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姐姐！我叫顾倾凡，樊箐只是方便我女扮男装的名字。”
“无妨！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不止夕暮云，就连顾倾凡也觉得两人不拍而合。
“对了！大哥，有哪些人是想留在墨玉院的？”
一想起正事，她便收敛起笑容，夕暮云也同样认真地听着。
“一共有四个，除了白莲，还有照顾我起居的三人，飞蓝，夏荷，小春。”
“哦？这几个人中，大哥觉得谁最为古怪？”
顾子言皱眉回忆着，慢条斯理道“白莲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是细作。”
“此话怎讲？”
“其实，白莲是父亲的人，父亲早已察觉不妥，所以让白莲在我身边防范着，只是没想到……”
心里一怔，她一直以为顾天海不理会他们兄妹俩，如今看来是她错怪了对方了，想起他那日所说，倘若此事只是顾府宅内斗争还好办，怕就怕幕后黑手是府外之人，是以，他小心翼翼调查，不敢张扬！
“说到古怪，好似是飞蓝，每每看到我便像看到鬼怪那般，偶尔和其他丫鬟在我房里伺候，也一直不说话。”
“哦？那她见到你之时，是不是双颊通红？或者有些悲叹？”
“小妹怎知？”
“噗嗤！”
两人忍不住轻笑，夕暮云笑道“傻啊！人家姑娘是爱慕你！”
这话让他的脸刷地一红。顾倾凡只觉得自己的大哥甚是可爱，若自己还是那个将近三十的樊箐，定会走上前去捏一把他的脸蛋。
“不过，就算她爱慕大哥，也不可以排除她是细作的可能。还是要派人盯着。”
“嗯！有道理！不过，箐妹妹，为何闹鬼要安排在白天？晚上不是效果更好？”
“大冬天的，天一黑大家就睡了，要聚集他们很难，而且灯火不亮，会被误认为眼花，白日闹鬼就不同，而且不是常说，能在白日里出没的鬼必定是凶灵吗？这样一想，那些下人会更怕！更想离开墨玉院，而大哥的亲信都死了，这样，还敢留下来的大多是不得已，但也不排除有真正护住的！”
摸着下颌，她娓娓分析道。
“小妹说的是！其实白莲也想走，只是碍于父亲。”
夕暮云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这一问不过是试探，果然顾倾凡没有让自己失望，难怪这女子能入花长容之眼。
眼里闪过一丝流光，随即又是疯丫头模式称赞道“箐妹妹好厉害！”
确定哪些人是嫌疑犯后，事情就好办多。只要在这四个丫头身上顺藤摸瓜，那么便可以找到真凶，其实不查她也猜到是何人，只是凡事都要有证据！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是派人暗中盯着四人，暗地里让夕暮云帮大哥解毒。但是为了掩人耳目，顾子言依旧伪装成病恹恹的样子。
顾天海虽下令不得再说闹鬼一事，但暗里下人们却说的火热，与此同时，顾倾凡不傻的消息也在府里传开了。冬日的夜晚来的特别早，琼华院的主子们早早就吃完饭。
“娘，倾颜先回去习字了。”
顾倾颜欠身便回了房间，顾子睿也被奶娘带回了房间。
按捺了许久，终于在只剩下两人时，顾倾城有些焦虑地问道“娘，你不是说老夫人暂时回不来吗？”
这一点清姨娘也很是纳闷“我也不知，明明阻了消息的，只要墨玉院的病秧子一死，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如今老夫人提起回来了不说，那傻女也不傻了，是有些棘手。”
懒懒地分析道，清姨娘却没有将这事看得太过紧张，只是感觉有些可惜。
“那傻女虽然不傻了，却也没完全好，倾城觉得不足为患。”
兰花翘指，清姨娘按了按太阳穴，眉头微蹙。
昔日，顾倾凡是废人一个，是以她们只是在暗地里欺负她，嘲笑她，也并未想过去除掉她。倘若大夫人死了，正妻之位迟早是她的，只是顾子言还在的话，她的儿子顾子睿永远也不可能是嫡长子。而她不杀顾倾凡的另一个原因，是待她成了正主，便会将顾倾凡捧在手心里，彰显她李水清善良贤惠的盛名。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对心思歹毒的母女却不知，这场棋局渐渐被扭转。
