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我们面对面坐着,烛光透过纱幔照进来,映在大红喜被上,到处都是热烈的红。
我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开腔,“我们睡吧。”她的头垂得更低,坐在被子深处一动不动。我一点点挪过去,然后抬起手,握住她衣襟的结扣,她惊得往后缩去,但是幅度小小的,我的手指还握着那漂亮的结扣,一个用力便将它扯下来了,她抬起手虚掩了一下松开的衣衫,我趁机覆盖上了她的手,她又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涨红着脸垂头,眼睛却偷偷地抬起看着我。
我握住她的手,然后掀开她的衣衫,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去,一直褪到手腕,然后又去扯她另外一边的衣袖。她乖乖地坐在那里,终于不再挣扎。
火红的肚兜上绣着一只衔珠的火凤凰,仰着头呼啸飞翔,花纹繁丽古朴。我把手一点点移到凤凰展开的双翅上,温柔地抚摸着,她哆嗦了一下,终于抬起手推拒,“不可以这样……”红唇潋滟,撩人至极。
我看了看她脱得差不多了,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那……现在……轮到你来帮我了……”一边说着,一边还要随时注意她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脸颊被熏得嫣红欲滴,宛如开得最艳丽的一株桃花。“这个……”她终归还是太害羞了,将脸侧到一边,然后抬起手来扯我的礼服。
轻轻一扯,却没有扯掉。“用力点……”即使很小心地放轻说话声音,在狭小的床帏之间依然清晰可听。她咬着下嘴唇,手指弯起,用力一扯,终于把礼服的结扣给解下来。火红的礼服被一点点褪下,雪白的中衣渐渐露出来。她的手指软软的,滑过薄薄的衣衫,带来不可忽略的触感。我朝她轻轻一拉,两个人就斜躺在被子上,侧身相对,墨如点漆的眼眸两两相对。
“……接下来呢……”或许是对视太久了,她终于开口问道。
我盯着她的嘴巴,然后起身,覆上去,“应该就是这样吧……”碾转,浅尝,吮吸,轻咬……被子很快完全遮住了我们,过了许久,她忽然又问道:“然后呢……”
我抱着她的肩膀,神色莫辨地看着她,“你……你的母亲有没有教过你……那种事情……”
她很纯真地看着我,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教过什么事情?”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蹭过去,紧紧抱着她,“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啊……”她缩在怀里,脸涨得通红,害羞地小声说道:“没有呢……”
“啊……”她忽然又小声地叫了一声,然后恼羞地说道,“你……你怎么摸我那里……”
“摸了你哪里?”
被子下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然后她蹙着眉,娇嗔道:“你弄疼我了……”眉如远黛山,眼似含烟水,人面桃花,鬓发如云,整个人便仰在枕上,含羞带恼地瞪过来。
“那……你教教我……”不甘示弱地靠过去,压住她,厚颜无耻地请教。
她那原本通红的脸颊又加深了几分颜色,“我……我怎么懂这些呢……”转了转眼眸,她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你……好像也不太懂呢……”话音刚落,她眉毛又轻轻一蹙,娇弱地埋在枕头深处,“好了……我错了……”
又窸窸窣窣了一阵,我好整以暇地问她,“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教我呢?”
她钻在被子深处,手指还勾着我的手指,闻言微微侧过身看过来,“你真要……我教你?”
我点点头。她凝眉想了一下,然后坐起来,披起外面的礼服,撩开床帘便走下去,我拉住她的手腕,“去哪里?”
“嘘,等一下,我很快回来。”她走下床,穿上鞋子便走到房间一角的书桌边上,趴在上面翻了一阵的书,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本书来,这才转身走回来。
“拿了什么……”她手中的书册被丢在红色被子上,上面的图案大喇喇地映入眼帘。我随手翻开几页,渐渐地坐直身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东西,然后又看看重新钻回被窝的她,她偏过头去,小声地说道:“你跟着上面学吧……”说完便拉被躺下,不肯再露脸。
借着外面的烛光,低头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我把它放在枕头底下,然后翻身一把抱住她,“光看不练,也没用啊……”
又窸窸窣窣了一阵,她再次娇弱地躺在被子深处,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后悔了……日子还长得很呢,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错了,应该是夜还长得很呢……”
“杜之漪!”先是一声色厉内荏的呵斥,紧接着就是有气无力的撒娇,“之漪……”到最后就变成了软软的哀求,“漪……”
“再叫一声……”床帐上的流苏猛地晃荡了一下。
“之漪……”她乖乖地叫了一声。
“不对,不是这样叫的。”
沉默了一瞬,她抬起身,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肩膀,附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叫了一声,“相公……”
所以说,夜还漫长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锁情记》
☆、第十九梦
“戚雅郡主身份高贵,举止端庄,可惜容貌平淡,身材微肥,三哥哥原本还欢喜,见了面之后就再也不肯再见第二面,母亲看出他的心思,自然不肯,便在猎场水苑安排了他们见面。不想,三哥哥竟然拉了杜家小姐过来,这样的用意,想必你们都懂了。”慕月说完便缩回手,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等着杜君姿反应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小侯爷会突然见我们……”杜君姿面红耳赤,有些愤愤然,“虽然他地位不凡,却也不该如此愚弄我!真是可恨,他的名声如此差,我一定要让姐姐妹妹们都知道,不然以后还有姑娘被他骗了!”
