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百姓的眼神皆露出不屑,这哪里是一国公主的架势?倒是和山寨的那些女土匪无二样。
乌云身旁的小丫鬟拉着自家的公主,在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总算是消停了。不过依然不死心的看向段别离,“你记住了,你只能娶我,不相干的人最好快点休弃。”那份势在必得不知打从哪里来的,让围观的老百姓都不禁汗颜。
冷冬儿冷冷一笑,“想要抢我的男人,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乌云紧咬着下唇,双眸绽放出阴冷的暴戾,很显然,乌云很不甘心。想起了方才段别离说她会武功,她不禁得意的扬起眉头,“那咱们战场上见,你若是赢了,我会为今天的事情向你们夫妻二人道歉,可若是你输了,你要把他让给我。”她的手指指着段别离,一张俏丽的小脸闪现着是明亮的笑容。
段别离轻蹙眉头,他竟然被当做赢得的奖品?
冷冬儿牵着段别离的手扭头就走,不想与她多废话。
乌云还没有等到冷冬儿的答复,怎么会让她就这么离开呢?“你还没有说你答不答应?”
“今日本宫可以看在你年少不经事原谅你的傲慢,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弋公主,竟敢如此胆大包天不禁要抢本宫的驸马,你把驸马当做你打赢胜仗的奖品?你又将本宫这个长公主看在眼里吗?你当真以为一个小小的游弋部落可以掌管天下了不成?”冷冬儿冷着脸,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众人放佛能够感受得到那份与身居来的阴冷与阴鸷的气息,百姓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请求公主饶命。
乌云一眼抿着唇,看着游弋侍卫的腿竟然发颤,就连她也刚刚不禁心神颤了颤,有一种冰天的阴寒从内心涌出,流向四肢百骸,她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轻颤,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小丫鬟屏住心神,不愧是大国的公主,几番话下来竟让他们无言以对,各个侍卫双腿颤悠,一看就是吓得不轻。往常公主娇蛮人性,经常责罚侍卫与奴婢,却也没有北国长公主的这番气势。
她拉着公主的衣袖,“公主,咱们回去之后重新再商议。”
乌云还有些不大乐意,可是看着四周已有北国百姓议论纷纷,就连游弋的百姓也纷纷逃走,真是每一个能够帮助她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冷哼了几声,“你给本公主等着瞧。”
冷冬儿挑挑眉,看向乌云身边的小丫鬟,方才只有她的劝慰乌云能够听得进去,依照乌云的人性,这样的人一定是她父亲安排的,所以冬儿的话也是对她说的,“这一次我可以卖一个面子给游弋族长,但若下一次你们游弋公主还这般,就休怪被本宫不客气,若是他的女儿缺胳膊少腿别怪本宫没有提醒,毕竟战场上无父子,更不会讲究什么情面。”
“你……”乌云火冒三丈,指着冷冬儿的背景,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跺脚。
想起她今天的委屈,乌云心中发誓,他日在战场上相见,她定要让北国的长公主好看,不杀了她怎么以泄心头之恨呢?
☆、132 后日一战
越想越气,越气越生恨,身边的侍卫打骂了好一会儿也不够解恨的,她唯一能够想到为自己出气的人也只有爹爹一人,所以骑着马匹快速的飞奔回游弋部落。
“爹呢?我爹去哪里了?”她随便抓了一个人问道。
突然被公主这么一吓,小丫鬟胆子小,尤其公主一遇见不开心的事情,倒霉的全部是他们这群下人,所以此刻一瞧见公主黑着脸,她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脸色发白,连回话都是个问题,乌云气的又是一顿狠踹,“没用的东西,难道本公主是吃人的妖怪不成,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什么?”她一边说一边不忘狠狠的踹,此等没用的小丫鬟还不如死的好,越是这般想着,她下手越狠。
小丫鬟期期艾艾的痛喊了几声,只能抱着颤抖的身躯承受着非人类一般的待遇。
“该死,没用的贱婢,本公主问你话,你居然给本公主装可怜,看被公主不打死你。”乌云这下子将集市受得委屈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小丫鬟的身上。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已经是鼻青脸肿,连侍卫都不忍去看,反而很无力的别过头去,他们公主下手还真是狠。
“公主别打了,真的会打死人。”身旁的小丫鬟拉扯着乌云,真怕又是一条人命葬送,别看公主年纪小,但死在她手里的人可是不少。
乌云深深呼吸,再次问了一遍。“我爹在哪里?”
