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之前呢?”
“不该误会你,说你跟很多男人不清不楚,其实你是自有打算。”
“还有呢?”
“还有?”司徒玦怎么想都只有这两件事,难道还有别的事被夜铃迩发现了,“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夜铃迩的声调上扬。
司徒玦摇了摇头:“没有了。”
“当真不知?”
司徒玦又摇了摇头。
“刚才在水里,谁叫你亲我的!”夜铃迩一把把他推开,“别说是为了救我什么的,你别以为我昏迷了又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渡气之外,你还干了什么?”
司徒玦一脸迷茫,假装无辜:“我什么都没干啊,铃儿你刚才都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你心知肚明的。”
“心知肚明个屁!水中渡气这么俗套的情节我就不说你了,你在渡气的时候做了什么?还装傻?”夜铃迩一把抽出腰间的红妖,“看老娘不割了你的舌头!”
司徒玦起身,拔腿就跑,边跑边装傻似的喊:“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夜铃迩生怕招来侍卫,只好将红妖又收回腰间:“算你狠,冻死了,回清宁殿换衣服。”
冰凉凉的衣服,再加上夜间的小寒风一吹,已经十月快十一月的天气,眼见着就要结冰了,这普通人冻一冻,明天就该伤风感冒了。
两人湿漉漉地回到清宁殿,倒把清宁殿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女们吓了一跳,夜铃迩解释说是靖王爷贪玩胡闹,二人不小心跌进了御花园的湖中,所幸只是弄湿衣衫,没什么大碍。
宫女们立刻为二人准备了姜汤让二人喝下,又将浴桶热水换洗衣物备妥,伺候他们沐浴更衣。
夜铃迩身上藏着不少的东西,不敢叫宫女们伺候,便叫她们全部退下了。
而司徒玦则在另一个房间被小太监们好生照顾着。
夜铃迩将羊皮、吸铁石和红妖都在新的换洗衣物中放妥当后,才安安心心地开始泡澡。
驱除了体内的寒气之后,夜铃迩穿戴整齐,便向司徒玦沐浴的房间走去。
夜铃迩由于是自己洗的,所以速度很快,而有下人伺候的司徒玦则洗得相当惬意,慢悠悠的,还泡在浴桶中。
司徒玦躺在浴桶中,闭着双眼,好似睡着了,夜铃迩悄悄推门进去,奴才们看见夜铃迩便要行礼,夜铃迩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叫他们全部闭嘴,并且挥了挥手,叫他们全部退下。
太监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心想着王爷王妃的感情真是不错,虽说一个傻一个丑,可这种时候了王妃还要亲自伺候王爷沐浴,正是太贴心了。
太监们都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纷纷退下了。
夜铃迩绕到司徒玦的背后,正想蒙住他的眼睛,却被司徒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夜铃迩立刻挣脱,可司徒玦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会武功?”
之前司徒玦表现出来的都是不会武功的,夜铃迩也一直深信不疑,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个武林高手。
“本王只是被刺杀的多了,已经习惯了,不论是谁站在本王的身后本王都会发现。”
“是吗?”夜铃迩将信将疑,“不过我看你身上毫无伤痕,没有一个刺客伤到了你吧。”
“他们个个都伤到了本王,只是本王身上的伤疤都叫本王隐藏了起来,若是铃儿想看,本王现在也可以给你看看。”司徒玦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不用了!”夜铃迩断然拒绝,夺门而出,“王爷慢洗,我先走了!”
司徒玦笑着看夜铃迩狼狈而逃,站起身来,其实他下面是穿着裤子的,他不过是想逗逗夜铃迩罢了。
然而夜铃迩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她在出门之后其实并没有走远,弄出了些脚步声后,她又偷偷回头悄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见司徒玦已经穿上了一件衣服,白色的中衣将他的身材衬得修长。
夜铃迩以为司徒玦没有发现她,她舒了口气便要离开,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拉开,毫无准备的她被司徒玦拽进了门。
“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刚才为什么要装矜持呢,我的王妃,我们可是夫妻啊。”
“谁想看了!”夜铃迩可不是羞涩,她真的不是想看什么的, 她就是想确认司徒玦身上到底有没有伤痕。
“谁想看谁心里知道,不用本王说出来吧。”司徒玦在她的耳边轻笑道,“正好本王只穿了一件中衣,脱起来也方便些,而且你我夫妻二人还没有圆房呢。”
“你脱起来方便,我脱起来可不方便,你看我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叫我怎么脱,是不是?”
司徒玦故意摸了摸夜铃迩的腰间,夜铃迩最受不了别人碰她的腰了,因为实在是会痒的难受,会忍不住笑出来,看到夜铃迩憋笑的样子,司徒玦也忍不住笑道:“果然是穿得很厚,不过那样脱起来才有感觉。”
“原来王爷也会这么流氓,只是王爷面对铃儿的脸还能说出这些话,铃儿真是佩服。”
“重要的不是脸,重要的是,这些话的对象是你。”
夜铃迩脸上腾地就烧了起来,她翻身一掌就将司徒玦推了开去,司徒玦果然不会武功,完全没有料到夜铃迩会来这招,好在这一掌夜铃迩没用半分内力,仅仅凭借的是她右手的蛮力。
“王妃真是功夫了得!”司徒玦忍不住赞叹道。
“这叫什么功夫了得,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功夫了得!”
