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接着一乐,各自心领神会,到时皇上问起,就说胜负己分,打成平手,不正是皆大欢喜,也不必费心思想着怎么打,确实挺不错,起身齐齐应是。
玉府,玉语幽特意吩咐了阿浅服侍月胧沐浴,怕找了别的丫头她会不习惯,等月胧走出内室,身上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随意挽了个发髻,苍白的脸色因为有了热水的渲染有了一丝的红润,虽还是很简单的装束,也难掩她娇美的容颜和气质。
“娘娘快过来坐吧,臣妇亲手做了些小菜。”程夫人迎了上去。
“程姐姐别再这么喊了,若你执意如此,不如就称我一声凤夫人吧!”月胧温柔地笑道。
程夫人生怕这会坏了礼数,就听坐在桌前的玉语幽笑道:“娘就依了吧,你们早就相识,何需在乎这些虚礼!”
“好,那就听玉儿的!”程夫人笑道,上前扶着月胧在桌前坐下。
月胧在桌前坐下,玉语幽的那一声娘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尽管叫的是程夫人,可她却非常开心,就当也在叫她吧!
“玉儿说你身子弱,胃口不好,我就特意做了些面,配些小菜,应该还能入口,玉儿就特别爱吃,快尝尝吧!”程夫人亲手递了双筷子给月胧。
月胧含笑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不过,她的胃饿了太久,根本吃不了太多,半碗不到就放下了筷子,温和地笑看着对面的玉语幽一碗面见底。
“玉儿,你有了身子,昨晚又一夜未睡,娘让人把幽幽阁收拾好了,让月华陪你去休息吧!”程夫人笑道。
月胧有些惊喜地看向玉语幽的肚子,那是她还不知道还有缘儿的存在呢。
“我怕缘儿哭闹,让他回宫接缘儿去了!”玉语幽笑道,除了古月华,怕是谁也从宫里抱不出缘儿。
“那正好,可以让夫人看看缘儿。”程夫人喜出望外地道,自己的外孙子平常都看不了几眼,这下好了。
听到缘儿要来,几人都显得特别高兴,聊了会,才各自回了房,月胧被安排在南院,那是祈皇住过的院子。
玉语幽一觉醒来,外面天色暗沉,幽幽阁燃起了灯笼,看着床上就她一人,转头看向屋子,就见软榻上一大一小两个玉人儿正玩得欢,父子两人正在进行拉锯战,缘儿一直抢着古月华脖颈上的玉佩。
“这是你爹我抢你娘的,有本事也找个女人去抢,别来抢我的!”两人似乎争抢了许久,古月华终于有些冒火了,可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弄哭了缘儿,吵醒玉语幽。
缘儿嗯啊了声,依然固执地非要扯下来。
“这不抢到手不放倒是跟我挺像,真不愧是我儿子!”古月华清泉般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像个无赖。
玉语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还知道他是用抢的,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教着儿子,真有他的!
“幽儿,你醒了!”古月华抱着缘儿走到床前,面色正常,一点也看不出心虚。
玉语幽起身靠在床头,接过缘儿抱在怀中,笑颜逐开,“缘儿以后才不用抢的,对付女孩子要温柔!”
古月华从身后抱住玉语幽,低低软软的声音透着无赖,“幽儿觉得为夫哪里不够温柔,说出来为夫一定改正!”
玉语幽撇了撇嘴,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时候就不温柔,那样子恨不得要她的命!
古月华怎会看不出玉语幽嘴角的心思,玉颜笑得更加的醉人,“幽儿怎么不说了,为夫等着呢。”
玉语幽一听,就知又被他唬弄了,瞥了他一眼,“你心知肚明,满脸写着都是,还让我说,古黑心!”
古月华浅浅一笑,薄唇凑近玉语幽耳畔,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尖,“幽儿冤枉为夫,我想得很正经的!”
玉语幽这下是彻底无话了,干脆抿着嘴一句不吭,她争不过这男人的黑心和无赖!
古月华更是得意,玉颜绽放琉璃的光芒,温热温润的薄唇若有似无地亲抚过玉语幽颈侧,轻咬细啃,缓缓划过每一处,瞬间绽放出一朵朵小花,感觉到玉语幽瞬间僵直的身子,嘴角笑意加深。
这样的缠绵细吻直让玉语幽心尖打颤,加上腰间的大手做乱,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缘儿的声音,立马回过神,一个手肘过去,古月华顿时老实了。
“缘儿就在这里,你也敢乱来,还敢说你正经!”玉语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古月华莞尔一笑,碰到她,他压根就不知道正经两字怎么写,却还是一本正经地道:“他还小,哪里会懂,而且。。。这也正好让他提前观摩了,以后长大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玉语幽真想把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好好洗洗脑子,八成是进水了,回头恶狠狠地道:“姓古的,你敢教坏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古月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说不定缘儿长大后比他还坏,这么大的小孩就天天想着赖在幽儿怀里,看得他眼都红了!
