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过。
每次都是小蝶偷偷藏在袖中拿来给若妘饱肚子。若妘很感谢小蝶的照顾，但是又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对小蝶感到抱歉。她自始至终都让小蝶受委屈，但她从来都不说。
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小蝶一个人会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支持自己。可是却让她跟着自己忍受这种折磨。她对于小蝶一直都抱有愧疚。
只有主子赏脸，或者自己会女红。不然这个冬天是很难熬过去的。因为没有人会真正来关心这些下层的奴才。那人面兽心的主子都是为自己着想利益的主。也只有经历过的苦才会体恤到同人的辛酸。
小蝶和若妘根本就没时间来缝制冬衣，况且主仆两从来都没学过女红，所以每到瑟瑟发抖的时候就躲在柴房烧火取暖。即使是这样冷清，主仆两的脸上却蹭上从来没有过的笑容。
只是愈发冷，柴房的火就愈是极增。加上若妘身上带着伤，小蝶不得不加重了负担。一个人做两份事。后院里笼罩着纯白的雪。那小人儿穿着单薄的衣物，颤抖的拿起斧子吃力的朝斧子劈去。若妘马上从**上跳下。她想到小蝶肯定会怕冷，赶到小蝶身边，她正瑟瑟发抖。
来往的奴才都是穿着袄子，只有小蝶一个人着敝履。这让若妘十分心疼。看着小蝶那发白的脸孔和干燥的嘴唇，抢过小蝶手中的斧子。她拥着小蝶，小蝶一身虚力。倒在若妘身上。若妘艰难的把若妘拖往内屋。把她放在**上。
她好心疼小蝶，帮她换下鞋子，她的脚竟然像冰窑一样。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紧紧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嘴角颤抖着。若妘懵了，小蝶怎么会这样？倒了一碗热水，抱着小蝶虚弱的身子，哽咽的说：“小蝶，你喝口热水，马上就好了啊！”
小蝶咧开嘴笑笑，那已经冻得紫红的嘴仿佛就像那斧子一样，一次一次在劈开若妘的心。若妘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小蝶此时的模样！从来没有！这要怎么才好呢？！若妘把热水小心灌入小蝶嘴里，小蝶滚动着喉咙。仍然微笑着。
若妘放下了被子，满眼都是泪水，摸了摸小蝶的额头。小蝶的额头很烫。“你生病了。”若妘的眼泪夺眶而出。小蝶紧紧握住若妘的手：“小姐，小蝶可能要先走了。”说完送上那紫红的鲜唇。
“不。你乱说什么！我还要看你出嫁的！我现在就去找李皓轩！”若妘看着怀里的小蝶，她不能让小蝶就这样走了。她还没有让小蝶过上幸福的日子。……若妘给小蝶扯来几**单薄的棉被。若妘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都灌入到小蝶的身体里。
若妘抹去眼泪，不管后背的疼痛，用尽最大的力气跑向李皓轩的书房。此时屋外的雪花越来越大了，累积的雪也越来越深。轩王府内，一抹瘦小的影子跌跌撞撞，跑几步摔几步来朝着李皓轩的书房飞去。
她害怕小蝶的离开，她害怕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其实又何妨不是？早就身陷于这种日子了。若妘脸上的热泪滚滚留下，这一抹影子，让老天都看了都着实心疼。但是若妘不能再拖了，小蝶的额头烫的几乎握热了她的手。
好不容易跑到书房。若妘早已虚弱的没有站立的力气了。看到门外有奴才在守着。若妘理了理头上的雪花，虚弱的说：“我就见一眼王爷。”似乎带着恳求，似乎带着哀求，又似乎带着命令。
奴才躬身。“王爷此时在书房谈重要的事情。请不要打扰！”
“需要多久？我等。”若妘第一次为了小蝶而甘愿在这里等候。她原本想救活过小蝶，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她就不往心里去了。可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若妘仿佛在消遣自己的耐心，在慢慢磨尽自己的忍耐。
若妘走上前，那苍白的嘴唇问道：“还要多久？”
