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文音颇具深意的看向苏祁炎,原来林智浩顶着苏祁炎的头号还享着这般的齐人之福,难怪,不由的又有些鄙夷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果然,男人都是花心之人,连林智浩这样一个受现代教育的人都是如此,更别说那些封建制度影响下的古代人了。
苏祁炎被许彦文音看得浑身不自在,端着茶杯喝茶。
苏祁帧满意,心里乐了乐,这才言归正传的继续道:“贤皇叔是典范,却也由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的呵护对待娇妻,皇婶亦是因为身体不好,便从未踏出过贤皇府一步。除了太后寝殿,贤皇府成了最冷清的一座府邸。”
被点到名的许彦文音吐了吐舌头,那是以前,现在的太后寝殿可不冷清。
“那个时候贤皇叔便淡出了大家的视线。”苏祁炎适时的插嘴。
其实是以此为掩护,悄无声息的做着谍报策划工作,许彦文音暗自想着。
苏祁帧为自己斟上热茶,抿了抿,“贤皇叔从那个时候便没怎么出现过了,那之前虽然不怎么理事,却会到处走动,脸上也总是挂着暖暖的笑。”苏祁帧有些怀念的回忆,“而且贤皇叔对人也很是温和,所有认识他的人亦没有说他不好的。”
倒是一个温柔和蔼的人啊,只是不知道长相如何?许彦文音暗自想着,不由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皇子,皇家血统,估计贤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那样一个人怎会突然之间变得那般的孤僻,以致到现在所知的邪恶?许彦文音纳闷,问着面前之人,“难道以前的贤皇做的都是表象?”
“一个人若是能够将表象做那么久,表象也成了他本身的一部分了。”苏祁炎很是认真的说出了这样一句颇带哲理的话。
许彦文音却不这样想,淡淡的看了苏祁炎一眼,辩论:“他只是以为表象中的自己是真实的。”
“那不是表象。”苏祁帧突然正色道。
☆、第256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4)
许彦文音和苏祁炎不由的认真的看着他,但见苏祁帧脸色微沉,道:“那是真实的贤皇叔,后来隐藏疼妻爱家的贤皇叔才是虚假的。皇叔大婚一直在笑,笑的张狂,笑的肆意,但是皇叔并不是那样豪放的人,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人,那日他虽然一直笑着,但是眼中却是无法言语的凄凉和哀伤。”
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偏头看了看苏祁帧,不禁怀疑,他那时才多大,怎会读懂得他人眼中的情绪?
苏祁帧被她看得有些奇怪,微微后仰,问:“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许彦文音摇摇头,淡道,“贤皇大婚,那时你才多大?”
苏祁帧闻言,明了她的想法,有些自嘲的笑了,看向苏祁炎,“你可以问问太子殿下,皇家的子孙可有童年,谁不是早早的便学会了成熟,学会了谋略,学会了面对阿谀我诈?”
苏祁炎被点到名,垂眸不语,半响,深深的叹了口气。
许彦文音看了看他的表现,心里暗道:作的还真是有模有样,煞有其事。想想苏祁帧所说的话,的确是,以前人家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是因为生活所迫。现在这些皇子们,不也是被环境所逼迫的早熟起来、心狠起来的?尤其苏祁帧还有个那样的母亲,既没父爱又得不到母亲的疼爱。想到这里,许彦文音看着苏祁帧的眼神不由的流露出同情。
苏祁帧自尊心一向很强,见到许彦文音投来的眼神,甚是凶狠的瞪了回去,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许彦文音心里甚是好笑,苏祁帧真真像个小孩子一般。
苏祁炎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向闪烁的烛光,道:“贤皇叔怕是根本不愿娶刘彦卿为妻。”
“那是自然。”苏祁帧看向太子殿下未动的唇,再看看许彦文音一脸莫名奇妙的表情,心里明了,沉声道:“八弟既然来了,何不坐下一起饮茶相叙?”