“呵！就算她不傻，也断不可能斗得过我！”
冷笑了一声，清姨娘轻启红唇。那语气里全是不屑和傲气。
“呵！那傻子自然是斗不过我们，只是，娘，爹爹为人孝顺，老夫人那边……”
一想起这些年来，她忍气吞声，假装贤惠，讨好吴氏和老夫人，心中便是一口闷气，本是兰花指地捏着杯子瞬间变成了红白分明地用力握着，眼里亦流露出一股涙气。
“那个老不死的！”碰地一声，手中的茶杯便砸在了桌子上“呵！她要阻挡我们的路，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未见过自己美丽端庄的娘亲这样凶狠可怕的眼神，顾倾城不禁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母亲既美丽又聪明，很快自己又可以当上顾家嫡女，便一心欢喜。
“娘，您别气！”她一脸笑颜，重新倒好茶递到清姨娘面前道“她不是很疼那个傻女吗？那我就让那傻女身败名裂！她要阻碍我们，我们也别让她好过！”
“倾城，别沉不住气！”
闻言，清姨娘恢复冷静，抓住她的手腕道。
“娘，你放心！倾城知道名声重要，会小心行事的！”
轻轻地拍了拍清姨娘的手，她眼里流露出阴狠，夹杂着一丝欢悦，好似看到了她想要的那一幕。
清姨娘看着眼前的女儿，十一岁便流露出如此眼神，果然和自己年轻时一样，适合在大宅子里生活。他日，倾城若是嫁了人，她也放心了，只是倾颜就……
一想到那个温柔似水，善良的女儿，她便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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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傻女巧舌如簧（跪求收藏）
顾家不比平常家里，她的女儿所嫁之人不是皇室中人便是朝中贵臣，家宅争斗在所难免，顾倾颜若是这般善良柔弱，必定是要吃亏的。
顾天海虽知闹鬼一事是顾倾凡闹出来的，但为了安抚府中的人，第二日便请了道长作法。场地自然是闹“鬼”的墨玉院了。
法坛对着那假山，一群人站在道长的身后，看着他神神叨叨地作法。
“太上老君显灵，急急如意令！”
白须飘然，老道士举着桃木剑，对准了桌上的鸡一拍，那鸡被吓得一蹦，挣开了爪子上的绳子便往雪地里奔跑。
老道士说，恶灵已经附在了那鸡的身上，莫说没见过这场景的小姐们了，就连丫鬟们都吓得惊叫着后退了几步。
装模作样地追赶着那狂奔的鸡，却怎么也抓不到。
顾倾凡嘴角一扬，嘲讽地看着这一幕，倏然走到侍卫面前，拔起他腰间的剑。
大家看那老道士追“恶灵”看得入神，直到“咻”地拔剑声才让大家缓过神看着顾倾凡。
“凡儿！危险！”
顾子言见状，动着苍白的双唇喊道。
“小姐！”
王妈妈她们担忧地唤了一声。
顿时人群开始活跃起来。
“娘，大姐这是要干嘛啊？”
顾倾雨是大房舞姨娘所生龙凤胎里的妹妹，今年方七岁，一脸天真地问着头上的娘亲。
“呵！傻子还能干嘛？犯傻呗！”
舞姨娘还在想着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旁边的二夫人便嘲讽道。
“咳咳！”
顾天泽干咳了几声，二夫人很不悦地静了下来。
站在最前头的顾天海一脸镇静，他倒想看看这个女儿又想干嘛。
“恶灵！哪里跑？”
那老道士站在鸡的面前，舞着桃木剑。
“喂！我说！”
背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娃声，那老道士转身，一脸正经道“小姐快快离开，此处危险。”
那只鸡本被吓得颤抖，一见老道士转身，便钻了空子，溜出去。
“啊！”
那鸡朝着人群飞奔而去，女子们都被吓得哭喊起来。
顾倾凡见状，也不理那老道士，跟在那鸡的后面，一剑将它刺在了地上。鲜红的鸡血犹如冬日的梅花，很是娇娆。
手上握着那银晃晃的剑，目光狠狠地看着清姨娘和顾倾城，两人愣愣地看着她那挑衅的眼神，只见她嘴角一勾，露出一脸邪魅，让人不禁觉得寒风入骨，很是可怕。
呵！我就不信你们俩还能沉得住气！
