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茶润桑提神之后,蔺如风接着道:“父皇的情况还不明,这个女人一直嚷着要同归于尽,却至始至终没有行动,你说她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该不会是将人都吸引到这里来,又布置什么吧?”
蔺如风的提醒让蔺沧溟瞬时想到前朝的异样,下意识的将自己看到的做了简单的复述,蔺如风听完,猛的站起了身:“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蔺沧溟见他这样,也站了起来,眉宇之间是掩饰不住的疑惑:“你不知道?”
蔺如风猛的一拍额头:“是我的疏忽,一直都被这边牵着鼻子走,竟然忘记前朝,糟了,你说……?”
话音还未落,已经有小太监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被侍卫拦下后,激动的朝这边喊着:“皇上,不好了,皇上,前朝那里,前朝那里出事了!”
蔺沧溟、蔺如风心头一跳,同时转过头:“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被人放进来后因为跑的太急,竟然直直的摔倒在两人面前,蔺沧溟下意识的要去扶,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想到刚刚还慌里慌张的小太监怎么就突然拿着匕首朝蔺沧溟的心窝捅去,看他动作凌厉,内力强劲,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与蔺沧溟打了个不相上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短暂的怔楞后,辛丞相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朝围在周围的乌衣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抓起来?”
蔺如风一记冷刀子飞过去,“朕看谁敢动,所有的人听令,都站在原地不许动。”有胆子刺杀蔺沧溟,这个太监的脑袋难不成被驴给踢了?还是说,这些人想趁乱做些什么?
很快,已经有人以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想法,在所有人的目光被蔺沧溟与小太监吸引过去的时候,福安宫的正殿突然冒出浓浓的黑烟,离得最近的侍卫率先闻到,立即惨白了整张脸,“皇上,着,着火了!福安宫着火了!”
蔺如风眸光眯了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提过早已准备好的水桶,从头到脚整桶浇下去,一个闪身就已消失在众人面前,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地下斑驳的水渍,正与那死太监打的难解难分的蔺沧溟一声怒吼:“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人?皇上与太上皇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蔺沧溟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将他们彻底震醒,那些侍卫尤其反应迅速,按照刚刚蔺如风的方法,一个个动作矫健的冲了进去,不过片刻功夫,整个福安宫已经乱作了一团,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指挥调遣的在旁急的嗓子眼冒火,而这些人当中,却少了一些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蔺沧溟目光一锐,死死的盯着眼前已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小太监,冷笑一声,语气如利剑:“木金?”
躺在地上的小太监身躯一震,震惊的抬头,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被认出来,但是旋即,他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不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殿下果然不简单,连这样都能被认出来。”话落,右手随意一扯,一块轻薄的面具赫然落地,露出木金那张略显粗犷的面庞,以及他唇边挂着的那般讽笑。
“你就是将霏儿扔下山坡的那个神秘人?”蔺沧溟一眼望去,就已肯定,这个人,就是在十林镇时,那个曾经与自己交过手,后来又阴差阳错将夏侯霏从山坡上扔下去的神秘黑衣人。
木金歪在冰凉的地面,自嘲的弯了弯唇:“殿下好眼力,没错,就是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木金冷冷的望过去:“殿下还需要问吗?那个女人既然想要**,这样装来装去的多没意思?小爷我只不过是趁乱放了几把火而已……”话落,唇边掀起一丝冷笑:“真是便宜他了,寨主到底年轻,下不了狠手,若是我,一定将那个老头儿拖出来,凌迟处死方能解我们心头之恨!”
蔺沧溟看着他极尽扭曲的脸,突然用力朝他的胸口踹去,木金一个不查,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整张脸在瞬间阴沉下来,怎料蔺沧溟却突然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杨艳萍在哪里?”
木金嘴角勾了勾,发出一声冷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蔺沧溟,你们的反应,啧啧,真是迟钝的紧,信不信?再晚半个时辰,整个天照,就会毁于一旦!”
蔺沧溟眼睛里寒光咋现,如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是么?那么,你最好能说清楚他们的计划,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木家的人,今天,你都难逃一死!”
木金心中一颤,被他眼中的戾气吓住:“你唬谁呢,当小爷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子?既然我如今落到了你的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蔺沧溟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眯起,将眼神逼近他:“夏侯霏是谁,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你觉得本王会去伤害一个为她父亲报仇的人吗?”
木金瞳孔一缩,目中霎时一寒,咬牙切齿的看着蔺沧溟:“你居然知道?还想威胁我?”
蔺沧溟慢慢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转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属于蔺天琊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的皇上是夏侯霏同母异父的哥哥,该报的仇你已经报了,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害的,终究是你自己。听本王一句劝,或许还能回家娶媳妇抱儿子,你若真死在了天照的土地上,恐怕于你们木家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侮辱吧?”