那奴才摸了摸头脑。“应该快了吧。”其实这个奴才知道王爷和泠侧妃在书房里做好事，只是不能打断他们。若是坏了泠侧妃和王爷的好事，说不定脑袋明天就会搬家了。只好心里默默对着若妘说：“对不起。”
“好，我在等一下。”若妘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她想了想，只要自己再等一下说不定就能见到李皓轩。可是在这漫漫浩长的雪地里，等到的还是那一份绝情、冷漠。
管家早已回了一趟老家，若妘这时早就六神无主，只能来求李皓轩了。她怕小蝶受不住了，但是她还坚持着李皓轩会帮她叫太医。可是李皓轩在室内和佳人风风火火的干着那事，又怎会搭理若妘？
若妘几乎用绝望扫了这里一眼。她已经深深绝望。
连摸带爬的回到柴房屋内。看见的是小蝶微弱的气息。似乎是在等她回来吧。若妘跑到**边，握住小蝶那冰冷的手，仿佛一不小心小蝶就会离自己而去。“小蝶，太医马上就会来了。”若妘只能这么安抚小蝶。其实她也不知道太医什么时候会来。
若妘眼里流出来的泪，全部掉落在小蝶的衣服上。
小蝶微笑着说：“小姐……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小蝶舔了舔嘴唇。“只是。。。小蝶似乎不能陪。。。。。小姐了。”若妘拼命摇着头。“不会的小蝶，我还没有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呢！你怎么可以走？”
“小姐。。。。。。在小蝶的荷包里，有我娘留下来的一对红珊瑚耳坠。。。。小蝶恐怕是无福消受了。。。。。。就当是小蝶留给小姐的纪念物吧。”小蝶也流出了眼泪，她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她要和小姐交代清楚。“还有。。。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小蝶。。。。。。小蝶会保护好。。。。。。。。”未说完就闭上了那双美目。
窗外的雨雪早已纷飞而至。若妘抱着小蝶，失声痛哭。“不，小蝶！”任若妘怎么摇动小蝶，小蝶都不做答复了，她已经踏往天国的路了。若妘流着泪抱着小蝶，她安详的样子着实让若妘感到心疼。她还没有让小蝶过上好日子就让她走了。
她好惭愧。若妘望向窗外的雪，小蝶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就已经随雪而去。谁还会像她那样对自己百般照顾？若妘苍白的脸再望向天花板，眼泪汹涌而至。她再一次体会到这个王府的可怕。她已陷入无边无际的生涯。
怀里的人面带温存，似乎还想贪恋这人世间的温暖。可惜无法再留恋，身子骨早已褪温。若妘紧紧贴紧着小蝶的身子。呢喃着说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如果我早知道今日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跟着我嫁过来受苦。”
“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我没用。”
“你肯定还有一些话要对我说。”若妘哽咽着，双手抚上小蝶的脸庞，“你怎么就舍得这么年轻就离开我？”
她还要给小蝶指一个好人家的，她早就把小蝶视为自己的家人。若妘声嘶力竭的喊着：“小蝶。”用光全身为力气却只能听到空荡房子里回荡的回音。她抽噎着，她憎恨这个王府的人心险恶，她无奈于这个王朝的规章制度。
若妘说不出话，声带被卡住，她默默的摸索着小蝶身上的荷包。果然取出了一对红珊瑚耳坠。是那样的耀眼，与外面寒冷的荒白一片形成对比，红珊瑚就像是象征着太阳温暖，若妘紧紧握在手心，泣不成声。然后再放到自己衣物里。好好保存。
这王府的人也如那荒白的雪一样冷漠无情，如今剩下陪伴自己的只有这独一无二的红珊瑚。若妘放在掌心，恨不能深深襄入体内。她想要留住这些温存。她要保护好小蝶留给她最后的信仰。她要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大家都躲在室内烤火说笑的时候，世界的这一端却有着令人悲悯的事。若妘紧紧挨着小蝶的脑袋，默默接受着事实。此间来过的宫女，都不免心里为王妃深呼吸一口气，同时也为逝去的灵魂悲悯。却始终没有人上去安慰若妘。
