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不明地道:“若三国真合兵灭我,我国只需放任另两国,一心灭夏国便可。”
三国之中,百谷最弱,夏国最强。
牧冰心里一动,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臣明白,会将殿下之言宣扬出去。”
三国合兵,为的是利益,并非一心,若夏国得知雁国会死磕它,它岂会不思量一二?
若强国第一二位一死一伤,就会便宜百谷国与鲁国,那到时,二国接下来合兵灭的,便是它夏国,唇亡齿寒,它岂会不忧虑?
“此话也是敲山震虎。”霍云洁含笑道,“不止夏国怕损,鲁国也怕,百谷国更怕。三国不齐心,我国只需待其自溃。”
沐羽尘颔首道:“昔日能灭燕,是杀了它一个措手不及,且燕国大闹饥荒、百姓已乱,今想以此法灭我大雁,却是完全不可能。”
“退朝!”
沐羽尘先行离去,步履匆匆,在路过御花园时,见前方有一小姐,方放慢了步伐。
“臣女拜见殿下。”蓝袍少女盈盈拜道,声音婉转如莺啼,煞是好听。
“起。”沐羽尘淡淡回道,正欲路过她时,却见她柔柔往旁一歪,立即横移几步。
“小姐!”小丫鬟惊呼道,忙扶起那名小姐。
“殿下……”小姑娘摔得很结实,疼得泪眼汪汪的,抬眼望向沐羽尘,表情似哀带嗔。
沐羽尘俯视下来,问道:“你是哪府的?”
小姑娘心一喜,脸微微红着,忙道:“回殿下,臣女是承恩侯府的,小字薇茹。”她的声音含羞带怯。
“难道承恩侯府不教你礼数吗?”沐羽尘淡淡道,“这般大的人,连路都走不好,摔伤了自己不打紧,砸到了本王可非小事。”
小姑娘脸色一白,紧紧攥着衣角,豆大的泪珠簌簌落着,模样好不可怜。
沐羽尘不再理会她,大步流星地离去,在路过乾华宫时,停留了一下,微微叹了声。
隆嘉帝如今倒也凄惨,被软禁几年后,心生郁结,竟真的中了风,瘫软在床榻上,身边也没个知心人,日日望着房顶,生不如死。
“殿下!”有一名疾医匆匆跑来。他原是二皇子府的,而今隶属太医院。
沐羽尘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让你们制个避子汤,近四年都没成果。如今,本王终于熬出头了,再也不用求着你们!”
他骄矜地昂着头,施施然离去。
在他的期待里,一日日过去,天越发寒了。
每日上朝时,朝臣们都能感觉到,龙椅上的秦王殿下,面色恍惚,心神在荡漾。
幸亏,如今国泰民安,秦王殿下昏庸个几日,雁国也能经受得起。
“现在睡觉?”安浅夜惊奇。
这是她二十岁生辰的前一日,刚用完午膳,两人携手逛了圈御花园,沐羽尘便拉着她回寝宫歇息。
“今晚一过子时,便到了你的生辰。”沐羽尘笑着回道。等了快四年,他已迫不及待。
安浅夜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想一到我的生辰日,凌晨便圆房吧?”在她生辰当日,两人圆房,倒是个独特的生日礼物。
“对,所以我们现在去休息,养足体力。”沐羽尘一脸正经,“我已吩咐了,罢朝三日,我们无须上朝。”
安浅夜瞅了瞅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小声道:“你、你悠着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面对憋了四年的男人,心慌慌!
沐羽尘:喜得睡不着,怎么办?不行,不能影响体力!
朝臣们:圆个房,居然要罢朝三日,这一波骚操作,让人窒息!
第107章 番外二·蒸着包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两个人躺在床上; 你望望我; 我瞅瞅你; 全都睡不着。
烈日西斜; 夕阳的余晖洒满皇宫; 在凛凛寒风中,大地的余温很快散去,冷意冻人骨。
月刚上中天,有内侍禀报时辰后,沐羽尘便即翻身; 将怀中女子压在身下; 面带着柔和微笑,深深地凝视着她。
安浅夜吓得一个哆嗦; 模样看起来有点惊惧; 结结巴巴地问:“现、现在吗?”
