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想要改变你们对商人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也不看看,你们身上的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商人为你们提供的?既然你们如此看不起这个行业,那我就让你们好好领悟一下,商人在你们的周遭,有着怎样的无人能够撼动的,绝对地位!”
澹台瑾闻言,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夏侯霏,而后往座椅上那么一靠,淡漠的打量着她:“幼稚!”
“幼稚吗?那就用事实来证明好了!”夏侯霏也不恼,眸光里轻轻一笑,将目光转向大殿之中正在舞动着的舞女们。
……
宴会结束之后,澹台宗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由他的侍卫推着走向仍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澹台瑾与夏侯霏。
“知道吗?今日本王才知道,原来你的太子妃还是有些头脑的,只可惜了……,你,哦不,应该说太子妃你,注定难以实现这个荒诞的愿望了!”澹台宗眼底的蔑视看在夏侯霏的眼里,却连一丝波澜也未掀起,反而朝澹台宗弯出一丝遗憾的弧度:“哎呀,霏儿真心的感谢宗王殿下的指教,只是,霏儿真的很好奇,您的这双腿,难道真如传闻那般,是在妓。院与人家争风吃醋,而被打成这个样子的?”
“你……”澹台宗的脸一黑,眼中瞬间凝聚出无数火光,看向夏侯霏的眼神也如刀子般凌厉:“不知太子妃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试问,在临月的地界,有谁敢于本王过不去?还是说,有人故意这么抹黑本王,从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这双背后之手的主人就是……”
听到这里,澹台瑾轻挑了一下他俊逸好看的眉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澹台宗:“二哥说话何必这么含蓄,像这样的话应该在刚刚的宴会之上说出来,这样,岂不是有更多之人为你抱不平?就连父皇与母后,也是能为你做主的,不是吗?”
“澹台瑾,果然就是你!”澹台宗眸光危险的眯起来,无比笃定的看向澹台瑾。
后者轻轻的笑了,这一笑,美得不可方物,隽秀无比:“本宫没有你想的那般龌龊,对付你,还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还是想一想这些年你得罪过什么人吧!”澹台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上意犹未尽的夏侯霏,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哎,哎,你别拉我啊,喂,我说宗王殿下,您的椅子不好使吧?回头霏儿给你送一辆特质的轮椅啊,保证你即便坐在轮椅上,也能健步如飞!独家,独家哟!”
“闭嘴!”澹台瑾神色不耐的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夏侯霏吐了吐舌,朝已经黑如木炭的澹台宗做了一个鬼脸,一蹦一跳的跟着澹台瑾离开了,徒留下某个男人对着周遭的空气释放着他已经忍耐许久的怒火……
出了皇宫,澹台瑾眉眼深深的看着夏侯霏,眼底满是无奈:“你不觉得我们最近太过高调了?”
高调?没错,是挺高调的,只是,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她回眸看向澹台瑾,眼睛灿若星辰:“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还能低调的下来吗?”
自打他们成亲以来,一举一动在别人的眼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澹台灭明在她夏侯霏这里提及幻灵岛时,也带着小心翼翼,再加上她的亲哥哥还是天照的皇,以及那些诸多关联甚密的关系网,就算他们两个人想低调,恐怕也不能了吧?澹台瑾他这是抽什么风,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难道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父皇知道我们的底细,包括你百晓笙的身份,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的金鎏宗与我的月神宫……”
“金鎏宗,已经知道了……”当澹台瑾幽幽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夏侯霏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
章节目录 第295章 :暗潮
“知道?什么意思?你已经告诉他了?”夏侯霏掩饰不了自己的震惊,为什么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澹台瑾平静的扫了她一眼:“在你下去准备玫瑰醉的时候,我将代表着金鎏宗信物的令牌当做礼物送给了他。”
“什么?”霏儿柳眉微蹙,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完全曝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半晌后,她幽幽的看着他:“我竟不知道,你已经如此信任这个人了……”
在她的眼里,澹台瑾绝不会这般轻易的就将自己的所有曝光在自己所不信任的人的眼皮子下,澹台灭明纵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让澹台瑾彻底信任他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势必要经过一段漫长的过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会如此轻易的就将自己袒露在人家面前。
澹台瑾微微闭上了眼,懒懒的往后一靠,薄唇抿出一道慑人的弧度,并没有回答夏侯霏的话。
两人之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闻车轱辘碾压在青石路上的转轴声,就在夏侯霏以为他们会这样回到太子府时,澹台瑾在黑暗中的眸子却突然睁开,语调冷幽的令周遭的空气陡然凝滞下来:“我从未信任过他,他也从未信任过我,我们之间,只有互相利用。”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夏侯霏眨眨眼,眸光中带着自己的质疑,将皇位传给一个自己从未信任过的人,这,怎么可能?
