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定要戴青花失去一切,流落街头。
“阿缘啊,真的没事吗?”
隋缘努力一笑,“大娘,没事,快去睡吧!”
“可……”
隋缘握住赛大娘的手,“大娘,我不是那种被人打一巴掌,不还手的人,既然她敢犯上来,我定会还回去,绝不留情!”
她真做不到,以德报怨。
绝做不到。
赛大娘看着隋缘,“阿缘,做人就要恩缘分明,大娘支持你反击,不过,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么多人,还指望着你过活呢!”
“大娘,我明白,我会好好的!”
福来酒楼。
大床上。
戴青花*裸,依偎在男子怀中,“爷,你说,明儿,真的就能有结果吗?”
“当然,东西,我已经派人藏了进去,只要贾师爷带人搜到了东西,人赃俱获的情况下,饶是她有十张嘴也休想说得清!”
西街,他已经垂涎很久了。
如今浩然不在,他应该让青龙帮的势力渗透到西街去了。
戴青花笑,“爷,你帮了奴家这么大个忙,奴家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
有了青龙帮帮主做后台。
隋缘,定能分分钟玩死她。
“啊哈哈,怎么谢爷呢,好好伺候爷便是谢谢爷了!”
戴青花笑,刚想扑上去。
却听得屋子内,传来阴阳怪气声音,“好一对男盗女娼,狗男女,这般设计陷害别人,也不怕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声音落下,剑气瞬间而到,大床的顶部,被拦腰砍去,扑通一声之后,掉在地上。
支离破碎。
“啊……”
戴青花吓得尖叫,拉了被子,蜷缩到床角落里。
“青龙帮帮主——冯满天!”
冯满天怒,顾不得穿衣裳,拔起身边的剑便刺向来人。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冯满天一直以为,在伏羲城,如果浩然的武功第一,他肯定可以排第二,可如今才明白,他的武功,在伏羲城,屁都不是。
尤其那人,用剑刻意在他身上划着口子,一道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
杀人不过头点地,偏生他不杀自己,却把他弄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他就像一只猫,而他是一只老鼠,被他戏弄。
“杀了我吧!”冯满天低喝。
“杀了你,便宜你了,我呢,要慢慢玩你,让你在极度恐惧之中慢慢的死去,你不知道,那种死法的人,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变态。
冯满天怒喝,举剑做最后的拼杀。
但。
一剑划断了他的脖子。
立在窗户边,拿出雪白的手绢,擦着手中的长剑,“想死就直说嘛,我又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
扭头看向大床内,早已经吓坏了的戴青花。
“白痴,无知!”
飞身离去。
好久好久之后,戴青花才尖叫起来,“啊,杀人了……”
衙门很快来了人。
看着惨死的青龙帮帮主,赵捕头心思微转,看向一边脸色惨白的贾师爷。
“贾师爷,你看咋办?”
“我,我,你,你,赵捕头看着办就好!”
天微微亮。
隋记挂出牌子,停业一天。
隋缘亲自去衙门,敲鼓鸣冤。
伏羲城最大的官便是知府许大人。
许大人看着隋缘,想着隋缘的身份,眸子微眯,“隋掌柜……”
“许大人!”
许大人眉头轻拧。
冯满天是东街一霸,浩然是西街一霸。
而面前的女子,却和浩然兄妹相称,浩然的娘,还住在她的隋记。
如今许大人已死,青龙帮起了内讧,人人都争着要当大哥,一副不把对手弄死不罢休的样子。
偏偏却没有人出声要查冯满天死亡的真相,所有人都佯装瞎了眼,聋了耳。其中弯弯道道,许大人看的可清清楚楚。
“隋掌柜今日敲了鸣冤鼓,是要状告谁?”
“状告福来客栈掌柜戴青花,她诬陷我盗窃了她夫家祖传菜谱,害的隋记今儿不能营业,还请许多人主持公道,让她当面把话说清楚,连带赔偿隋记今日的损失和名誉损失!”
“这……”
许大人深呼吸,“隋掌柜,难道你不知道,福来客栈出了人命吗?”
