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手脚并用爬上了岸,见到了那条黑黝黝的、看起来看不到底的甬道。它看起来似乎是用红砖堆砌而成,砖块上还画着精美的壁画,非常有当时那个年代的特色。但是在靠近甬道出口,也就是临近暗河的地方,堆着好几具完整的尸骨。尸骨的衣服还没有破烂,看得出大部分都是古时候的人。
她狐疑的问宁钧云,
“你不是说这个墓是当时的村名自发修建的吗,那为什么这里还有尸体?不科学啊?”
宁钧云皱着眉头沉声道:“后来我又去翻阅了一些古书,里面有一则记录是这样说,‘周文王有感于天威将军的忠孝,特拨金银用以修筑陵寝。’”
“难怪,我说一般的村名不可能修建这么好的陵墓。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不至于会尸变吧?难道是周文王派人做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他们所说的周文王,是三百年前周氏王朝的最后一位帝王。周文王也算是一个非常有争议性的帝王,他弱冠年华登位,前后有四位托孤的老臣从旁协助,倒也称得上是开明的一位帝王。自景元五年,也就是周文王登位的第五年,朝堂内外依然安定,百姓也是安居乐业。高坐在龙椅上的周文王开始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他一手提拔了还是从三品的赵青,将他升到正三品的将军,率军队去边线发动攻击。赵青这人非常的能干,短短几年时间,愣是将有“豺狼虎豹”之称的邻国冒国军队治的服服帖帖。冒国君王在层层压力之下,无奈放弃了边线的几座城池,做了弃车保帅之举。
大获而胜的赵青这个举动自然越加增长了周文王的野心。生而为王,谁没有做过一统天下,流芳百世的美梦?
尽管几位托孤的老臣一个个劝着他缓一缓,等国内百姓全都安稳,国库充裕的情况下再发动战争。周文王对这几个父皇留下来托孤的老臣虽然是有些不满,但是这时候的他尚且还能听得进去老臣的谏言,于是稍稍拖缓了发动战争的速度。
短短几年的休养生息,周王朝已经初步稳定下来,几个老臣本就老态龙钟,垂垂暮已,基本死的死,退休的退休。到了景元十年,四位托孤老臣都已经入了黄土,而朝堂之上都是周文王的班子,也就是说周文王已经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他收到赵青的密信,说是冒国连同周边的越国、吴国,秘密训练精锐部队,打算一举吞赵。暴怒之下的周文王当即下令让赵青回京商议发动战争,这次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几座城池,而是他们这几个小国家了。
说到周文王这个人,就不能不提一下他的性格。周文王这个庙号听起来很是平和,但是他此人的为人却是恰恰相反,他是一个非常独断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暴虐。四位老臣还在的时候,他还能收敛几分,老臣相继亡故之后,朝堂就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他的命令,应该说是不敢反驳。
赵青作为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能力干将对周文王倒是忠心耿耿,他知道自己是周文王手里的一把开刃的刀,所以一直很有自觉。随着周王朝疆域的开阔,伴着而来的是来自君王的猜疑。赵青在听从周文王的命令攻打邻国的时候,曾经劝过周文王善待他们的百姓,但是换来了周文王的冷脸和斥责。
赵青是一个耿直的武将,虽然他对周文王忠心耿耿,可以为他的君王抛头颅洒热血,也可以忍受和自己的新婚妻子长久的分离。但是当他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逃亡在皲裂的土地上,那一刻他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
景元十三年,长久的战争将原本富裕的国库挥霍一空,运往前线的粮草几次三番被那些权臣一轮一轮的克扣。隆冬的季节,朝廷发放的冬衣再也不是往年厚实,薄薄的一层冬衣穿在士兵的格外的冰冷刺骨。往常的冬衣内芯是当年新产的棉花,分量很足。而且外面的布料也是用耐磨厚实的棉麻布做成。如今冬衣外面的布料如初,内芯不说少了一半,有些甚至是以次充好。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的士兵哪里还有当初的那种士气可言。
最让赵青不能忍受的是周文王已然听不进自己的劝说,全然不将底层的士兵当人看。权臣中饱私囊他看不见,朝堂内部贪污腐败也看不见,他唯一看见的就是自己背后的累累战功!说到底,周文王终究还是觉得赵青这个他亲自封的护国大将军,对自己的皇位产生了莫大的威胁。
可是怎么办呢?自古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景元十四年春,朝堂之上有人呈上奏章,说到句章县一带有一批起义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已然聚集了不小的规模。此人上奏希望周文王派人率兵镇压。
其实类似这种情况,自景元十一年后常有发生,不过大多数还是小打小闹,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规模。真正有能力的起义军前期都是默默地隐藏在暗处发展,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动起义。
赵青面无表情的站在武将群首,将此人的上奏内容听得一字不差。往常这种事情都是周文王排下面的将士去围剿,或者干脆让当地的县府出兵镇压。他作为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军按理说是不可能接到这种任务的。
