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小猫看见这疯妃跑进来,立即又窜进南宫言的衣袖,沿着他的臂膀窜到了他的胸口躲了起来。
“花儿,咪咪,过来啊!”疯妃不断地哄着这只猫咪,一步步靠近南宫言。
“危险!”皇上忽然站起来,对南宫言大喝道。
“清,把花儿给我好么?”疯妃哄不到猫咪,继而向被猫咪抱着的南宫言哀求起来,“清,好不好?”
她叫的名字,清,正是皇上南宫清!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南宫言、南宫池是长得最像皇上南宫清的两个人。所以她搞错不奇怪,但是她竟然敢在大殿之内直接叫出了皇帝的名讳。
皇帝神色大变,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道:“竟敢直呼朕的名讳,来人!将这女人和她的猫杖毙!”
立即就有士兵步入殿内,将这女人和猫拖出去,在殿外当场乱棍打死。
看着外面蜿蜒进来的一条细细长长的血流,看着猫的尸体和女人的尸体一起被人运走,南宫言胃里泛出一阵恶心。他没有想到,仅仅两年,父皇竟然更加变本加厉了,以往他还赏罚分明,有错必罚,有功必奖,很少滥杀无辜,而现在,他杀人完全是看心情,心情好,就随意奖赏别人,心情不好,昨天刚刚被奖赏的人,今天可能就被他以各种理由乱刀砍死。
大殿里的人对皇上最近的暴行早已惊惧莫名,但表面又要装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觥筹交错,继续刚刚被打断的歌舞。南宫言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离开的短短两年,大殿里已经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询问身边的人才知道,两年之内,皇上将两位皇子贬为平民,两位皇子关入天牢,处死了三位皇子。曾经十六位皇子只剩下九位,四个皇子和他一样,现在还在外面带兵打战。故现在留在皇宫内的除了他,只有四位皇子。
皇上的宠妃也是如此,被贬,被处死了绝大多数,只剩下皇后和王贵妃。但宫内的人并未因此变得稀少,反而增多了许多。
因为皇上又新纳了很多秀女进宫,其中被提拔得最快的有两位,云贵妃和梅贵妃。此刻,他们都和王贵妃一样,坐在最靠近皇上的两侧。
她们和身后的宫女谈笑依然,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场面的影响,看来她们能够爬得那么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南宫清微笑着和皇后谈了几句,似乎皇后提醒皇上什么,皇上的目光看向了身旁另一侧空着座位,那是留给太子“南宫言”的。
“太子怎么还没来?”皇上高声问道,殿内片刻陷入一片死寂。
皇上又问了一次,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殿内顿时噤若寒蝉。
南宫言端起酒杯,掩住唇边的苦笑。
太子他不来,是不想见到我么?避我竟然要避到这个份上,宁愿忍受父皇责罚,也不要再见到我么?
“回皇上,为了庆贺南宫池将军回来,太子一早就在准备礼物,可能还没准备好,所以不好意思过来。”太子妃彬彬有礼地福了福,将太子晚来的罪名撇的一干二净,反而烘托出一个敬爱哥哥、憨直可爱、没有架子的好弟弟出来。
“他不来怎么行!礼物可以之后准备,你赶紧去请他过来!”皇帝急道。
“我去请,太子也未必肯过来。”太子妃眸光流转,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了坐在下面的南宫言,“若是南宫池将军肯一道去,我想太子见到自己的兄弟亲自过来,必定十分欣喜,一定会过来赴宴的。”
经太子妃这样一提,南宫言也不免赞同,道:“父皇,儿臣愿意一同前往。”
哥哥躲的人是自己,若是自己亲自去请,他必定无法再去躲避,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够将话说清楚。
“好好,你们两个一起。让他有个惊喜!”南宫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继而转向太子妃,无意间看到太子妃唇角的冷笑,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太子妃也注意到皇上的异状,迅速垂下眼躲避他的目光,
南宫言却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神色,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皇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颤颤巍巍地从台子上走下来,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一把抓住了南宫言的手臂,将他拉到内殿里单独说话。
“把这个拿去!”说着,皇上用有些抖索的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塞到了南宫言的手中,“这个万不得已才用,可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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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无言喊腰痛,慕雨关切地给他捶背,过了一会儿,慕雨又柔声地问丈夫:“还痛不痛?”
