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边有股特别温暖的气息他一会探探我的额头,一会换上一块冰凉的毛巾,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在冰与火之间一样,满眼都看到鲜红的色彩。却听到有股清凉温和的声音在唤我。
“祁懿,祁懿。”
我顺着那道空寂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那道刺眼明亮的光线几乎要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听到女子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当我看到那个身着水绿色群衫,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而那双眼睛痴痴的盯着我。朝我招招手。
而我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我好奇想要看清她的容貌。可是她的脸上却总是像覆盖着一层薄纱一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当我发现她同我几乎有九分相似的时候,我惊的一下子就从秋千上掉了下去。
“你是谁?”
“我是薄雁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那,那温冉呢?他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是人吗?为什么珠华会和他长的一样?”我着急的喊。
却只听到风中飘来:“天机不可泄露。”
身子一沉,我就从梦中醒了过来。只觉得大汗淋漓。
“你醒了?”
当我适应了屋内黑暗的光线之后才发觉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光太暗,我几乎都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那说话的语气,让我几乎不敢确定是温冉。
“你?”
“是我,温冉。”
那人好似要确定我的困惑一般,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性子其实想来冷漠。只是每每对着前世的我,从未有过一句重话,从未这般冷漠过。眼眶酸涩的难受,只静静的盯着他看,几百年了,他的容颜似乎从未变过,只是越发的苍白了,不似凡人一般。可,他本身就不是个凡人吧。
“为什么躲着我?”
沉默无声。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说话的权利?”
继续沉默。
我掀开被子几步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子看他。他平静的不像是个人,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温先生。我这么自甘堕落的不再追问你的过往,甚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不再计较。难道你还非得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可吗?事到如今,难道你还非要我将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阿茱。不,你不是阿茱。”温冉像是受到某种刺激一样,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蹲着的一下子撞倒在地。
“你休息一下,天快亮了。等下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温冉说着话,逃也似的朝门口走去。
我只觉得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冷喝一声:“站住!”看着他停下的背影,嗤笑一声,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双臂向后撑着身体幽幽的说:“温冉。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男人,我若说自己因为前世的事而对你情坚不移你肯定不信,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虽然还没有爱你爱到胜过我自己的生命,至少现在我喜欢你。或许你觉得这份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让你措手不及,那你告诉我没关系。可你若是因为不想面对我,因为阿茱不想面对我,因为几百年前的事无法面对我那我无话可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清楚。但是我告诉你,阿茱不是我,我是祁懿。她已经死了,没有轮回,没有转世。今天你踏出这个门,我是再也不会来找你的了。”
温冉的手搭在身侧,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门口站着,站着。我看着他的背影好几次我都想冲上去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表情,究竟有没有点正常人的反应。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如果他连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我又凭什么样的自信能够和他在一起。
就这样,我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出了门。甚至都没有停顿。
从他出门那一刻,我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哭的稀里哗啦,鬼哭狼嚎的却没想到或许是心已经死了,就连表情都觉得有些多余了。
原来感情这种事情终究是不该强求的。
回到家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好像打了几场仗一样。常瑞均依然嘻嘻哈哈的喊我小懿懿,晚上的时候他见我胃口不佳,还特地下厨做了几样我爱吃的菜式。
可无论眼前这些菜我之前有多喜欢,如今看着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懿懿。我明天可能要出差,一个多月。其实看你这个刚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我特别于心不忍,你说让你孤家寡人一个待在这么冷清的房子多没人性啊。”
我抬头看他一脸心痛的样子,顿觉特别喜感。强忍着笑意:“其实我担心你去非洲被人贩卖了。”
常瑞均捧着一脸心花怒放、受宠若惊的表情特嘚瑟:“你也觉得我长的人神共愤是不是?其实我一直为自己长的这么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仪表堂堂挺对不起大众的。你说大家跟我走一起该多痛苦啊。”
我忍不住就连眼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一副作呕的表情嗤他一声。忙转移话题:“去哪出差?”
“柏林。”
“公司报经费吗?”我咬着筷子问,都要满眼冒星星了。
常瑞均看着我,愣愣的点点头。
我一脸贼笑:“介意带家属吗?”
