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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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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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月,你是不是在心里咒骂我啊!”
  一月身形一颤,急忙摇头,说:“我怎敢骂单于呢。”
  伊稚斜面带着微笑,挥手秉去了那带路的女子,对一月说:“我不让你吃午饭,在你心里,怕是早已把我骂得十几二十遍了吧。”
  “奴才不敢,单于真真误会了。”
  “哦,是吗?胡一月,这似乎不是你的一向作风啊。”
  “我,那个,我真的没有,单于!”
  伊稚斜轻声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他大手握上一月的小手,一月下意识的一动,他握得更紧,小声道:“别乱动,若被别人看了去,你这女人的名声可就没了。”
  一月撇撇嘴。
  伊稚斜心里的小九九得逞,笑意更深,拉着一月走向了人烟少些的大漠。
  ——
  风徐徐吹来,温柔的拂过一月洁白的脸颊,异常舒服,原来大漠也有这般轻柔的风。
  伊稚斜拿下一月蒙着面的丝巾,在手中把玩着。
  一月不恼,眺望远处的大漠,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耳旁吹过的徐徐风声更让她的心喜欢上了这个不算优美的大漠。这里虽是匈奴,这里的人却不似电视剧中匈奴人的蛮横无理。
  伊稚斜突然说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匈奴的一小部分,我匈奴虽不如西汉的大好江山,却夜不容小觑,匈奴人也不是你们汉人口中的蛮横无理。”
  “以前我夜认为是那般的。可额这些个月,你们的行为改变了我对匈奴人的看法,你们不仅不是蛮横无理,还是一个有文明的国家。伊稚斜,以前我对你的看法更是偏激,所以我要对你说对不起。”
  伊稚斜笑了起来,抬手覆上了一月的脑袋,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不止你,别人对我的看法都是斜冷血无情,丧心病狂的字眼。一月,江山之争你们女人是不懂的。”
  一月任由他手上的动作,喃喃道:“不怕告诉你,我是知道你们男人之间权位的斗争,也懂其中的险恶。伊稚斜,若你不动手,死的或许是你。”
  放在头上的手一顿,伊稚斜收回手,古铜色的脸是难言的寂寞,眼底透着浓浓的哀伤。一月不觉握住他大手,轻声说道:“俗话说,男人是女人的天,更是一个国家的栋梁,更何况你身在王室,王室中不只有你一人觊觎王位,再者说,王位之争向来就是你死我活,哪能说不伤及亲情就能顺利登上王位,坐拥江山的。”
  伊稚斜看一月的眼神深邃了些,说:“胡一月,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月调皮眨眨眼,“我就是我,胡一月啊!”
  “你的身份,绝不是这么简单。”
  一月叹口气,“我是胡一月,又不是胡一月。我到底是谁,有时候我自己夜不知道,你明白吗?”
  伊稚斜摇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伊稚斜审视了她好一会儿,终不再追问,伸手拥了她入怀。一月一惊,微微的挣扎了会儿,心头有个声音告诉她莫要挣扎,莫要抗拒他的温柔。
  伊稚斜心下一喜,胆子大了些,慢慢地凑近了一月的唇,一月一愣,竟闭上了眼,心中隐隐期待着他的亲吻。吻终究是落在了额上,一月心有些失落,却听到伊稚斜解释道:“我要等你主动亲吻我的那天。一月,我要等着你的心真正接受我的那天。”
  一月满眼是泪,紧紧的抱着他。
  她是在何时喜欢上他的,是他送药关心她那刻,又或许是他捉弄她却安安担心她那刻,总之,她已经喜欢上他,心里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
  四月已是伊稚斜的一名夫人,虽只是一名夫人却也得到了其他女人的羡慕。
  四月时而会去看望一月,告诉她伊稚斜对她的温柔体贴。一月不嫉妒,不羡慕,她知道四月得到这些宠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今日四月又来了。
  今日她穿了身嫩黄的纱裙,轻软的纱裙恰到好处的包裹这她玲珑有致的纤体,浓而不艳的妆容令她又添了几分妩媚雍容,一月同为女人也不免羡慕起来。
  四月似是来此显摆她那身别样的衣裙的,半日都在一月眼前晃悠,一月不免厌烦了,语气有些不恭敬,“四月夫人,奴才知道你这身衣服是单于特地命人手工作成的,全匈奴只此一件。奴才已经见得它的庐山真面目了,夫人就不必在特意在奴才面前晃悠了。”
  四月还未发话她随行的下人便狗仗人势的骂道:“你这个奴才,怎么跟夫人说话的啊!”
  四月瞪她一眼,她乖乖的闭上了嘴,眼神愤恨的瞪着一月。一月懒得和她计较,对四月说道:“夫人,你能不能稍稍坐会儿。”
  四月依言坐下,说:“姐姐觉着这衣服如何?”
