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一捧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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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谷一捧戏温柔-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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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阿嚏。”
  此刻双脚接触到温热的水,竟让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方才在外边久了感觉不到冷,现在才觉得屋里冷的厉害。
  “小姐,你等等,我去问问厨房看有没有姜汤。”
  “哎——”
  我来不及阻止,西袅便已经快速…跑了出去。
  泡好了脚,身上才觉得微微暖了些,可心里那个地方却不是热水能暖的了的。
  喝了姜汤,便躺下了。
  迷迷糊糊,噩梦不断,惊的我一声的冷汗。
  “温先生怎的亲自过来了?我们小姐已经歇下了,您还是回去吧。”西袅略带责备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我没想到,他来的竟这样快。
  “让他进来。”
  我披了外衫,斜斜半靠在床上,看着那个从门外踱进来的男子,眸间虽不是白日那样皱,却依旧难掩其疲惫神色。
  “温先生可是来兴师问罪?”我嗤笑道。
  “你可好些了?”
  他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他淡然,我能比他更淡然。这副样子,好似是我做错了事等待他的惩罚。
  “公主可是好了?”
  “她无事。白日里?”他的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吞吞吐吐,他什么时候表现出过这样为难的神色,着实不像他。果真是为了公主,连平日的平静寡淡都做不到了,真真是情深得很。
  “白日里无事。即是公主无事,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告辞,还请温先生转告公主。”
  “你何必这般置气?”语气里透漏着浓浓的无奈,好似有着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来。
  “温先生的话雁秋不懂,置何气?为何而置气?”我自嘲一笑,竟莫名的觉得自己可悲起来,他何时说过什么话了,从来没有吧。
  “阿茱。”我微笑着看他那双唇吐出平日唤我时的温柔,可我竟是说不出莫名的烦躁了起来,直接躺了下去,转过身子,再也不想看见那张让人生气的脸了,极其不耐烦的说:“天色已晚,先生逗留此处只怕被公主知晓,雁秋又不知该身犯何罪了。还望先生行行好,快快离去吧。”
  “那,你且好好养伤。过几日再去看你。”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语气却让我觉得心疼。我狠狠的扯过被子,盖过脑袋,准备好好睡一觉。
  你我都不知,从何时起,那份微妙的关系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我选择性的不承认,而你却始终在等待,等待一个恰好的时机,却不知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中,那段让你我掏心掏肺的感情变了质。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刘禹锡
  你明明是个无情无心的人,又何必在我面前故意装出一副真情实意的样子来,你不觉得为难,可我看着难受。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确是觉得身下颠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温冉,我挣扎着准备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什么话也不说沉默着将我拥在怀里端着杯子,喂了几口水又将我放平躺着,掖好毯子,动作温柔的就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西袅,西袅,西袅。”张开嘴才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虽然喉咙不疼,但身体却虚弱的厉害。才喊了几声还不见西袅出现的时候,我目光凶狠的看着与我同乘一辆马车的温冉身上,而他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这样平和无常的语气就好像我们是关系亲密无间的爱人,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情而闹矛盾,而且这样的无限温柔的眉眼,柔软的语气,不禁让我怀疑他是否失忆了。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挣扎着要做起来,就连他伸过来的手都被我无情的拍掉。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终究那眼底如一潭湖水,平静无波且一点涟漪也没有,有些好笑的开口说:“温先生真是越发会说笑了,我只是薄府一庶女,怎能劳先生青睐。”
  “阿茱,你这话可是像极了吃醋时的样子。”
  我顿时语塞,生气的扭过头不再看他。
  “西袅在后边的马车上,我送你到薄府就走,你且别气了。”
  “我没什么可生气的,谢谢先生送我回府。”顿了顿目光迎上他的说:“阿茱是我的小名,烦请先生称呼我薄小姐或者雁秋小姐。”
  此时,我并不知,他这样纠结于我的称呼,并执拗的不肯改,是以为他对我有情甚至情深,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执着于心中的那人,而非我。
  最后,他执意不肯换称呼,而我因着身体不爽,也懒得说话,一路相对无言。直至送到薄府门前。