“怎么,还没准备好?”沐羽尘蹙眉; 轻抚着她的面容,“别担心; 我会很温柔的。”他询问过疾医; 女子初经人事时会有不适; 他需小心呵护; 动作不宜过激烈。
“你可不要食言!”安浅夜小声道。她是看过书的,知道女孩子第一次很疼,沐羽尘忍了四年; 今也是第一次,她怕他冲动野蛮。
“放心,一切有我。”沐羽尘笑道,一边轻啄她的唇,一边含糊着道,“我不会伤你的……舍不得……”
安浅夜僵直着身体,闭上两只眼睛,任他剥去了亵衣肚兜,心里怦怦直跳。
他的前戏很足,她觉得身体酥酥麻麻的,仿似有电流划过,犹如飘上了云端……
夜色正浓,在朝云殿里,偶尔传出一两声轻吟,柔柔的、媚媚的,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撩人心弦。
“有点痛!”安浅夜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弱如小猫在叫,眼泪汪汪的。
沐羽尘立即停下,努力克制自己,凑过去亲吻她,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点着火,问道:“现在好受些了吗?”
“嗯。”安浅夜低低答道,痛感很快散去。她奇道:“谁教你的,你不也是第一次吗?”
“昨日,我去问了教习嬷嬷。我们的第一次,自然要美好,总不能我舒服,你却在疼痛里度过吧?”沐羽尘笑道。
昨日在教习嬷嬷诡异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询问了很多事,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
过了会,安浅夜哑着声音低语:“你再动一动试试。”
“若是痛,就告诉我。”沐羽尘嘱咐道。
夜还长着,两人打了很久的架,月牙羞涩地躲入云层之中。
翌日,沐羽尘先醒,一脸的神清气爽,简直是春风满面,心里的兴奋溢于言表,忍不住又去亲了亲她的脸,轻语:“丫丫……”
夜里,她虽几度喊疼,让他几次停顿,但他仍觉得很满足。
安浅夜轻哼了声,不比他,她全身懒懒的,一动不想动,犯困着咕哝道:“别闹。”而在见到他神采奕奕后,她心里顿觉不平。
人常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可惜的是,她这块田太贫瘠,养不起他。
“那你休息一会,我先起,去批奏折。”沐羽尘柔声道,虽不用上朝,但奏折还是要批。
“嗯。”安浅夜闷闷应道,尤其是见他容光焕发、精神十足后,再想到自己浑身软绵,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得扳回一局,不能让他一直占据主动。
安浅夜想了会,向外喊道:“清铃,帮我去请女御医过来。”她用双手支撑着,勉强坐起身,这一刻,总算明白何谓“娇无力”。
她简单洗漱一番,便接见了女疾医,在屏退侍女后,干咳一声道:“开些滋补的药。”
女疾医脸色诡异。以她的经验,一眼便可看出,这是肾气过虚的症状。所以说,两位上殿昨日是圆房了吗?
“你帮我多开一些药,调理滋补身体的。”安浅夜嘱咐道,说罢,又得意地自语:“喝上个七八天,养足体力,再和他打一架!”
“臣遵命。”女疾医的表情变了又变,古怪至极。
沐羽尘整日心神不宁,虽批着奏折,但总会想到别处,尤其是见她在面前晃,便会联想到一些旖旎景象,当下心更乱了。
没开荤前,他还能忍得住,如今尝得个中滋味,哪里还能静守心神。
刚一入夜,两人用了晚膳后,他便去沐浴洗漱,而后一脸乖巧地坐在床边,心里直荡漾着,女子的第二夜,疼痛会减轻,他可……
但迎接他的,是安浅夜的逐客令:“今夜你去偏殿睡。”
“凭什么?”沐羽尘当即反驳。开荤第二日便要禁·欲?他不干!