清凉如春的房间里,不时地传出缘儿的笑声,温情脉脉。
晚膳众人都到了前院的大厅里,月胧依旧吃得很少,可她太久不曾与人在同桌吃饭,尤其是家人,人也显得神很好!
用过晚膳,古月华抱着缘儿,揽着玉语幽来到了南院,刚到院中,正见月胧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
“你们来了,快过来坐。”月胧见着来人,满脸浓浓笑意。
玉语幽轻笑,在桌前坐下,“娘可还住得习惯?”
月胧脸上笑意一滞,心底的震动让她微微颤抖,这样自然温柔的一个字眼,当真比这世上任何华丽的词藻还要动人心魄,眼眶微红,笑道:“这里很好,也没什么变化!”
玉语幽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月胧曾在玉府里住过,“娘可还记得月馨,她此刻正在祈国。”
月胧诧异了片刻后点头,似乎没想到会在玉语幽的嘴里听到月馨的名字。
半个时辰,玉语幽将莲族和蓝绝空的事缓缓道出,月胧听后叹息了声。
院中有一瞬间的宁静,忽然坐在古月华怀里的缘儿伸出手想去摸上月胧的脸,小手不够长,他就踮起了脚,嘴里还嗯嗯啊啊的,几人轻笑,月胧将他接了过来,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玉语幽也没吭声,虽然知道她身子弱,可还是没阻止她脸上的欢喜,“月华已经传了信给父皇,他应该很快就会来。”
月胧怔了一下,思绪回到了十六年前,当时她刚怀上了玉语幽,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毒,更是在宫里看到那一幕。。。。。。其实自己知道这都是叶皇后所为,她不气,而是当时蓝绝空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她不得不离开,所以她逃到了天启,自知解毒会伤了孩子,所以她什么都没想,唯有拼命保住孩子,用尽全力终于生下了孩子,可她己是体力衰竭,奄奄一息,等她再次醒来,是爹死在了她面前,而她被蓝绝空带走,想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她摒除所有的思念和不舍,只为换她平安和幸福,从此不见天日,不管蓝绝空怎么要胁威逼,她绝口不提,直到今日!
如今所有的痛苦屈辱折腾都己过去,她却仿若在做梦,她真的还能等到这一日,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怀里的粉雕玉琢,闪着大眼睛冲自己笑得无邪的孩子,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缘儿这么晚了一点困意也无,咯咯的笑声不断,这让月胧更是欢喜。
几人随意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一轮圆月悬挂在夜空,犹其的明亮。
古月华何等耳力,只听得数米远外一道急切慌乱的脚步传来,他嘴角抽了抽。
不过须臾,院门口便站了一人,朦胧的月色中他匆匆而来,披着疲惫和霜色,彻夜骑马,让他发丝微乱,一袭墨绿色的锦缎长衫包裹着他清瘦俊挺的身躯,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有着难掩的情意和痴然,嘴唇嚅动了下,开口己是沙哑低沉到极致,“胧儿。。。。。。”
月胧浑身一颤,这久违的轻唤让她想起了往日的温馨,身子站起,隔空相望,那里面不止浓浓的思念,更有烫人的重逢伤感。
玉语幽低低笑了下,古月华是昨晚才传的信吧,不过一日夜,父皇就己赶到,可想他路上定是马不停蹄,还要保持着非常快的速度才能来得如此快,以为死了的人,原来还活着,可想心里也是承受着非常多的感慨吧。
古月华接过了缘儿,拉着玉语幽,面色淡淡地走出院子,将这一方天地留给那两人。
走出院子,玉语幽抬头看了眼明媚的月色,此时她心中的感觉只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两日后,祈国郊外,莫子痕和月馨正骑在马背上,彻马奔腾,身后跟着的是宫中隐卫和莫王府的隐卫,一众人浩浩荡荡朝着南边的一个山谷奔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翻身下马,步行而上,所有的隐卫散开,密布在山谷周围,将这山谷围得密不通风。
莫子痕和月馨飞身而下,落在谷中一处,而此时谷中藏着的迟英等人早己听到了动静,纷纷持着兵器现身,这时他己知道他被包围了,只有奋力一击。
双方不由分说,隐卫和迟英的属下已经相互交缠在了一起,打得热火朝天,难分彼此。
迟英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看着莫子痕和月馨,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派出去暗查的人回报,祈国大军和天启大军己经开战,所有的事都顺着族主交待的在进行,只是。。。。。。阴沉的眸子转向天启的位置,但愿古天晨不会将月胧暴露出来,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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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145章一对镯子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戈壁,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月馨,你是莲族中人,竟然勾结外人,对付杀害自己的族人,难道是也想学月胧,如此下贱!”迟英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阴森森的眸子似要刺穿月馨。
“闭嘴,死到临头,还要口出狂言!”莫子痕眼神凌厉,沉怒地看着迟英,听到他对月馨出言不逊,又或是诋毁月胧,他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生气。
迟英扬天大笑了三声,“族主说得不错,你们都是一样的下贱,不要脸,月馨,你可要想清楚,别步了月胧的下场!” “你说够了没,现在你们是莲族的叛乱,斩杀叛乱何罪之有!”月馨沉声道,其实她并没有对迟英的话放在心上,可看着莫子青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她也有些微恼。
“我才不认她是族主!而且杀了我,你们绝对会后悔!”迟英冷冷地笑道。
“你是在等古天晨吗,奉劝你一句,不必再等了,他已经被押入死牢,等候处斩,你所谓的后悔,只能自己承受了!”莫子痕面无表情地道。
“你什么意思?”迟英拧眉死沉一片,还有着不愿相信。
“你很明白,既然你如此忠心蓝绝空,那就去陪他吧!”莫子痕沉声一句,话落纵身一跃,招招袭向迟英面门。
月馨站着不动,看着场中那两人你来我往,莫子痕一人对付迟英足矣,她再出手,未免人多欺负人少!