“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隋掌柜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许大人,我只是一个漂泊无依的民妇,过着升斗小民的日子,任何一笔银子,都赚的干干净净,戴青花她当初黑了心准备把我卖给郭记糕点铺的掌柜,因为被我识破了她丑陋的嘴脸,义无反顾离开了福来客栈,她便对我怀恨在心,还请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
“你所说的这些,谁能证明?”
“大人,你可以唤郭记糕点铺的掌柜过来询问!”
“去唤郭记糕点铺掌柜过来问话!”郭掌柜不是傻子。
从戴青花要陷害隋缘不止没害成,还断送了青龙帮老大一条命。
就明白了如今的隋缘,决计不是以前在福来客栈的隋缘。
“草民参见大人!”
“郭掌柜,你可识得她?”
郭掌柜看向隋缘,见隋缘比起以前,越发的温婉,落落大方,忙点头,“识得,她是阿缘,以前在福来酒楼做帮工!”
“曾经,你对隋掌柜,可曾遐想过?”
郭掌柜咽了咽口水,“回大人,当时,其实,是戴青花牵线搭桥,还悄悄收下了草民的银子,好几次的主意都是她出的,与草民无关!”
“后来呢?”
“后来,隋掌柜看出了戴青花的诡计,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福来客栈,当时我便逼迫戴青花把银子还给我,戴青花还扬言绝不让隋掌柜好过,还,还……”
“还什么?”许大人追问。
“还一直找人跟踪隋掌柜!”
许大人看向隋缘,由始至终,她便静静的站在那里。
不管郭掌柜说了什么,她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仿若不关她的事儿一般。
“你和戴青花认识多久了?”
“好些年了!”
“那你可曾经听说,戴青花的夫家有菜谱流传下来?”
“怎么可能有,如果有,福来客栈的生意就不会那么冷冷清清,戴青花也不可能藏着,掖着,拿出来赚钱了!”
说到底,什么隋缘偷窃了戴青花的菜谱,那纯粹扯淡。
许多人摆手,“你退下吧!”
“是,大人!”
许大人看向隋缘,“隋掌柜可相信本官?”
“自然是信的!”
许多人点头,“隋掌柜,本官这就让贾师爷过来,许多细节,还需询问贾师爷!”
“好!”
许大人刚想说话,便有人上前禀报,“大人,这里有一封信,说是给大人你的,叫大人必须马上看,否则官位不保!”
许多人忙道,“拿上来!”
隋缘不知道信的内容,但看许大人越来越黑的脸,隋缘想,肯定很严重。
“来人!”
“在!”
“传本官命,把贾师爷押入大牢!”
混账,混账,敢背着他玩弄权术。
该死。
许大人起身,走到隋缘面前,“隋掌柜……”
“许大人!”
“是本官督导无方,本官定给隋掌柜一个交代!”
隋缘笑,“那便谢谢许大人了,我先告退!”
“隋掌柜慢走!”
待隋缘一走,许大人怒不可赦,“传令给牢房,本官不希望贾师爷在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有那什么戴青花的,把她缉拿归案!”
戴青花的下场是什么,隋缘并不在乎。
只是听说她的福来客栈被充公了,她们母子女几个被撵了出来,身无分文,她狠心之下把两个女儿卖入妓院,换了银子,打算离开伏羲城,却不想银子被人偷了。
去追小偷的时候,儿子被马车撞到了腿,那肇事者却逃跑了,连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想来八成要留下残疾了。
隋记的生意越来越好。
隋缘也忙着教几个孩子做菜,醉仙楼一个月要来学一个菜肴。
季魁的腰也好了起来,自己一个人能坐起来,还能轻轻走动。
隋缘一直以为,玉清歌回来找自己,去治疗那个瞎眼的姑娘,却一直没来。转眼,三个月过去。
六月的伏羲城很热,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在火炉上烤。
大黄真的成了大黄,在院子里走动,晚上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汪汪汪叫个不停。
不悔去了学堂,不管学了什么,回来都教招弟他们。
季魁已经能够干点轻巧活计,整个人洋溢着笑容,眸子内对未来充满憧憬。赛大娘拿着扇子,“看这天,今年怕是要大旱啊!”
