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银面正欲开口,夏侯霏突然一记冷刀子扫过来:“闭嘴!”
银面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一张脸登时涨的青紫。
耳朵微动间,远处嘈杂的、兵器相接的声音让她瞬时眯了眼,双眸一眯,不悦的看着银面:“你今天真的要斩杀殆尽?”
银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自然!”
夏侯霏身子一震,眼睛圆睁的瞪着他,心头涌上熊熊怒火:“你还是不是人?”
“同样的,我是不是人,你也可以试一下!”银面将她的话无声无息的还给她,夏侯霏银牙一咬,衣袖浮动间,银面僵直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目光一锐,正待站直,夏侯霏却陡然上前抓住他的前襟,将那双闪耀着蓝光的锐眸逼过去:“你想要斩杀殆尽,我却不想,他也不想,否则,你觉得你如今还有命在吗?”
夏侯霏直视着他的眼睛,左掌往后用力一扯,一个黑衣人已在她巨大的吸力下跪倒在他们面前,在银面睁大的瞳眸中,夏侯霏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一掌拍向了那男人的头顶,而后,看也不看一眼,就一脚踹飞,整个过程,也不过是在眨眼间。
“看清楚了吗?如今的我,别说是一个你,就是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银面眼神一凛,足足愣了有一刻钟,才抬起眸,复杂的看着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终究还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实力,夏侯霏,你完胜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霏儿嗤笑一声,一把丢开他的衣襟:“杀你?不,我怎么会杀你?我怎么能够杀你?我能猜得出来你是谁,他的心里,也明亮如镜。可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为什么?你可曾想过?”
银面虽然笑意深深,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股决绝的悲悯:“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不杀他了?女人,你今天最好不要放过我,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
夏侯霏唇角弯出没有温度的笑容:“澹台璃,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当初还要帮他?为什么?倘若让他死在与临月的那场大战之中,不就没有后来的恩恩怨怨了?”
没错,眼前这位被夏侯霏打击的一败涂地的男人,就是澹台瑾的双胞胎哥哥,澹台璃,那个一直在暗中帮着他无数次渡过难关的亲生哥哥,却在今日,对他唯一的弟弟下了毒手,在夏侯霏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心中震撼绝不亚于在感觉到澹台瑾可能发生危险时的痛,她看着他,复杂而纠结,按理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争夺,她不应该牵扯其中,可如果她不来阻止,将会死去更多的人。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她单掌抽离过来的那个人,其实已经死去多时,既然她有心挽回,断然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这里没有外人,他们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拥有血亲的一家人。
他澹台璃可以不在乎,澹台瑾与她却不能不在乎,毕竟,在他们的心里,无论这个男人曾对他们做过什么,他们都不会记恨于她,因为澹台璃的这一生全是因为澹台瑾而连累,纵然这个因不是他们而起,那是果已经酿成,他们断不会这么自私的就抛下他们的亲生哥哥。
自打澹台瑾回到临月之后,就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发自内心的开心过,即便在他们大婚之日,他们也没有忘记那个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的哥哥,亲生哥哥,澹台璃!
***
秘密揭晓,不必意外,情理之中,他们兄弟俩早晚要做个了结!
霏儿性格最最重大的改变,在这里已经揭晓,海澜之心的玄幻之处后面还会有,提前透露下,这是回到现代的关键哟,故事在12月底只是一个总结,真正完结大概还有一个月时间,么么哒!
!!
章节目录 第319章 :蓝色妖姬(红包道具加更)
而澹台璃这三个字,也就成了他心头未解的结!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澹台瑾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相信,他一定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兄弟,闹到如今自相残杀的地步,夏侯霏的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她看着澹台璃深不可测的黑眸,语气悲悯:“你们是亲兄弟,还有什么事说不开?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如今好容易改回归正统了,你们却……”
“够了,什么回归正统?究竟是谁回归?亲兄弟?呵呵,好一个亲兄弟?你看看我们身上有哪一点像亲兄弟?”澹台璃嘲弄而鄙夷的看着夏侯霏,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你们不会明白的,你们永远都不会了解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侯霏费解的看着他:“既然你如此恨我们,那又为何帮助我们?这不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澹台璃听言,一个眼刀子嗖飞过去,唇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帮你们?你以为,我就真的乐意帮你们?如若不是为了母妃,你以为我会去帮一个害我终年活在暗无天日、过着生不如死贫困潦倒日子的所谓弟弟?夏侯霏,别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人都是自私的,没有平白无故的帮,也没有莫名其妙的敌意,而我和澹台瑾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他踏入临月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没有结果了!”