那老道士见功力被个女娃抢走，立马上前补上一刀，地上垂死挣扎的鸡狂叫了一声便毙命了。
“大人！恶灵已除！”
老道士拔了桃木剑便朝顾天海作揖。
“嗯！”
顾天海淡淡地嗯一声，嫣然注意力还在顾倾凡身上。
只见她拔出剑，交还给那还楞着的侍卫。随后一脸沉静地站回了原来的位子。
王妈妈她们在忙上前帮她清理着裙尾的鸡血，不忘絮絮叨叨地。
“凡儿，你太胡闹了！”
顾子言方才心都悬上来了，也不知妹妹竟如此大胆，如此淡定地杀死一只鸡还不忘挑衅敌人。
如此锋芒毕露，他哪能不担忧顾倾凡？
“呵呵！恶灵不就是坏东西吗？难不成，凡儿不该杀？”
顾天海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清姨娘，这话倒有些指桑骂槐。
一脸天真，眨巴眨巴地看着还未息怒火的大哥。
“凡儿啊！你大哥这次训你可训得对！奶奶都被你吓死了！一个女孩子家，居然举着剑！”
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过来，责备中还带着担忧。
“娘亲！他们说鬼魂是大娘，现在大姐把恶灵杀死了，是不是杀的就是大娘啊？”
舞姨娘一脸窘迫，捂着龙凤胎中哥哥顾子安的嘴巴道“安儿！别乱说话！”
恶灵是顾倾凡的母亲，她亲手杀了，虽是鬼魂，却也属不孝。
不少人早已掩嘴偷笑，比如顾倾城，又比如二夫人。
童言无忌，倘若老夫人计较却显得不大度了。
顾倾凡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娘生前善良，死后也只会是庇佑我们顾家，又怎会是恶灵呢？”见众人微微一愣看着她，只见她挑了挑眉，一脸邪魅地对问那老道士“道士，你说这恶灵是不是我娘啊？”
老道士急匆匆被请了过来，并不知那鬼是顾府方离世不久的大夫人，一听顾倾城如此问，不禁背部出了虚汗。
若说是，那便是对大夫人亡灵的不敬，若说不是，那岂不是证明自己是神棍？狡黠的眼珠子一转，他恭敬而装模作样地抚着白须道“这恶灵自然不是大夫人！不过就是这恶灵的牵引，才能让大夫人回到眷恋的家中，如此恶灵一死，大夫人自然回到了极乐世界，只是大夫人的执念太深，若能让子女将这佛经抄上一百遍，她便能安息了。”
说着便将袋子里的佛经拿了出来。
噗嗤！这老道士不是道家的吗？怎么这么不专业？还佛经呢！
“爹爹！大哥身患重病，抄佛经一事自然是不妥。”
且不说这老道士就是个神棍，闹鬼一事本就是她策划的，有没有鬼她最清楚，她可不忍心让蛊毒未清除的大哥去受罪。
“是啊！天海。言哥儿身体虚，如今天气冷，哪能如此折腾。”
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宝贝嫡孙，附和道。
“老夫人，大夫人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
二夫人此话一出，顾倾凡便成了焦点。
“婶婶，你忘了凡儿从前痴傻，从未习过字吗？”她也不恼，浅浅一笑让众人有些失神，顿了顿她看着顾倾城道“听闻五妹妹是长安的才女，写得一手好字，要不这样吧！爹爹，让五妹妹来抄，佛祖一见字体娟秀，便知我们顾家诚心，说不定超度娘亲之余，还能多多保佑我们顾家！”
这话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这是傻女说的话？没听错吧？昔日呆滞的傻女居然巧舌如簧？
顾天海总算领略这个女儿的慧心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只见她极其慈爱而欣慰地看着顾倾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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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下毒（一）
“爹爹！”
