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一捧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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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谷一捧戏温柔-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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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穴不来风。
  我终是端庄贤淑的走到了程亭喻的身边,谁知还没站定,那威严的程老爷子便说:“阿懿,小喻啊,来,你们两个站在我旁边。”
  我大脑飞速的转了一圈,还是无法将程老爷子的用意完全的消化掉,瞥了眼旁边的亭喻,他面无表情的拉过我的手走到老爷子的身旁,生日宴会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虽然外面很冷,但屋内并无一点冷意,却不知为何我与亭喻的手都如同从冰窖里边拿出来的一样。
  同样的冰冷刺骨。
  经过刚才的一场宴会让我觉得刚从战场上下来,累的骨头都软了。
  越青的车中暖气开的很足,可我还是觉得很冷,不是外界吹来的冷风,却是心脏的冷深入骨髓,刚从冰窖中出来,就连呼出的气息都能和气成冰。环着的双臂又一次紧紧缩了缩,自己给自己取暖,竟忍不住自嘲一笑。
  外面的风景有如走马观花般匆忙倒退而过,而脑海中和他的种种也如同电影般在不停的放映着。
  他生气时沉默的冷酷眉眼,他开心时咧嘴而笑的容颜,冷硬线条的侧脸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阳光,虽然是军人却又极爱抽烟,却很少带着烟味出现在我的身旁。对我的宠溺,对我的包容,宛如向日葵般沉默的爱,有时候即便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他笨笨呆呆的反应又让我忍不住也舍不得生他的气。
  “阿懿——”越青的尾音拉的很长,打断了我的思路。她的声音听着五味杂陈,有些犹豫,有些叹息,还有我听不出的一些感情。
  我转过头看她妆容精致的侧脸,车内灯光的原因让她的侧脸看上去有些泛黄的苍白。
  越青将她骨节分明的右手伸过来,我把左手伸出去放在她的手心里,她的掌心有些温暖的潮湿感,出汗了。和我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却好像不怕冷一样,紧紧抓着我冰凉的左手,那么紧那么紧,好似要将我的左手捏碎一样,很痛,却远远及不上心里的痛。
  “阿懿。”
  我的眼神一直留在她的侧脸,却又没有看她的侧脸,越过她的脸庞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外面的景色,蓦地就笑了:“我没事,别担心。”
  “若是,若是。你,放的下程亭喻吗?”
  我面露诧异的看她,很是不解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越青在看到我眼神的时候连忙摆摆手说:“好,好,当我没说。”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我从来不是在一颗树上吊死的人。只是,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原本越青是非要来陪我,说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我大笑两声告诉她,一个人死在家里的事是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的。
  北方的冬天房间内会有暖气,不会感觉到冷,踩到地板上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的冰凉,冲了澡,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这个黑沉的静谧的诡异的夜,是我从来都没在意过的吧。
  梦里笑容灿烂的程亭喻和简沁走在一起,那个宛若兰花高雅的女子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在我面前笑逐颜开,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而我却是后退不得,我多想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可眼前的一切总是不停的提示我这是真的,是真实的。
  程亭喻的眼光在我身上连一秒钟都来不及停留便极为嫌恶的走开,简沁柔软如猫的声音在我心头荡开。
  “祁懿你看清楚了吗?亭喻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一人,他从来都没爱过你。你不过就是他排解寂寞的工具,哦,不对,你连为他排解寂寞都算不上。呵呵。”尖利的笑声不停在我的耳边来回荡漾,我只觉得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着。
  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亭喻,而他只是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然后木然的看了我一眼说:“阿沁说的对,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后来还说了什么我便再也不知道,再也听不见,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我喘着粗气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虚惊一场,双手还在紧紧的抓着床单,浑身冒着冷汗。
  还好只是梦。
  暗自庆幸。
  那一夜我失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一直到天明,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
  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总是在考验着我的极限。
  可是我没想到,在刚经过程老爷的寿宴的第二天亭喻被派往中州执行任务过了三天之后,在距离撞见简沁和亭喻还有五天的时候。
  我坐在明扬咖啡馆喝着咖啡,透彻的苦味才稍微让我的神智清醒了些。
  “好久没来了,看你一脸苍白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对面的明扬左手握着杯子放在唇边一下一下的吹着,我看着他古铜色的皮肤的手,再向上看到微微敞开的衣领,脖子上很随意的围着格子方巾,再向上微微上扬的唇线,我抿唇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掠下唇的样子。高挺的鼻梁微勾,有些西方人的轮廓,茶色的双眼,眸色很淡很淡,却是浑浊的让人看不到底。
  突然靠近放大的俊脸让我猝不及防的停下喝咖啡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双眼睛。
  “这么盯着我看,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如果你实在没人要,那我可以委屈一下收了你,看你这么委屈的样子真让人心疼。”伸出来纤长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发。
  我向后靠,低头一秒瞬间抬头巧笑倩兮,美眸盼兮的看着他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吧。”
  “你开玩笑的吧。”明扬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我清楚的看到他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两抖,差点将咖啡泼出来。
  我故作沉思状,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仔细的想了想你的现状,觉得还不错。我们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而且你吧长的还不错,家底也不错,如果我懒得不想去工作完全可以在咖啡店做一个老板娘,整天盯着你免得你跟那个小女生眉来眼去的。其实也不错!”