无言答:“不痛了。”
慕雨又问:“真的不痛?”
无言点头称是。
“那好,去洗碗吧。”慕雨吩咐道。
第八十二章 太子中毒
说完,皇上也许感到稍微有些累了,身子不自觉地就要倒下去,南宫言及时地扶了他一把。
当摸到黄袍下父皇骨瘦如柴的身子时,南宫言才感到自己这个父皇,杀人如麻的父皇,他也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父皇,你还好吧?”南宫言忍不住问道。
皇上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道:“言儿,快下去喊你哥哥吧!”
一瞬间,南宫言几乎无法理解这简单的两个字——言儿?竟然喊他为言儿!那么父皇如果不是老糊涂喊错了名字,那么就是精明睿智到了极点!他难道一早就知道他们两兄弟对调了身份。既然如此,他也能配合着南宫池演戏演了两年,刚刚宫宴之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如果南宫池是一个演戏高手,那么他的父皇,简直是深不可测。
“你喊我言儿?”南宫言此刻又惊又喜。
“什么……池儿,你说什么?”皇上脸上又显出一片迷蒙。
南宫言又仔细看了看皇上那浑浊的双眼,依旧迷茫地看着他,似乎刚刚只是一时叫错,只得叹了口气,向父皇告辞,转身跟着太子妃疾步向关雎宫走去。
南宫言和太子妃好不容易走入关睢宫,只见宫人都被关在了大殿外,一个个着急地跪在门边,看到太子妃,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
“太子妃,殿下又把自己关起来了。”一个丫鬟说道。
南宫言向云烟看了一眼,云烟解释道:“太子若是心情郁闷的话,经常会一个人待在殿内,将所有人都赶出去。”
南宫言有些感叹,以往可从未听说过自己的哥哥有这个毛病,看来自己走后,他过得并不是顺心顺水。
两人步入殿内,穿过两重门,看见南宫池四平八仰地躺在大殿中央,他的身旁摆着七八个酒坛,整个大殿里面充斥着香醇的酒味。
南宫池全身也都是酒气熏天的,如墨的黑发四散而开,他穿着是正要出席宴会的太子服饰,烫金的衣襟领口大开着,露出性感至极的胸肌。胸部一起一伏,发出均匀的呼吸。
连南宫言都不得不称赞,他即使是此时此刻昏醉不醒的样子,也依旧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南宫言有些讶异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样子,竟然没有丝毫改动。这个关睢宫曾经就是他和南宫池一起长大的地方,那时候他们感情好得连开裆裤都是换着穿的。
“太子,太子!”太子妃伏在南宫池身边,轻轻地摇了摇他。
南宫池依旧昏睡不醒。
南宫言看着此刻这样毫无防备的南宫池,不由好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自己老是赖床,哥哥每次都会坐在床边各种作弄他。
但随即南宫言又想到,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随时有着生命危险的皇宫内,哥哥竟然能够如此踏实地昏睡在这大殿内,着实自信到一定程度了。
不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以往的他不可能如此没有警觉,更何况,我——这个被他视为最有威胁的敌人就站在他脚边,他竟然还能如此安逸地躺在这里。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南宫言立即敏感地发现了南宫池脸上白玉般的脸庞比以往更加苍白了一些。
一丝不祥的感觉迅速在心中蔓延开。
“你让开!”南宫言一把推开太子妃,将南宫池扶着坐起来,果然,南宫池的身体不正常!
他全身异于常人的冰寒,脸上毫无血色,一个醉酒之人是不可能这样的!
