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好不会去，当然，他们却又不能把这事情做的太难看，于是，太子上前一步，请求前往。
可很快，太子的话就让文官们打了下来，他们不同意，一国储君，不能随便离京城，免得鞑靼人觉得大历这是没有人，才会让储君监军。
四皇子自然效仿，不过很快就有人出来反驳，说四皇子未曾领兵打仗过，万一事态严重，四皇子不是最好的监军人选。
最后，三皇子站了出来。
他先是恭敬的给龙椅上的永贞帝行了一个大礼，才抬头说话。
“父皇，让儿臣前去新月城吧，儿臣虽然未曾领兵打仗，但是，儿臣自小熟读兵书，对兵法布阵也算有些了解，加上新月城有王威将军林宸焕将军在，儿臣想，不会出大错的，若鞑靼人能偃旗息鼓，不再打我大历的主意，就当儿臣前去新月城游玩，若是鞑靼人决心要打我大历，儿臣也定会与王将军林将军共同进退，姜鞑靼人打回他们家去。”
三皇子的话语没有花里胡哨为国家分担的话，每一句话都很诚恳，目光坚决，倒不像太子与四皇子那般，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眼神目光却没有半分想要去新月城的意思。
永贞帝看着三皇子，目光带着惊疑。
他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个儿子站出来。
三皇子母妃静嫔是宫女出身，身份地位，永贞帝向来不喜欢，总觉得当初会临幸这个女子，不过是因为，她长的与去世的一位宠妃很像，后来临幸过后，他就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一直到静嫔孕吐叫人发现怀上孩子两个，他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有个自己临幸的宫女怀孕了。
见状，永贞帝赐了个美人给当时的静嫔。
第二百三十章 保家卫国
有三皇子的时候，永贞帝子嗣并不多，二子早年随同厉贵妃的难产而去世，所以当时膝下只有太子一个皇子，为此，永贞帝倒是大方的封了当时为宫女的静嫔为美人。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儿子长大了，永贞帝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三儿子，只看到了太子和四皇子在自己跟前转。
后来他凡事循规蹈矩，他身为人父，倒不吝啬的给他一些简单的职位当着做事，算是锻炼他的能力。
当然，永贞帝这人疑心重，怕他会有别的心思，所以这么多年，都控制着三皇子的能力，不然他强大。
可没有想到，在国家有难的时候，是这个自己向来不看重的儿子请求前去北疆。
“凛王，你可想好了？这新月城可不比京城，那里没有美酒佳肴，没有如画美景，有的只是苦头给你吃，你也要去？”永贞帝问道，声音带着狐疑。
可身为凛王的三皇子，却没有一丝犹豫，跪求道：“请父皇成全儿臣吧！”
只见三皇子抬起头，看着永贞帝：“父皇，儿臣很小便听说了当年高祖皇帝还在的时候，父皇亲自请求前往北疆，是如何骁勇善战，制服满意，打得胜利回朝。儿臣从小便仰慕父皇，希望有一天成为像父皇这般厉害的人，父皇在儿臣心中，如神祗一般，儿臣想，就算不能成为父皇一样厉害的人，至少，让儿臣有父皇一般的勇气。”
三皇子的话，倒让永贞帝微怔，思绪想到了自己还不过十七岁那一年。
当年永贞帝还只是个皇子，在几个兄弟之中，倒称不上是多能干的，当时蛮夷入侵大历，他便请求前往。
这么多年过去了，永贞帝早就把这件事忘记的差不多了，如今被三皇子这般提起，倒是勾起了他心里不少的回忆。
人年纪大了就会念旧，永贞帝想到这些年，自己对这个三儿子并不算好，整天控制他的能力，明明他心性最好，脾气最佳，他却想着他母妃身份是个宫女，而对他喜欢不起来。
可即便如此，这个儿子还是愿意在他无法抉择的时候，为他分忧解难。
永贞帝仔细想想，只觉得心中有愧于这个孩子。
说到底，这儿子不仅仅是出身宫女的静嫔之子，更是他楚珉的儿子，又怎么能因为他的母妃出身而厚此薄彼呢？
因为心中有愧，永贞帝倒是不愿意让他出征前往新月城，总觉得这般听话的儿子，还要叫去受苦，他就无法点头。
为此，三皇子倒也诚心的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五个时辰，最后得到了永贞帝的同意。
“朕的这几个儿子啊，终究是凛王最称朕的心思。”下了旨意，永贞帝手拿杯盏，叹气道。
一旁的王得全目光落在君王身上，面容带笑，“太子殿下与昊王不是也愿意为陛下分忧解难吗？只是太子殿下说到底是储君，昊王那边，怕是皇后娘娘会不同意，所以……”
不等王得全的话说完，永贞帝便冷笑道：“哼，你倒是学会为他们两个开脱。”
大殿之上，王得全就在他身边，太子与四皇子的嘴脸，他不信王得全没有看见。
王得全闻声，讪讪笑了笑，倒没敢多说什么？
在转身之际，在永贞帝看不见的地方，王得全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恭敬的立在一旁。
永贞帝也明白，王得全这么说，也不过是宽慰他，只是，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清楚，一个个的，有事情的不愿意去抗，眼睛却盯着他的位置不愿意放开。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朕有时候想想，朕是不是对凛王太苛刻了？这孩子是好的，可朕一直控制着他的能力，让他在朕的视线之下，只怕再发生当年之事。可是朕又觉得，比起凛王，太子与昊王更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一个个的，心思都太不正了。”
王得全不敢说话，只当自己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到。
这不是永贞帝第一次这般叹息了，身为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得全要做的，就是看不到听不到弄不懂。
可他明白，永贞帝这番话，是想要重用三皇子了。
第二天上朝，永贞帝很快下了旨意，将派遣凛王前往前往新月城，作为这次的监军副帅，而振威将军为主帅。
圣旨下达，前往新月城的时间也很快定了下来，两月后出发，抵达新月城之后，那边很快就是冬季了，鞑靼人最喜欢在冬日里攻占城池，他们觉得，大雪天是在帮助他们。
季云笙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陌生，前世鞑靼人也曾经这般在边城小镇烧杀抢掠，为此皇上派遣了已经封为凛王的三皇子前往驻军之地镇守。