夜铃迩抬手便打,轻轻一掌挨在司徒玦的背上,司徒玦大叫一声“啊!”便倒在了地上。
“起来!”夜铃迩知道自己刚才那掌就是玩玩,连手上的力量也没有使出来,司徒玦绝对是在逗她。
“不起来,不起来,王妃竟然打王爷,真是反了!”
“你起不起来?”夜铃迩双眼一瞪,怒意尽显。
“不起不起,本王就不起来!”司徒玦蹬着双脚,在地上左右腾挪,一副小孩子去超市妈妈不给买玩具的时候向妈妈讨玩具的架势。
“你真的不起?”夜铃迩伸手一指,却被司徒玦抓住破绽,被他抓住手腕拽倒,倒在司徒玦的身上。
“堂堂王爷竟然这样耍赖,传出去真的不会叫人笑话吗?”
司徒玦抱着夜铃迩,不以为然:“本王本就是个傻子,更何况闺房之乐,又岂是外人能懂的?”
“闺房之乐个屁!谁跟你闺房之乐?!”
“今晚,王妃的嘴里可放了好几个屁了。”
“要你管,本王妃就是这么粗俗,放开我,我要起来!”夜铃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司徒玦更加大力地揽住。
“凭什么王妃说要起来,本王便要放手呢?”司徒玦干脆将无赖耍到底。
“你要是再不放我就……”
“就怎样?”司徒玦一副“我就无赖你奈我何”的样子。
“我就……唔。”
和湖水中的不一样的触感,司徒玦吻上了夜铃迩的唇,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刚才在湖中的时候因为半昏迷,已经被他占了便宜,此刻她的意识清醒得很,夜铃迩牙关紧闭,不叫司徒玦占一丝便宜。
司徒玦的手指渐渐在夜铃迩的腰际油走,那是夜铃迩没有办法控制的敏感地带,一碰便要笑,尽管夜铃迩努力控制,可还是松开了牙关。
司徒玦的舌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司徒玦看着平时装傻充愣,却没想到是个接吻高手。而夜铃迩也不是什么纯情女生,当杀手的怎么可能是个雏儿,不甘心被司徒玦居于主导地位,夜铃迩狠狠心跺跺脚,干脆跟他拼起了吻技。
夜铃迩手抚上了司徒玦的背,看起来光滑无比的白希皮肤,却叫夜铃迩摸出一道道伤痕,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而在后背正中央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她认识的一个人也在那个位置受过伤。
王靖玦?!
铃迩忽然睁开双眼,撑地起身,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第八十一章 旧物,坠崖
第二天,夜铃迩一直对司徒玦避而不见,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实在是有些尴尬。
用晚膳的时候,司徒玞派了个小太监来请她,夜铃迩心想司徒玞果然还是出手了,是着急与她相认,还是因为画丝被她发现了想跟她解释?
是与不是,要去了才知道。
夜铃迩随小太监到了皇帝的寝宫,推门进去,皇帝正坐在里面等她,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便是画丝。
“退下吧。”
“是。”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将门关上便离开了。
寝宫内,一男两女,相对无言。
夜铃迩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道这皇帝也不赐个座什么的,就叫她干站着,或者赐她坐龙床上她也不在意啊,站着很累的。
沉默了许久,夜铃迩正想着你要是再不说老娘就走了,就在这时,司徒玞长叹了一口气。
夜铃迩赶紧看向他,只见司徒玞缓缓叹了一口气道:“铃儿,先前听思舞说,你落水失忆,忘了一切,性情大变,朕还不相信,可昨日见你,你对朕的眼神中虽有情,可朕却感受不到你的心,其实这对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
“你先听朕把话说完,既然你已经将一切忘了个干净,那便千万不要想起来。因为你所知道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致命的?”
“朕已经害得你险些为朕失去性命,好在你吉人天相,那以后的事情却是不能保证的了。”
“皇上,请容臣妾说一句。”
“说吧。”司徒玞的语气温柔得紧。
夜铃迩道:“臣妾与皇上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的?”
夜铃迩本不是个八卦的人,奈何八卦的主角是自己,而她对自己的八卦又一无所知,所以只好借别人之口,问出自己的八卦,以防万一别人问起,她自己心里还有个数,不然就露馅了。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司徒玞好像不太愿意提起他跟夜铃迩的过去。
夜铃迩看司徒玞那个样子,并不像是对自己用情极深的样子,反倒像是为了利用自己而演了个表面,企图蒙混过关,现在被自己问起来了又不想再说一遍怕露馅。
她怕露馅,司徒玞也怕露馅,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虽不能说,但是有一件事,朕却是可以说的。”司徒玞见夜铃迩的表情透露着不开心,只好出言安慰,但其实,他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特地把夜铃迩叫过来的,“铃儿忘了所有,可还记得有件东西一直放在朕这儿保管?”