许彦文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觉得声音这般耳熟,看来今夜还真真是齐聚一堂了,习惯性的看向窗户。果不其然的看着苏祁阳一脸闲适的笑意飞了进来。
“偷听墙角可不是一个将军和王爷该做的事。”许彦文音望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的苏祁阳,故意板起脸凉凉的开口。
苏祁阳淡笑,接过苏祁炎递过的茶杯,“两位皇兄在此地品茶论事怎么可以不通知小弟呢?”
许彦文音被彻底的忽视了,嘟着嘴,一旁生闷气。
苏祁阳好笑的转头看她,“刚刚到,不算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
苏祁帧笑,“八弟怎的突然来访?”
☆、第257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5)
“怎么说我也是皇朝的王爷,你们为国,我亦是护国将军,非常时期也当尽一份力。”苏祁阳答的理所当然。
许彦文音掏掏耳朵,最不喜欢他们打哑语,撇了撇嘴,“八王爷倒是每次都来得这般巧啊!”
这话问的刁钻,苏祁帧和苏祁炎亦是看好戏的等着他的回答。
像是早就料到许彦文音会这样问一般,苏祁阳甚是镇定,依旧浅笑盈盈的道:“不来巧一点,谁来给你解秘答惑?”
“哦?”许彦文音扬眉笑道:“这么说来八王爷是来给我们剖析猜测,推断答案的了?”
苏祁阳但笑不语。
苏祁帧静候。
苏祁炎喝茶等待。
许彦文音等了半响,不见几人说话,按捺不住开口:“八王爷关子也别卖大了,这没人看可就丢人了。”
闻言,苏祁阳笑容扩大,“太后娘娘倒是提醒我了,敢问太后娘娘我该接着哪儿说起呢?”
许彦文音语塞,被突然这样一问到,她着实忘记了刚才说到哪儿了,自己这个毛病也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真是气闷。
苏祁炎看着许彦文音顾自嘀咕,一阵好笑,正待提醒,却闻苏祁帧重复着之前自己的话:“贤皇叔怕是根本不愿娶刘彦卿为妻。”
许彦文音转头看向苏祁帧,顿觉他变得亲切可爱了起来。苏祁帧察觉她的视线,几不可闻的弯了弯唇角。
苏祁阳也不纠结,毕竟这深更半夜的也不适宜畅谈,切入主题道:“贤皇叔本就不喜现在的皇婶,出于什么原因却是不知的。”
苏祁阳看了看几人期待的眼神,解释道:“他一向随性,政治婚姻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毕竟贤皇叔是皇爷爷最疼爱的儿子。”似乎想到了自身的情况,苏祁阳声音有些闷闷的,许彦文音亦是感慨,可怜的孩子,他的婚姻就这么被他父皇给毁了,不过他也应当学学林智浩。许彦文音斜眼看了苏祁炎一眼,学学人家怎么随遇而安的,怎么坐享齐人之福的。
苏祁炎本是认真安静的听着苏祁阳述说事情,突然被许彦文音异样的眼光盯上,顿觉寒气涌上,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祁帧只是陪着苏祁阳感叹,因为毕竟皇子之中只有他尚未婚配,八王爷之后,估计不久就将轮到他了,只是他没有苏祁阳那般的听话。
☆、第258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6)
桌上烛火因为即将燃尽不停的闪闪烁烁,三人无人理会,皆聚精会神的听着苏祁阳道来:“贤皇叔也过的甚是惬意,只是先皇过世的早,贤皇叔便不似从前那般恣意洒脱,只是他依旧过的逍遥,毕竟是父皇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父皇亦是疼爱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贤皇叔少了笑容,整日愁眉苦脸,常常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都道贤皇叔有了欢喜的姑娘,却不知是何人,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提出要娶刑部侍郎的女儿刘彦卿,众人皆道,原来那位受到贤皇爷青睐的姑娘便是刘大千金,父皇估量了刘彦卿的身份背景,觉得弟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欣然允了婚。”
众人点头,这就是先前苏祁帧提到的大婚,只是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啊!
