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的少男少女包括上座的几位全将目光转向玉语幽这边,有高兴的,有愤怒的,有不屑的,总是众生百态,郁逸之担忧地目光带着些不解望向玉语幽,玉儿是不会让人碰触的;古月华手持翠青龙凤酒杯,轻轻仰头一口饮尽,墨玉般的眸子轻轻淡淡,面色淡淡,心底却是一片狂风暴雨,风雨交加,她到底想做什么!
古天晨看着眼前人儿如此乖顺可人,心底一片柔软,大手刚要碰到那娇艳欲滴略显苍白的淡粉色唇瓣,就见她似受到惊吓般地后退了一步,嫌弃紧皱的眉眼惊呼道:“这是什么味?这么难闻,我最是闻不到这味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了眼,古天晨也是怔愣了片刻,这时就听身后的珠儿颤颤地道:“大皇子恕罪,小姐最闻不得麝香味,幼时不慎闻了此香身上便起了疹子,府医说是过敏所致,切忌接近乱用此香。”
古天晨脸色暗沉,一时也分辨不清这话的真假,可是心底已经阴郁满布,她搞了这么多花样,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场上大多数女子都认为玉语幽不识抬举,不过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倒是看着玉语幽顺眼了许多,沐云紫有些木讷呆滞地坐着,犹如一座精美的塑像,望了郁逸之又望了望古月华,她心目中的男子怕要永远放在心底了,片刻后,转头看向玉语幽,这一刻眼中有了十足的恨意,父亲说自己和她都要入大皇子府,自己会是正妃,她只是个侧妃,到那时候一个妾捏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安静异常的清华台,突然皇上爽朗清快的笑声传了出来,这丫头的确聪慧,竟想出这等办法让两个儿子望而却步,亏得一大早皇弟和左相便一前一后来求旨意,让朕护着这个丫头,看来是多此一举了,他缓缓起了身,含笑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陪母后了。”
沐太后此时已经不能用脸色铁青来形容了,本来对古天漓的强词夺理,以下犯上存了火气,后来玉语幽帮她出了口气,才让她气消了些,谁知那丫头根本就是来生事的,此时看着皇上开心的模样,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己知今日目的不但没达到,反而坏了事,皇上本就不赞成此次选妃之事,可这次天晨立了大功,是自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及众大臣联名上书皇上才不得不同意,如此一来倒是称了他的心意,看来终究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沐太后锐利强势的目光直直看向玉语幽,好个心机深重的女子,不亏是朝中游刃有余左相的女儿,自己称霸后宫大半辈子,这种哑巴亏还是第一次,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不发一言猛的起身,宽大精致的凤袍带动了方桌上的酒杯,哗啦落地碎成数块,她看也不看,气势威仪地离开清华台,两位贵妃紧跟着离开,不过一瞬,整个清华台人走了一半。
古天晨知道太后这是真的动了气,眸色幽深地看了一眼玉语幽,转身跟了上去。
玉语幽有力无气毫无形象地爬在桌子上,虽然身上极不爽利,可心里还是很痛快的,经自己这么一闹,他们总该知道自己不是好拿捏的,可是大人物都走了,她还要留在这里多久啊,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头晕得厉害!
“玉语幽,这下你得意了,将皇祖母都气走了,你把皇宫当成你家了吗?看看你现在,坐无坐相,毫无女子礼仪,我皇兄能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古夕歌心里一万个看玉语幽不顺眼,恨不得她立刻消失才好。
玉语幽爬着的身子不动,心中却对这位刁蛮公主的胆大无知有些佩服,能当着众多官家小姐说出这等话来的不可谓不极品,可以说脑子里全是水,虽然嘴损了点,心思倒也好猜,她懒懒无力的声音传出,“公主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礼数,不守尊卑,坐无坐相,贪玩成性,脾气也不怎么好,自知配不上龙子凤孙,更没有那个福气,所以我就安分守己做我的玉府小姐,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玉语幽,你放肆,你真当皇宫是你府上,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本公主最大,本公主不说走,谁都不准走。”这京中的女子哪个不想嫁给皇兄,给了她脸面还往外推,简直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我知道我叫玉语幽,公主不用每句话都提醒一次,还有声音用不着那么大,小心再撕裂了伤口就不好了,会留疤的,请问公主什么时候肯移驾呀?”玉语幽轻轻软软的声音传出。
“你。。。。。。”听着那轻淡带着嘲笑的口吻,古夕歌怒火中烧,半躺的身子跟着动了一下,顿时痛得她呲牙裂嘴,倒回了软塌,怕真的留下疤痕,却不敢在轻举妄动了,只是一双不甘的眸子狠狠瞪向玉语幽。
清华台静了片刻,就见一白净的公公走来,尖利的声音喊着,“传太后旨意,请各位公子贵女们自行在御花园赏玩。”
玉语幽低咒了声,有什么好赏的,让她回府才是正事。
“玉儿,我带你出宫。”不知何时过来的郁逸之轻柔温和地道。
玉语幽缓缓抬起了头,对上逸之温润温和的俊脸,心下一暖,去他的宫规礼数,本小姐就是要回家睡觉,天大的事还要本小姐舒服了再说,当即开口,“好,反正我也坐不住了。”话落她慢慢起了身,晕眩的感觉顿时让她轻晃了晃,身旁的逸之没有一丝迟疑地将她虚抱了怀里,顿时红了多少人的眼。
“郁世子,你不能带她走,皇祖母特地派人将她接了来,现在宴会还没结束,怎能离开,谁知她是不是真的病了,装腔作势来让人怜惜,实在让本公主忍无可忍,况且在宫中怎能拉拉扯扯,您虽贵为世子,可别忘了还是朝中大臣,这宫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古夕歌双眼冒火,言辞激烈地道。
郁逸之面色淡淡,淡淡冷漠地道:“公主的意思臣明白了,自会求得皇上的旨意再出宫。”话落转头对着怀中人儿温声道:“玉儿,先让珠儿扶你到偏殿里休息会,我一会儿带你出宫。”
------题外话------
看点在明天哦!