蔺沧溟漫不经心的几句话直拍木金的心头,他看着他,两个男人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条件,随着蔺沧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木金也晕倒在他面前,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去,一名乌衣卫恭敬的走上前:“爷?”
“将这个人送去城外,记住,务必保证他的安全。”蔺沧溟倾身凝着他,在他耳边道出了具体的地址,乌衣卫谨慎的点了点头,领了两个人,扛起地上的人纵身一跃,消失在福安宫上空。
蔺沧溟眸光染上一抹清幽,若有所思的扫过福安宫每一个人的脸,而后将乌衣卫首领召集过来,轻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听明白了?”
“是,爷,属下这就去安排。”蔺沧溟点点头,而后朝一直在前面张罗的辛丞相走了过去:“情况怎么样了?”
“回摄政王,太上皇与德太妃已经被救了出来,皇上领着太医们守候在后殿,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蔺沧溟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既如此,就有劳辛丞相以及各位将军把福安宫守护好了,其他的,你们不必操心,今天,本王会给所有人一个结果。”
蔺沧溟的话,从来都是权威的存在,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做到,没有人会傻得去反驳他的话,一时之间,在站的这些人无一不谨慎的点了点头:“谨遵摄政王命令。”
蔺沧溟微微颔首,转身朝余下的乌衣卫吩咐了几句后,身形一闪,离开了福安宫,一路向南西来到了慈宁宫门前,从容不迫的推门而进,与他料想中的一样,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半丝活人存在的迹象,但他却并没有就此转身离去,而是一步步朝慈宁宫的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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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端坐在他正前方,拥有一身高贵气质、颇具皇家威仪,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起,身着艳红色凤袍,虽已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却依然不改其风华绝代的女人,不是杨艳萍,又会是谁?
“你来了?”杨艳萍轻轻的扣着茶杯,眯着眼睛享受的品着口中的上好龙井茶,声音温柔的就好像母亲见儿子那般的平常亲切,如果不是深知她的为人,任谁都会被她这一副假象所蒙蔽。
听出她话中的弦外音儿,蔺沧溟淡定从容的在她的下手方坐下,眼神平静的迎上她略显犀利的丹凤眼,淡淡道:“等很久了吧?”
“还好,也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杨艳萍浅酌了扣杯中的茶水,挑眉,侧首看着他:“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木金已经告诉了你我们所有的计划,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蔺沧溟面容寡淡,看不出心中所想:“我必须先看到人,否则,面谈!”
“请你搞清楚现如今的状态,蔺沧海可是还在城门口那里挂着数十条人命呢,你可没时间与我在这里讨价还价,本宫更是没有闲工夫与你在这里闲耗着,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哪儿那么多废话!”
杨艳萍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眸光闪过一丝嘲讽:“真没想到,闹到最后,他竟然会将皇位传给一个野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如何?你也有今天啊?”
蔺沧溟眸光眯了眯,笑容冷了几分:“这个野种,我希望您最好斟酌清楚再说,否则,就算您拿下了这个皇位,等待您的,还有后面无休止的争夺,就好比现在一样,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嗤……,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杨艳萍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吐出的话没有半丝温度。
“所以,我必须先确定他们的安全,否则,一切免谈,就免谈!”蔺沧溟扬眉,语气冷厉。
“你在威胁我?”杨艳萍‘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撂下,一直强装镇定的假面具瞬间被撕裂,看向蔺沧溟的目中折射出道道冷光,恨不能将他撕碎吃下肚。她恨这个孩子,无比的痛恨,深恶痛绝的恨,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她的两个儿子,怎么会走上这条极端的路?
“您又何尝不是在威胁儿臣?数十条人命,容不得儿臣犯下半点的差池,否则,绝的可能不只是天照这个国家,更有可能连蔺家,都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您就算恨极了儿臣,儿臣也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去你的狗屁使命,本宫没功夫在这里与你闲耗,给本宫一句痛快话,行的话成交,不行的话,你趁早离开,就当没有今日的谈判!”杨艳萍猛的站起身,眉头隐隐的跳动着,眼睛里更是含着一丝凌冽。
面对她的暴怒,蔺沧溟依然如故、淡如泰山般的坐在那里,清冽的眼底溢出一丝淡淡的讥笑:“就您这样的忍耐力,还想辅佐二哥亦或者三哥登基为帝,简直是自不量力!”
“蔺、沧、溟!”杨艳萍紧紧攥住袖中的手,控制不住的,指甲已深深掐入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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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更完,所有欠账已还清,感谢大家理解,么么哒!