顾倾城无辜中枪，自然是不爽，不甘地了喊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清姨娘拉了拉衣袖，只好低眉不作声，搅着手帕发泄。
那老道士又将一沓灵符交予管家，说是分发给每个人辟邪的。
法事做完了，人群也渐渐散了。
一回到琼华院，顾倾城便开始砸房里的杯具。吓得婢女们只能在门口战战兢兢地守着。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听得清姨娘很是闹心，毕竟是大家闺秀，修养还不算差，她好脾气道“倾城。娘知道你不甘心，但你如此沉不住气，是要毁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美名吗？”
闻言，顾倾城停住动作，将手中的花瓶放回原位。
“五妹，这是怎么了？”
顾倾颜闻声而来，见满地的碎瓷片，惊讶地看着一向文静的顾倾城。
也未搭理她，顾倾城保持着怒气瞪了她一眼。
见她已慢慢冷静，清姨娘便示意下人清理。
须臾，房里又是一片整洁。
“颜儿，给老夫人的炖汤和点心可做好了？”
听清姨娘一问，顾倾颜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送过去吧！”
“是！娘亲。”
顾倾颜走前又看了一眼还在怒意的人儿，但见娘亲在，也就放心地退下去了。
支走了顾倾颜，她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看错那傻女了，呵！伶牙俐齿，头头是道，三言两语便能让你抄佛经了。”
“娘！难不成真要我去为那个贱人抄佛经？”
早就憋屈了，听到李水清并不打算为她求情，顾倾城暴躁的脾气便控制不住了。
“你爹爹寿辰将至，你若安分，我再替你说一下情，你爹爹兴许还会让你出席寿宴。你若如此暴躁，我怎放心让你出现在世家公子哥面前？”
宝贝女儿被小贱人说几句话就去抄佛经，她哪能不气？只是她更气顾倾城沉不住气。
再过几日便是顾天海的寿辰，到时候，朝中重臣，世家公子，王爷们均会来祝贺，是以她顾倾城怎会甘心失去这样的好事？听娘亲这般说，也只好压抑怒火。她虽为庶女，但由于娘亲的精明，时常被捧在手心里，顾倾凡方才挑衅的眼神，还有三言两语便让自己抄佛经，如今她恨不得将顾倾凡大卸八块。
“娘，那傻子太可恶了！”
真是贱人！从小就被捧在手心，居然让她去为一个地位低下的经商女子抄佛经？
手上的手帕快被她拧得破烂，但语言上却不敢再冒犯眼前同样烦恼的娘亲。
“傻子？你见过傻子如此伶牙俐齿吗？”一想到她方才杀气的眼神，清姨娘还有些后怕，想必那傻子知道的也不少，才会对她们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吧？而且总觉得那傻子气势很强！那火焰活生生地像要把她吞噬了！
“娘，我们当初就不该手软，作了她才是！”
顾倾城一直都讨厌她，明明是傻女，却被当成宝，老夫人也罩着她，本想着大夫人头七那日让她活活冻死。
想起那日，顾倾城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那日她故意让顾倾凡点了迷香，自己却没有吸入迷香，本想等所有人睡过去后，将她扔到院子里，好活活冻死她，哪里知道所有人被迷晕了，那傻子竟然没事，是以她最后骗顾倾凡出去，将她打晕在雪地里，自己方回到灵堂前，假装被迷晕地躺在地上。
这并不是李清水指示她的，而是她自己沉不住气，对顾倾凡下手，事后还因此被娘亲训了一顿，好在她设计的也不算差，香是顾倾凡自己插上去的，没有证据也算不到她头上来。
她哪里知道，顾倾凡早已不是昔日的傻子，而她这一设计虽害死真正的顾倾凡，却带来了更大的祸害，甚至是暴露了她和李水清作为幕后黑手的实情。
顾倾凡知道实情，却没有告发她，她以为顾倾凡是怕了，所以忍气吞声。甚至，她认为，顾倾凡的傻病还没好，所以并没有将这傻子大姐放在心上。
“作了她？”李清水挑了挑眉，是啊，当初因为她是傻子，觉得事成之后还有利用价值，但如今看来，那傻子不但不傻，还聪明伶俐，知道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