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北冥冷笑一声:“你抽什么风?本王要做的,昨晚已经做过了……”
顾九的眼睛直了直,手僵在他胸前。
她又忘了,忘了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可是,即便现在记起来,她还是觉得别扭。
其实云北冥比她更别扭。
“该死的……”他想起昨晚那呆子用他的身体,对他的女人做的事,就恨不得把他叫出来,恶狠狠的咬他两口。
可是,咬他就是咬自己。
“该死!”他又咒骂了一声,“这身体,是本王的!”
这身体是他的,可是,那些感受,却被那呆子偷了去,云北冥一腔怒火,不知如何发泄,只是气咻咻的粗喘不停。
顾九被他的粗喘声吓倒了。
更吓到她的,是两腿之间的那块“骨头”……
“骨头”一点点在膨胀,她能感受得到。
随着“骨头”一起膨胀的,还有云北冥滔天的怒气,她同样能感受得到。
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
顾九睁大双眼,觉得自己的脑袋,像只陀螺,在滴溜溜的旋转。
两个小人,在转动的陀螺上掐架。
小黑人说,你矫情啥?云千澈也好,云北冥也罢,都TM一个人一具身体好不好?同一双眼睛,该看的看光了,同样的一双手,该摸的也摸光了,连骨头都是同一根……
小白人却大力反对。
你还有没有节操,有没有底线了?身体是一样的,可是,不同的人格,感觉能相同吗?死屠夫就是死屠夫,粗暴蛮横,没情没趣,能比得上云千澈?你是被云千澈吸引,是与云千澈相爱,如果对方没有人格分裂,就只有一个云北冥,你会喜欢上他吗?不会!这蛇精王,脾气那么坏,人那么怪,谁会喜欢他?除非有受虐体质的人!
小黑人不以为然,我看你也是人格分裂吧?别瞎逼逼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要不要给冥王瞧病?
小白人:瞧病自然是瞧的……
小黑人:那不就结了嘛!这病若是瞧好了,你的夫君是谁?到时,你到底还要不要纠结别扭?
小白人疯狂甩头,啊,烦死了,烦死了,不管了,谁管以后什么样啊?反正现在,打死我,都不会跟这死屠夫啪啪啪!
然而死屠夫似乎很想。
他一开始还是怒目相向,但与顾九对视一阵过后,那双含怒的黑眸,便渐渐染上了情欲之色。
幽幽的小火苗,在他的眼里暗暗燃烧,摧枯拉朽一般,带走那些暴戾和倨傲,留下的,是潮湿温热的企盼和渴望。
这企盼和渴望如此明显,又如此热烈,顾九就算不用微表情,也能看出他想做什么,更不用说,两人肌肤相贴,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像重锤擂在响鼓之上,咚咚咚跳得山响!
果然,下一瞬,云北冥大手扳住她的头,就这样粗暴又焦灼的压了下来!
顾九早有准备,在他心神涣散之际,小手一扬,一记拳头就这样直直的捣上了云北冥那张冰冷俊颜,与此同时,右膝也是猛然向上一屈……
只听“咯噔”一声轻响。
“呜!”云北冥痛哼一声,捂着肚子滚下床,缩成一团,咝咝的抽着凉气。
顾九一袭得中,把身上的被子一裹,拔腿就跑。
所幸,与浴室连接的房间众多,她对这几个房间,也算十分熟悉,当下摸到云依依的房间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又把蓬乱的头发,拿梳子梳理好,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隔着门缝往外瞧。
外面的走廊上,不知何时聚齐了冥字五卫外加一个朱宝儿,六人全都窝在云千澈的房间门口,面色焦灼的往里瞧。
出什么事了?
顾九心里一沉。
难不成,刚刚右膝那一抵,竟然真的给抵骨折了?
她想到云北冥那痛不可抑的模样,心里愈发不安。
那可不光是蛇精王的身体,那也是云千澈的啊!
她可真是蠢,打坏了云北冥,不也等于打坏云千澈嘛!
顾九哭丧着脸跑过去,一探究竟。
冥星等人看到她,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顾九探头一瞧,就见云北冥斜卧在塌上,还是刚才那蜷曲的模样,手捂着肚子,隐隐发出呼痛之声。
第458章没羞没臊腻腻歪歪……
老吴拎着药箱,也是急得不行。
“公子,你可是中了什么毒啊?又或者吃坏了什么东西?你快说,需要用什么药,老夫这就帮你配上!”
“你把云千澈怎么了?”冥星困惑的看向顾九,“你们吵架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嘛!”
还让木头羽把自己劈了烧洗澡水给他们沐浴,沐浴过后会发生什么事,他想都想得出来!
可为什么,大早晨的,两人不是琴瑟合鸣,反而一个警惕不安,另一个躺在床上哀嚎?