“可是什么?可是他的亲生儿子?霏儿,你还是太过幼稚了,他能走到今天,你以为他与我们之间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情吗?我和他分离二十六年,纵然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可终究少了一份亲近感。就连我的哥哥,澹台璃又何尝不是如此?比起我来,澹台璃可是守在他的身边的亲生儿子,可是,你看看这些年我这个哥哥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一个所谓的‘不祥’,就让他折腾上了自己的一生,换做谁,恐怕都无法平息掉自己内心的愤怒。”
“他是临月的皇,独一无二的皇,就算曾经再好,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还能残存多少?他有无数的女人与孩子,可是他,却只有一个人,一份感情,那份单薄的感情,又能被分成多少份儿?自古帝王皆无情,蔺天琊是这样,他也如此,他将皇位传给我,说不定早就有所安排,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命定。而我,在这个时候选择交代出自己的一切,也是让他彻底的放下这个心,只有他的心彻底放下了,才不会去想方设法的算计别人!”
算计?夏侯霏仔细品味着这个词,眸光倏地一黯,红唇一抖,不可思议的看向澹台瑾:“不会吧?难道说澹台宗的腿,是他……”
澹台瑾唇边扯出一丝冷笑:“我现在只庆幸衍他早一点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如若不然,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至于老大,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离开,虽然这些暂时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却也不能说不是他,因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平白无故帮助我们除掉面前的障碍,让我顺利继承这个太子之位。”
可笑的是澹台宗居然还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他怎么不想想,如果真是他澹台瑾出手,他焉能还有命在?蔺沧海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一剑砍掉,更何况是这个没有任何亲情的亲哥哥?他澹台瑾若是无情起来,绝对不会比蔺沧海、澹台宗差。
不过,话又说回来,澹台宗若是不怀疑到他身上,岂不是无法称了某个人的意?如果他们兄弟团结一致,他便无法掌控他们,只有他们各自算计,他才能更好的得以利用,从而方便插手。澹台璃那边,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绝对不是澹台灭明没有动作,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澹台璃的本事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他才能与他对峙这么久而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亦或者说,澹台灭明留着澹台璃,说不定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制约他,留个备用。
不管是哪一种,不到他在位的最后一刻钟,他都不会放弃他目前所拥有的权利,这就是帝王之心!哪怕最后*病榻,也想紧紧的攥住那份独一无二的权利,世间真正能做到随遇而安的人,又有几个?就连蔺天琊,也不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有了最后的醒悟?比起他来说,澹台灭明起码没有那么歹毒的儿子,也没有中毒,相反,他很健康,非常的强壮,在位一二十年也不再话下,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再好强、再浮躁的心,恐怕也被磨平了吧?
夏侯霏绝美的脸显露出一丝苍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连亲生父子之间,也能互相算计到这个地步,的确,她真的太天真了,难怪,难怪他会一直抵触这个位置的同时,还想拥有它,试问世间的男儿,但凡有着远大理想的人,哪一个不想当皇帝,哪一个不想当将军?只是,这样下去,他们父子之间,还会剩下什么?
“你也别太当心了,目前只是刚刚开始,等他真正的接纳我们的那一天,就未必会是如今这样皮笑肉不笑的一面,严格来说,冲着他对我母亲的那份执着与疼惜,对你母亲的那份独特的眷恋,他就还不算到了绝情绝义的地步,至于我们的父子情,也是有挽回的余地,毕竟,谁也不想闹得妻离子散、孤寡一生的地步,是个人,都想要一个团圆幸福的家。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逐渐坦然接受的过程。”
经澹台瑾这么一解释,夏侯霏脸色虽然微微缓和,可是眼底却依然盛满了担忧:“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我太急躁了,如果我早日听到你这些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玫瑰醉’,瑾,你说我该怎么办?”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除了硬着头皮往下走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在他的眼里,你已经显露出你的经商才华,虽然不多,但是却足以让他看出你不平凡。后面的路,就顺其自然吧,更何况,你不是还有改变我们对商人的成见?不经历些困难,怎么能上升商人的地位呢?好事多磨,慢慢熬吧!”夏侯霏没想到澹台瑾会反过来安慰她,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再加之今天所经历的,一时之间也是百味杂尘,突然发现自己将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未来的路,似乎已经注定了坎坷不平。
——
彼时的御书房中亮如白昼
澹台灭明双手负背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空,幽暗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在他的身后,立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宛若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澹台灭明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中年人身上时,语调清冷,完全不见酒宴之上其爽朗的一面:“今日,你怎么看?”
“皇上,不知您说的是哪一方面?”中年男人身形微动,不卑不亢的沉了眸,低声问道。
“但凡你看得到的。”澹台灭明清晰的吐露出的这几个字,让那个中年男人瞬间抬了眸。
“既然皇上有令,微臣就实话实说了,若是……”
“朕恕你无罪!”