许彦文音忍耐不住,问:“那又何以确定刘彦卿并非贤皇所爱。”
“因为贤皇在大婚前根本就不认识刘家千金。”苏祁阳一句惊雷,让在做另外三人动作一致的看向他。
苏祁阳继续解惑,“贤皇的确有所爱之人,只不过是拿刘彦卿当着幌子,只是他所爱何人没人知道。”顿了顿,苏祁阳突然语意变得沉重,“或许父皇是清楚的。”
又一记惊雷,炸的众人七晕八素的。
“八弟何以知道这些,又何以有此猜测?”苏祁帧禁不住脱口问道,“那时候的你才不过八岁。”
许彦文音想,苏祁帧肯定是在心里不平衡,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苏祁阳居然都知道。现在的苏祁炎作为局外人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似乎猜到苏祁帧会有此疑问,苏祁阳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的母妃进宫之前同刘彦卿是手帕之交,即便跟了父皇,两人依旧要好。”
难怪,原道是知己所言。
“刘彦卿既然是刑部侍郎的千金,定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自是清楚的,何以会让你母妃知晓那么些事情?”苏祁炎亦是怀疑的出声问道。
苏祁阳果然是来解惑的,带着更多的问题来解决更多的疑惑。许彦文音越听越是这样觉得。
☆、第259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7)
原来刘彦卿确实是倾慕贤皇,苏祁阳的母妃出嫁之时,刘彦卿便被贤皇的风度翩翩温风细雨般的气质所吸引,贤皇的风姿更是深深埋于心中。刘彦卿本也是害羞低调的人,是以这些喜欢也一直隐藏着,却不想还是被苏祁阳的母妃看了出来,一经询问旁敲侧击之下,刘彦卿的小心思便被苏祁阳的母妃猜了透。八卦和做媒是从古至今的女人最喜好之事,是以苏祁阳的母妃也不例外,想着情窦初开的刘彦卿,再反观贤皇这般年纪了却依旧未曾婚配,是以起了做媒之心。在贤皇面前旁敲侧击说的隐晦表达了刘彦卿对他的青睐,当时的贤皇亦是温文尔雅礼貌含笑的拒绝了。苏祁阳的母妃讨了没趣,也没再提,只是刘彦卿亦是倔强执着之人,除了贤皇也不作他想,本已死心,不想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贤皇突然登门提亲,刘家小姐以为是自己的诚心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欣然应允了。然后便是众人所知之事,苏祁阳的母妃从那之后便再未见过刘彦卿,是以两人到底如何也无人知晓。两人的婚姻便从皇朝人津津乐道,到最后的无人问津,就这么淡漠了下去。
当苏祁阳讲完这些,众人沉默一片,桌上烛火闪烁了几下终是熬不住灭了,房间一时之间归于黑暗。几人皆是若有所思,心有所感,当年的他们还年幼,再是早熟,亦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月光透过窗纸,照的彼此的脸上光影想接。
苏祁阳看着另外两位皇子,用从未严肃的口吻沉吟道:“我是护国将军,我的使命是保护这片国土,守卫我们的国家不受侵犯,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两位皇兄亦不要范到了我的禁忌。”
苏祁帧不语,只是带着深意的两眼看着苏祁阳,眼不离他的端着茶杯就茶。
苏祁炎只是淡然的一笑,“皇朝有六弟这样的良将,甚感骄傲。”
苏祁阳定定的看着两人,半响,扯嘴一笑,“皇兄严重了,我这心中便只有这皇朝天下,谁毁了这盛世平静,我亦是六亲不认的。”
许彦文音听着难受,她一直知道苏祁阳是以一个只以大局为重之人,却不想听到亲兄弟之间这般狠言威胁,今日所谈亦不过是为了寻出有损国体之人。是以许彦文音故意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提醒三位皇爷,一、现下是凌晨时分,二、房中还有她太后娘娘的存在。
不出意外的,三人缓和了面部表情,看向她,虽然很朦胧,但对于习武之人这黑夜视物的本领自是不在话下,苏祁炎则是跟着大众的脚步走,看不清也要装着看得清。
许彦文音半眯着眼开口:“也就是说,种种迹象表明,你们都应该去侦查贤皇。而种种迹象也表明,贤皇是个可怜可悲之人。”
☆、第260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8)