可是不知道是权臣非常想弄死他,还是周文王想顺水推舟,总之最终赵青领命前去围剿。三千刚刚征兵的新兵蛋子,都没见过血,让他带去围剿上万人的起义军。
赵青不知道周文王这样的安排是否是想要他有去无回,面对惶恐不得安宁的新婚妻子,他破天荒的将他娘亲生前给他的一块貔貅玉坠交给她。
他的妻子是他在一次战役回来后在江南水乡遇到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官之女,名唤采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何采莲就是一个非常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
说到这次起义军在的句章县,距离她的家乡苏城不是很远。她绞着手里的丝帕,面色惊慌,盈盈美眸中不断滚出硕大的泪珠。采莲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好像他的夫君只要去了那里就永远回不来了。
出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彻夜难眠。就在前几日,她父亲也曾有传信而来,提起过那支起义军,说是非常的不寻常。信中何父还忧虑这这一支起义军可不要对国家带来什么大灾难。
采莲不是第一次送夫君出兵,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般的惶恐不安。赵青走后,采莲夜夜跪在佛堂祈福,希望夫君平安归来。
一日,两日,三日……足足半月,没有等来夫君回来的消息,却等来夫君中了埋伏,死在了句章。消息传回都城的时候,当地的百姓已经草草埋葬了赵青,哀痛之下的周文王就命一批能工巧匠为赵青修建一座陵寝,以做帝恩。
悲痛之下的采莲一下子就病倒了,几年之后郁结于心的她带着的浓浓的恨意离开了人事
第五十五章
许淼说这话原本是随口打趣,她对周王朝的历史并不算熟悉,只依稀记得周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便是周文王。周文王统治的后期爆发了各种问题。即便很多史学家、家都对周文王前半生赞誉参半,但是他们都一致认为周王朝的灭亡和周文王连番的战争有着非常大的关联。
并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是始祖秦皇的,起码历史告诉后来的每一个后人这周文王没有始皇的能耐和气魄。
“周文王后期已经到了亲小人,远贤臣的地步。无论是朝堂和后宫都是乌烟瘴气。当时的名将赵青意外死在起义军手里后,周文王在后面发动战争中越加显得棘手。”
宁均云轻巧的跨过地上散落的尸骸,停在一具靠在红砖墙边的尸骨。这具尸骨和其他几具比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具尸骨保留的衣服饰品相对来说更加完好一些。
“我曾经看到野史上说当初那场起义其实就是周文王为赵将军设的局,意在他的性命,想要他有去无回”许淼紧跟他的步伐,看见地上遍地的尸骸丝毫不变神色,好似这些骇人的尸骨只是些普通的石块一般。
到时孙阮,面对地上散落的尸骸,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太残忍了,这地上的尸骨少说也有十具,还不算是那些不完整的。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些人会死在这里?”
无垢见她面色不太对,就伸手去扶她一把。这次孙阮也没想着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实在是她因为一些旧事,自小对尸骨非常的害怕。即便后来入了组织,她强迫自己去克服,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残留的恐惧。无垢和她呆的时间是最长的,自然是知道她的老毛病,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灵气往她身上输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温暖的灵气抚过她的四肢百骸到时让她好受了不少。她感激的冲许淼一笑,然后蹲下身去研究老大脚边的尸骨。
“说来有一件事情我挺好奇的,你们既然也知道这将军帽里面有一座古墓,也知道这里有甬道。那你们当初没想过再寻找古墓的正门入口?依你们的能耐,这不科学啊?”
无垢替孙阮输完灵气后听到这话不由得苦笑。
“我们哪里是没有寻找过,当初我们一行人在这山里来来回回探查了很久,就是找不到正门入口。每次有一点点的线索,第二天就会莫名消失,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组织我们寻找这座古墓一般。”
“哦”许淼老老实实点头,“哎?不对啊,你们当初不是说是接到了你们前辈的请求,让你们来找那个船鬼,然后将它杀死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你们是来寻找古墓的了?你们这个前后矛盾啊?”
无垢面色惊慌一闪而逝,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只是这眼神却飘向正在和孙阮检查尸骸的宁均云。
“这个……额……我觉得……你还是问我们老大比较清楚一些。”
宁均匀才懒得理这个三言两语就被许淼套话套成功的二愣子,只是轻声说道,
“我和孙阮检查了这几具尸体的服饰,发现那些腐蚀的很厉害的倒像是和这个墓主人同一个年代的,至于我们眼前的这几具尸体……我怀疑是盗墓的。”
“不用怀疑了,我敢保证就是一帮盗墓的。”孙阮手里拿着类似狼牙的东西,递给宁均云。
宁均匀挑眉,“摸金符?”