隋缘看向赛大娘,“大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先买些谷子,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那就买吧,那么多屋子空着,反正也要吃,小麦什么的,也可以多买一点!”
接下来几日,隋缘忙着四处买谷子,小麦,硬生生堆了五个房间,怕有老鼠,又养了只猫。
浩然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封信都没让人送回来。
赛大娘虽然不说,但隋缘知道,赛大娘很担心浩然。
“大娘,浩然哥见多识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赛大娘点头,“阿缘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老是梦见浩然,一身是血,我……”
“大娘,梦都是反的,所以,你不必在意!”
“真的吗?”
隋缘点头。
她相信,浩然是不会把自己处于危险的。
赛大娘看着隋缘,得到保证,略微放心。
尽管如此,赛大娘还是病了。
隋缘给赛大娘把脉之后,开了药叫东恩去药房抓药。
“怎么样?”季氏忙问。
“忧虑各种,心思郁结!”季氏虽不懂医,但是也明白,赛大娘肯定是因为思念浩然,才病倒的。
天气那么热,赛大娘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
隋缘忙拿了扇子给赛大娘扇风,赛大娘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不悔学堂归来,听说赛大娘病了,担心的不行。
“奶奶,奶奶……”
一听不悔的声音,赛大娘便醒了过来。
看着跑进来的小人儿,心软了又软。
“放学了!”
不悔爬到床上,握住赛大娘的手,“奶奶,你怎么病了!”
“年纪大了,不重用了!”
赛大娘其实想说,这些日子被照顾的太好,整日被几个可爱的孩子围着,她便越发忧心浩然。
又想着,若是浩然十*成亲,那孩子,兴许也如不悔这般大了。
“奶奶,不许说丧气话,奶奶年轻着呢,不老!”
赛大娘见房间里,就她跟不悔两人,拉紧不悔的手,“不悔啊,你说,你浩然叔叔会平安归来的吧?”
不悔诧异过后,重重点头。
“奶奶,浩然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京城。
华丽宅院。
当今是玉家的天下,皇帝玉睿文韬武略,为国为民,倒也深得民心。
而和皇帝一母同胞的锦亲王——玉锦,真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锦王府。
五十六岁的玉锦看着跪在下首的儿子,指着他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一会才颤抖着手,怒喝,“滚!”
玉弘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王,从小到大,他便没正眼看过自己,也从不听自己的解释,在他的心里,他的儿子只有一个人。
一个外室所生,见不得光的贱种。
起身朝外走去。
锦亲王忽然开口,“你给本王听着,他若没事,这事便罢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世子之位也坐到头了!”
玉弘闻言,好看的脸,顿时冷肃一片。
手握成拳头,咔嚓咔嚓作响。
迈步朝外走去。
锦亲王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眸。
“来人!”
“王爷!”
“派人继续去寻找,生要见人,死……,死要见尸!”说到后面,锦亲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他欠他们母子太多太多。
欠她太多太多。
“王爷,那么高的山崖,怕是凶多吉少!”
锦亲王闻言,心蓦地揪起,“本王管不了那么许多,哪怕是尸体,也要给本王带回来!”
二十多年不曾见过的人,不知可还好?
“王爷,王妃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那本王便休了她!”
立在锦亲王面前的中年男子大吃一惊。
锦王妃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和王爷、皇上亦是表兄妹。
“你去告诉她一声,别再妄想得到一些一辈子都不属于她的东西!”
锦王妃在得到锦亲王所说的话时,阴沉沉笑了起来,“玉锦,你这个混蛋,这可是你逼我的!”
伏羲城。
赛大娘的病总算好了起来,却不怎么吃东西,隋缘特意为赛大娘煮了淡粥。
吃了几口,赛大娘便歪在床头,“阿缘啊,我这几日,眼皮老是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大娘,你那只眼皮跳!”
