碰的欲望。
“哎!”她忽然深呼吸,感叹了一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要吃东西,然后补个觉,折腾的够累了,你就饶了我吧!”
“那我长话短说,今天的黑衣人是姚天齐派来的,看样子大将军司徒询并不知情。”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告诉过你恢复了一些记忆,这个姚天齐是当朝皇上派来暗杀我的人。”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反而让刘欣然有些错愕,她张了张嘴巴,有什么话呼之欲出,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楚子默对于她的反应直接选择无视,继续小声说着,“还记得最初见面时,他对我腰间这块玉佩很关注吗?”
他说着将腰间玉带上的那块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了刘欣然。
那块玉佩,出手升温,刘欣然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奇珍古玩的人,最初看到楚子默佩戴这个玉佩她就觉得奇怪,毕竟‘佩玉必双’,一左一右才对,正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她仔细观察着这块玉佩。
在烛灯下能够看出这块玉佩光泽温润,雕刻的边缘锐利却不会划伤医疗和手指,商密昂的横玉雕刻着蛇的形状,上端穿着缎带的孔中还有细小的珍珠,看上去贵重无比,唯独这个雕刻的图案与楚子默的身份不相符。
“这块玉佩不像是你的!”她将结论直接说了出来。抬头去看他,试图求证这个结论是否争取。
楚子默触不及防的和她对视,微微愣怔了一下,才很快缓和了过来,“没错,这个玉佩不属于我。”
“难道姚天齐的吗?”
“你还真是反应够快!”楚子默的声音多了几分称赞,“无数次的暗地交锋,也并非是一无所获。”
“什么意思?”刘欣然琢磨不透他这句话的意思,却试着分析,“按照你的说法,难道是复苏的记忆中有姚天齐,而且你当初意外的落马,包括失去记忆,都是当今的皇帝所为,暗中部署这一切的人就是姚天齐吗?”
楚子默冷哼了一声,“姚天齐还没有那个资格,他充其量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安插在我身边,等待时机成熟时,给我致命一击罢了。”
这语气听上去可是不对劲儿啊,刘欣然用余光去打量他的神情,果然是冷冽三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天真就是目空一切的模样!
没等她发表意见,又看到楚子默有些复杂地笑了笑,像是从回忆中抽离出之后,带着沉淀下来的情绪,“总之,这块玉佩就是在提醒他当年逾越了权限,做出了背叛我的事情,狗急跳墙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更何况这条狗如今找到了更好的主人。”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刘欣然勾勒出一段非比寻常的过去,那些见不得光的争斗下,尔虞我诈的阴谋!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插曲
当刘欣然从短暂的出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攥在手心里的玉佩已经被楚子默抽走了。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从她面前扫过,“他如今怕是急着想要抢回这块玉佩呢!”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刘欣然屈指敲了敲桌面,“这块玉佩难道还有什么蹊跷吗?”
“如你所见,王府的暗庄中有精湛的暗卫,而与之敌对的自然也有见不得光的影子杀手,”楚子默很有耐心的解释着,“就像调动朝堂的军队是一个道理,想要手握兵权,必然要有兵符在手。”
原本还有些茫然,听到后半句时,倒是让刘欣然彻底反应过来了,“这么说,这个玉佩就是调动那些杀手的‘兵符’不成?”她亮晶晶的双眼盯着楚子默,一门心思的沉浸在她的分析中。
可是显然这两日的相处,让楚子默对于她的抵抗力越发微弱起来,他从未想过会如此在意她的一颦一笑,视线落在她稍微有些蓬松的发髻上,然后是线条干净的脖颈,等落在嘴角的时候,居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将她黏在唇旁的酱汁擦拭掉。
这一个触碰,让刘欣然瞬间石化,表情莫名一滞,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嘴角上略微粗糙的触碰,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点说不出的舒服。
刘欣然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是心里还是小鹿乱撞,剧烈起伏的心跳还有翻滚着的血液都在提醒她再这样发展下去,绝对是要出事的……
好在楚子默尽快结束了受伤的动作,轻声咳嗽了一下,语气明显有些微妙的改变,“有脏东西!”
“哦,”她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那个,那个我吃饱了,你随意啊!”她急着想要逃离,却在抬脚的瞬间,重心偏移碰到了座椅,‘噗通’一声,毫无征兆的跪坐在了地上。
太过突然的一个意外,连楚子默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看到面前的人出了状况。
疼痛来的很快,刘欣然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认为那个大夫开的止疼化瘀的外用药派不上用场,这下好了,反而无意间拯救了她。
楚子默已经半蹲下来,试着要扶起她,“严重吗?”
