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她？”李清水挑了挑眉，是啊，当初因为她是傻子，觉得事成之后还有利用价值，但如今看来，那傻子不但不傻，还聪明伶俐，知道的也不少，今日的眼神摆明着是挑衅。这样的对手还是快些除去，免得夜长梦多“这事娘亲自有打算，你只管做个大家闺秀，好好在世家公子哥面前表现自己就是。”
听她这么说，顾倾城算是放心了些，但还是心急道“那老夫人？”
“哼！那老不死的！很快便会撒手归西的！”
她在老夫人那里没少吃过苦头，奈何自己如何讨好对方，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呵！既然她不喝敬酒，那自己便给罚酒吧！
冷冷地勾起一丝阴笑，破坏了李清水原有的美感。
顾倾颜带着婢女盈盈走到宁华院，站大厅门口便听到老夫人朗朗的笑声。
老夫人虽没念过书，为人却很是严谨，顾天海高中后，她为了不让人嘲笑，也习字学礼仪，十几年来，自然练就了一身端庄严谨。如今听到她笑得开怀，不禁让顾倾颜微微一愣。
让安妈妈通告了一声，她便走进大厅，果然是大姐逗得老夫人开颜。
“老夫人，大姐”顾倾颜微微一笑，欠身道“娘亲听闻老夫人在静台寺都是吃斋，便亲手炖了鲤鱼汤给老夫人补身子。”
“拿上来吧！”
老夫人虽不喜李清水，但为了儿子，也不敢太过为难，总是淡淡地接受了。
“咦？这是何物？”
坐在旁边的顾倾凡见一盘精致的糕点，不禁好奇问道。
“回大姐，这是娘亲手制的水晶糕，娘亲听说，老夫人近来嗓子生痰，听钱大夫说甘草具有止痰的效果，便在里头加了些，我们也尝过了，觉得味道还不错，才敢献给老夫人。”
鲤鱼和甘草？
心头一愣，顾倾凡看着眼前端庄的顾倾颜。心里道“还以为李水清是献殷勤，原来是要老夫人的命！至于顾倾颜，多半是不知其中的阴谋吧！很好！看来李清水已按捺不住，开始出手了。她既然出手，自己又怎么会不配合呢？”
心里冷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她一脸撒娇道“老夫人，这水晶糕好漂亮啊！”说着她便捻了一块送进嘴里“清姨娘手艺真好，好好吃哦！”
虽不喜清姨娘，老夫人为人倒还算公正，对于她的手艺，自然也是赞许。
要说老夫人为何会不喜这个姨娘，还要从她方嫁入顾府那日说起。
－－－－－－题外话－－－－－－
看凡凡怎处理贱人啊~
第十八章 下毒（二）
李清水是二品官员之嫡女，不顾家中人反对嫁给顾天海当姨娘，以她身份嫁给他当正妻才算是门当户对。但她年少气盛，觉得嫁进来，凭着自己的手腕和顾天海的宠爱，迟早可以得到正妻的位子，是以刚刚嫁入顾家时，侍宠成骄，连老夫人也不放入眼里，觉得她出身乡野，并未多少尊敬。
要说她为何甘愿做姨娘，却并非如此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后来她虽收敛了性子，也不是老夫人记仇，只是凭借老一辈的经验，她自然知道李水清打着什么主意，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吗？”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那我也尝尝！”
捻了一块糕点，她道“是不错！”
顾倾颜见两人其乐融融，不禁弯起嘴角提醒道“老夫人，这鲤鱼汤若是凉了就会有腥味了。”
“老夫人，凡儿想喝鲤鱼汤！”她拉着老夫人的衣袖嘟着嘴撒娇道“清姨娘的手艺那么好，凡儿不管！就要喝完这些鲤鱼汤！”
“好好好！”老夫人宠溺道，随后示意让下人将鲤鱼汤端到顾倾凡面前。
舀了一勺，她喝下后，便同老夫人继续聊天，再也没碰那汤。
虽然这汤老夫人没喝，却也通过大姐让老夫人展开笑颜，娘亲的心血也没白费。
见两人其乐融融，顾倾颜不自觉地多留了一会方退下。
一刻钟后。
顾倾凡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凡儿，你怎么了？”
老夫人见她脸发青，嘴唇发紫，紧张一喊，丫鬟妈妈们一拥而上。
“凡儿！你别吓奶奶啊！”老夫人见她开始呕吐，担忧道“还不去唤大夫！”
顾天海以为是老夫人有什么不适，连忙叫了太医。