  一月老实回答:“很好看,穿在夫人身上更是好看,看来单于对夫人真的很用心。”
  那名奴才这时又说道:“那当然,单于可是最宠夫人的。”
  “闭嘴!”四月厉声喝道。
  那奴才不甘的闭上了嘴。
  一月笑说:“夫人,你这名下人脾气可是很臭哦。”
  四月眉目泛上棱光,一月不在意,依然是一副本来就是的模样。
  四月说:“她和你同为奴才,自然是不分轻重的。”言语间尽是讽刺。
  一月不恼,反而嘻嘻笑了起来,四月是她的妹妹,她怎会与妹妹斤斤计较呢。
  “姐姐最近好像和单于走得很近呢。”
  “是啊,”一月根本不打算瞒着她。
  四月眼中有愤怒,语气夜冲了些,“姐姐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夫君吗?怎么能?”
  一月把细眉一挑,冷冷地反问:“单于是你一个人的吗?”
  四月理亏了,但还是不想放下面子,说:“他也不是姐姐的。”
  “我又没说他是我的,你紧张什么。”
  “我,反正姐姐就是不能和单于好上!别的男人姐姐随意,唯独单于不行!”
  一月不再发笑,冷哼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四月怒了,破口大叫道:“凭我是单于夫人,你只是个奴才!”
  一月不再说话,脸色骤然冷下,琥珀色大眼闪过狠戾,她手指门外,示意四月该离开了。
  四月本不想走,碰到一月眼中的寒冷,她低头仓皇离开了。
  一月紧紧合拢手指,面色冷的如千年寒冰,四周透着可怕的杀意。
  若四月再说了刺激她的一根脑神经的话,一月保不准会对她起杀意。
  

  ☆、第十回  离情别恨

  公元前124年秋天,伊稚斜因不甘心春天的失败,派出十万骑兵攻入代郡,杀代郡都尉朱英,劫掠千余人而去。一月听到这消息,心顿时跌入千里寒湖。
  这已经是元朔五年,正是漠南之战时,她怎忘记了这段历史,忘记了伊稚斜的罪恶,沦陷在他的情感中。
  伊稚斜知晓一月会恼他,一连几日未去看她,一月倒是乐得清闲,边享受优级待遇便琢磨着怎么离开匈奴。她不是匈奴人,且她还要去救胡一月的老爹,她在这呆不得。
  至于那胡四月,她已经是伊稚斜的女人,便是匈奴人,她无须跟着一月冒险逃走的。
  ——
  天气渐渐冷了,一月不免担心起老爹的身体。
  “一月。”伊稚斜在身后叫道。
  一月淡漠地说道:“是你啊。”似乎并没有多惊讶。
  伊稚斜抬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月未拒绝,他唇角有了丝不易察觉地笑意,“这几日过得好嘛?”
  “很好,和以前一样。”
  “那,有想我吗?”
  一月冷冷地迎上他目光,眼里的冰冷令伊稚斜心口一窒,竟然忘了呼吸。一月推开他放在头顶的大手,说:“当然有,想着该怎么面对你,怎么不去恨你。”
  伊稚斜唇边笑意消失,眼睛暗淡下去,“一月,别恨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迫不得已。”
  一月冷哼。“很可惜,我还真不知道。”
  伊稚斜望了一月好一会儿,抬手想抚摸她在黑暗中发白的脸,一月别过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几乎近乞求道:“一月,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吗?”
  一月脸色有所动容。
  伊稚斜走近一步,低声说道:“我伊稚斜活了这么多年,只对一个女子动了心,那个女子就是你,胡一月。”
  一月不说话,眼里有不忍一瞬而过。
  “一月。”
  “伊稚斜,我是汉人,你是匈奴人,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伊稚斜紧闭着嘴,眼底泛着深深的悲凉。一月看着他,默默无语。
  一月太了解历史了,伊稚斜的命运她了如指掌,她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在伊稚斜的一生中,本就不该有胡一月这个人,这个名字。历史上的伊稚斜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杀侄子夺位,又屡次攻打汉朝,最后结局却是在降汉后几个月便病逝,这一段历史中,根本就没有她胡一月的出现。
  伊稚斜目光凄楚,一月看他的眼神透着从未有过的怜悯,始终没有丝毫爱意。他明白了,懂了,也决定放手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任何事情,所以,是去是留,任你决定。”
  一月眼神有些黯然,喃喃说道:“谢谢你的成全。伊稚斜,好哈对我的妹妹,那个女人,她很爱你。”
  伊稚斜答道:“好,四月对我的爱,我能感受到。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月却是释然一笑,拒绝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
  伊稚斜不语,默默的看着她,神情有些难过。一月对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是紧含着泪水。
  ——
  冬季悄然而来。
  温度一夜间降低了许多,一月穿了很厚的一层,依旧不敌寒风的冰冷,出了穹庐,一月不禁颤抖着身体。
  是冬天了,来到这个时空快一年了,一月感叹岁月的如梭。
  一年了,她也该会胡家村瞧瞧老爹了。
  “姐姐。”四月的声音突然传来,一月侧头,冲四月呵呵一笑。
  四月走来,在她旁边停下,随她一起面对着浩瀚的大漠。一月哈口热气在手心,搓搓手,身体稍稍有了些暖意。四月把自个儿手里的暖袋给了一月,说:“这是单于给我的,很暖和的。”
  一月倒也安心的接受了。穹庐里面是有烤火的,只不过一月实在忍受不了那小小的火堆带来的丁点暖意,还是暖袋最好啊。
  “姐姐,这暖袋是单于按照你说的命人做的,已经做好了一个,还有的正在抓紧加工。”
  “我知道。”
  四月通红的脸蛋溢上一抹笑意,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和姐姐谈心了。
  “我们进去吧,外边太冷了。”
  “好。”
  ——
  一月的穹庐与别人有所不同,她是现代人,不能接受自己住的地方是单调无色的,便去找了许多匈奴的鲜花一草,每日换新的,挂在穹庐的每个墙壁上。
  别人一进她的穹庐,便会被挂在墙上的装饰吸引过去,忽略掉了这穹庐的单调无趣了。四月尤其喜欢这种引人注目的法子,便让一月给自己的穹庐也弄了些。
  两姐妹紧挨着坐在了塌上,四月一头钻进了一月未叠的被子,一月对她的调皮很是无奈,却夜很喜欢她的这一个性。
  四月瞧着一月的脸,心生羡慕,说:“姐姐生的好好看,比我好看上了几倍。”
  一月笑了起来,说道:“全村就只有我俩是一朵花,别的人家根本没有女儿,所以啊,在全村及外村人来说,我们都是一样漂亮的姐妹。”
  四月把细眉一挑,“这与我说的有关联吗?”