安浅夜思了思,坦诚道:“等我养足精神,咱们再打一场。第一次我趴下了,第二次我要让你趴下。”没错,就是这么个理由。
“……”沐羽尘无言以对,和她相识后,总会有一些惊喜或惊吓,让他猜不到下一刻会面对什么,真是痛并快乐着。
“丫丫,”他放柔放暖了声音,拉着她坐在床沿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我等了四年,就一次,不想再忍。”
安浅夜犹豫,瞅了瞅他,委屈道:“但我不大舒服,还疼着呢,而且,你虽不说,但我也知道,你顾及着我,夜里并没有尽兴。”
她摇了摇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劝道:“你让我养个几日,好不好?”
“罢了。”沐羽尘叹道,有些失望无奈,“就依你,可以让你养着,但我今夜要留宿。”
今夜抱着她睡,也算是个慰藉,总好过去偏殿睡。
“那你保证不碰我?”安浅夜问道。这几年来,她也习惯了他的怀抱,何况大冬日的,有个暖炉抱着,也能睡得更舒服。
沐羽尘失笑,捏着她的下巴,戏谑道:“你夫君答应过你的事,何时没有做到过?”
安浅夜努力回想,一直以来,他几乎都顺着她,宠溺着她。她笑吟吟道:“快去沐浴,昨夜累了,今日早些睡。”
休息时,两人相拥而眠,他果真规矩,只是抱着她,虽然他呼吸灼热,似已动情。
一连数日过去,安浅夜用药滋补着,气血一日胜过一日,脸蛋桃红,神采奕奕;反观沐羽尘,夜夜睡不安稳,精神萎靡。
两人的状态,落在旁人眼里,便是一个采阳补了阴,一个被狠吸了阳气。
私下里,有疾医觐见,提醒道:“殿下注意龙体,少行房取乐,莫伤了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沐羽尘直勾勾望来,其模样似有幽怨。
“出去。”沐羽尘没好气道,看到这群庸医,他心里就烦,一个避子汤,四年都制不出。
疾医拜了拜,涎着老脸问道:“殿下,臣还有一事,殿下吩咐的避子汤,还制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沐羽尘心里一怒,冷哼道:“给本王停了,四年都制不出,你们也别再制了,省的浪费药材!”
安浅夜用了八日的补药,估摸着行了,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叫上沐羽尘笑道:“本王妃今夜要把你打趴下!”
但事情很残酷,她虽养了八日,但沐羽尘也饿了八日。她用了补药的结果,便是将自己养得肥肥的,再送给他吃。
经过一夜惨痛的教训,安浅夜趴在床上,咬着被角琢磨着,自己也非全无成效,至少在这一次,他起得晚了,耽误了早朝。
朝臣们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了他们的秦王殿下,至于外相,则又被秦王批了假。
“什么?!”刚一下朝,沐羽尘便听到一个噩耗,“不行,我反对!”
因为,安浅夜决定,这次养半个月,再进行第三次对决。
安浅夜忙抱着他安抚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若在第三次,还不能让你趴下,往后本王妃乖乖被你压。”
闻言,沐羽尘思忖,估摸若不依她,她怕是要和他闹,才不情愿道:“好,最后一次。”
“慢着,我有条件的。”安浅夜左顾右盼,附在他耳旁小声道,“若是你趴下了,那往后你乖乖被我压,如何,敢赌否?”
“我会趴下?”沐羽尘失笑,眉梢一扬,“别说你养半个月,便是养上一年,本王照样让你下不来床。”
安浅夜哼了一声,气道:“那你等着!”