三人闻言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可怜可悲?这词在这个皇宫之中用来形容王室人员着实是个忌讳。
许彦文音只是实话实说,见三人闻言皆无语的沉默样,吐了吐舌头,说了话没人应,真真是让人不高兴。
苏祁阳看了看她,微笑,“小文,近来受惊了。”
这么久了,苏祁阳还是改不过来依旧叫着齐阳叫的名字,许彦文音也不甚介意,只是,看吧她的身边何止一拨人,不知道被安插了几拨人,许彦文音情不自禁的想翻白眼。
“我心脏抗吓能力甚好,”眼光将三人依次辐射了一遍,道:“都被练出来了。”
苏祁帧点头,那倒是。
苏祁炎有些气虚,赶紧喝茶掩饰。
苏祁阳身正不怕影子斜,坐的端正。
看吧,看几人的反应就知道哪些人心怀不轨了,许彦文音如是想。
“啊——”许彦文音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打了呵欠,熬夜真真是件伤神之事,只是他们这些事也只有夜里偷偷的能谈,不由的又是一阵哀叹,人家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三尊大神看了看甚没形象的太后娘娘,随即相视一眼,也觉呆的时间有些久了,尤其是最先请来的那尊大神,是以难得的三人颇有默契的起身告辞,可怜的许彦文音再一次沦为为她们关窗户善后之人。
三尊大神悄无声息的来,风风火火的飘走,刚刚还热气腾腾的房间,人多嘛,二氧化碳沉积的,此刻全散尽了,这才感觉到寒意。索性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被,而且熙若很是细心一早便将被褥里放了暖炉,虽然只有一些温温热,但是也好过冰凉的被窝。
一骨碌钻进暖意融融的小窝,许彦文音躺在床上,刚才还呵欠连篇的,此刻却是睡意全无。唉,又是一个不眠夜,不由的哀叹,这睡眠不好可是老的最快的,脑子里莫名浮现处贤皇苏钦逸大婚时仰天狂笑的姿态,许彦文音摇摇头,估摸着自己是电视剧看多了,想象力才这般的丰富。
苏钦逸,苏钦华,皇家至尊的名字取的真是不错。前者倾城飘逸,后者倾世风华,许彦文音见过中年的皇帝,现在看来依旧风度翩翩,威武肃穆,气势不怒而威,确是个王者。只是这苏钦逸却不知道是何样,是否一如往昔所言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不过——转念想到之前自己遇到的险象,不由的皱眉,自己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人家道是越温和的人内心越是阴狠,莫不是真真被自己给遇上了?
☆、第261章:苏祁帧也不是省油的灯 (9)
脑子里突然精光一闪,百杜?百杜不是在贤皇府吗?为什么她不回宣王府?是被软禁了还是同卫征一样重伤未愈?连苏祁帧都联系不上她,还是她自己本身就不愿意走?自己不愿意走却又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冒出,许彦文音翻了个身,两眼瞪得滚圆,双手抱着头一阵乱揉,啊——心里尖叫,真真是烦躁。
许彦文音眼睁睁的盯着窗外从一片漆黑,到朦朦胧胧,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直到天亮。
熙若起床,从内室出来,习惯性的往床上望去,吓得不由的往后跳了一步,“你怎么回事?”
但见床上躺着的太后娘娘两眼发直,印堂发黑,眼底还深深的一团痕迹,脸色蜡黄,听见熙若的声音,抬起耷拉的双眼,看向她。
“莫非你是睁着眼睡觉的?”熙若难得的一惊一乍,头上一丛鸡窝头配合的弹了弹。
许彦文音坐起身,顶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鸡窝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姐姐我一夜无眠。”
“看出来了。”熙若点头,转身不理她,坐到铜镜前打理发型,眼神不经意扫见桌上的茶杯,“你这里昨夜倒是热闹。”
许彦文音在被窝里窝了会,不甚情愿的穿衣起身,将桌上的杯子收了收,道:“所以我失眠啊!”
熙若嗔怪的看她一眼,“谁让你将我赶去睡觉的,活该!”
熊猫眼娘娘凑到熙若面前,不甚可怜道:“我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