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残,下冲的力道有多大,蔺沧溟刚刚已经亲身体验了一把,望着高高的山坡,他后知后觉的捏了一把冷汗,这段路上幸而没有杂乱的树木,是一道刚刚铺设的上山路,被人刻意修整过,如若不然,夏侯霏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想象。
“霏儿?”将怀中人身上的雪扒拉开后,露出一张根本就看不清容貌的脸,蔺沧溟刚刚触上她的额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烫的猛然一缩,洁白的玉手迅速探上她的脉搏,男人布满忧虑的双瞳之中瞬间翻滚着冰冷的杀气,想要检查她身上各处有没有更严重的伤势,却在看到她满是雪的衣服时住了手,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几个纵身之后,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
这场战斗在那枚信号弹绽放之后,就飞快的进入倒计时,所有的一切就好似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不过两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天黑之前,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所有百姓都安然的回到久违的城中,结束了这不到十天的黑暗生活。
可惜的是,这场莫名其妙杀戮的领头人,却并没有出现在俘虏当中,就连夏侯渊也神秘的消失不见了。
就在整个十林镇都憧憬在解脱危险的兴奋中时,又一队人马出现在小镇的城门口,迫于之前的压力,立即有人将镇门关闭,汇报到了蔺沧溟那里。
当雷霆带着人马赶到镇门口时,马背上那两道欣长的高大身影,让他诧异的挑了挑眉:“晋王?禹王?您们怎么来了?”
禹王神色不耐的瞪着雷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爷都快急死了!”
雷霆费解的望了他们一眼,命人打开镇门,晋王一个翻身下了马,快速的来到雷霆那里:“你们家太子爷呢?他怎么样?没事吧?”
禹王更是急性子的驾着马就往里面冲,口里还焦躁的含着:“让开,快快给本王让开!”
雷霆看了眼禹王横冲直撞的背影,余光瞥到晋王不似作假的脸色,还有身后千人尽显疲惫的队伍,之前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冲淡了一些:“晋王请随属下来,太子爷没事,只是太子妃的情况,并不太乐观……”
***
今天暂时三千字,带孩子了一天,忙晕
第一卷 第178章 :揣测
“霏儿?她怎么了?”晋王心头一跳,略带紧张的看向雷霆。
雷霆叹了口气:“您看了就知道了,太子已经守了*,太子妃……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一听此话,晋王便觉不妙,脚步不自觉间快了起来,深知他心中所系,雷霆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间来到了驿馆。
刚进大门,就听到禹王在里面喊:“四弟,四弟,你在哪儿?快出来!”
晋王不悦的皱起眉,疾走一步来到他的身后:“你喊什么喊?你的四弟没事,有事的是你的四弟妹,赶紧闭嘴,别吵了他们!”
“四弟妹?”禹王喃喃自语后,猛地一拍额头,尾音挑起:“霏儿?霏儿她怎么了?”
“不知道,先进去再说。”晋王懒得再跟他废话,径直顺着雷霆打开的帘子进了主屋,禹王心系夏侯霏也赶紧跟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浓浓药香,直呛的禹王眨眼睛,晋王皱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严重?
接收到晋王质问的眼神,雷霆轻轻叹了口气,为两人布好茶盏后,轻声道:“太子正在里面为太子妃喂药,一会儿就会出来,您们先坐一会儿。”话落,打开帘子离开了,看模样,似乎很是忙碌。
禹王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简陋的房间,实在无法想象这半个多月他们是怎么过的。镇外的那块儿大石,他们费了近五天的功夫才挪走,还未进小镇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呛鼻烟熏味儿,可是他骑马绕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燃烧过的痕迹,实在不明白这些烟熏味儿又是打哪里来的,还有,这里的百姓怎么各个戒备的瞪着他们,难道他们脸上写着坏人不成?
禹王打量着房间的时候,晋王也在思索着他与雷霆一路走来所接收到的各种打量眼神,那些眼神里,有担心,有不解,有惶恐……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十林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表面上看这里似乎没什么事,可是若仔细看,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就好比,大白天的他们为何要紧闭镇门?为什么看到他们,会找来雷霆?他们可是朝廷派来救灾的,怎么感觉好像是瘟神似得避恐不及呢?
他们哪里知道,经过昨日的死里逃生之后,蔺沧溟三个字已经是十林镇的传说,甚至于还会传承给他们的后世子孙。也许在你们的眼里,他不过是理所应当的拯救了他们的命,可只有这里的百姓心里明白,他是如何豁出所有去救他们,去救他们十林镇,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或许,十林镇早已成为尸横遍野的废墟,甚至于连骨头都找不到实验地。
没错,就在今天,他们才刚刚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潜伏在十林镇,只因为十林镇四面环山,地势隐秘,所以,才有人敢在这里大面积的养殖蛊虫,太子巡视那天,其实是巧合之下有人碰到他们饲养的*物,所以才会诱发后面一系列的麻烦,差一点,将整个十林镇毁于一旦!