但在半个月后,第三次赌局没能进行,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扰乱了他们的心神。
那一日清晨,在用牡蛎粥时,安浅夜反胃,干吐了几口,请来太医一号脉……
“恭喜殿下,王妃有了身孕!”据太医回禀,因安浅夜吃了不少补药,以致胎儿生长快,过早出现妊娠反应。
安浅夜轻抚小腹,心里有点惊奇,这里面竟有了个小生命,是她和他的。想罢,她抬起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
今有了后嗣,那些朝臣,总不会再逼他。
沐羽尘还有点怔。忽然之间,他要做父亲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丫丫。”他轻语,本想坐在床前椅上,但因心神不定,一下没坐稳,差一点摔倒在地。
“你在想什么呢?”安浅夜又好气又好笑,坐起身想去扶他,但见他脸色微变,反起身将她扶下,又对她道:“好生歇息着。”
“殿下,臣去开些安胎的药。”疾医禀道。
沐羽尘颔首,仍望着安浅夜,向他道:“与我说一说注意事项。”他的眼里,有着欣喜、激动,大手轻轻落在她的手上。在她的手下,便是小生命的栖息地。
“王妃是第一胎,前期当心些……”疾医禀道,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便去开安胎方子。
直到此时,沐羽尘方想到一事,将她叫到一个角落,隐约有点尴尬,淡淡道:“那个避子汤,你们接着研究吧,别停。”
孕期,最好别行房事,这点他是知道的。他才开了两次荤,又要接着吃一年素。
由此可知,娃少生点,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沐羽尘:不久前刚说不研究避子汤,万万没想到,打脸如此之快!
安浅夜:……
疾医们:……这对画风清奇的夫妻!
第108章 番外三·温情缱绻
“恭喜陛下; 娘娘又有喜了!”满屋子的侍女福礼; 脸上洋溢着笑容; 道着一声声喜。
沐羽尘头戴白玉冠; 一身黑色衣袍; 上面绣着金丝龙纹; 衣摆上点着暗纹祥云,呆立在床榻边,望着自己的娇妻。
她捂着小腹,一脸幸福笑容,身上仿似散发着柔光。在床角; 还有个白玉般的胖娃娃在爬着; 他还不会说话,正咿呀咿呀着。
“父皇; 我们又有弟弟妹妹啦?”几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围成一个圈; 拉着沐羽尘的衣摆。
“怎么……又有了?!”沐羽尘长叹,心里有苦难言; 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几名疾医。
为什么那避子汤; 还制不出来!!!
“臣惶恐……”疾医们哗然跪了一地。
在喜、愁交织下; 沐羽尘惊醒过来。殿内点缀着几颗夜明珠; 光线不算昏暗; 他刚一睁眼,便看见怀里的女子,心里不禁一松。
万幸; 那只是一个梦!
“怎么了?”安浅夜迷迷糊糊睁眼。数年过去,她的容貌依旧,只增了一丝成熟妩媚,便如同盛开的牡丹,更加娇艳诱人。
她摸索着,狐疑道:“你心跳得好快。”
“刚做了个噩梦。”沐羽尘答道,握住她在他胸膛摸索的小手,不知是因刚睡醒,还是别的缘故,声音温柔磁性,蕴含着一丝慵懒,“丫丫,已过了三个月,我想……”
安浅夜心里一个激灵,顿时全无困意,抽出手来戳了戳他的脸颊,气鼓鼓地道:“我可不想再生了!”
自打怀了第一胎后,他忍了十三个月,才再度开了荤,几番激情过后,到第二个月疾医一号脉,立即在道喜,因她又有孕了。
从此,开始了恶性循环。五年多以来,她要么在怀娃,要么坐月子,要么在妖精打架,唯一变了的,便是多了一个又一个娃。
“但我很想你!”沐羽尘无奈道,手一点也不老实,在她的身躯上流连着,四处点着火,声音里略带慵懒的鼻音,“就一次……”
安浅夜一边喘息着,一边怒斥道:“反正不是你去生,你是舒服了,我可苦了!”
“我有错。”沐羽尘很干脆,动作却不停,一下又一下撩拨着,“距离上一次,已过了三百九十七日,难道你不想我吗?”
“你、你看看自己……”安浅夜断断续续道,脸蛋晕红着,气息不稳,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整那套‘只认错,死不悔改‘的虚招……”
其实,她是想他的,只是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