只是，上辈子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早，而是在年末之时前往新月城的，这辈子倒是提前了。
不过说到底，这事情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朝堂国事，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的。
只是，在她还在庆幸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沈亦然却来到她面前，说了这事情。
他说，“笙儿，三皇子此次身为副帅前往北疆新月城，我也会跟着一同前去。”
他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样子看着极为平静，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
他还是害怕的，害怕她会不高兴。
这个决定，也是昨天才决定下来的。
“你也要去？你不是在宫里当值吗？”季云笙问道。
说不震惊是假的，好端端的宫里三等侍卫，怎么也要跑去搀和？他完全不需要的！
季云笙不知道上辈子沈亦然有没有去新月城，但是这辈子，她却不希望他去的。
因为她知道，上辈子鞑靼人在明年就要攻占新月城，这场战争，维持了将近三年，以鞑靼可汗死去，才算完全平息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让三皇子在永贞帝面前极为受重，这也给三皇子最后能登基为王奠定了基础。
当初这场战争，她虽然不曾看在眼里，但是京城却能收到北疆带来的消息，都是惊心动魄，还有一次三皇子陷入陷阱，有人说他被俘了，举国哗然，一下子朝堂大乱。
“我本来是不需要去的，但是云笙，我想了想，觉得身为大历男儿，应该去保家卫国，鞑靼人这次来势汹汹，这场战争在所难免，身为男儿，当保家卫国。”
沈亦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敢去看季云笙的眼睛，他害怕她会伤心，会不同意，毕竟，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也许……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试一试。
如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三等侍卫，身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只有自己。
很多人都说，他有如今这五品职位，已经很了不起，毕竟他才十八岁，进步的空间很大。
但是他等不及了，他想早点进步，他想有个好的身份。
她是堂堂太傅之女，身份尊贵，现在他的身份根本就配不起她，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他不想让她受苦，不想让她遭人白眼，他想让她成为世人艳羡的女子，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去。
凛王许了他前锋之位，他若是能在这次大战中，取得军功，回来之后，他便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过门了。
“笙儿，皇上下了急诏，决定有些匆忙，我没能和你商量，可是，我还是要同你说一声。”他声音急切，末了又小心翼翼的加上一句，“我可能去那边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我希望，我希望你能等我”
季云笙看着他，并没有马上回答。
听到他说要去战场之上，她是震惊的，也害怕，更加的是不安和恐慌。
沙场刀剑无眼，即便有三头六臂，也怕这刀剑的攻击。
她希望他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她也知道，他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考量，他此番做这抉择，估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来告诉她，只是想征得她的同意吧，这样能走的也安心一些。
可是……
她舍不得。
眼眶微热，她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
视线被溢上来的泪水模糊，她却尽量的压抑下去，让自己显得更加的平静。
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看他，“你都决定好了吗？战场刀剑无眼，战争上，每年不知道会失去多少生命，你难道不怕？”
“不怕。”沈亦然答道。
若没这点胆量，他还有什么资格想要娶她。
“好，我知道了。”季云笙点点头，说道。
她的回答过于平静，倒是让沈亦然不安了。
他紧张道：“笙儿，此次去新月城决定的有些快，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就决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他声音变的特别小心翼翼，这与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亦然完全不同。
他的目光缀满了紧张和担忧，“凛王需要两个前锋，这事情不能拖，所以答应他了。”
季云笙看着他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说到底，这个男人也是心里有她，才会来跟她说，因为怕她担心，所以才会解释。
她虽然心里不舍，可最终，尊重他的决定。
笑了笑，她道：“我知道了，你去那边的时候，要多注意，不能让自己受伤。”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只喜欢你
“笙儿……”
沈亦然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一样的难受，他舍不得她，但是却又必须要走，如果不走，他什么时候才能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
可是，如果她会闹一番，会说反对他去的话，也许，他心里会好受一些，可她太过懂事了，明明眼底里都写满了不舍得，可是却还是大度的答应他，倒让他心里更难受了。