求月票
☆、第69章 太晚了
玉语幽点了点头,此时能睡上一会儿,也是很不错的,却没看到夜玉玲对着身后的嬷嬷低头交待了几句,那嬷嬷很快转身离去。
还是雨花阁的偏殿,珠儿扶着玉语幽躺在了床上,“小姐,奴婢让人送些茶水来。”
“去吧,早点回来。”玉语幽弱弱地回了一句。
偏殿地处阴凉,屋外参天大树遮阴,繁花似锦,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房中不见丝毫闷热,玉语幽心平气和地闭着眼睛,突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玉语幽闭着的眼睛没睁开,只以为是珠儿回来,可是来人身上的味道与珠儿的不同,是非常陌生的味道,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是沐云帆正满脸得意地站在床边,心惊恼怒的同时,身子快速站了起来,“沐云帆,你想做什么?看来上次的事没让你得到教训,贼心不死所以又想故伎重施!”
“原来上次真的是你搞的鬼,害我颜面尽失,还折磨我痒了那么久,那日算你运气好,今日我看你怎么逃,本公子知道你心高气傲,连两位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可本公子就想摘你这朵最高贵冷艳的花,等你变成了本公子的女人,看你还怎么装高贵!到时有你受的!”沐云帆目光阴沉,冷嘲热讽的口吻说得洋洋得意。
玉语幽冷眼看着面前笑得无耻的小人,沉声道:“就凭你!看来你的妄想症又厉害了,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我喊一声,到时惊动了整个皇宫,后果你承担不起!不想死就赶紧滚,我懒得瞧你!”
谁知沐云帆却得意地笑了出来,片刻后才说道:“我是不是妄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咱们的好事的,你的丫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玉语幽眼中眸色一转,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沉沉道:“看来想害我的不止你一个,你的同谋就守在暗处吧,你们把我的婢女怎么样了?”
“你果然聪明,猜得也*不离十,不过我想要的就是你,你的婢女是不是还活着就不知道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办正经事吧。”话落沐云帆就欲走近,一副迫不及待的猥琐丑陋模样显露无遗。
他还没上前两步,只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躺在了地板上,原方不知何时站在其后,“小姐,暗处守的人己被夜青拉下去审问,他怎么处理?”
玉语幽厌恶地朝地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把他的衣服都给我扒了,一件不留,丢出宫外,珠儿怎么样了?”
“珠儿中了迷药,恐怕要睡上几个时辰,原翔带她先行回府了。”原翔沉声道。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几阵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原方拉起地上的沐云帆顿时隐了下去。
“玉小姐,你可好些了?咱们来看看你。”外面传来夜玉玲好听关心的声音。
玉语幽冷哼一声,是想来捉奸吧!懒洋洋无力的声音传出,“想进来就自己进来吧。”
殿门跟着被推开,夜玉玲,沐云紫连着一大串花枝招展的贵女们,身后跟着一众嬷嬷婢女们走了进来,玉语幽唇角微微扬起,能召集这么些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玉小姐,这是皇祖母特地让我送过来的药,赶紧喝了吧。”夜玉玲从身后嬷嬷的手上接过了药碗递到了玉语幽面前。
玉语幽淡淡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苦药汤子,淡淡道:“方才小躺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有劳夜郡主了,先放着吧。”
夜玉玲脸上的笑意不变,很是理解地道:“这会看着是比刚才要好上许多,不喝便不喝吧,依本郡主看,在座的官家小姐们没几个受得了这苦药味的。”话落她自己先笑出了声,众人也都跟着说着笑着。
“这是皇外祖母赐的香妃茉莉花粥,说是玉小姐方才在宴上没用膳,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这个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不肯吃,辜负了太后的心意不说,空着肚子对身体也无益。”接过一碗刚盛好的花粥,亲自递到了玉语幽手中。
夜玉玲心里恨着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又能做到滴水不漏,实在让人不可小觑,玉语幽看着手中青花缠枝玉碗中冒着香气喷喷的花粥,心中一时百转千回,今日闹了这一场,怕是己惹恼了太后,如今若是再逆了她的意思,只怕会彻底激怒了她,只是这粥喝下去,有什么后果还未可知,纠结思虑了一番,捏起玉勺吃了一小口。
没人注意到夜玉玲扬起的嘴角和眼中的亮光,含笑道:“玉小姐,皇外祖母说了,你身子不舒服,可以先行出宫。”
“那就多谢太后娘娘了。”玉语幽放下手中的玉碗,起身就想离开。
“玉小姐,你的婢女呢?没人搀着你可以吗?不如让本郡主的婢女扶你出宫,如何?”夜玉玲犹如关切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玉语幽低眉轻声道。
“那好吧。”夜玉玲朝着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婢女“呀”的一声,惊慌摔倒在地,顿时整个人压倒了玉语幽。