“在,在书房。”小丫鬟指着书房的位置,已是奄奄一息。
乌云提着裙摆,连忙跑向书房。她身旁一直跟随的丫鬟连忙招呼了几个侍卫,抬着受伤的小丫鬟下去治病,没有人为她求情,只是感叹她的点不好,竟然在这个时候惹到了公主。可是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出现,就算是回答了,她依然少不了一顿打。
推开了房门,乌云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书桌前的父亲,方才还是气势凌人的一副嘴脸,此刻撇了撇小嘴,那委屈的泪花说来就来,毫无预兆,根本不需要酝酿,就和水龙头一样,一扭就出水。
乌力吉一看见女儿受委屈的娇颜,立刻心疼的伸出双臂,心疼道:“宝贝乌云,你怎么了?谁敢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给你气受,当真是活的腻歪了不成。”
乌云跺脚,“爹,乌云被人瞧不起了。”想起北国长公主那副骄傲的嘴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是公主凭什么就要被北国的公主瞧不起,一样都是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凭什么凭什么?
乌力吉从来不曾见过女儿这般委屈的哭泣,那眼泪就和天上的大雨一样,止也止不住,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底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欺负他乌力吉的女儿?
乌云看见老爹气愤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博取同情心的计谋算是成功了,连忙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甚至是添油加醋,把北堂雪舞说的无比恶劣,倒是把自己做过的恶劣事情轻描淡写了一番。
听到此处,就连乌力吉也不禁蹙起眉头,“没有想到北国的长公主竟然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
“可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位公子长得很潇洒飘逸,只是很随口称赞了几句,可是她却黑白不分,硬是辱骂了女儿。辱骂女儿不要紧,可是她是否有想过女儿可是游弋的公主,代表的是我们整个游弋部落,她……”想到这里,乌云哭了起来,模样更加逼真了几分,乌力吉早就心生不忍,连忙拍着女儿肩头,好生安慰。
“没错,瞧不起我们的乌云公主就是瞧不起我们整个游弋,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哪怕是两败俱伤,爹也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乌力吉绝对不允许女儿白白受了委屈。
乌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所以她埋在乌力吉的怀中,当然不会被别人发现。
可是……
往往人倒霉喝凉水叶塞牙缝,她的小计谋始终没有逃过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真是这样吗?”
蓦地,出现了一声清冷的男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令乌云身子一颤,连眼泪都忘了流下来,她较弱的身子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她敢说这个世界她最怕的人就是他。
那种无声的冷冽气息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凝固,包括她脆弱的心脏,乌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娇蛮任性从小养成的,她以为这一次也会和一起一样,使使小脾气就会过去,可是那个男人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两条腿,然后用天下极其残忍的生筋膏又把她救了回来。
那个时候他很残忍的笑,“若你还敢惹我不高兴,等你腿好了,我会再打断他们。”
乌云极力咬住下唇,当时的她很天真,以为这个男人会非常怕爹,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谁也怕,连爹都怕他,她又怎么会不怕呢?
当下便忍住了眼泪,因为这个男人不喜欢流泪的女人,所以她不能哭,她还要保住一双腿,在那段日子里,只要一看见他,乌云就会克制不住的恐惧,犹如恶魔一般的男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如今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还是一如既往,半边面具遮面,犹如地狱罗刹一般的恐怖,那双阴鸷冰冷的双眸没有丝毫的温度,完全可以冻僵乌云所有的想法,连逃跑都忘了。完美的薄唇透着一丝冰凉,看着乌云的目光带着幽深凉薄的幽光,“怎么?两年不见,胆大包天的乌云公主竟然如此胆小?”
乌云惊诧的张了张小嘴,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残留的景象就是那日她被人硬生生断了双腿,那般刺骨的疼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几乎日日忍受着钻心一般的疼痛,却还依然摆出一副受教的笑脸,那一刻他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打从心底去害怕一个人。
察觉爹轻轻推了她,乌云连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乌云拜见真主。”
男人笑笑,“起来吧!”
乌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也可以如此渗人,如履薄冰。
“谢真主。”乌云起身,乖巧的站在乌力吉的身后,这会子倒像一个温和柔顺的女子,不似方才那般的令人作呕。
男人看向一直跟在乌云身旁的小丫鬟,“似念,告诉爷,乌云公主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乌云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真主,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似念是他的人,自然会实话实说。
似念踏前一步,“爷,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娓娓道来事情的始末,就连乌云指着段别离说这个男人我要了,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丝毫没有因为跟在公主身边这些日子的情分而隐晦几句,到是对真主毫无保留说出一切。
真主懒懒的抬起双眸,发出冷冷的轻笑,乌云浑身一震,只能将期期艾艾的表情看向乌力吉,希望他能够保自己一命,因为真主最讨厌说谎的人。
乌力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拉着女儿跪在地上,“都是我乌力吉教女无方,还请真主息怒,饶了小女一命。”
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真主,乌力吉起先也抱着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是这个男人就犹如一团神秘的漩涡,来的神秘,走的也神秘,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除了他留在这里的一个小丫鬟似念,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不管他用了何种的办法,似念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当时,他手中族长的位置就快要不保,若不是真主出现,想必此刻早已经他人当家作主,哪里轮得到他乌力吉。对于真主他有着说不完的感激,也有着说不尽的惧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震慑他人的威力,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他也承诺过,若是日后他有需要,游弋赴汤蹈火也会帮助他。
其实明着他乌力吉是游弋的族长,暗地里真正做主的人却是真主。
真主把玩着茶杯,依旧冷冷的笑着,不语不问。
这般凝结的气氛让乌云又是一阵心惊胆跳,明明怕的要晕厥过去,可是她依旧捏着自己白嫩的小手,生怕她真的晕了过去,因为真主讨厌胆小的女人。
“真主,看在乌云年幼的份上,请你责罚乌力吉吧!”族长匍匐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乌云跟着爹爹跪在旁边,心中忐忑不安,小脸埋在地上,看不见她恐慌失措的双眼。
男人守住嘴畔间的笑容,顿时空气凝固,他俯视跪在地上的妇女,“去下战书,后日你们就要与赛盟兵戎相见。”
乌力吉一怔,真主怎么将话绕到这个上面?