  “你开玩笑的吧?”我明显的看到明扬的嘴角抽了抽,就连眼皮都控制不住的跳了好几下,看着他呆若木鸡的表情,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很好笑,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在我的记忆力,亭喻从来都没有让我这么开心过。
  我又想了想,的确是没有。
  “这是珠华演唱会的门票,有姑娘送我的,我看你最近闲的无聊,就送你了。”
  我平静的接过票,设计的很漂亮,珠华首张专辑的演唱会,居然还是VIP的票,我扫了眼波澜不惊的明扬,扬了扬手中的门票说:“你就这么浪费人家小姑娘的感情,你也真忍心。不过看在我最近的确闲的无聊的份上,我先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阿懿,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定义不容辞。”难得见他认真的样子,可是嘴角戏谑的表情还是让我忍不住想把他嘴角拉平。
  “谢谢你,明扬!”
  你的放荡不羁,你的潇洒自如,你的云淡风轻,你的聪明睿智。
  那些爱你的女子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吧,你能为谁停留,是越青吗?
  明扬,你这样的男子竟叫人爱而不能。
  这般滋味,是何等的愁苦。
  看着你,咽下去的全是愁与苦,是无尽的等待和相思。
  ——祁懿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6章  欺骗

  你可以在所有的时间欺骗一部分人,也可以在一段时间欺骗所有的人,但你永远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
  ——林肯
  从明扬那出来,只觉得外面的冷风肆虐的很,拉了围巾,将帽子往下拉了拉盖着耳朵,可是那冷冽的寒风好像不知从哪冒出来然后乘机钻到身体里,还是熬不过使劲跺跺双脚。
  感觉地面震了两下才觉得心情舒缓了很多。
  刚一抬头,透过大雾漫漫的冬季,越过茫茫人海,便看到那人站在冷风肆虐的冬季中,坚定的身影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帜。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挺拔,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张爱玲的《爱》中曾说: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奥,你也在这里吗?”
  那么此刻的我究竟该说些什么,才算表现的正常。
  平平静静的走过去,微笑着打招呼,顺便问问最近过的如何,然后一起携手离开。
  或者很激动的走过去二话不说先甩他两个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很潇洒的离开。
  或者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告诉他自己可以前尘不计,两人再度坠入情网。
  我的双腿始终有些僵硬,向前迈的步子不是很优雅,许是冷站的久了有些发颤。
  我前进两步,他前进三步。
  直到后来是他跑过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靠在他的怀里,身体很僵硬,迟钝的将眼睛闭上。双臂还是放在两侧,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思考。我闻到他身上有些风尘的味道,还有浓重的烟味呛的我喉咙有些难受,熏的我眼睛有些酸痛,衣服有些硬,咯的我骨头疼。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在此刻停止吧。我宁愿就这样站着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阿懿,对不起。”
  我僵在两侧的手颤了颤,始终没能如他抱着我般若无其事的回抱着他。
  “阿懿,对不起。那天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连带着我的心都在跟着颤动。
  “你们接过吻吗?”
  我闻到了空气的稀薄,我尝到了口腔中的苦味,我觉得我的整个身体都木了。等待回答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时间在凌迟着我的心,一针一针的扎上去,拔下来,再扎进去。
  “嗯。”
  “你们上过床吗?”我的平静让我自己都觉得诧异,我怎么能这么淡漠的说出这番话来。
  我看着他波澜起伏的黑色瞳孔,里面明显的挣扎如同刺在我心尖的刺,紧皱的双眉。我突然就看不懂他了。
  他不该是这个表情的,他应该在我刚问出口的时候便矢口否认。
  可是通常都是事与愿违的。
  “我,我不知道。”
  我蓦地就笑了,伸手亲昵的将他的眉轻轻抚平,认真的说:“我的亭喻啊。你可知道,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她宁愿你欺骗她,宁愿听假话也不愿意听实话。我多想你告诉我没有,多想你能学会油嘴滑舌。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可我偏偏爱的就是你这个傻傻呆呆,正正经经的样子,却又想你能学会油嘴滑舌。我那么想要自欺欺人,可是你不给我机会。你知道吗?你的不知道和上过在我看来完全是一个意思。亭喻啊,如果你现在说没有,我必定相信你是没有的,无条件的相信你是没有的,可是,你为什么不骗我,为什么不?”