“可这件事本身,瑾也是一个受害者啊,你怎么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你过的苦,难道他过的就好了吗?你们的姨妈当年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就算不知道也听说过吧?他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努力挣来的,没有靠任何人!”
澹台璃的敌意让夏侯霏甚为不满,想到澹台瑾这些年的日子,她就忍不住为她叫屈。
澹台璃声音冰冷而危险的看着她:“他是没有靠任何人,可起码他还算正常人。就算做什么,有太子爷的身份放在那里,没有人敢明着与他对着干!可我呢?从小就背着被自己亲生父亲亲口赋予的所谓‘不祥之身’,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就连奴才都敢明着欺负,就算是四皇子又怎样?没有人会记得你的生辰,没有人会记得给你启蒙,没有人关心你的学业,就连四皇子本该拥有的月钱,也被那些狗奴才层层剥削,到我手里时,已经根本顾不住最起码的生活。四皇子府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澹台璃说到这里,眼底闪现而出的凶光让夏侯霏下意识的蹙了眉,旋即联想到初入四皇子府时,那些寒酸的家具以及澹台璃从始至终都朴素无华的衣衫。再说临月那些但凡成年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可唯独四皇子,别说妻妾了,就连丫鬟都少得可怜。
“那,那你这些年,是怎么,怎么熬过来的?”夏侯霏咬着唇,目光深远的看着澹台璃,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习得这么一身好武艺,应该有着不一般的机遇吧?再加之这些年澹台灭明交予他助阵澹台瑾,没有一定的能力,也驾驭不了那些兵将,澹台璃,绝没有她如今看到的这般简单。
澹台璃嗤笑一声:“天无绝人之路,人活着不就要争口气?别人越是视你为狗屎,你越是要高人一等,当有一天,你将这些曾把你你视为无物的人踩在脚下时,就是你最痛快的时候。”
“可澹台瑾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别人’,他是你的亲兄弟,是和你同病相怜的亲兄弟。你可以为自己不平,也可以嫉妒他,甚至可以与他对干一场,但像今天这种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的事,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他血淋淋的倒在那里,才能平复你这些年的压抑?你真的要做这种亲者痛仇者恨,乃至最后众叛亲离的下场?澹台璃,那样的话,真的就是你想要的?这个结果,到头来能给你带来什么?当你身边至亲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你的时候,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夏侯霏,少在这里装圣人。什么叫嫉妒他?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你如果不是因妒忌衍生的恨意,又为何要走到这一步?圣人?圣人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做到问心无愧?有几个能不被世间的俗事所干扰?我们不是圣人,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所谓的圣人,我与你说这么多,如果你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现在,你可以走了。”夏侯霏话到这里,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抬脚就要离开。
澹台璃因夏侯霏的话内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头上青筋直蹦,他看着她蓝色的背影,低吼出声:“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是谁?夏侯霏,你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将来……”
“你放心,即便将来你杀了回来,我也不后悔今日所做,因为,你是他的兄弟。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两肋插刀、共患难、生死与共的,就算你这个‘兄弟’与兄弟真正的涵义背道而驰,我也不后悔,因为,这个世间上,除了他的孩子,就只有你与他血脉相连。我只希望,在他还不知道,或者说还没有确定这个幕后之人是你的时候,你赶紧离开吧!”霏儿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而是仰头望着天,任凭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因为只有这样,才看不出来她眼睛里流出来的痛惜的泪水。
澹台璃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剑柄,修长的指节因为用力,已经变了形,他看着夏侯霏的背影,神色复杂而悲恸:“为什么?为什么?”
“你只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看到他尸体摆在你面前时,才真正的释怀因上一代之间的恩怨纠葛为你带来的灾难。澹台瑾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早已将你当做了他的亲生哥哥,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你心中的结,他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就连今日,他在那样危险的境况之下,也未曾想过搬救兵,如果不是我赶过来,他此时此刻,说不定已经奄奄一息。不过,他不会允许自己死在你面前,今日流的血,是他还你的,过了今日,你们兄弟会成为仇人还是成为陌生人,就不是我一个女人家所能猜得透的。”
夏侯霏走了,澹台璃就这样怔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雨地里纹丝不动的,还有他那些誓死追随的隐卫,但对于两人之间的谈话,他们却聪明的选择了左耳进右耳出。
当夏侯霏的话,一遍遍的在他耳中回响,他也一遍遍的质问自己,真的愿意看到澹台瑾的尸体才肯罢手?这些所谓的恩怨纠葛真的就值得他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澹台璃彷徨了,因为在一遍遍的质问之后,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答案。难道澹台瑾早就真的知道这段日子以来针对他的所有攻击,都是来自他这里?所以这次他才敢单枪匹马的赴约?即便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也未曾想过要找帮手?如若不是他的手下发了信号,如果不是澹台衍、容岩赶了过来,他与他之间真正的较量,是不是早已经开始了?