虽说真主的决定不容置疑,可是他该拿什么理由去搪塞游弋的百姓呢?
“自然是北国长公主欺人太甚。”
乌云大喜,“真主,乌云可以上战场吗?”她要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北国的长公主,看她还敢不敢嚣张,等她死了以后,那个男人就归她所有了。
男人点头,“自然,但你若是想死,随便你。”
乌力吉大惊,“真主,乌力吉不懂。”
男人残忍一笑,“你以为北国长公主是那无用之人吗?”
忘了真主是何等人,乌云立刻不服气的站起了身子,“我乌云还就不信了,北国长公主还能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乌力吉连忙拉着女儿继续跪下,怒声轻斥,“乌云,不得对真主无礼。”
乌云慌了神,“对不起,真主,是乌云错了,请你饶过乌云。”
男人抬眸,“本真主怎么会怪你呢?这一次是光明正大较量的机会,所以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男人的眸中划过一丝算计,也许很快一切都会是他的,当然也包括那个骄傲的女人。
乌云骄傲的说道:“那当然,真主放心,就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反观,乌力吉可就没那么高兴,他也有自己的担心,如果这几次的战争不是真主发话,他们肯定不会自寻死路。虽然赛盟是荒芜之地,但是他们游弋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毕竟赛盟可是北国的一小部分,他们几十万人的游弋部落哪里抵抗得了人家的百万兵马。
万一真的惹恼了北国,从他方调来百万兵马,那他们游弋岂不是等死吗?
虽说现在北国此刻正内讧,各地加强兵力,兵员比较紧张,不会轻易调动,可是赛盟怎么都是北国的一部分。
“你的担心,本真主明白,只是为了让你们拖住一个人罢了,剩下的由本真主解决。”男人早已经深思熟虑过。
乌力吉俯首,“是,乌力吉谨遵真主旨意。”
乌云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两人再抬头,窗户打开着,吹来一阵阵的香气,那张椅子上哪里还有真主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尽管他们看过了千万次,却依然心有余悸,到底如何出神入化的功夫,竟然走的如此神秘,好像一个幻想忽闪,一转见化为乌有。
男人飞身出了游弋的宫殿,紧接着身后跟着一名蒙面男子,“爷,此刻我们就启程回去吗?”
“恩,你还需要去办两件事情。”
“何事?”
“拖住凝尘皇子的兵马,然后向赛盟附近的官员打通关系,任何兵马不得借给长公主。”
“是。”
“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亲自来办。”
“爷请说。”
“后日一战,北堂雪舞只可以伤,却不能死,出了什么差错,游弋全部陪葬。”真主说到此处,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温柔,看的人几乎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蒙面男子虽然一怔,但是很快的点头答应。
这是爷的安排,所以他只需要服从即可。
两个时辰之后,赛盟接到战书,后日在金沙大漠决一死战,尤其点明了他们作战的主将竟然是游弋乌云公主。
冷冬儿放下帖子冷冷的一笑,乌云竟然敢叫阵。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们游弋会选择此刻发兵,不知为何?
那股阴谋的气愤越来越接近了。
让她隐隐感觉一丝的不安,好像更大的威胁还在等着她,并且她感觉赛盟百姓爆发的瘟疫都是针对于她,到底躲在幕后的黑手是谁?
而他想做什么?
“冬儿,你的药见了效果。”段别离挑起了帘子,兴奋的说道。
一瞧屋子里的人面色凝重,他的心蓦地坠落,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二舅舅,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毅叹息的摇摇头,“百姓又没有好日子可过了,游弋部落下了战书,后日就要与咱们大战一场。”
安杰气愤的说道,“这游弋部落真是可恨,竟然趁人危机,我们的援兵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