仔细查看他全身四周,终于让他发现了脖子边针孔大的青紫。
“他中毒了!”南宫言沉声说道。
“啊!”一向沉着冷静的太子妃立即也显得惊慌失措起来,“怎……怎么办?”
“他一定是在将自己关入这个房间之后,在我们来之前这段时间中毒的!”南宫言估摸着中毒时间,绝不超过半柱香时间。
“太子!”太子妃眼泪也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太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只是他们刚刚说话的瞬间,毒已经快速地扩散开来,南宫池的嘴唇快速地发紫,眼睛下发黑,很明显中毒迹象越来越严重了。
“你快去告诉父皇!我先试着为他解毒!”说着,南宫言来不及思索,就拔出随身的匕首,正欲向他脖子刺去,割开他的血管,然后用自己内力帮他护住心脉,通过放血意图把毒放出来。
恰好在此时,南宫池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一幕恰好就是南宫池搂着他,手举匕首,要向他刺过来。
南宫池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开口,一股股黑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他瞪向南宫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南宫言此刻就要被他千刀万剐了。
南宫言注意到了哥哥眼中的绝望与怨恨,他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起。而且他一向讨厌去解释,他觉得真正信任的人是不需要解释的。
然而他现在的哥哥,却不是以前那个不需要解释的哥哥。
“哥,我没想害你!”南宫言看着躺在自己怀里不断吐血,瞪着自己的哥哥,内心一阵伤痛。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旁太子妃拿起旁边装饰用的佩剑,朝南宫言挥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南宫言来不及反应,只得用短小的匕首迎过去。
“哐!”一串火星飞出,南宫言手臂都麻了。
也是这样一撞,他放在袖子里的一张纸条此刻竟然飘了出来。好死不死的又飘到了南宫池的视线范围之内。
纸条正是那个太监塞给他的,他将这纸条藏在袖子中,是想从这纸条看能不能查验出那个太监的身份。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刻,飘了出来。
南宫池看到纸条上的字,目光更冷了。
“太子欲对你下毒,你不如趁早下手。小人奉送毒药射罔一瓶。”太子妃拿起纸条读了出来,立即怒目圆睁,拿着宝剑又砍了过来,大喝道:“你意欲行刺太子,该当何罪!”
南宫言险险避过,心里知道太子妃也误会了,却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只能急于避开她挥过来的宝剑,心里又担心南宫池的中毒状况,急的也是满头大汗。
第八十三章 白大夫
大殿外面不知道怎么了,也开始哄闹起来。
听见有人在大喊:“走水了!关睢宫走水了!”
南宫言往外面一看,果然窗户外面火光冲天,一股烟味滚了进来。南宫言呛了几口烟,又拼命护着南宫池抵挡太子妃的攻击。
太子妃的攻势愈来愈厉害,愈来愈流畅,而南宫言却逐渐体力不支,一步步被逼着倒退到了门边。
大门已经彻底被烧着了,完全跑不出去。
南宫言这才意识到,有人想把他们烧死在里面。如果没人故意纵火,火势不可能蔓延这么快。
打他从一回来,就有人在不断地挑拨离间他们兄弟之情,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同时干掉他们两兄弟!
可是谁能够下毒,毒害心思一向缜密的南宫池?
南宫言一边急忙闪避太子妃的砍杀,脑子里一边快速地思考着。这个太子妃,看起来是一个弱质女流,竟然有如此体力!
“快住手!我没有杀害他的意思,我是想帮他解毒!”
可是太子妃此刻依旧如同疯了一般向他砍杀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能让南宫池毫无防备,随时接近他,熟悉他生活的一切,能够随意更换南宫池身边的丫鬟,在食物酒水中做手脚又不让人怀疑的人,最可疑的人只有……太子妃?