“笙儿……”他将人紧紧的环抱在怀里，从未有过的紧密贴合，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离开一般。
左胸口的心脏在强烈跳动，彰显他此刻内心杂乱的心情
“笙儿……笙儿……”
他一声声的唤着，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怀抱里的人。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与她坦诚了，却又要分开，他还以为能多呆一会。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三皇子做事，忙碌不已，来看她的时间也少了，只能偶尔让林佑带点东西给她，又或者让笑笑前来，可自己却忙的脚不沾地。
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宫里的三等侍卫，可是他自己知道，除了当值侍卫，他平日里还要帮三皇子做事，每天忙碌一天，倒头就睡，偶尔有点时间，也会来看她。
这仅仅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要分离了，而且，这次分开，多则五六年，少也要两三年，北疆战事向来不定，鞑靼人如今兵强马壮，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好几年都不能回来。
自从与她认识之后，两人相隔见面的时间就没超过三个月的。
只是，如今鞑靼人之事，对三皇子是个最好的契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阵子才会如此繁忙，只为往后离京，做好一切打算。
他也知道，现在是自己最好的契机。
为了以后，他必须这次狠下心来。
“我在……”耳中传来他的声音，季云笙轻轻的回应着。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小猫在回应，可沈亦然却能听的很清楚，心口像有只小猫咪在那轻轻的挠着。
他目光沉沉，如缀了火一般，恨不得将怀里的女子拆吃入腹。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俯身，大手掌在对方后脑勺上，慢慢厮磨，倒最后的疯狂。
“笙儿，笙儿……”一声声压抑在心里的低呼，仿佛要找一个出口宣泄。
两人紧紧的抱着，不留缝隙，双方气息缠绕，连呼吸都变的急促灼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外头有动静，两人才匆匆忙的分开，眼眸里的热灼还未散开，只见季云笙脸颊像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那平日里如樱桃红般的唇更是鲜艳如血。
沈亦然看着门口的方向，才拉着人往炕桌方向而去。
“坐。”
连翘进屋之后，便发现气氛有些怪异，自家小姐低着头，脸颊红扑扑，而沈大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肯从小姐身上离开。
她托着时令水果，放在小几上，说道：“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拿来的西瓜。”
“放下吧！”季云笙说道，声音轻轻柔柔的，那脸颊因为刚才的拥吻而害羞红润。
连翘狐疑的看着自家小姐，目光落在那张微微肿起的红唇，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明白，她只好连忙的退了出去。
等连翘出了门，季云笙心口还在噗通噗通害怕的乱跳。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沈亦然。
两人就这么坐着，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让他吃点西瓜。
沈亦然点点头，目光却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因为有了季云笙的答应，沈亦然对自己即将前往北疆一事，倒是放松许多。
只是，眼前的人儿也十五了，不小了，前往北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才能回来？三五年不定，到那时候，她也十八二十了吧。
想到这里，他又怕她会等不了，就算她能等，可季家愿意让她等下去吗？
虽然可能会蹉跎了她这几年的岁月，甚至他可能回不来……
不，这是不可能的。他连忙否定自己这个想法。
他会平安回来的。
只是让她等几年太久了，他舍不得。可若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其他男子，他更不允许，这个女子必须是他的，只有他能娶她。
心中坚决，沈亦然倒也没再纠结。
他连忙走到季云笙面前，执着她的手，目光炯炯，带着坚决。
“笙儿，此次前往新月城，需要两三年时间，我希望你能等我，等我回来，马上迎你进门。”
他的目光坚决而严肃，看的季云笙心口暖暖而热。
他没有太多花言巧语，就像一个军人，一板一眼，但是每一个字，都带着坚定。
看着他，季云笙半晌没说话。
想到前世，温齐倒是许了她不少事情，可没有一件是做到的。
他说会爱她护她，一辈子不会让她难过不让她苦，对她忠贞，可是许了那么多美好的愿望，温齐一件也没有做到，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带了目的的。
倒是沈亦然，什么都不会说，唯一就是让她等他，等他回来。
她笑了笑，随后问道：“此次你前往北疆，时间那么长，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遇到别的女子，再许下承诺？”
“笙儿，不会的。”沈亦然坚定答道，生怕她会不相信。
“北疆苦寒之地，我去那边，不是去玩，等战事结束，我会立马回来，我说过，只对你负责，只……只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沈亦然还说的面红耳赤，像在极力的证明，自己对她是一心一意的。
这十七年来，在她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那些人，仿佛都长的一样，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