所以,蔺沧溟于十林镇来说,不只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爱他敬他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感激了……
所以,面对陌生人的到访,他们仿若是惊弓之鸟般去通知雷霆,纵然他们身着朝廷军服,可依然无法令他们信服,即便雷霆放他们进来,整个小镇的百姓也都放不下曾经的惊魂教训,现在的他们,除了相信自己外,也唯有蔺沧溟与他的手下能令他们信服。
信任,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建立起来的。
“你们怎么来了?”就在两个人对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时候,一道熟悉中带着冷漠的声音陡然响起。
晋王、禹王同时站起身,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俊颜在看到来人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时,长长的松了口气,以至于刻意忽略了他口气中的不善:“你失踪了快十天,不,加上今天,整整十天了,能不担心吗?父皇母后派我们来瞧瞧你,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
父皇?母后?
蔺沧溟挑了挑眉,冷冷的勾起薄唇,在两人面前坐下,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扫他们一眼:“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既然看过了,就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恐怕没功夫招待你们。”
禹王好不容易看到他,等到与他说话的机会,如今却听到这么令他们伤心欲绝的话,登时有些不高兴了,好在平日里他的脸皮够厚,也早已习惯蔺沧溟对他们的不冷不热,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所以,他的不高兴,也只是表面上的:“喂,四弟,好歹我们也是你的亲哥,你就这么对待我们?为了打通十林镇外的那个巨石,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到了你这里没有一顿热乎饭也就罢了,你好歹跟我们说说话啊,你倒好,上来一句话就将我们堵死,直接赶人,我们兄弟就算再怎么惹人厌,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往后,你还让我们怎么出来混啊?”
听到他这么一通抱怨,蔺沧溟的眉头又不自觉间蹙了起来,晋王见状,嘴角抽了抽,一脚踢过去:“你就不能正经点?好好说话。”
禹王翻了翻眼皮,“至于吗?这是弟弟,不是老子,别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四弟,哦?”
蔺沧溟懒懒的扫了他们一眼,显然连答话都省了,晋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才转移话题:“霏儿她到底怎么回事?”
蔺沧溟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不方便。”
“喂,你又过分了,她是我们的弟媳,看看都不行?”
“不行。”男人拒绝的连还口的机会都没有,气的禹王险些掀桌子,若不是晋王死死拉住,指不定又会闹成怎样无法收拾的局面。最终,还是晋王退后一步:“那我们总要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我们怎么向父皇回复?”
“你们不需要回复,我自会讲清楚,没事的话,就找地方歇息吧,明日一早就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们的久留之地,慢走,不送。”蔺沧溟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就这么直接进了内室,将着急上火来,气的败兴走的哥哥就这么撂在了外面。
“你放开我,我倒要问问清楚,咱们是哪里对不起他了,让他这么对待我们,你说咱们俩脚不沾尘赶了那么多天路,不吃不喝陪着大家挪石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知道他在这里怎么样吗?如今可倒好,到了这里水都还没喝一口,屁股还没坐热乎,他就赶人了?霏儿病成这样,他这是要气死我们才甘愿吗?”
“你小声点!”
“老子为什么要小声?老子偏偏要大声的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我们兄弟打小就疼你,生怕你受委屈,凡事都想着你,这次,母后死活不让我们来,我们还不是顶着各方的压力来了?你知不知道,母后被我们气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父皇也病了,现在家里老的老病的病气的气,已经是一团乱了,听说你失踪了,我们着急忙慌的往这里赶,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担心你这个臭小子?可你倒好,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存心的吗?是不是故意的?你就见不得我们俩好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混球,走有何难,老子现在就走,以后,你寿终正寝了,也别指望我来给你哭!”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这话能是随便说的吗?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照路?那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诅咒他呢?”
“够了,弟弟个毛啊弟弟,这个弟弟几时将我们当哥哥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吹冷风吗?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走,今晚上我就走,我若是在这里带下去,我会气的吐血的!”
“凛,你冷静点,喂,等等我……”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在‘咯吱’一声被打开,露出蔺沧溟冷漠中带着落寞的俊颜,雷钧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蔺沧溟的神情,赶忙道,“爷,您放心,两位王爷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其他兄弟都安排好了。”
“谁说我关心他们了?不是要走吗?赶紧滚!”话落,‘嘭’的一声关上门,将雷钧震得摸着自个儿的鼻子喃喃自语:“还说不关心,都走那么远了还站在这里看,眼底明明流露着关切,还偏要死鸭子嘴硬,真不明白,你们这般自虐要做什么?兄弟之间还这样,真是够累的!”