玉语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被人整个压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一股奇异的异香传来,感觉到手臂和膝盖处传来灼人的疼痛,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一阵阵乏力晕眩直袭而来。
“你这个没用的贱婢,还不赶紧将玉小姐扶起来,看本郡主将你发卖了去。”夜玉玲非常生气地怒斥着那个已经慌了神的小婢女。
“奴婢该死。。。,不小心撞了玉小姐,还请玉小姐恕罪!”那丫头慌忙起身跪下道。
玉语幽轻轻摇了摇脑袋,努力定了定神,用着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了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主仆两人上演的戏码,淡淡道:“这么得力的丫头,夜郡主当真调教得好,发卖了岂不可惜,依我看,不但不能打骂于她,还应该好好奖励她才是。”话落,转身离开。
夜玉玲面色变了变,就算她看出来自己和婢女演的戏,可未必想得透这戏里最精彩的地方,等她知道了好戏也结束了,笑了笑强作镇定地道:“玉小姐慢走。”
玉语幽走出偏殿,脑袋的晕眩感和身体上传来火辣辣灼疼感,身形更加地趔趄,突然一个玉阶没踩上,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一边歪倒,正当她以为又要摔一跤时,腰间有力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她闻着来人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猛地惊醒,快速离开他的怀抱,垂头皱眉地道:“多谢大皇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很讨厌我!本皇子的碰触让你这么厌恶吗?还是你觉得本皇子配不上你!”古天晨脸色暗沉地道,她只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像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将自己推开。
“大皇子说笑了,您贵为皇子,身份尊贵,只有别人配不上您,臣女自认肤浅幼稚,无缘高攀大皇子,这就离去。”今儿碰上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都来欺负她。
“口是心非,在你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你的这套敷衍说词本皇子一个字也不信,放眼整个天启国,有谁会比本皇子出色,难不成。。。你想做父皇的女人!”古天晨以着一种质疑的口吻咄咄逼人。
玉语幽有种被打败的感觉,跟这些人说话太费劲了,难道天下间每个女子都梦想着能做皇室中人的女人,都是一群高傲自大以自我为中心惯了的皇室子弟,冷冷地道:“我谁的女人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麻烦大皇子让让,我要回府。”
古天晨见她并不像说假话,又看她真的要走,一时情急一把抓住玉语幽的手臂轻声道:“我想娶你,虽然我也会有别的女人,但本皇子保证,只疼爱你一人!”
玉语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听不懂人话又何必再浪费口水,使出浑身的力气挣开了他的大手,抬脚欲走,突然小腹一阵酥软袭来,直冲脑门,身子越发地软了起来,她暗叫不好,难道是中毒了!
“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古天晨看着她眸中的惊慌和不安,有些不明白,可是再看到她满脸潮红和隐忍的模样,心中哪里还不清楚,他身为皇子,虽未正式成亲,可房里侍候的女子不少,偶尔也会用媚药助情,与她此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种奇异又特殊的感觉充斥着玉语幽全部的思考,除了那碗粥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而且花粥里她也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她已经焦头烂额了,现在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理也不理面前的古天晨,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古天晨看着她转身就跑,眸色变得幽深,抬脚追了上去,“你身子不适,让我看看可好?”
玉语幽恍若未闻,只顾想着要赶紧离开,此处正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御花园的一角,由于此刻正是晌午,天气炎热,并无宫人在此走动,又被一座假石遮住,更是无人看得见,她气力皆弱,只怕。。。。。。可是身后那个亦步亦趋像狗皮膏药一般的总是不放过她,“别再跟着我,我现在这样,难道大皇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的意思是说媚药是我让人下的,我实在不知。”面对玉语幽的冷若冰霜,古天晨极力想要解释着。
“媚药”玉语幽如樱花的嘴唇冷冷说出这两个字,接着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这些人该有多恨自己,竟能想得出这种恶毒的方法,古代女子贞节大如天,婚前失贞就等于是判了死刑,虽然她这辈子还没打算嫁人,可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原本的纯洁。
“语幽,让我帮你可好?我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