毕竟刚才的声音那么大,骨头撞击的声音格外明显,这里不是王府地面上都铺着颜色各异的毡褥,脚下就是青石的地面,他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手臂穿过刘欣然的腿窝,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那一瞬间,刘欣然能够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在无限制的加剧着,混杂着膝盖上蚀骨的疼痛,她有些虚脱般的说着,“抹上外用药会缓和一下疼痛。”
“你先坐下别动,”楚子默明显很不耐烦,“但凡你老实一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莫名被指责,她自然有些不甘心,明明罪魁祸首是他,却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摆出教训人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不需要你假慈悲。”
她说完就要挣脱,却牵扯到膝盖上的伤口,扫了一眼才看到有血迹渗透了玄色的衫裙,猩红刺目,而抱着她的楚子默并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依靠着她的肩膀,将绣枕竖着抵在她的后背。
“我去拿药,你如果再不老实,就别怪我……”
要挟意味格外严重,刘欣然看着他,尽管胸口堵的厉害,却还是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带着点不甘心不情愿。
楚子默拿着大夫留下的外用药,半蹲在床榻前,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着,“渗出的血浸透了衫裙,你皮糙肉厚,应该不会感觉到疼。”
“你这是什么逻辑?”刘欣然怒火中烧,没等后面的话说出口,就觉得膝盖处忽然传来疼痛感,却并不剧烈。
低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楚子默居然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将衫裙直接解开,动作既快又精准,刘欣然自知他方才的奚落无意是为了帮助她缓和疼痛,也就没有继续针对他。
在敷药的过程中,两个人倒是格外的安静下来,因为是新伤,算不上特别严重,不至于包扎,膝盖以下的皮肤都裸露在空气下,躺在床榻上的刘欣然倒是缓和了疼痛,渐渐有些意识迷糊起来。
刘欣然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隐约看到楚子默起身给她盖了锦被,暴露在外面的小腿也用折叠好的毯子盖住,她这才无比惬意的安睡了过去。
拜膝盖上的磕伤所赐,刘欣然有了足够的理由赖在房间里休息,苏荷自然细致入微的照顾着,而同时关押在小库房的‘暴乱’份子也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在大半天的相处和观察下,苏荷将打探的消息汇报给了刘欣然。
“一大早王妃还在休息的时候,司徒姑娘曾经来问过几句话,”苏荷将手里剥了皮的桔子递给刘欣然,继续说着,“可是这个所谓的‘暴乱’份子倒是很硬气,一个字也没说!”
“司徒静兰的臭脾气,怎么可能会拿他没办法呢?”刘欣然吞下了手里的桔子,酸甜适宜,味道还真的不错,抬手也喂了一块给苏荷,“你也来一块,挺好吃的。”
苏荷吃着桔子,余光看着不远处把玩着蝴蝶刀的楚子默,待咽下去之后,才低声提醒着,“王爷这是怎么了,好像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回想起一大早睁开眼睛的那一幕,刘欣然还有些不爽,斜着眼睛去看楚子默,没想到他像是感应到了一样也看了过来,对视的瞬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意,莫名让刘欣然有些火大。
因为太过疲累,她睡得很沉,翻身的时候,却牵动到伤口,夜里醒了几次,意识模糊之际难免嘟囔了几句,将锦被垫在了双腿两侧,想要缓解一下,避免翻身的时候碰触到,后来再度昏睡后,显然没有再触碰到伤口。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居然烫着楚子默,他修长的双腿蜷缩着压在锦被上,迫使她不至于翻身,可是显然上半身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的疑问
持续了大半天的冷战模式,刘欣然赌气般的不愿意和楚子默有任何言语上的接触,苏荷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凭她的了解多少也猜出点原因来。
“苏荷你到底是怎么忍受他这样的主人呢?”她压着嘴角咋舌道:“真是不划算啊,凭什么我也要忍受他呢?”
正在整理草药的苏荷耸了耸肩,“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早就习惯了,应付主人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听话就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很简单啊!”
她说完垂着头,一个个核对着草药的名字,或许是跟随刘欣然太久的缘故,对这些看上去没有多大区别的草药也算是有了些认识,最基本的药理常识也算是掌握了大概。
“要是真的这么说,倒也很符合他的作风。”刘欣然也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
阴柔嗜血高冷腹黑,典型的掌控者,只需要下达命令即可,如此单项的系统对接,果然是省时省力又省心,刘欣然想着若是生活在她穿越前的社会,这个楚子默绝对是典型的高级投资家,混个金融圈的黄金投手绝对是小菜一碟!
在专心对付手里的草药的苏荷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第一时间知晓来客人了,很是自觉的起身,刚刚转身就撞上了司徒静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没想到啊,王妃身边的人也是高手啊,”司徒静兰随手拿起了一包草药,在手心里掂了掂,“重量把握的也不错,三两一袋,不多不少!”她说着扫了一眼草药旁的一本书,“大老远的出门,还带着《金刚经》,要普度众生吗?”
刘欣然侧头看她,终于体会到了大将军司徒询的担心是因为什么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能够精确无误的玩转十八般武艺,单手掂量一下就能够猜出物品的重量,却完全不懂得烹饪和女红,好在还识字,懂得《金刚经》三个字。
“司徒姑娘来了啊,苏荷还不赶紧准备茶去,”刘欣然故作寒暄,“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一边说着,从硬板床上跳了下来,膝盖上的磕伤还有些疼,好在算不上严重。
她将那本《金刚经》从草药旁边抽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