  我突然就觉得不冷了,抬头看着天空,蓝的有些苍白,大概如同我此刻的脸色一样苍白,却始终挂着颤巍巍的笑容。
  是谁说。
  当想哭的时候抬起头看着天空,便会尝到眼泪倒流的滋味。
  对不起,原谅我学不会圆滑处世,原谅我学不会视若无睹,原谅我连想自欺欺人都没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
  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像是刚刚被人剜过一样。
  可是我却不知道,一直以来是我夹在别人的中间,是我做了错事却还理所当然的让他来请求我的原谅。
  我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我不知道在家里待了几天,清晨的阳光照在被子上的时候我醒了,感觉到肚子很饿,随便煮了袋方便面就坐在客厅里吃了起来。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还是我不好。
  接过吻不算什么,上过床也不算什么,哪怕是结婚了也不算什么。因为结婚也有离婚的时候,我又何必那么在意。可是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样子我就觉得难受,满腔的疼痛提醒着那些不堪的事实。
  随便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
  站在窗前往下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辆银白色的奥迪孤零零的停在下边,虽然距离地面很远,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车。
  我看着他斜靠在车边,身子有些歪歪斜斜的。
  这是十二月中旬的天,他就这样站在下面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我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冲了下去,站在电梯里看着红灯一闪一闪的数字,我第一次觉得好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却好像熬过了几个小时一样的漫长,冲出电梯的时候胸腔里充斥着的闷气才算消散。
  还是那天分开时的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眼神很疲惫很憔悴,看到我的时候闪过一丝的别后重逢的哀乐。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去?你以为你就这样站在这里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你这么守在这里我就会对你犯过的错误当做没发生吗?你以为我心很软看到你这样就会心疼,一心疼就会原谅你是不是?”我直截了当的质问他,双拳不停的砸在他坚实的胸膛,纵然砸的我手疼,可还是想要砸他,让他知道我的痛。
  砸着砸着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手腕一紧,便被带入怀中。他抱的很紧,好似要将我彻底的融入他的骨髓中一样。
  “手疼不疼?”
  一听他这话,我原本已经快止住的泪水更如决堤一般泪流不止,他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问我手疼不疼?怎么能?
  过了一会他颤抖着牙齿说:“我晚上其实是在车里过夜的,没有站在外面。可是,就算是白天外面也很冷。不过我是军人,不怕!”
  原本怒不可遏的我,终于还是挨不过程亭喻的柔情绵绵,他太了解我,将我吃的死死的,最后还是妥协。
  可是心里的那层隔阂不是说一句原谅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大家都用同样的办法将那个埋葬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便可偏安于一时。
  我从未想过,男人的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最让我不可原谅的是哪一种?可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每每看见他总会忍不住的想到他与别人郎情妾深的样子,眉目传情的样子,那种感觉真是宛若锥心的痛。 
  可当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两者都发生的时候,我又当如何。
  连日来每每夜晚恶梦惊醒,简沁那张美艳动人的笑脸总是在我面前来回播放,一番翻来覆去便再也睡不着,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厉害。虽放在以前,哪怕是午夜梦回惊醒也必然是会打电话给他,可现在,好几次电话拿在手中,将电话薄翻出来,看着那熟悉的名字来来回回,却是无法拨过去。
  只是怕听见旁边会有别的女人的声音,只是怕听到里面传来冰冷的如同机械般的声音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只是怕听到通了之后久久无人接听,最后还是冷冷回我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我才发现,自己怕的竟有这么多,可是那堵厚重的墙壁,我该怎么越过去。
  这世上最恶俗的事情,莫过于街头偶遇,现女友撞见身份不明的自己男友的绯闻女主,可即便这么恶俗的事情还是被我撞见,而且正发生在我的身上。
  不过可笑的只是换了个地点,并不是街头。
  我的目光正幽幽,阴测测的盯着窗边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我甚至觉得我热烈的目光能将厚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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