“你懂什么?敢在背后议论,不想活了?”冷不丁冒出的声音让雷钧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等看清来人之时,眼珠子险些掉下来:“二少?您怎么也来了?”
迦蓝一袭亮眼蓝袍,高洁风华的踱步走进,“不来怎么听到你背后议论,嗯?”
“二,二少,这个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儿,属下几时背后议论自己的主子了?您有证据吗?”雷钧眨眨眼,一脸无辜状。
迦蓝斜了他一眼:“我有说你是在议论你的主子吗?”
雷钧一噎,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幸而迦蓝没心情与他斗嘴皮子,直接挥手让他离开,雷钧如蒙大赦,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我能进去吗?”迦蓝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既没反对也没拒绝,他无奈摇头,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立在窗前那抹气质高华,却略显落寞的孤寂身影。可惜此刻他没心情去安慰他,赶忙转向床上那道娇小孱弱的身影。
“霏儿她怎么样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除了额头有包扎的痕迹外,其他地方均盖在被褥中,即便是哥哥,也有男女之别,只能转首看向立在窗前的那抹长身玉立的男人。
蔺沧溟缓缓转过身,坐在床头前不远的椅子上,淡声道:“全身多处擦伤,重度风寒,高烧不退,虽然现在暂时退了热,但还是有反复的危险。”
“怎么会这么严重?”迦蓝漂亮的眉头登时蹙了起来,看向夏侯霏那张红的不正常的脸庞,眼底满是担忧。
“这死丫头,山上着火别人都是往下跑,她可倒好,竟然命令月神宫的人往自己身上泼水,一个一个女将军似得朝上冲,没冻死她们算她们命大。”蔺沧溟的火气因他这句疑惑瞬间被点燃,想到那些与她情况差不多的女人们,这位大爷的眉头拧了几拧,他就奇了怪了,那么多人,不但没人阻止,还与她一起发疯,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为什么往山上跑?”迦蓝黑眸一沉,冷睇了他一眼,“是不是因为你在山上?她那是担心你!”他的妹妹他心里清楚,无缘无故的,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往山上跑,除非那里面有她牵挂的人,那么以当时的情况,唯一能让她牵肠挂肚的除了这么没良心的男人,还能有谁?
蔺沧溟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冷言冷语。
迦蓝没好气的看着他:“擦伤又是怎么回事?”
“被那个神秘人从山上丢了下来……”蔺沧溟讲到这里时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凛冽气息,让迦蓝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神秘人,还是没有头绪?”蔺沧溟摇了摇头,一脸烦躁:“目前还没有,这次若不是记挂霏儿,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逃了就逃了,咱们有的是机会,霏儿若是没了,你还有机会重来吗?”迦蓝似是不太满意他的说法,语气有些凌厉,蔺沧溟从来都不是善于解释的人,面对他的质疑,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人,旋即看向迦蓝:“你对夏侯渊这个人了解多少?”
“夏侯渊?怎么了?”迦蓝有些奇怪,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夏侯渊,难不成……他与这件事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他与这个神秘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蔺沧溟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宛若平地惊雷般将迦蓝炸的有些头蒙,他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夏侯渊?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夏侯渊?那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夏侯渊?他会与神秘人有牵扯?”
蔺沧溟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不但有牵扯,还是关系匪浅,他的武功,与老三不相上下。”
这一下,迦蓝已经不单单是震惊了,更多的是反思,他的眼前在这一刻浮现的全是他与夏侯渊子在一起时的各种往事,每一件事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换上他而今的一面进行对比,对比到最后,也没理出任何的头绪,反而一脑子浆糊“真是人不可貌相,谁又会想到这个夏侯渊会给咱们最致命的一击?”
蔺沧溟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扣着,眼底满是深思,惹来迦蓝的关注:“你在想什么?”
“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这个神秘人给我的感觉,好像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之前的人始终捏着嗓子说话,不男不女的,可这一个人,很年轻,他们……不像是一个人啊,而且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很浓重的药香味儿,根据我的经验,他要么是在药坊工作,要么就是与药材离不开的人。”蔺沧溟的猜测,让迦蓝适时的眯起了眸子:“不男不女?会不会像……太监?”
蔺沧溟脸色顿时一变,猛地想到了什么,剑眉霎时拧起看向迦蓝:“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是个太监?”
迦蓝朝他挑了挑眉:“你觉得呢?毕竟,只有你见过他!”
“不,我并没有见,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个声音是他刻意为之,开始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不无可能……”蔺沧溟抿了抿唇,眼底溢出一抹深思:“太监?会是谁呢?”
“你可能还没收到消息,几天前,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胡斐,失踪了,在皇宫里面失踪了,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吧?”迦蓝的这句话,令蔺沧溟浑身乍然散发出一股凛冽如刀的气息,“胡斐?”
“对,是胡斐。在此之前,皇上已经怀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