  我面无表情的掀开帘子,看着站在底下伸着手的温冉,还有站在旁边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的西袅,我提着裙子就准备跳下去,却被他先一步抱了下去,我推搡着他还不肯放开,只在我耳边淡淡说:“照顾好自己,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
  风刮的有些厉害,我看着坐着马车离开的温冉,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小姐,小姐。”
  我恍惚的看了看西袅,抬腿就向后门迈去。
  年关将近,父亲竟破天荒的吩咐管家支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置办过年的用的物品,我虽是受宠若惊,却依然保持着平日的淡薄与冷然。
  明日便是除夕之夜,往年都是先同家人吃过饭,我便借口身子不舒服回了清凉苑,同西袅在一起守岁,许愿,做一些小女孩喜欢做的事情。
  此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透过干净轻薄的窗户纸照进房间,还能看到斑驳的光线影子,我同西袅偎在外间的软榻上,手中是红色的纸样,变化着各种图案。我嬉笑着问对面的西袅道:“西袅可是有了心上人了,若是有了的话,定要说与我知道。我要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西袅娇嗔我一眼,脸颊上薄薄的一层红晕,不知是手中红色的纸照的还是那激荡不平的心跳所致,而我只是低头剪我手中的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2章  一生不知相思苦

  “小姐休要取笑我,我看那小姐定是自己着急想要嫁人了。”
  我一把抢过西袅手中的窗花,啧啧叹道:“看看看,谁说不是呢。若是没有心上人,怎会剪出这百子图来,还说没有。”嬉笑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开来,吹散了冬日的寒冷,平添了几分温馨。
  正扬着手中的窗花,却被西袅先一步夺去,小心翼翼的将窗花展开铺平,一脸小女孩的娇羞,小脸上洋溢着幸福,蓦的抬眸看了一眼我手中之物,若有似无的笑道:“我啊是帮小姐祈求找个如意郎君。那小姐——”怪异而绵长的尾音掠走了我的思绪,却被那丫头钻了空子,夺了手中之物。
  “这并蒂莲花剪的可真是美极了,若是送了哪家的公子,定要叫他呀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你这丫头,休要胡说。这只是普通的莲。”我一伸手便夺了回来。
  这并蒂莲究竟连的是谁和谁呢。自从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果真未在出现在我眼前,我每每梦中惊醒,只得看着床顶。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过一过客,我又何必较真。
  “这并蒂莲剪的可真好看,妹妹可愿送哥哥。”
  “并蒂莲怎能送你?这自然是雁秋送我的吧。”
  我惊觉过来时,薄炳以及千城站在我屋内,而西袅早已奉茶,我却神游太虚。有些微恼的横了眼前两人一眼,说:“若是不嫌我手笨拙,拿去便是。”
  “真的吗?谢谢雁秋,我真开心。”我看着手舞足蹈的长生,他的快乐来的每一分几乎都是因为我,而我却从未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就这样像旁观者一样看他,甚是无情了些。
  可看着他这般开心,如今又是过节,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雁秋,你怎的看着我发呆。你可是觉得我比那温冉好看了?”长生将那窗花仔细的揣入怀里,一双好看的浓眉大眼盯着我看,我却在他提及温冉两字时顿觉心中咯噔一下,而此时脸色微变的长生,想来是我的脸色肯定更是难看。
  “小妹,过完除夕我便和长生要北上参军了,以后见你时日越发少了。”我看着柔美纤细的大哥,顿觉脑袋空白。
  北上?参军?
  他这样的文弱书生怎能北上参军,我觉得胸腔里憋闷,在叫嚣,抓着那双鲜少舞刀弄枪的手,掌心薄薄的茧子才让我幡然醒悟,他已经不是那个温柔较弱的书生了,他被父亲扔了所有舞文弄墨的东西,扔给他枪戟,这一次连同身边这个公子哥也要一同去了。
  “大哥。”
  我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子都应该义无反顾去做的,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我竟理解了温冉当日说过的话了。
  或许,天下一统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除夕之夜,屋外灯火阑珊,屋内红烛高燃。
  一家人吃过饭之后便各自回了屋,想来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惹人嫌弃。我本是孤家寡人一个,何苦装作幸福美满。
  只是席间薄瞭频频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怪异,她向来清高倨傲,表面冷清温雅,待人接物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我更是从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那双好看的杏眼略略勾起的弧度,竟让觉得有些怪异。
  “小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惊诧转头看西袅,缓了缓心中的波澜小声说:“你没觉得三小姐今日有些不同往日?”
  西袅冥思想了会恍然大悟道:“是有些奇怪。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我淡雅一笑,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果真迷人。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小姐怎么不念了?”
  我慨叹一声说:“怎生念的下去。哥哥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去参军,这一去。何时才能回的来?”