正如外面的雪花，愈发下的大。
☆、第八十四章 出葬
不知几时，两人依偎着都睡了。
冷言风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模样，心也抽了一下。王妃脸上的泪痕，还有，还有小蝶的身体靠在王妃怀里。
冷言风和冷冽同时拉开两人。若妘从昏睡中醒来。早已看清这个王府的冷漠和淡然之后若妘也是嘲讽一笑。太医轻轻给小蝶把脉。无奈的摇头。“王妃娘娘节哀。”
若妘看到太医来了也不说话了。小蝶早就去了，此时还要太医作甚？！“滚。”若妘怒吼一声，紧紧抱住小蝶。眼泪再一次滑过脸庞。
“先下去吧。”冷言风吩咐着太医。太医施礼而退。
门外太监高呼道：“王爷到。”若妘可以看到李皓轩缓缓向她走来。屋外跪着一路的奴才。不会看错，那正是柴房的嬷嬷们和奴才们。只是这假好心假好意若妘心领了。呵，如今李皓轩只要挥手一往这边，奴才都要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迎接。
若妘再也不会指望李皓轩了。若妘走到冷冽身旁，端详着小蝶的脸庞，捂住嘴，嘤嘤发出抽泣的声音。接下来不就是要面对生死离别，阴阳两界么？若妘慢慢滑落到地上，除了哭，她该怎么办？谁也帮不了他。
李皓轩拉起若妘。若妘仍然可以闻到他身上刚刚温存留下的味道。难怪换了一身锦袍。把若妘拉回怀里，轻声说道：“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若妘扯了扯嘴角。她不想回答李皓轩，她不想看见他的脸。她想消失在这个世界。若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扯下几根发丝放入小蝶手里。最后看了一眼小蝶。下跪着：“请求王爷把小蝶葬入棺内。若妘感激不尽。”
李皓轩默然应许。“冷冽，去葬了这丫鬟把。”说完捞起若妘，横抱起她。往寒香阁走去，他知道，若妘是不能呆在这里了的。今天小蝶这件事，多多少少若妘会怪罪自己。他只能安抚住若妘的情绪。
若妘回到寒香阁，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李皓轩看着寒香阁的设备，确确实实感到对不住若妘。
“言风，吩咐人把王妃这里的东西都换一套。”
“阿冽，把泠侧妃那里的春妍冬梅拨过来服侍王妃。”
若妘只是双目盯住那扇门，来来往往过往的人没有了小蝶的身影。若妘趴在桌上，只要无数个回忆闪过，都是一把刀。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若妘无法振作。
只听见李皓轩在耳边安抚。“小蝶既然走了，你就安心享受王妃的待遇。”
呵？好好享受王妃的待遇？难道只有人死才能唤起他的良心？他在**上和别的女人恩爱双飞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这样？若妘摇摇头，还抱有什么期盼呢？
“不必使唤他们做事了。”若妘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话。
“你是王妃，本王想好好照顾你。”李皓轩是忍住了怒火，这事本来是他做的不对，他必须要低头。换做别的女人，他才不会有这么多的忍耐力。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若妘看着李皓轩，“我们萧家欠李家的，能不能还清了？我可以不需要她们照顾，我可以自生自灭。我可以死在王府。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我只求你看在我如今这份地步上，放过我吧。”若妘哀求着面前的男人。
可是换来了冰冷的两个字。“——休想！”若不是萧家，父皇不会处死母妃。这笔债，他必须由萧若妘来还！李皓轩握紧双拳，负气离开寒香阁。
进进出出都是奴才，寒香阁翻了一番。春妍冬梅被差遣到寒香阁自然是开开心心的。终于又可以服侍王妃了。怀着喜悦来到寒香阁，她们也相信。王爷终于对王妃上心了。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若妘趴在桌上瑟瑟发抖的身影。