没想到杜君姿还有这般的正义在,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妹妹,你稍安勿躁,慕月小姐还在呢。”
慕月摇摇头,“无事,是三哥哥做得太过分了,君姿小姐责骂他几句也是在理。”她说完又端起茶杯细细饮水,那握着杯身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如此,我们不便再久待细谈,杜君姿恼羞成怒之下匆匆告辞离开酒楼,我跟在她后面,她去的方向却不是前往自家府邸,而是让马车一个调转,驶入昏暗的小巷里。我站在巷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略微细想了一下,当下决定先去留候府看看。因为杜君姿虽然性子骄横,却不是个能被轻易糊弄的主,走出酒楼的时候心里想必已经生疑,只是这样明晃晃地前往侯府,也真是急糊涂了。
马车果然停在前往侯府的转角处,我见君姿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准备抢先跑过去阻拦她。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慢慢地停下来了,我转过身,却看到那曼妙的身姿。她已经摘下头上的帷帽然后握在手里,正脸色平静地看着我。
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庞;清丽无双。
“天色已经不早,杜公子为何不先回府,反而到侯府来了?”她面色还算淡定,孤身站在巷口里。我朝门口看了看,只见杜君姿的马车静悄悄地停在那里不动。
“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回府,君姿不太相信你说的话,准备跟小侯爷面对面对质。你要是出现在门口,她一定会拉住你,然后等小侯爷出来,哎,到时……”我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你那位风流成性的好三哥要怎么出场呢……”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夜已经深了,男女应该避嫌,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去,方向却不是侯府,而是往回走了。看来她也害怕被杜君姿拉住去跟“小侯爷”对质。
我从容不迫地跟在她后面走去。
自从前朝末代皇帝因为喜好四处逛荡,下令开放夜市,都城中便夜夜喧嚣,繁华不断。新朝并没有改变这项命令。此刻沿街酒楼皆是悬高灯笼,灯光洒在青石板上,马车碾过去,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碾碎了一地光芒。我跟在她身后,如闲庭漫步,空中悬月,闲闲太平之居。
“如你所言,夜已经深了,你一个姑娘家还独自流连在街上,恐怕不太安全。”我出声,追上她的步伐。她停下脚步,侧过神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杜公子不去照顾自家妹妹,跟着我做什么。”
“君姿她坐在马车上,而你走在街上,这可不一样。”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我们毕竟是初次见面,应该还没有熟到可以并肩行走吧。”她已经重新戴上帷帽,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去。
“我只是心里有个疑问,觉得非要问清楚不可。”转而便到了护城河畔,她立在柳树下决定不走了,望着天边溶溶月色,“你要问什么问题?”
“小侯爷与你是有什么冤仇吗?据我所知,这位小侯爷曾经被嫡母送入寺庙修行,最近才被接回继承爵位,而短短几个月时间,一个原本清规戒律的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我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看着她的反应。
她从容不迫,老实地说道:“在酒楼里我说的话确实是假的,因为他刚刚回来,嫡母便四处给他安排亲事,他心里不喜欢,只好出此下策。”
“你这样诚实,就不怕我转身告诉君姿事情真相?”
她闻言转过脸来看我,目光意味深长,“如果你很想你那个妹妹嫁到侯府,就不会中途拦阻我回到家里,可见你也不想她嫁到侯府来,你自以为很了解……三哥哥的情况,却不知道我们也知道你的情况。据我所知,你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府中的两位妹妹并不是你的胞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堂兄,而你父亲一心想要让你步入官途,你这个杜家长公子却一点都不上进,不懂何为应酬,不懂何为奉承,只会镇日闲闲,窝在府中……作画!”
我面色微微一变,这作画一事她如何知晓……不详的预感袭来,那时候她便聪慧过人,我没有一次是说得过她的,这一次原以为还可以抓住机会戏弄她一番,但是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不妙啊不妙……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以作画为生,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现在你老实告诉我,在府里帮你作画的人是谁?”