  诗的下句便是:有弟皆分散,无家问生死。寄书长不达,况乃未未休兵。我不知战火何时会烧到金陵来,是明日还是后天,或是明年。金陵的人或许人人希望战火永远不要波及此地,又或有人希望天下尽快统一。
  百姓连年饱受战乱之苦,又有谁会解救黎明于水火之中。
  刚步入清凉苑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温冉,黑色的大毡领口裹着白色的狐毛,我搭在西袅手腕上的手猛的一颤,大半月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温冉却难见的露出疲惫,只是那一身的白袍上红梅点点,更衬的英姿不凡。
  就连西袅何时离去我亦是不知。只觉眼前只剩下这一人,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心脏。我强作镇定的浅浅一笑。
  “进来吧,外头凉。”若是仔细听,便不难发觉我声线里带着颤音。
  我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大毡,甚至清楚的感受到那上面冰凉的冷,满上茶水,将炭火添了几分,只听的孜孜的响声,我依旧围着炉火而坐。
  却不知说什么好。
  若时光没有让我们相遇,没有让你在千万中找到我,你是否便会就此忘却那一段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情。
  可偏偏上天要折磨着你,让你寻,让你寻错人,甚至爱错了人。
  “阿茱,你可还生气?”
  再次听到他温软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的时候,我竟没由来的感到哽咽起来。咬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倔强抬头看着他明澈的双眼说:“气又如何不气又如何?”
  “阿茱你可愿同我离开?”温冉充满期盼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游荡。
  离开?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们去只有我们两个的世外桃源,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有我们两个。”
  我挣脱开他紧握我双手的宽大纤长的手,认真的说:“温冉,我凭什么抛却一切同你离开?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能带走我?我们又凭什么可以一同离开?这许多的问题,你可曾想过。我不是卓文君,没有办法抛弃一切同你临邛卖酒。”
  我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温冉。
  咬咬牙说:“你从未给过我同你一同离开的理由。”我要得只是你一句话,可你却这么久都未曾说出口,只要你能。我纵使上山下海也在所不辞。
  “阿茱。”
  音泽来唤我去大夫人处时温冉正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欲语还休的样子甚至让我几度以为他不是那个惊才艳艳,傲视天下的温冉。
  “大小姐,夫人请你去一下。”
  音泽站在屋外,清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冬夜显得越发的寂冷。
  我后背抵着门,生怕她会进来给我一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我眼眸一闪一闪的看着温冉,而他却忽而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我顿时觉得脑袋停止运转了。
  只有一个念头,莫不是他要出去?
  谁知就在我心惊胆战的想要阻止他的时候,他却低下头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上一凉。
  瞬间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只睁着双眼睛连眨一下都忘记。只怔怔的看着他,谁知那人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仿若那偷腥的猫儿一样,嘴角勾着邪肆的笑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眯着,就连眉弯都能看的出有着浅浅的笑意。
  我的脸瞬间滚烫起来。
  “大小姐?”
  音泽敲门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我触电般的一惊,原本红透的脸颊此刻却如薄纸般透明,努力咬咬牙,就在音泽推门的时候我抵着门黯哑道:“我知道了。”
  “那大小姐没事,奴婢先告退了。”音泽的声音略微有些质疑,连音泽努力向里面看的神色我统统都没有瞧见。
  “嗯。”我闷着声音,可心脏始终在砰砰跳个不停。
  直到听见音泽的脚步声我才算舒了口气,却不知如何面对面前的人。张口欲言,待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俊美脸庞之后,我便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既是你有事,我便先告辞了。”温冉面无表情道。
  我看着他款款而离开的背影,急忙上前一步,含羞带怯,欲语还休,低眉顺眼的说:“哎——”
  “阿茱有事?”
  侧面回过头来时,夜里的月光冷冷清清的洒在他的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一大片的阴影,原本温润的脸庞却在冷冽月光的照耀下第一次看着那样棱角分明不似平日。薄唇微微的勾起,整个身子都没在黑夜中,白袍上的红梅炫目的让人眼睛发疼。
  “等下。”我急忙跑回屋里将烘干的黑色大毡拿了过来,顺手披在他的肩上,却在垫着脚准备系带子的时候顿了一顿,顿觉羞赧,便跑回了里屋。
  女人的心总是那么的容易被人撼动,她经不起一句甜言蜜语,经不起一丝的温柔攻势,经不起一点软语示弱,经不起一毫的金钱诱惑,经不起一丝的山盟海誓。可女人的心却又那么硬,若是认定了,纵使你万般宠溺,千般疼爱,总是已经换不回流失的岁月。
  今晚月色明亮如一潭碧水,漾开在天空,月中有桂子,抬头看时有枝蔓形状的模样在月中,甚至有时能看到一人影,孤单而坐,抬头侧望,眼神迷茫而缱绻深情。这样的美景难免叫人动情。
  月光照在院中的青石板路上,就连光滑的石面都印的一清二楚,不觉有多漆黑,却为新年增了几分美好的伤感。
  大夫人倒是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言语中暗示的意思让我不得不警觉起来。只是方才经过西苑时偶然听到的话,让我顿觉浑身发冷,断断续续的对话都在指向一点,薄瞭并非父亲的骨肉,而父亲又在谋划着怎样的事情,我接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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