“冬梅，你去拿一套袄子来给王妃。这天气，怎的没有人在身边照顾呢！”春妍走进寒香阁，隐约听到若妘的抽泣声。
“王妃娘娘，我是春妍啊。”春妍走到若妘身边说道。
若妘抬起头，眼睛红肿的看着春妍。再看看寒香阁内布置的生龙活虎的，谁也不会相信以前这里是一个弃宫吧。若妘喊了一声：“别忙活了吧。王府的内务府里肯定又要花掉大量银子了。拿回去便是。本妃不需要装饰这寒香阁。”要说以前是失望。那么现在一定是绝望。
她已经不奢望李皓轩给自己什么了。
【翌日】
棺材从一座府邸中抬出。前者举着排位。漫天钱纸纷飞。奴才们穿着孝服，号角声哀嚎。春妍和冬梅扶着若妘跟在灵柩后面。阴天的氛围笼罩一种沉重的环境。
若妘几乎是被搀扶着走的。因为路线是要经过宣茗楼的，沿着这条街走，多多少少有些在看戏的。完全没有被沉重的号角声破坏心情。
萧逸寒看了这一幕，眉头一紧，也猜到了些什么。接过春妍的和冬梅的搀扶。在若妘身边小声说着：“节哀。”简单的两个字，若妘望了一眼萧逸寒。
她不能说什么了。跟随着灵柩一直走到山上。这座山，足够让小蝶安静的栖息了。若妘看着奴才们把棺材放下，再慢慢合上土。若妘默默在心里为小蝶祝福着。
来世一定不要再跟着自己受苦了。忘掉一切，忘了这世间所有的不快。
若妘几乎是被萧逸寒扛着下山的。萧逸寒不是不解救若妘，时机未到，不可冲动。总之有一天，他会让李皓轩有所偿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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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新人要入府1
若妘回到王府早已是中午。桌上摆满了佳肴。她的确有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餐好的了。
柴房那一边听说王爷要严惩，为首的嬷嬷自然是害怕了的，她只是后悔当初贪图了钱财，如今轩王要惩治，以她为首恐怕就没有什么好下场吧。
但轩王却没有深究。这让柴房的人舒了一口气。只是柴房的人都收敛了一点。其中肯定大有原因在。泠侧妃的丫鬟跑到柴房嬷嬷面前一副清高的样子说道：“若不是今日泠侧妃娘娘救了你们，你们的贱命早就不在了！”
有气势的人都是这样嚣张跋扈。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若妘在寒香阁这几日过得倒也平静。
今早梳妆，听春妍和冬梅说：“王爷要娶侧妃了。”春妍看着镜中的若妘，心里不免为若妘难受着。“听说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什么名字？”若妘玩着手上的手镯。
“舒氏语嫣。”春妍给若妘琯上发髻，刚刚好。
“那泠侧妃那边怎么个动静？”
“泠侧妃一定会先动手的。”春妍在她身边服侍了也有这么久，怎么会不知她的脾性？
“我知道她肯定会动手。我倒只做观戏者好了。”若妘也学会了坐等观戏。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处处忍让。太过善良会伤害自己。
“王妃娘娘，似乎你最近变了呢。”冬梅递过帕子。
若妘接过，“若总是这般忍让，委屈的不仅是我，还连累了你们。”
若妘只是不想第二个小蝶又葬送在自己手里。碰巧今天泠侧妃过来探望。
“泠侧妃到。”
“王妃妹妹啊，今天这么早来看你，可会怪罪本妃不懂分寸呢？”
若妘坐在主殿，品着冬天里的热茶，轻轻吹着，发出细碎的响声，让人入醉。“泠侧妃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尽管开口就是了。”
“妹妹果然聪明。王爷要娶舒氏为侧妃，妹妹难道就一言不发忍着做木头人？”她也端起那茶杯，轻抿一口。
“侧妃心中明白，何须过问本妃？是不是木头人侧妃难道还不知道吗？”若妘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苏玉泠。这人就是厚脸皮，前段时间才不合过，过了段日子竟然什么事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