“介意。”
我一脚踹过去,问:“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
凌晨五点的机票,本想给越青打电话告诉她我去德国玩,却没想到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没人接,只好发短信告诉她我要去德国一段时间。
我看着面前收拾到一半的箱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越青从来都是手机不离身的人,无论何时电话过去都能听到她打了鸡血精神盎然的声音。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打她电话不通过,竟莫名的心慌起来。
“你怎么了?傻坐着干嘛?难道是想到要和哥哥单独相处都开始心神不宁了吗?”
“越青的电话打不通。”
“放心吧。她那么强悍又精明的女人只有坑别人的份,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看看你这短短半个月都快瘦成猴了。”常瑞均叼着根烟像鬼魅一样又晃荡了出去。
过安检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常瑞均在那头催促等会再接。可我就是不放心先接了电话。
“明扬怎么了?”
“越青出事了。”
我像是疯了一样拉着行李就往回走,坐上出租车才给常瑞均发了一个短信:对不起,越青出事了。我必须去医院陪她。等我忙完,如果你还在柏林,我去找你。对不起。
常瑞均说的不错,强悍如越青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与她划清界限的明扬陪在她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握着,催促司机开快点。到达省医院的时候拨通明扬的电话,却不想下来接我的人居然是珠华,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就匆忙赶到了急症室。
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个坐在外面椅子上的女子,她平静的坐着,双腿交叠靠在后面,那一头长发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颜。正对面的手术中让我的心略微的平静了几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
程亭喻在旁边平静的靠着,让我惊讶的是米洁正在小声哄着蓝骏杞,一下子就猜到里面的人是蓝夫妇。
“越青。”我蹲在她跟前,仰头看着她平心静气的样子,握住她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冰凉冰凉的,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许久才说:“我没事。”
而这个时候蓝骏杞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哭的稀里哗啦,一张小脸都快变成了小花猫,抽抽搭搭的说:“祁大姐,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我把蓝骏杞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会没事的。不要怕。”
蓝骏杞还在我的怀里小声啜泣着,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只乞求蓝伯父伯母能够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等了不知多久才看到手术中那三个大字的灯灭掉,我们几个人围了上去,面对的却是一脸歉意的医生:“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爸妈怎么样?”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几乎那一瞬间我的意志力就跨了下来,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甚至我都不敢去看她,我怕抬头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怕看到摇摇欲坠的身姿。她一直都是坚强的,我甚至都不愿意面对除过坚强后她的其他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粽子节快乐。还有儿童节哦。。。
☆、第079章 冷漠的深情
“哇——”
一声惊天地的哭声从身后传来,是蓝骏杞。
当所有人都用悲悯的眼光看向那个十岁孩子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的承受能力还有多少,他就在原地站着,放声大哭,完全不管不顾,就只是哭。
越青的眉毛始终皱着,眼眶里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她平静的就好像手术室的人与自己无关一样。
“过来。”越青冷冷的招呼一声,破天荒的蓝骏杞没有任何反抗的走了过来,扑倒越青的怀里。越青蹲了下去,粗鲁的将他脸颊上的泪抹去,双手扶着他的肩不带任何感情:“蓝骏杞。从现在不许再哭,一滴眼泪也不可以。如果你不想我把你从家里赶出去就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多余的话不要说,多余的表情不要有,当然多余的事更不要做。我会好好养着你,尽我所能的养你。相反的你要是不听话,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蓝家的户口上划掉,让你成为一个孤儿,什么都没有的孤儿。明白吗?”
“越青?”我小声叫了一声,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越青也太狠了。
程亭喻却在旁边拉了拉我的手,我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蓝骏杞瘪着嘴巴,一双大眼睛通红通红,就是抿着嘴巴不肯开口。越青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已经渐渐用力,我看的出她同样双眼猩红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只冷冷的对着蓝骏杞又问了一声:“听明白了吗?”