另外,第二卷的卷名已改为【众王夺嫡,铁马定江山】,第三卷也就是结局篇,才真正上演霏与溟的爱情以及【第一皇商】相关的内容,初步预计12月底完结,本文可能会有番外篇,到时候看。12月1日起开始更新纯种田文【食色生香,墨家小悍妻】,简介想必大家都已瞧过,这次的男主与以往写的有些不大一样,但愿晴能再次突破。
一直以来,晴的文存在哪些弊端,基本上我自己能够感觉的出来,因为能力有限,所以只能一部部的来进步,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肯定,没有你们,我真不可能坚守到现在,所以,晴在这里,诚心的邀请大家一起与我继续走下去,希望,能在悍妻里面看到你们的身影,再次感谢大家,谢谢!
章节目录 第251章 :城门危机(3)
蔺沧溟嘴角勾起一抹无害的笑,淡淡的扫了眼已经气得绷不住的杨艳萍:“现在不是谁威胁谁的时候,而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如果谁也不让步,那咱们就在这里闲耗着,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大不了,这个位置,谁也别想得到。”
“你……”杨艳萍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生出了些许犹豫。
蔺沧溟见她有心动的迹象,眼角轻轻上挑,却也不说话,静静的给她时间去考虑,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门外,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杨艳萍似乎经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才勉强抬起眼看向蔺沧溟:“本宫可以退一步,让你见到人,并向你保证,可以放了他们,但是,日后若是再次落到我们的手里,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听得出来,这的确是一个肉疼的决定,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们这些人,如果不好好的惩治一番,将来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是下一个蔺沧海,所以,杨艳萍不得不防,而今因为他能退至这一步,也算,不错了!思之际,他唇间含着一丝浅笑,朝杨艳萍点了点头:“如此,儿臣就代替众位年小的兄弟们,谢谢您了!”
怎料,杨艳萍却因为他这句话,脸色骤然一冷,抬起眼皮,不冷不热的道:“谢?这句话是不是说的太早了?刚刚咱们说的可是各退一步,怎么?本宫许诺你了,你想赖账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条件,刚刚本宫所说,一缕作废!”
“母后,您怎么还是一口一个本宫?这自称,是不是该换了?”蔺沧溟听了半天,委实别扭的很,不得不出言阻止她这不伦不类的自称。
杨艳萍暗骂一声,冷冷的扫向他:“‘哀家’这个称呼,可不是随意就能说出口的,本宫的儿子只有老二和老三,跟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老五可没有任何关系,他亲封的太后,于本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那既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搬离长春宫?直接常驻在长春宫不就行了?”蔺沧溟言语当中的嘲弄,杨艳萍自然听得分明,她挑高了眉,将恼怒隐在眼底,轻扯了一抹笑:“那怎么成?本宫,怎么也不能耽误了未来皇后的位置吧?”
蔺沧溟看她如吃了大便一般难看的脸色,唇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本来还想多讽刺几句的话到了这里,好心的咽了下去,凤目微微一眯,笑看着杨艳萍:“那母后,想要儿臣怎样退后一步?”
“很简单,你只要保持中立,不去帮那个小子,本宫自不会为难于你。”杨艳萍的话让蔺沧溟眉头霎时一皱,很快就笑出了声:“母后的算盘打的真是响亮,这两个条件,怎么听都觉得儿臣吃亏啊,您不觉得,不公平?”
“公平?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如果真要讲公平,那还不如回归原地来的实在,这样谁输谁赢全靠自己,就算是丢了那个位置,谁也无怨言,你觉得呢?”蔺沧溟深不可测的黑沉瞳眸中划过一抹幽光,他看着她,唇齿间溢出一抹似笑非笑,“既然咱们说不通,那就请能够说通的人来吧!”
话落,他缓缓的站起身,目光幽深的望向那扇禁闭的大门,杨艳萍见状,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白希的双手瞬时抓住桌角,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蔺沧溟:“你居然还找了帮手?”
蔺沧溟淡淡的挑了挑眉:“算不上是帮手,只不过你们一家人长时间不见,也许,该见见了!”话落,他耳朵微动,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手臂轻轻一挥,挡在他们面前的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人影,让杨艳萍震惊的站起了身,尽管那些人才刚刚走进慈宁宫的大门,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更是百感交集,复杂难辨的看向蔺沧溟:“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蔺沧溟,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一会儿,您亲自问他们吧!”蔺沧溟抬首,目光清淡的凝视前方,静静的等待着。
因为没有得到杨艳萍阻止的命令,所以突如其来的客人自然而然非常顺利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外公、外婆。”原来,被蔺沧溟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鸿晖、月瑶、杨嫣然以及澹台璃,尽管此时杨嫣然与澹台璃的脸上还戴着面具,但不知为什么,杨艳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也瞬间苍白如鬼,踉跄着从高坐上走下来,在父母亲漠然的视线下,她‘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长长的呼唤着:“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哼,我们若是不来,你恐怕会连累整个杨家跟着你一起玩儿完,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命令你,赶紧收手,否则,就别怪我们与你脱离父母子关系。”
“就算是现在脱离了,你们也同样一个逃不了!”蔺沧溟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