有了澹台灭明给予的定心丸,当朝宰相左原便没了顾虑,语调低沉且幽深的响起:“微臣明白皇上在顾虑什么,通过今日的观察,再加之太子与太子妃所送之礼物来看,他们对您可以说是,并无二心。”
澹台灭明听言,诧异的挑了挑眉,左原沉了沉眸,继续道:“根据可靠消息来源,太子妃在进宫之前,并没有为您准备礼物,但是进宫之后,却送了这么大一份礼,说明她早就将您的生辰放在了心上,不然,断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置出如此精细的打算。太子妃年纪虽小,但是看得出来,这里很精明,不但精明,还很有自己的看法,这无疑对未来的君主来说,是一个有用的贤内助。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偏偏,她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墨守成规的女人,她在本质上,与其他女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而太子对她亦是一往情深,也没有过多的拘束她,这就更加彰显出她的不同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太子妃为人好动不喜静,对待下人友好关切最重要的是尊重,下人们对她亦是非常非常的爱戴,看得出来她的品质秉性纯良,她的身上虽没有大家小姐的该有的端庄贤淑,但她天真烂漫纯真无暇,只要经过后期的改造,定然能够母仪天下。品质上有了保证,其他方面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放了心,再加之她那不同寻常的身世,太子妃除她外,还真没人能够胜任。”
“至于皇上您所担心的商业头脑,亦不是根本问题,倘若太子妃能够赚出足够的钱来,丰盈的虽然是太子府,但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储君,所以,换个角度来说,太子妃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皇家,那么,她提出的条件,为什么就不能答应呢?”
话到这里,澹台灭明眸光突然一亮,但旋即又暗沉下来,他看着左原:“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要忘了,只要她牵扯到了商,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抖落出来。”
左原闻言,唇角上挑出一个弧度:“自古以来,女子是不需要露面的,她只要做个幕后之人,有的是人为她冲锋陷阵,太子爷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妃子就这样抛头露面,而太子妃本人亦是明白自己皇家儿女的身份,她一定会把握好这个分寸的。”
“这么说,你对她提出来的建议,还是持赞成的态度?”左原微微颔首,眼底满是赞赏之色:“皇上心里也十分清楚,太子妃的几句话几乎已经说出来现如今那些商人之间竞争的模式,如果能靠朝廷的力量遏制住日后发展的趋势,也不是不可行的,起码从太子妃酿制的‘玫瑰醉’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她既然如此胸有成竹,那么咱们为什么不能多点信心出来呢?毕竟,她赚了,皇上也就赚了,造福的,还是皇家乃至百姓,微臣觉得,如果否定了太子妃的这个想法,损失的,恐怕可不仅仅是一点两点。毕竟,现如今‘玫瑰醉’的主要原谅,迄今为止,也没人能品的出来,今日能够出席这场宴会的,在自己的领域都有一定的涉足,可是偏偏,没有人能猜得出来这酒到底是用什么材料酿制出来的,而太子妃本身,似乎也没有公开的意思,这就更加的说明太子妃前途不可限量啊!”
“再来,就是太子爷,其实早在烟妃娘娘公布其父亲就是名满江湖的药王谷谷主是,微臣就猜到了百晓笙可能会与他有点关系,但是绝对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太子爷本人,由此可见,太子爷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他能文能武亦能医,如此全能型的继承人,临月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啊!尤其是,他竟然还是江湖名组织金鎏宗的宗主,皇上,您可不能小看了金鎏宗的影响力,它可是跨国性的组织,旗下的人没有几千也有上万,各个一个顶十顶百,太子爷能如此坦荡的和盘托出,足见他对您的孝心。总之,微臣看到的是临月光明的未来,相信有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联合,临月不管是军事上亦是商业上,定能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而这高度,绝对不是其他皇子能够做到的。”
左原的高度评价着实出乎了澹台灭明的意料之外,他竟没想到在左原的眼里,这两个人已经优秀到了这个地步,内心便越发的动荡难安了,针对这一点,左原亦看了出来,却没有戳破,他明白,就算他说的天花乱转,皇上也不会就这般认定了他们两个人,这个过程势必还要经历过诸多条他所设下的各种考验,只有他们通过了皇上心中的那道坎儿,这个太子之位才能稳稳的保住,帝王心深不可测,如若你能一眼看穿,那就离死不远了,所以,该你说的时候你就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要去抢白,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听了左原的话后,澹台灭明冷哼了一声:“不管是瑾儿也好还是霏儿也好,他们都太年轻了,有些事朕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夜深了,你且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左原微微颔首后,不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下了。
他一走,御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而澹台灭明立在窗前,看着渐渐隐入云层的月亮,微微眯起的眼睛神色隐晦莫名。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