可是她没有时间作案。
去拜见母妃的时候,他还遇到了南宫池,那时候太子妃正在母妃那边谈话。然后他就和母妃、太子妃他们碰面。接着太监总管宣布让大家去参加宫宴。他先行而去,母妃和太子妃随后就到了,换句话说她根本不会有时间返回去太子的关睢宫。之后他就和太子妃一起目睹南宫池昏睡在大殿内。
从他遇到南宫池和他最后和太子妃一起看到南宫池中毒,这段时间太子妃根本没有时间接近南宫池去毒害他。
难道是一早就下的毒?
可是不对,中毒迹象很浅,扩散得又很快,明显是刚刚中的毒,而且是很强的毒。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言不再思考,外面滚滚的浓烟吞了进来,已经让他无法呼吸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烧死在里面。
他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南宫池,走到墙面的挂画旁边,记忆中这边就是地下的开关。他转动挂画下面的转轴,挂画缓缓的缩了上去,露出后面黑洞洞的一个洞口。
每个宫殿都早已挖好地下室通向殿外,这是给皇亲贵族预备逃生用的。每个宫殿的设置机关只有这个宫殿的主人才知道。这个关睢宫曾经是南宫池和南宫言从小长大的地方,自然地下通道的机关也只有南宫池和南宫言晓得。
南宫言抱着南宫池迅速爬进洞口。
“放开太子!”太子妃云烟提着佩剑也紧随其后,爬了进来,时不时猛刺南宫言几下。
在这狭小的地下通道内,南宫言实在无法避开她的剑,不免受了一些皮肉之伤,只得加快速度爬向出口。
终于爬出出口,看到云烟她也追了上来,南宫言只得跟她搏斗起来。
他没想到,这个云烟竟然是个练家子,武功一点也不弱。南宫言抱着南宫池跟她缠斗,一时还竟然难以脱身。南宫池却无法再支撑下去,意识早已模糊,陷入了昏迷。
突然云烟出其不意向南宫池刺去一剑,南宫言立即用身体去挡,一剑穿胸而过,南宫言忍住剧痛,趁着太子妃靠近自己身体的那一刹那,一把想要抓住她的脖子,控制她的致命之处。
可惜太子妃也是反应敏捷之人,脖子稍微一侧,就避了过去。南宫言的手指只摸到了她光滑的脖颈,突然,南宫言的手指碰触到了一个硬物,他毫不迟疑,一把将它扯了出来。
是一串宝石项链,在南宫言的大力一扯下,断裂了开来。
太子妃看到项链断裂,攻势更加凌厉起来。可是南宫言毕竟是男子,又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比她更有实战经验。
太子妃攻势凌厉,但也暴露出她的缺点,持久力不强。不一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明显处于了劣势。
南宫言看准了时机,快速点住太子妃的穴道,随即甩掉了她,使用轻功去往他的老朋友“小白”的住处。
小白是南宫言在宫外打战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奇能异士,不管士兵受到怎样严重的伤害,只要心脏没有受伤,他都能救活,别人都称他为“白大夫”。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个人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手握这个秘密,就可以威胁他办任何事。
就在京城最偏的一个小茅房外,南宫言一脚踹开已经有些腐烂的木门。
“小白!快出来!”
“喂喂,我就知道又是你这臭小子吵我睡觉!”屋内一个穿白衣白衫的老者使劲揉着惺忪的睡眼。
待他看清门口的南宫言和趴在南宫言身上的南宫池,他又翻了过身往里睡过去。
“我可能宿醉未醒加上睡眠不足,眼睛都出现重影了。我竟然看到了两个臭小子~一个已经看得头疼了,还加一个……”白发老头嘴里嘟囔嘟囔着,眼看着又要睡死过去。
“喂,小白,赶紧给我醒醒!”南宫言一把揪住白发老者的衣衫,使劲地摇着他,终于将小白从睡梦中摇醒了。
“你懂不懂得尊老爱幼啊!我这把老骨头哟,都快被你弄散架了!”白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