我想了想,她要知道我作画不难,因为这些画早些时日就被好事的柴媚偷出去卖了换钱花,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与她计较。她若是有心,在街上看到我的画……那些梦境莫非是真的不成,她见了画作,必定以为是杜君容所做的,现在她这般急切地询问,莫非是以为杜君容还活在世上,所以想从我的口中探得一些口风?
“那些画,都是我亲手所做,不曾假手他人。”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盯着我看,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可能,那些画的勾勒用笔分明是女孩子才会有的。”
“女子作画也有硬朗之风,男子作画为何就不能绵柔温和?”
她顿了一顿,这才正眼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那些画真的是你亲手所做?”
“自然。”
“果真人不可貌相。”她恢复神色,又看向被月光照得粼粼的河水。
“名声被败坏,倒是可以延迟成亲,只是可以稳住一时,却不能一世都不成亲。既然下定决心从佛门中走出,尘世琐事便无法免俗,你还需再想个妙策才行。”
“我……三哥哥要如何做,不需杜公子担心。杜公子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婚事,你离家出走多年,回来已过弱冠之年,再不成亲,郡守大人恐怕都要急疯了。”她掩嘴一笑,“你父亲甚至已经拜托我……三哥哥多多留意好人家的女儿,给你介绍呢。”
何必如此幸灾乐祸,你的情况恐怕比我更加糟糕!我看着她窃笑的样子,勉强假装淡定地回道:“你跟你三、哥、哥感情可真是好啊,事无巨细都一一跟你说了。连同僚之间的说亲都跟你说,莫非你三哥哥是想把你许配给我?”
“你……”她猛地顿住笑意,瞪了我一眼,“你怎敢对我口出狂言,谁说要将我许配给你!”
勾起嘴角一笑,“小侯爷说的吧,也就是你的三、哥、哥!”故意加重了那三个字,她面色羞红起来,也不好直言反驳,“断然不可能!”
“你不是你的三哥哥,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我得听听这其中的缘由了。”
她及时刹住话头,没有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我走了!”说完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会查出画那些画的人到底是谁的,你等着。”
我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连忙跟在后面,却不让她发觉。真是不知道她要查出作画人做什么,就算查出来了,作画的人也是我,到那时她必定会生疑,若是她跑来询问我,我再一一告诉她真相,唔,还是不要全部都说出来好,不然她不信是一回事,把她吓住以为我是妖魔鬼怪就不好了,看来得编个故事来骗骗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镇日长闲的我又作了几幅画,心血来潮地上街准备找柴媚去。自从她使计离开郡守府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银子,在街边盘下一家小店铺,开始做笔墨纸砚的小生意。她苦着一张脸找到我,说要拿我的画去卖,得来的钱四六分,我顺水推舟答应了,条件是她不准再来烦扰我。柴媚挤眉弄眼地怪笑着,“我知道嘛,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放心,我肯定不会坏你的好事的,相反,我还要促成你的好姻缘呢,这样我才可以回老家。”
我想不通我的姻缘跟她回老家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来烦我就行了。每次的画都让府中小厮送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入柴媚的小店。
柴媚正低着头玩九连环,她看到我来了,面色一变,然后一直盯着我的后面看。我转过身看去,后面压根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这是怎么了?”
柴媚不说话,脸色却变得很沮丧,顿了一下,然后这才看着我,“哎,我就知道你出现在这里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她放下手里的九连环,跑到门外四处张望,咬着唇焦灼,“怎么办呢,时间这么急,怎么可能做到嘛!”
她转过头,变戏法一样已经笑容满面,“你的画卖得可好了,来买画的人都问作画的人是谁,还说这笔法再过几年就可以跟那个光摩先生媲美了。啧啧,你要不是郡守的公子,而是个落魄书生,以作画为生,那就可以编个话本了。”
我对她这些虚伪的话置若罔闻,将手里的画搁在柜台上,“最近都有什么人来买画?来买画的时候还东问西问的又有哪些人?”
柴媚先展开那些画看了看,这才满意地回答我的问题,“那你可就问对了,还真有个来买画的问了好多问题,我当然不敢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她还问我这作画的是女子还是男子,我瞧着她那样子好像是女孩子,为了噱头,便告诉她是男子了。结果呢,她倒好像很困惑了。”
“那她买下画了吗?”
“她非但买下了,还买了公子你所有的画!”柴媚熟练地将画轴放在匣子里,“她还说以后公子的画,全都留给她,不准卖个旁人,她出了很高的价格我才答应她的。”
“那我倒要会一会这位姑娘。”
柴媚的眼神忽然亮了几分,“这下可就好办了,我这就派人去请这位姑娘来,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戴着帽子,身形看着不高不矮,嗓音压得特别低,衣服穿着也不太显眼。若说是男子,却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若说是女子,却又比男子还要来得大气沉稳,真是个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