迟英虽是蓝绝空贴身之人,武功也算上乘,可他面对的是莫子痕,几十招过去,渐渐落于下风,他似乎极为不死心,两人正面交锋,就在电光火石间,迟英猛地掏出袖中匕首,挥手刺向莫子痕。
月馨看着,眼中有着急切,刚要跃起,就见莫子痕神速地在半空中转动了下身子,匕首只刺穿了他胸前的锦衣,就在这时,他挥出一掌,打中了迟英的肩膀,匕首应声而落。
莫子痕本欲早点结束迟英,可他此时心中怒火丛生,不知是因为迟英骂了月馨,还是划破了他的锦衣,完全不给迟英反应的机会,跃了过去,两个再次交起了手。
月馨此刻又定住了身子,看着莫子痕毫发无损,只是衣衫被划开了口,忽然从他怀里掉出了一抹亮光,在月色下犹为的的璀璨光芒,竟是那么的熟悉,她缓步上前,从杂草丛生的地上捡起了那抹亮光,竟是一只手镯,抚摸着手中的温润玉润,她嘴角微抿,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而此时迟英己是满身泥土,嘴角汹涌着鲜血,毫无还手之力,在莫子痕挥出最后一掌,迟英的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朝着山体墙壁飞去,只听得嘭得一声,他身子定在了凸起的石尖上,不过一瞬,便没了气息。
幽冷空旷的山谷,恢复了宁静寂寥,杂草上染上了鲜红,在这深夜里,似乎覆上了一层黑色,所有的利器声响全都停了下来,只有一地的死尸和肢体横生。
月馨走到莫子痕身边两步处停下,将手中的镯子递到他眼前,微微蹙眉道:“这是你的!”
莫子痕接过,瞬间收回了袖中,轻声道:“它一直都是我的,只是我的!”
月馨一怔,看着他俊逸非凡的侧脸上有丝丝隐忍的落寞和伤痛,再听着他的话,她知道这是他心中的秘密和不可言语的黯然神伤,便也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又何必追根究底。
“折腾了一晚,咱们回去吧。”莫子痕轻声,话落当先抬脚离开。
月馨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小手细细抚上了手腕上的玉镯,初看到莫子痕掉落的镯子,她有些惊住。
一众人没有来时的急切狂奔,只是骑着马慢慢到了京城,此刻天己发白,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云彩渐渐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众人身上也蒙了一层水雾般。
“莫世子,收拾好包裹我要立刻赶去天启,就此告辞!”月馨调转马头,迎上莫子痕的视线轻声道。
“你要去见胧姨,那咱们同去吧!”莫子痕也有此打算,他知道月馨一定会去,本想回到住处就告诉她。
月馨挑眉,她并没有打算和别人同行。
莫子痕看着月馨眉间的神色,似乎极轻地笑了下,“我本也是要去的,十几年不见,不知胧姨是否还记得我!”
月馨这才点了点头,打马回宫,收拾好一切,不过一刻钟后。
此时晨光熹微,娇阳初升,城门外莫子痕和莫子青已经端坐在马背上,正笑看着打马过来的月馨。
“咱们走吧。”莫子痕笑了笑,另外两人点头,挥动僵绳,渐起尘土飞扬。
天启京城,关于惩治古天晨的圣旨也在一大早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一时间晨王府被封,晨王处斩,府中女眷被押送边疆,永不回朝。
而宫里,沐贵妃也被牵连打入了冷宫,到此时她还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杀了古天晨,就算自己不得宠,可是虎毒不食子啊!一张惨白的,日渐憔悴的脸在金灿灿的阳光闪着蜡黄和油光,正被侍卫和公公们押着走向冷宫,而此时在宫里还算风光的当属齐妃,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古天晨所杀,现在更是连圣旨都下来了,此时不报复还待何时!一个废妃,捏死她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此刻她领着一帮子嬷嬷宫女,大摇大摆地正堵在半道上,轻蔑得意地看着沐贵妃此时的模样,笑得媚人至极,“吴公公,可否让本宫与姐姐说几句话?”
吴公公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圈,才点了点头,“还请娘娘快些,奴才还要回去交差。”
齐妃笑着点了点头,挥手让身后的一众宫人退下,仪态万千地靠近沐贵妃,一副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