一时间，宁华院内站满了顾家老老少少。
“老夫人怎么了？”
见顾天海一脸担忧，安妈妈道“回老爷，不是老夫人，是大小姐，也不知怎的，就一直呕吐。”
听闻身体不适的是顾倾凡，顾天海一愣，头有些疼，自从这个女儿清醒后，顾家三天两头都得请大夫。也不知今个儿又是闹哪一出。
心稍稍定了下来，他便迈步子进了房间。
“老夫人，大小姐是中毒了。”钱大夫跪在地上，颤抖道“但是在下无能，查不出是何毒！”
一进屋便见丁香拿着脸盆，顾倾凡面青唇紫地不停呕吐。又听钱大夫如此说，顾天海不免有些担忧。
这时，张太医赶到，连忙把脉，得出与钱大夫大致相同的结论。
“既然是中毒，那就好好查查小姐方才吃的食物！”
顾天海话一落，顾子言由白莲扶着，走了进来。一听到有人身体不适，可把夕暮云乐得，执意要跟着他过来，顾子言无奈只好让她换上丫鬟的衣裳带她过来。
下人将她方才吃的东西端上来，太医用银针一一试了一下，皆无大碍。
顾倾凡病态下，心里很是愁苦，难怪清姨娘如此光明正大地想要老夫人的命，怎么就忘了古代医术不发达呢？连鲤鱼和甘草不能同食的常识也不知。
夕暮云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水晶糕和鲤鱼，便走过去。
“小妹！你怎么样？”
顾子言苍白的脸流露出担忧。
“我没…。呕……”
她刚想说没事便又开始呕吐。
鲤鱼和甘草同食，轻则呕吐，只要及时清毒也就无碍，重则丧命。这也是她为何敢吃下两种食物的原因。
众人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儿，自然也没留意夕暮云偷偷尝了一口水晶糕。
哼！虽然毒不死老家伙，先把小贱人除去了也好！
人群里的清姨娘很是淡定，脸上还装作担忧。
顾倾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心里虽乐开了花，眼里却满是担心。
“老爷，奴婢知道小姐为何中毒！”
夕暮云早已走出来，对这顾天海欠身道。
“月阳，休胡闹！”
顾子言佯装怒意，呵斥了一声，其实却是为了让众人知道这陌生的奴婢是他带来的人。
“少爷，奴婢以前还在村子时，曾有人像小姐这般中毒。恰好一名游医经过我们村子，帮他解了毒。奴婢当时便记下了药方子，可以为小姐解毒。”
床上的人儿一见是夕暮云，悬着的心便落下来了。
“哦？”
不止是老夫人和顾天海，就连张太医和钱太医也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问题就出现在这鲤鱼汤和水晶糕上。”
见众人的眼光已经投向自己，她盈盈走到桌案前。
“胡说！方才太医明明说这两样东西并无毒！”
顾倾城也以为母亲送这两样食物不过是讨好老夫人，见那她如此说，便怒斥道。
“小姐别急嘛！”夕暮云瞥了她一眼，怪里怪气道“敢问，这水晶糕中是否有甘草？”
“老夫人近来生痰，娘亲便在里面加了些甘草。”
并不知其中蹊跷，顾倾颜如实回答。
这一问，李水清脊梁上开始冒了冷汗，却故作镇定道“钱大夫说甘草能化痰止咳，贱妾便在里头加了些。”说着她看向钱大夫。
“甘草确实有此功效。”
张太医摸了摸白须，一旁的钱大夫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夕暮云，本以为她会害怕，却见她不卑不亢道“这两种食物分开吃确实对身体有益，但若是同食进食，轻则呕吐，重则丧命！”
说到后面，她一道犀利地目光看向清姨娘，后者心里一咯噔，背部早已湿了，只是面不改色，颇为无辜道“这……”
“哼！仅凭你个下作奴婢的一面之词，又怎能证明这一点？”
一心想为娘亲说辞的顾倾城，并不知李水清送上两样食物其实想要夺取老夫人命。
下作的奴婢？
夕暮云心里冷哼了一声，还没人敢如此说她呢！
“小姐说的是！”眼中的杀气一扫而过，她面带微笑道“此事当然要先证明！”
“来人啊！将旺财牵上来！”
老夫人闻言，便下令。而顾天海却一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第十九章 将计就计