“两只都跳!”
“这……”
赛大娘一把握住隋缘的手,“阿缘,我还是担心浩然!”
“大娘……”
赛大娘微微叹息,“京城那些人,没一个是好人,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浩然出点什么事儿,阿缘,你说,如果浩然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大娘,你别多想,浩然哥武功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赛大娘摇头,“阿缘啊,我这心不踏实!”
隋缘沉思片刻,“大娘,不如,我们明儿去寺庙烧柱香,拜个佛,给浩然哥求个签吧!”
隋缘本不是信佛之人,可如今为了安抚赛大娘,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赛大娘忙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隋缘让东恩驾驶马车,带着她,赛大娘,不悔去伏羲城外的寒山寺。
因为想着要捐点香油钱,隋缘便带了二百两银子。
寒山寺在半山腰上,赛大娘走上去会比较吃力,东恩袖子一撸,“奶奶,来,我背你上去!”
“可……”
赛大娘看向隋缘。
“大娘,让东恩背你吧,他力气大着呢!”
“好!”
东恩背着赛大娘往山上走,路上歇息了好几次,满头大汗的东恩却笑得无比快乐。
“东恩哥哥,你笑什么?”不悔问。
东恩深呼吸,慢慢稳定了气息,“我开心!”
东恩想了想才说道,“我以前也有个奶奶,奶奶最疼我,但是,我娘去得早,我爹又取了个母亲,我母亲怀着孩子的时候,说我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犯冲,便把我卖了!”
“那你奶奶呢,她没出来阻止吗?”
“奶奶已经不在了!”
奶奶不在人世,谁也帮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东恩哥哥,你是把奶奶,当成你以前的奶奶了吗?”
东恩点头,“我想为奶奶做点什么,可奶奶不在了!”
“东恩哥哥,等你以后长大了,回去给你奶奶上柱香吧!”
东恩闻言,看向不悔。
不悔抿嘴一笑,灿烂妩媚。
东恩忙扭开头。
寒山寺的住持是个九十多岁的得道高僧,一般人想要求他解签,都必须捐二百里香油钱。
不过,他解的签都很准。
赛大娘跪在菩萨面前,诚心叩拜,最后得了个中下签。
拿着竹签,赛大娘手都抖了起来。
中下签,与下下签有什么区别?
隋缘瞧着,朝不悔使了使眼色,上前扶住赛大娘,“大娘,让我来为浩然哥求一签吧!”
“阿缘……”赛大娘说着便红了眼眶。
饶是镇定的人,为了儿子,也变得六神无主。
隋缘点头,鼓励的看着赛大娘。
好一会,赛大娘才点头,起身。
隋缘跪在蒲团上,双手紧紧握住签筒,一下一下摇着。
来这异世。
遇到了浩然,赛大娘,是她的缘分。
他们是她和不悔的家人,虽没有血脉,但,真心里,隋缘把浩然和赛大娘当成了家人。
她希望浩然好,希望赛大娘好。
竹签掉地上,隋缘捡起一看,中下签。
心蓦地一沉。
“怎么样?”赛大娘忙问。
“中下签!”
赛大娘闻言,几乎晕过去。
“大娘……”
“奶奶……”
隋缘,不悔,东恩忙扶住赛大娘,让她坐在蒲团上,缓口气。
隋缘轻轻给赛大娘顺气。
赛大娘缓过气儿来,“阿缘,我们去找方丈解签!”
“大娘……”
“如果浩然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他们拼了!”
隋缘想劝,可是怎么劝,劝什么呢?
若她摇了个上上签,还有的说,偏生她……
捐了二百两香油钱,隋缘一行人被小沙弥带到有个宅院。
宅院里并无香烛的烟雾缭绕,清清淡淡的,清风徐徐,宛若置身一个优雅的世外桃源。
“几位施主请!”
进了屋子,便见一个身穿黄色袈裟的老者跪在蒲团上,念着经。
“阿弥陀佛,我等施主,许久了!”
隋缘一听这声音,便觉得,一股子阳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