顾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吞吞吐吐回:“昨晚他是云千澈,可是,早上醒来时,他是……王……”
“王?”冥星的嘴角抽了抽,几乎是在瞬间,便明了这其中的曲折。
不用说,肯定是他们家王情难自抑,妒火中烧,想要来个冥王硬上弓,结果被人家小姑娘反攻……
知道病因,就好解决问题了。
他上前一步,附耳低语,老吴听得老眼晕花,手往药箱里掏了掏,床上的人却突然发话:“好了,没事了,都出去吧!”
“王,你确定没事吗?”老吴冥星等人不肯走。
“我一个大夫,自己有事没事不知道吗?”床上的人咝了一声,坐起身来。
“公子?”
“云呆子?”
老吴和冥星同时失声叫。
“是了!”云千澈摆摆手,“好了,都别吵,都出去,让九儿一个人陪我就好!”
众人无奈,却也不得不退出去。
顾九站在那里,眼前一片金星乱闪。
太乱了!
真是太乱了!
刚刚明明还是云北冥的,怎么被她捣了一回,又变回云千澈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怀疑是云北冥故意要扮成云千澈的样子,来报复她。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床上的人对着她笑,眼角微有些青紫,那是她的杰作。
“到这边坐!”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你好了?”顾九满心戒备。
“你坐过来,便好了!”对方对她笑。
这倒是云千澈说话的调调。
可是,云北冥也很会模仿。
顾九站在那里,猜人格猜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
“可怜的,被死屠夫吓傻了!”对方叹口气,“你这一腿,差点废了你的夫君啊!要是捣坏了,你还怎么用?”
顾九啐了一口,面色微红。
这是云千澈吧?
也只有云大夫,说话才那么无下限……
但是……
她站在那里,上下打量他。
“快点过来啊!”云千澈朝她招手,“现在还痛,这回,真的要你给揉揉才行!”
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云千澈了吧?
顾九放心的走过去。
云千澈捉住她的手,没羞没躁的按过去。
顾九触到那软中带硬的物事,一张脸瞬间红透。
“揉啊!”身边的男人催她。
顾九:“……”
好羞耻啊!
不过,竟然有种见不得人的快乐……
一个早晨,两人就这么没羞没臊腻腻歪歪的过去了。
大殿外,冥星和冥风已经在猜将来顾九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猜什么猜?”朱宝儿因为听说王要霸王硬上弓的事,情绪低落到极点,逮谁怼谁。
“二宝,这一捺都快写好了!”冥星无情的打击她。
“可不是?”冥风笑道,“大婚未行,便已有夫妻之实,待今日礼毕,这一捺就画成了!二宝你这回真得死心了!”
朱宝儿红着眼睛不说话,只死瞪着面前两个人。
大家习惯她这种状态,所以也不睬她,由得她自个儿生闷气,他们自聊他们的。
“我觉得生龙凤胎比较好!”冥羽在旁插了一句,“一子一女,配一个好字!”
“是!龙凤胎好!”几人一起笑起来,“那就龙凤胎了!”
“好像你们能决定似的!”朱宝儿呸了一声,“一个个的,全都有病!”
“真正有病的,是你!”冥星抬头看她,“要不要我给你治治?”
“你治你自已的失心疯吧!”朱宝儿横他一眼,蹬蹬蹬跑开。
冥星咬咬牙,一拔腿,跟上了。
朱宝儿见他跟来,愈发烦躁,嚷嚷道:“你别来烦我!”
“我不是来烦你的!”冥星摇头,“我是来治你的病!”
“你抽风吧?”朱宝儿伸手推他,人没推开,反而被他用力一拽,扯入怀中。
“死星星,你作死啊?”她嗷嗷叫起来。
“别叫!”冥星看看左右,“回头再把人引过来!”
“你怕见人啊?”朱宝儿引颈高呼,“我偏要叫!来人啊,死星星疯了!来人……呜呜呜……”
她喊到一半,嘴突然被人堵住。
一开始,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她和冥星打出娘胎起,便天天见面,日夜混在一处,对对方的熟悉,简直就像左手熟悉右手一样,也因此,早已没了什么男女之别,最主要一点,双方母亲都早逝,父亲又都是粗线条的人,也无人提醒他们男女之别。
是以成年后,他们仍是在一处厮混,朱宝儿混在男孩堆里,也把自己当成了男孩子,男孩子也当她是同类,大家一起在山谷里玩耍,后来又一起去从军,她打小儿便着男装,别人也当她是男孩子。
除了云北冥。
成年后,只有云北冥还记得她是女孩子,给予她独属于女孩子的照顾,他面冷,心却热,看似无情,实则细心体贴,不过是那么一两次的细致照顾,便让朱宝儿铭记在心,情根深种。
也只有在面对云北冥时,她才是个女孩子。
现在,面对的人是冥星。
哪怕他把嘴堵在她的嘴上,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这样的恶作剧,对于冥星来说,再寻常不过。
“死星星……”朱宝儿呜呜乱叫着,与冥星厮打,“你作死啊!把你那臭嘴拿开!”