“东西?”夜铃迩心道,你都说我忘了所有,我怎么可能独独记得那件东西,除非那件东西是什么很重要的……莫非是……
司徒玞解开龙袍的扣子,夜铃迩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之间司徒玞将手伸进龙袍之中,似乎抓住了一块什么东西,用力一扯,扯下一块黄布,他将黄布丢在地上,拿出黄布之后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摊开在夜铃迩面前。
夜铃迩微微吃惊,她刚才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却没想到真的是……碎羊皮。
司徒玞竟然将羊皮缝在龙袍之上,那块黄布与龙袍浑然天成,确实很难被发现,难怪夜清霜在宫里许久都没有发现这块羊皮的所在。
夜铃迩知道司徒玞在观察她的表情,从她的反应司徒玞就可以知道她是真的失忆还是装失忆,好在夜铃迩反应迅速,那个吃惊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仅仅停留了零点零一秒,就被夜铃迩用疑惑的表情掩盖了过去。
“这是?”
“这就是你交给朕保管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司徒玞道,“你想不起来不要紧,将它好好收着就行,千万别丢了。这是一件对你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
“是,皇上。”夜铃迩上前两步,恭敬地伸手去接,她一低头,偏巧看到皇帝的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条金丝红线,也就是粗红线中缠着金丝,红线的质地十分普通,夜铃迩还疑惑了一下,一个皇帝怎么会戴这么廉价的饰品,不过说不定他今年本命年,或者这个绳环有什么特殊意义什么的。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手上突然就有了四块羊皮了,这些人好像是上赶着给她送羊皮的感觉,连羊皮也有一种自己送上门的即视感,她去过的地方都能找到一片,难道这就是天注定?
“朕累了,铃儿,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夜铃迩揣着这块羊皮,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司徒玞的寝宫。
走在寒冷的夜风中,她清醒得意识到,司徒玞绝对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把羊皮交给她,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都在抢这些羊皮,不管宝藏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丝希望,贪心的人都是不会放弃的。
都说夜胥把控朝政,司徒玞这个皇帝名存实亡,但在夜铃迩看来,司徒玞却另有打算。大邺国力逐渐衰落,若是能得到龙兰宝藏,说不定又能恢复到以前的鼎盛时期,都说龙兰宝藏是金银财宝,金山银山,但还有一种说法却是“得龙兰者得天下”。
夜铃迩一直没把这个说法放在心上,毕竟龙兰这个国家自己都因为外人对龙兰宝藏的觊觎而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且不说他们是搬走还是真的无故消失,至少他们是不存在于这世间了。连龙兰自己都如此,那一个子虚乌有的龙兰宝藏对其他的国家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很多时候,在迷信的古代,要做一件事情缺的就是一个说头,司徒玞要灭夜复权,除了缺少足够的实力外,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叫天下人信服,叫夜胥害怕的说头,而龙兰就是这个说头。
可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司徒玞却把仅有的一块从夜铃迩处得到的羊皮又还给了她,夜铃迩觉得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司徒玞是真的爱夜铃迩,而羊皮对夜铃迩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不能私吞,这个可能性极低,那么便是第二,司徒玞想放长线钓大鱼,不管夜铃迩是不是装失忆,司徒玞自己是找不齐羊皮的,而他觉得夜铃迩是可以找齐羊皮的,索性便将羊皮还给夜铃迩,以此引出其他的羊皮,而还给夜铃迩的这一块,只要她好好保管,司徒玞想要回去,很简单。
“他若是觉得我能找齐羊皮,那么我就是龙兰古国公主的几率又大了一分。”
夜铃迩记得,安沉香曾对夜胥说过什么,他没见过那药的宿体就没办法为她治疗,也说过她的脸是无法易容和假装的,而且还说过她这丑陋的脸可以说是天生,也可以说不是天生,还有很多人夸过她五官美,难道她真的是出自龙兰古国的俊男美女,而她脸上的黑斑只是意外?
《龙兰史诗》上说,公主的额头天生有朱砂痣,可夜铃迩看了自己的额头半天,也没看出半点朱砂痣来,反倒是正要冒头的痘痘被她看出来两颗,想必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烦心操劳,所以皮肤才变差的吧。
皮肤,这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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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见过了,姐姐也见过了,司徒玦毕竟是个王爷,不好长期待在宫中,所以他和夜铃迩商量商量便向司徒玞申请告辞了。
司徒玞本还想多留他们几天,但夜铃迩说,靖王府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待在宫里虽是惬意,但总觉得拘束,及不上王府自在。
司徒玞明白夜铃迩的意思,便同意二人回去了。
司徒玦和夜铃迩又变成同乘一辆马车的状态,你不言我不语,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夜铃迩揣着四块羊皮,心中惴惴不安,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就是杀身之祸……
正想到这里,外面突然接连传来几声惨叫,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夜铃迩一个踉跄就要摔出马车去,幸好被司徒玦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