这气度，这语气，哪里是普通丫头？就连顾倾城的大小姐气势也被她的盛气凌人给压下去。又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顾子言，只见他一脸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怎不知自己的儿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丫鬟？
旺财被牵了进来，下人同时喂了它两种食物，喂的量远远大于顾倾凡所吃，须臾，那狗便毙命。
众人一阵喧哗，李水清倒是装作一番镇定，顾倾凡瞥了她一眼，不禁有些佩服她的表现。
“爹爹！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这汤里和糕点里被别人加了其它东西呢？”
娘亲若是倒了，那她便永远只能是庶女了！她并不是怕娘亲被处死，而是怕自己的前途就这么毁了！是以狡辩道。
“嗯！小姐说的是！”夕暮云抬头看了一眼顾天海道“老爷，奴婢认为，可以拿两种食物再试一次！”
老夫人怒视着表面淡定的清姨娘，听夕暮云如此道，却也沉着气。
看了一眼这个敢于和自己对视的秀丽女子，他点头允许道“照着她说的做！”
很快另一只狗被牵了上来，活生生的鲤鱼和甘草也被拿上来，喂到那狗的肚子中。
果然，如同方才的那只一样，中毒而死。
“还不快些给小姐解毒？”
老夫人见那毒很是厉害，便担忧喊道。
“老夫人别急，小姐只出现呕吐的现象，说明中毒不深。奴婢这就给小姐写方子。”
床上的人儿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着夕暮云“丫的！这厮的估计是故意拖着让自己受罪吧？”
心虽安定下来，但是老夫人还是一把怒气，走到清姨娘面前，当真所有人面，二话不说一巴掌掴了过去。
那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瞬间鸦雀无声，众人胆颤惊心地看着两人。
只见老夫人气得发抖，清姨娘捂着被掴得红了一片的脸颊，跌坐在地上，流着泪，隐隐还能看到些恨意。“你个贱人！倘若今日不是凡儿说你的手艺好，要喝鲤鱼汤，那老身还不被你毒死！”
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败了！
“老夫人！冤枉啊！贱妾也不知这两种食物同食居然会让人中毒。”
梨花带雨，说着还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天海。
美人计果然管用，顾天海上前扶着老夫人道“母亲，这两种食物同食会中毒连太医都不知，清儿又怎么会知道呢？她也不过是一片孝心而已！”
“哼！”老夫人眼不见为净，走到床边道“凡儿放心，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按常理来说，连太医都不知的话，她确实也该不知，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不能让自己白受罪，她虚弱道“老夫人，清姨娘不过是一片孝心，而且是凡儿嘴馋才会中毒，只是庆幸老夫人没事。”
此话，表面是替清姨娘求情，但最后一句却在提醒着老夫人，清姨娘要害的本不是她，而是老夫人。
“哼！今日我便要作了这贱人！”
果然，这一句彻底激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
顾倾城和顾倾颜双双跪下求情。
而顾子睿则在一旁抹泪哭泣。
不管今日的事李清水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除掉她的好机会，她阴狠歹毒，早些除去，她和大哥方能安稳地活下去。
虽然知道李水清想要被扶正，但顾天海却不信如此柔情似水的女子有歹毒的心思，便劝道“母亲，忧儿方走没多久，而清儿一向与她情同姐妹，能否看在忧儿的面子上，饶了清儿？”
见自己的儿子连亡妻都搬了出来，老夫人也不好不给面子，便道“死罪可饶，活罪不可逃，让这个贱人跟倾城一道在佛堂抄佛经吧！”
“谢谢老夫人！”
心里虽恨，李水清却一脸感激地磕头谢恩。
“还不下去！”
顾天海下令，生怕母亲会反悔。
“让张太医见笑了！”
随后恭敬地对张太医作揖，后者温然一笑道“老夫学疏才浅，没能帮上什么方见笑了。”