冥星不吭声,一手扳住她的头,一手捧住她的脸,固执的死堵不放。
“呜呜……”朱宝儿动弹不得,遂迈开脚乱踩,踩到冥星的脚,用力一碾,又是一拧,冥星“咝”地一声,松开了嘴。
“哈哈!”朱宝儿大笑,“你他娘的有种再来咬老娘啊!老娘跟你咬到底!”
第459章你是谁?
冥星气喘吁吁的盯着她,黝黑的脸上,一双眸子,隐隐泛红,那里面充盈着无尽的狂乱,然而狂乱之中,却又似满溢着温柔。
朱宝儿很少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去看他的眼睛,或者说,她从来不会去探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
而此时却意外的感受到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内容,一时间竟似被魇住了一般,怔怔的盯着冥星看,嘴里喃喃道:“死星星,你是……疯了吗?”
冥星没说话,他眨眨眼,暗暗的挪了挪他的脚,两腿间距,像一把剪刀,刚好可以把朱宝儿完美的剪切在他的怀抱之中。
他测好这个距离,然后,再度出手。
大手如钳,锁住朱宝儿的双臂,牢牢按压在角落的墙壁之上,双腿紧抵膝盖,令朱宝儿无法动弹分毫,准备工作就绪,他嘴一张,再度封上那一张一合的嫣红。
这一次,他没有客气,趁着朱宝儿错愕之际,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朱宝儿就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然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以诡异的速度,在她体内疯狂生长,绽放……
这一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既是大年,又是大婚,冥王府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王府的每个人,都是喜气盈盈,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置办这场婚事。
王府门外,约二里地的位置,一处小院的阁楼之上。
秦家的老太爷秦文才,正拿着一只远镜,向冥王府这边眺望,身边一人,一身黑色劲装,鹰钩鼻,瘦长脸,眸色黑中透着隐隐的黄色,竟如猎豹一般,锐利而凶恶。
秦文才拿着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黑衣人,沉声问:“李豹,你可有把握,让这场喜事,变成丧事?”
“请大人放心,小的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李豹垂手回道,“便算这王府是铜墙铁壁,属下也要把它打出一个洞来!”
“但愿吧!”秦文才说完又叹,“老夫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次次都是铩羽而归,这一次,我希望你能给老夫一点惊喜!”
“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李豹再次表忠心,“属下一定要让冥王府人的鲜血,把这一整片地,全都染红!”
“呵呵,好大的口气!”一道淡漠讥讽的声音,忽地飘了过来,秦文才和李豹两人一惊,同时四望,然而阁楼上下,一片寂静,哪里有人的踪影?
“何等鼠辈,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李豹暴喝一声,手中暗器向四面八方飞出,去势锐利,嗖嗖有声。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每一枚暗箭,都落了空,或钉于树干之上,或坠于院落之中,没有一枚,可以制敌。
讥诮的笑声,却仍是连绵不绝,笑声洪亮,竟似从四面八方而来。
“就这功夫,还想让冥王府人的血,把这片地染红?我看,是你准备去给冥王府的供桌上献祭吧?别说,那儿还真缺一只你这样的猪头!”
李豹一击不中,反被对方刻薄挖苦,气得哇哇乱叫,一个鹞子翻身,掠出阁楼,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
左寻右寻不到,正自暴躁间,一抹墨绿色人影,如一只灵巧的鸟儿,落在了秦文才身边。
“大人!”李豹大惊,忙回身去护秦文才,嘴里兀自大叫:“小贼,你若是敢伤了大人,老子必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了!”秦文才沮丧的打断他的吆喝,“若是这位公子想伤老夫,这会儿老夫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还是秦老太爷更聪明些!”那人轻声笑起来。
秦文才上下打量他,见他一袭墨绿长袍,身形高大颀长,身姿挺拔,身手敏捷,只是脸上蒙了一块黑色面巾,看不出是什么人,也瞧不出多大年纪。
“阁下到底是何人?”秦文才问,“找老夫,又有何事?”
“看他藏头露尾的样儿,必不是什么好人!”李豹身为山野之贼,好不容易攀上秦家这高枝儿,也没来得及好好表现,让主子欢心,却被这人横插一杠,弄得一鼻子灰,不由十分懊恼,下意识的就要诋毁。
“我自然不是什么好人!”绿袍男似是涵养极好,听到这话,也并不着恼,只笑道:“我若是好人,也不会想着与你们打交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说得我们秦大人好像是坏人似的!”李豹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主动进击,想要揭掉绿袍男的面巾。
只是,他的功夫虽也不错,比起绿袍男,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这番进攻,实属自取其辱,不出三招两式,便被绿袍男打趴在地。
“够了!”秦文才看着地上的李豹,仅存的一点希望,又瞬间破灭了。
绿袍男说得不错,就李豹这点本事,真是上赶着给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