孙阮起身拍了拍手,再拍掉衣角不小心沾染到的灰尘。
“这个哪里是摸金符,充其量是摸金符的粗劣仿制品,而且仿制的尤其不走新。”
许淼好奇的看着宁均云手里的狼牙制品,脑子里闪过不少里关于摸金符的描述。
“不是说摸金符是穿山甲的爪子制成的吗?我怎么看着这个玩意,有点像……狼牙?”
无垢从宁均云手里接过“摸金符”,将它仔细的打量。
“我曾经有型见过摸金符一眼,在某个盗墓为生的家族供奉的祖物之中。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穿山甲的爪子制成的摸金符。”
“呵!”孙阮冷笑一声,“当然不可能是了,你们看着。”
她从无垢手里拿过“摸金符”,轻轻一弯,那东西便拦腰而断,她淡淡的说,
“传说摸金符用穿山甲的爪子制成,非常的坚硬。然而咱们手里的东西,纯属是小儿科的仿制品。这一行人怕是觉得有了摸金符,又碰巧发现了这离,所以来碰运气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更奇怪的是尸骨上竟然没有明显的伤痕。”
许淼环顾四周,前方是甬道的入口,黑乎乎的看不到边际,而后方是那水流特别湍急的暗河。他们几人连带这些尸骨所在的地方乃是这两者中间的一块空地。许淼不明白既然那几具尸体是盗墓的,既然都已经到了暗河边缘,为什么还在死在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能没有一丝伤痕的死去?
还有水娃,那原本是一个多么善良自强的孩子,为什么会莫名的变成了滥杀无辜的恶鬼?
最后就是她的师兄一行人,当初为什么要在这将军帽的山上晃荡这么久,就为找这个古墓?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她,宛若那奔涌的暗河,压抑得她喘不过气。周王朝对于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然后又莫名死于起义军的赵青大将军,记载的文字真的太少太少。所有的一切,怕是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师兄,关于你来时想要弄清楚的事情,想必还没眉目吧?那咱们往里去看看?”
宁均匀含笑点头然后和许淼并步而行,身后的孙阮和无垢两人后脚跟上。
空地和甬道的距离也不过数十米,只是在空地的尸骸还有点点的光线散落下来,加速避水珠莹莹的绿光,光线倒是差强人意。可是甬道之内的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许淼的错觉,她总觉得甬道内格外的安静。
身后是“哗哗哗”暗河流动的水声,可是前面却是一条仿佛隔绝一切声音的甬道。
许淼叹了口气,该上的还是要上,想着就抬脚想要走进去,却不料被宁均匀一把拉住。
“别乱走,跟在我的后面。”
许淼冲他粲然一笑,也不逞强,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
第五十六章
别看宁均匀神色淡定,其实他内心还是又一些紧张的,毕竟这里面沉睡着只有师父才能打得过的老怪物。万一触动什么机关惊醒了它,不说是全军覆没,说不定他们几个还会被折腾的魂飞魄散。想到这里,他又将五分的谨慎提到了十分。如今到了这里他才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去找许淼,不应该让她搀和进来。
甬道在他们一行人刚踏进的第一步,就似乎知道有客来访。挂在甬道壁上的火烛次低燃起,就好像古时的烽火台一般,第一盏烛火刚刚燃起,后面的烛火就自发的点燃。那烛火野史诡异的很,不是他们常见的橙黄色或者火红色,而是绿幽幽的颜色。
这颜色倒是和避水珠的颜色有一些相似,但是避水珠的绿色是一种莹润的生机满满。然而眼前的烛火,却是一种冰冷,带着死寂的幽幽绿光。不过是片刻间,整条甬道就已然被照亮,哪里还有之前黑漆漆的样子。
几人惊疑不定,但是既然来了,他们也没想过临阵退缩回去。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来一缕缕奇异的香味,很幽远,又似乎很近,有点像古时胭脂水粉的香味,但是似乎又带着点点作呕的腐败气味。
许淼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不好,是鬼火和尸气!”
然而即便许淼已经尽力早点提醒,孙阮和无垢两人还是中了招。
无垢倒是还好一些,一看不对就已经盘坐在地上念起了佛经。可怜的孙阮,这会儿已经瘫倒在地上,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双眼迷离。她的胸部剧烈起伏,就好像一条缺水的鱼儿。
许淼转头一看身后的宁均云,发现他竟然和自己一般,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竟然也没事?”
“咱们两人又师父给的护身玉,这点不入流的东西还影响不了我们。”
宁均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后将水泼向瘫在地上急促呼吸的孙阮。
然后这大半瓶水泼完后,孙阮只稍稍恢复了一丝的清明,随即又陷入之前的状态,而且眼神更迷离,嘴里还隐隐约约开始流出不明的液体。
“不管用……”
许淼蹲在地上翻找下来前留给孙阮的化煞符。这不翻找还好,一翻找,不可避免接触到孙阮的身体,接过她突然就发出那种暧昧的呻吟,丝丝缕缕,勾魂摄魄。许淼羞红着一张脸,加快了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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