“嗯。”蓝骏杞呜咽的点点头。
越青这才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本就消瘦的她此刻看起来竟有点摇摇欲坠,明扬伸手扶她的时候却被她冷漠的甩了开去。
“阿懿麻烦你先把他给我送回去,吃点东西然后睡觉。谢谢你们今天来陪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大家都先回去吧。”
我安慰了几声蓝骏杞,起身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越青,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就带着蓝骏杞去了蓝家。程亭喻跟了上来说送我们回去,正好顺路。我本不愿再与他有过多牵扯,可旁边跟着小不点孩子,最终还是妥协。毕竟顺路。
蓝骏杞许是哭累了,坐上车没多久,就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百感交集的看了看一脸泪痕的蓝骏杞,心中五味杂陈。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本来是准备和常瑞均去柏林消遣几天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知道伯父伯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轻轻的开口,将手搭在蓝骏杞的耳朵上,怕吵醒了这个小人。
程亭喻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很快就端正了目光。略到磁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玮泽的一个高管将最新的研究方案出卖给了瑞天还卷走了一大笔的资金,你也知道商场如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会你死我亡的。即便是生日已经过了,越青还是补办了;并且还会大办一场,弥居璃一夜的消费你也该知道有多庞大,若不是为了拉拢世纪大厦的总裁以越青的性格怎么会定在弥居璃。”
“世纪大厦的总裁跟弥居璃有什么关系?”我诧异的盯着后视镜看,并没有看到程亭喻的脸上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世纪大厦虽然很神秘,但是在商场的人还是略知几分的。温冉这人看似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办起事来却毫不含糊,堪称喋血手腕。只怕常瑞时的无情都比不上他的冷漠。而温冉向来喜欢中国古典,越青为了能够和世纪合作只好投其所好,拉拢温冉。”
我一惊,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离奇。而我似乎感觉到所有的事才发生了一个开始,等着将我们所有人都收入网中。
我一直相信温冉是个性格平和又温柔的人,却没想到从程亭喻的嘴里却听到冷漠胜过无情的常瑞时。
“至于她和世纪的总裁发生了什么事我却是不知。只是那天越青和叔叔吵了起来,前天下完暴雨,晚上又起大雾,过霖江桥的时候出了车祸。若不是阿姨将骏杞护在身下,估计三人都。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越青又什么都不肯说。”程亭喻的嗓音本就听来沉稳,而现在一句比一句沉重,却是一字一字的砸在我的心口上,呼吸困难。
越青虽说脾气不好,但是伯父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都是宠着越青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能让两人吵起来,还连带着出了这样的事情。
“晚上伯父伯母不在家,还带着骏杞出门?”
程亭喻的眉毛机不可见的皱在一起,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好像是刚从国外回来?”车窗外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有一分的不真实。
“玮泽的对头不是一直都是研表的吗?那个高管为什么要把最高机密卖给瑞天而不是研表?据我所知,研表应该是简氏的产业吧,虽然势力不如常氏雄厚但是在德江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瑞天一直都是倾向于家电方面的工作跟玮泽并不冲突。”我不断在脑海中搜索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总是觉得这场死亡太过蹊跷,让我没有办法适应并且接受。
明显的程亭喻在听到简氏的时候脸色有一瞬的尴尬,我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对简氏有什么意见。只是就事论事。”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常家二公子常瑞均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虽然专攻工商管理,但是他向来自负聪明同时兼修平面设计。常家的老爷子对常瑞均有多重视,你怕不知道吧。”
啪
我只听到我的心啪的一声裂了开来。
“常瑞均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那个自恋骄傲又狂妄的人会去盗用别人的东西。我没有办法接受。
猛的一个刹车,程亭喻竟有些失控的朝我吼:“你凭什么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又了解他几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刚回国就开始传花边新闻,你却还替那种人说话。你知道他在国外都干什么勾当吗?”
我打开车门,抱着蓝骏杞下车。对着站在我旁边的程亭喻一阵鄙夷:“你不要把所有人都以为是你这样好吗?我即便再不了解他,也比你了解的多。只是我了解是他那个人,而不是从资料上、杂志上、报道上看到的表象。”
阳光下的程亭喻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还是我抱骏杞进去吧。”说着就把手朝着我手伸了过来,我虽然抱着费力但还是一侧身子,冷冷的说:“不用,你还是回去继续陪你的程夫人吧。不送。”
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朝蓝家大宅走去,丝毫不理身后的人表情有多复杂,心情又有多复杂。
蓝骏杞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我的衣摆,抬头睁着那双迷蒙又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挣扎着从我怀里下去,拉着我的手步态傲娇的往里走:“祁大姐,不要再想那个男人,她不值得你为他难过生气。以后骏杞会保护好姐姐和你。”
阳光在青石板砖上投下阴影,炙热的光线扫去了凌晨带给人的冰凉,而蓝骏杞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却挺直了脊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傲气让我一怔。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骏杞,你还小。乖乖听话,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