言罢便走向夕暮云，见她写好方子交给钱大夫便恭敬问道“不知方才姑娘所言的游医是何人？竟如此本事？”
“哦！那公子风度翩翩，很是俊美，是以他的名字奴婢记得也牢”说着，她一脸崇拜道“叫做夕暮云！”
噗嗤！闻言顾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床上的顾倾凡则是翻了个白眼，心理道“还不是一般的自恋啊！”
太医的反应很是让她满意，因为他抚着白须道“难怪！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怪医。”
他的话里虽有佩服的成分，但多半也是为自己找台阶下。好挽回自己的名声。待所有人散去，顾倾凡也被送回繁花院。
“你个臭丫头！明知道有毒还吃！就不怕被毒死啊？”
一关上门，夕暮云便是一顿骂。
王妈妈和丁香听着也猜出个大概，均是惊讶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我不吃，难不成让老夫人吃？”吐了吐舌头，她继续道“不是还有云姐姐嘛！怕什么？”
“你个鬼精灵！今天我可是替你好好教训了那个什么姨娘来着，你要怎么赏我啊？”
方才还是一脸严肃的她突然变得神气起来。
“云姐姐视钱财如粪土，断不会要钱的，而且天生丽质，也不会要胭脂……嗯？难不成是看中了什么草药？”
眼里一丝精光，她笑意不减地猜测道。
“知我者莫若凡儿！”她轻轻刮了一下顾倾凡的鼻子道“听闻皇宫有一只雪山灵芝，还是千年的，就想拿来玩玩，不知道妹妹可有这个本事？”
“嗯……这算是你帮我教训姨娘还有救大哥的医药费吗？”
毕竟是生意人，教训一个姨娘就是千年灵芝的话，那她不就亏了！
“哈哈……”
王妈妈和丁香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朗朗大笑。
“箐妹妹，我说，你还不是一般的鬼精灵！难怪花……”
长容两字还没说出口，她便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花什么？”
“呵呵！没什么！那就这么算！”她挑了挑眉又道“该回去给你大哥熬药啦！我可等着那千年灵芝哦！”
“哈哈！云姐姐，千年灵芝我也没十足的把握，但凡儿一定尽力而为！”
意外这东西谁说得准？她还是不要太绝对的好！
“成！我相信妹子能行的！”
说着便如一缕清风那般离去了。
花……到底花什么呢？
顾倾凡回忆着她方才的表情，明显有些异样。
“小姐！夕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小姐明知道会中毒还吃？”
王妈妈见夕暮云一走开，便跑过来担忧地问道。
微微一笑，她毫不当回事地点了点头，随后惋惜道“可惜并没有掰倒清姨娘，只是罚了抄经书而已！诶！”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那清姨娘可是被掴得脸都肿了，依奴婢看，没有一两个月是好不了！而且老夫人还是当着顾家上上下下赏了她那一巴掌，这下可算出了口气！”
看着丁香一脸兴奋，她又觉得这毒中得还算值！
“我说小姐啊！你可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还是王妈妈比较老成，知事情轻重，劝道。
“知道啦！王妈妈。”
倘若她知道古代医术这么发达，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姨娘而拿自己的命去赌！不过话说回来，连太医都不知这两种食物同食会中毒，李水清一个闺中女子又怎会知道？难不成有高人告知她？又或者她真的是不小心？
第二十章 银两是谁的
佛堂本是清冷，恰好是冬日，也没有生暖炉，门外白雪皑皑，寒风呼啸，李水清母女两坐在软垫上，手冻得发紫，身体也直颤抖。
安妈妈从门口盈盈走来，两人以为老夫人心软要停罚，忙停下笔站起了身子迎接。
“不知安妈妈来此处可有事相告？”
对老夫人身边的红人，两人也算恭敬
“老夫人说，佛经要跪着方能抄方能显真诚，而且佛门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