可惜,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他低估了他们顽强的程度,他更低估了夏侯霏突如其来的爆发力,所以,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尽管他们兄弟之间从头到尾都未曾见过面,但你却不得不相信心有灵犀这种双胞胎天生赋予的能力,他感觉到了他的痛,而他一定也感觉到了他的悲,没错,就是悲,即便他目睹了这场刺杀的全程,可他的内心,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块感,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席卷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难道,这就是兔死狐悲的境界?夏侯霏说的没错,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他的决绝怕是早已伤透了他的心吧?如若母妃知道,又是一场痛心疾首的悔过吧?
他真的错了吗?
澹台璃抬眸望着已经微微亮的天际,唇角扯出一抹悲悯而苦涩的伤感,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今日却想站在这里大声的哭一场……
——
“咚”的一声响,微微亮的天边绽放出一道莫名的红光,静娴心中一动,诧异的回眸:“太子妃,这是……?”
霏儿眯眼望去,唇边溢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也许,某个人想通了也不一定,走吧,这一个信号弹,说不定能够阻止天坛寺的厮杀!”
“可是,可是您真的认为,他就这么,这么的放弃了吗?”当她听到这幕后之人竟是璃王殿下时,惊得险些瘫倒在地,这怎么可能呢?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太子爷唯一的亲生哥哥竟然对他大开杀戒,这,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夏侯霏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自古以来,在皇室的夺嫡大战中死去的皇子,又何止成百上千呢?今天即便不是澹台璃,也有可能是别人,毕竟澹台瑾的出现,太过突然,断的,何止是神后、皇后、嫔妃们的路?怕是更多的是那些肱骨之臣吧?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他们好不容易巩固好一切之际,半路杀出个澹台瑾,又有谁会甘心呢?澹台璃不过是个开头罢了,只要他一日还是太子,别人就还有机会,澹台灭明,的确是好算计!
夏侯霏叹了口气,如今他们能做的,怕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如今这样的形势,早在他们来临月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只不过唯独算漏了的,怕是只有澹台璃这个人吧?唉。…
——
在夏侯霏看到信号弹之时,澹台瑾、澹台衍以及木姿等人也都瞧了个清楚,而那些正与他们拼的你死我活的人在微微怔愣之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在雨幕之中,直到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大雨‘唰唰唰’拍打地面的声音时,澹台衍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单膝跪地,那柄散发着冷寒之光的剑尖上的鲜血也瞬时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澹台瑾惨白着脸往后倒退一步,靠着石栏缓缓软瘫下去,木姿五人亦是好不到哪里去,各个筋疲力竭的靠着石栏,望着遍地的尸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等夏侯霏赶过来时,天已亮,雨势渐渐减小,金鎏宗的人正在天坛寺内清理尸体,当雷霆五人以及容岩看到一头蓝发的夏侯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时,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各个见鬼似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静娴她们对于这样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毕竟,刚刚她们也是消化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你们主子呢?有没有事?”夏侯霏懒得跟他们解释,反正即使她不解释,也有人会去解释,索性直接开口。
容岩僵直着脖子往塔顶的方位看了一眼,夏侯霏唇角一勾,美得令人无法呼吸的蓝色身影,已如蝴蝶般翩然而上……
好久之后,雷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静娴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就是说了,你们也未必相信……”
澹台瑾疲倦的靠着石栏闭目养神之际,灵敏的听力让他瞬间睁开了眸,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视野当中那个从头蓝到脚的身影时,瞳孔猛然一缩,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霏,霏儿?”
夏侯霏红唇一勾,快步朝他跑了过去,用力的抱住了他,‘嗷……’的一声,夏侯霏身体猛然一颤,这才响起他那受伤的胸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胸口受伤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快点拆开让我看看!”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的衣襟时,白希而冰凉的小手却被澹台瑾那双厚重的大掌用力的握住:“霏儿,你的头发,眼睛,怎么回事?”
夏侯霏及腰的蓝色长发因为太过醒目,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身上的黑衣黑裙,远远望去,蓝色的长发太过刺目引人注意,可不就是一只蓝色蝴蝶在空中飞舞?可这一刻的澹台瑾,却没有心情欣赏,他更在意的是她女人的头发为何在一。夜之间由黑变蓝?就连眼珠,也散发着不正常的蓝光,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事?
眼看澹台瑾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对他自己的伤势却浑然未觉,夏侯霏不由一阵火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我的头发?头发染色了,没事儿,你赶紧的躺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在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