  一月咯咯笑了起来,点点四月的鼻尖,说:“你这个鬼精灵,有什么漏点你就会紧抓着不放,我还是不要和你纠结这个问题了,否则啊,我今天就不得安宁了。”
  四月也笑,伸手环上了一月的腰,一月也环上她的腰,说:“我要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昨儿单于告诉我了。姐姐,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一月叹口气,“其实你没有误会。我是喜欢单于的,但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否则我不会离开。”
  “姐姐,你很难受的,你的心。”
  “肯定的。可是又能怎样呢,长痛不如短痛,这已经是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于其藕断丝连,不如快刀斩乱麻。”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一月闭眸,幽幽道:“因为我知道,这是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四月蹙眉,“我不明白。”
  一月不再回答。
  四月不明白,或许对她是最好的方式,有些事情,不明白越好,一旦明白了,便会后悔当初迫切的想要弄明白了……
  

  ☆、第十一回 烟花易冷

  第十一回烟花易冷
  长安
  长安的冬天比大漠暖上一些,却是飘着点点雪花。一夜之间,长安城披上了雪白外衣,一眼望去,满城皆白。
  霍去病和几个要好的伙伴去了长安有名的牡丹乐坊,却不是单纯的去放纵享受。他听舅舅卫青提起,近来长安城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他怀疑是匈奴的奸细,便叫去病去探探虚实。
  昨日有人来报,牡丹乐坊这几日总是出现生面孔,去病便接着放纵享受之名来了牡丹乐坊。
  另几个伙伴是长安城丽几个王孙贵族的孩子,平素喜欢来这牡丹乐坊吃喝玩乐,今日也不例外。听得去病要去牡丹乐坊,顿时新奇,便携着去病去了。一进乐坊,几人便让着老鸨找来了乐坊几个能歌善舞的女子,这几个女子生的貌美如花,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尽是百般妩媚,一颦一笑便让那几位公子哥失了神。
  去病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随便编了个理由离开了乐房。
  牡丹乐坊不愧是长安成最具名气且最大的乐坊,这里的女子皆是美貌如花,连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也是清秀至极,去病叹口气,这些个王孙公子可真真会享受。
  目光不经意瞥见楼下一白衣女子,去病看不清她的详细面容,只觉她与这牡丹乐坊看似格格不入,却又让人觉着她与这乐坊是融为一体的,这名女子,究竟是何人?
  老鸨在那女子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女子点了点头,走上了楼梯。去病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直到那女子驻足在自己的面前。
  白衣女子系着面纱,一双眼睛生得着实美丽,清汪汪的似一泉深潭,让人看了不觉深深沦陷在她浅浅的注视下。去病失了神,忘记了去呼吸,只觉着这乐坊似乎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白衣女子抬起葱白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铃儿般的声音想起:“公子,你怎么了?”
  去病仓皇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儿。姑娘找在下有是吗?”
  白衣女子取下面纱,去病又一次愣了。
  此女子正是一月,一月微微一笑,百媚众生,“老鸨说见公子在此发呆,便叫奴家来为公子弹奏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去病失神的点了头。
  ——
  一月的乐房。
  一月要去病坐下,为他斟了茶水,说道:“这是奴家家乡特有的茉莉茶,奴家自己作了些,好用来招呼客人。公子你尝尝。”
  去病浅酌了一口,这茉莉茶他从未喝过,入口时有些苦,细细品味却是一股淡淡的香甜,咽下后让人不免有喝下一口的意念。
  “怎样?”一月问道。
  去病有喝了一口,说:“入口微苦,品味香甜,吞下后有了瘾,真是我喝过茶中的极品。”
  一月笑了起来,说:“公子若喜欢,奴家可送些给公子。”
  “当真?”
  “当真。这茶本来就是为客人准备的,公子是奴家的客人,这茶便是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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