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蓦地一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郡主是何意?”他突然欺身上前,他身上重重的酒气带着他呼之欲出的愤怒一下子笼罩了她,“属下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处妨碍到郡主了,郡主要这样急着将属下处理给别人!郡主是在顾及谁的感受,是慕容玦,还是上官霖?”
他此时真是气得极了,居然连皇帝的名讳也敢直接宣之于口,她迎着他僵持的目光,心中忽然有些慌乱:“上官霖,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冷哼,她真的是那样在意那个人,竟然会如此慌着为他分辩。
他忍着心痛,冷冷地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我算什么?既然郡主那么讨厌我,又为何要对我这样好,为什么来招惹我!”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一下子变得如此恼怒,她努力地为自己解释着:“我只是想,不让你再被我爹为难,我想为你找个合适的归宿,想帮你成个家······”
她想······什么都是自以为是地她想······
他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腕,她被捏得轻呼一声,他的脸上带着愤怒的寒意,和不知道是酒精还是怒火造成的绯红,他那样近地逼视着她:“那么郡主,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属下想的是什么!”
芮央一愣,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色静谧如水,烛火摇曳着他的愤怒,在他黑亮得深不见底的眸中摇曳出一种让她看不懂的流光,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一时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悄悄地胶着。
他靠得离她太近,他的目光又太过于灼热,他一再的近逼已经将她逼到了案边,退无可退。他的双臂不知道何时撑在了案上,他高大的身子微微地俯下来,将她圈在一个逃无可逃的狭小空间里······
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局促,她怯怯地抬头,对上他火热的目光。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因为离得太近,那香味不可逃避地萦绕在他的鼻间,挑·逗着他此时因为酒精和愤怒而有些失控的意识。
她肌肤胜雪,一张粉脸更是吹弹可破,青丝如墨,几缕秀发散落在腮边,衣领外,露着一截晶莹白皙的玉颈。在黯淡的烛光下,她整个人都带着一层如玉般的光晕,散发着让他无法抵御的诱·惑。
☆、第十二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夜寒那过于痴迷而火热的眸光让芮央的心一阵狂跳,她伸手去推他,可是她柔弱的小手推在他的胸膛上,他却纹丝不动,她只在自己的掌心里,隔着布料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她急了,再用力地推他,他突然伸手制住了她的双臂,紧紧地钳制着她,整个身体忍无可忍地俯了下来。
他含住了她的唇,他的唇焦灼而滚烫,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唇下那柔软娇嫩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欲罢不能。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浑浊,唇齿相交之间,仿佛有一簇星星之火,腾地燃遍了他的全身,他的体内烧起一把熊熊的火焰,在快速地形成燎原之势。
他狠狠地吻住她樱花瓣一般的粉唇,用力地厮磨吮吸着,她被他封住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本想开口叫喊,可是,嘴一张,他便侵了进来,霸道地长驱直入,一点点攻城掠地,他的气息沉沉地包裹着她,他带着蛮横的意乱情迷,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情急之下,她脚下一顿乱踢。
他没有防备的松开了一些力道,她快速地从他的掌控之中抽离,可是,还没跑几步,身后的人长臂一挽,她便重重地向身后倒去。
她倒在他的榻上,他被她的体重一带,径自伏在了她的身上,伏下去的时候,他怕压着她,伸手一撑,不想,正握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一团热气直直地冲上他的大脑,他搂住了她,一低头,将脸埋入她的颈项之间,与她交颈相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间的幽香,她的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让他放不了手。
他的唇轻轻地在她的耳衅与肩窝之间游走,眸光变得越发黯沉。他忍不住一边吮吸着她的耳垂,一边低低地呢喃着:“郡主······”声音沙哑得不行,带着深深的蛊惑。
“夜寒······你放开我······”她娇柔的声音低低地抽泣着,带着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
他放不开,反而越发地着迷,他搂住她纤腰的手臂一用力,将她带得更紧,两个人的身子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她惊愕地睁大眼看着他,睫毛一抖一抖地,还带着细密的泪珠,她觉得又无助又害怕,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紧紧贴着她的地方,又硬又烫······
她又急又怒,气急败坏地叫道:“夜寒,你疯了吗!······”
他浑身无处不热,仿佛在被火烤着,唯有她身上的馨香和清凉才能让他得到缓解。他的声音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我就是疯了,郡主,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放开你!”
他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眼中跳动着熊熊的欲·火,他的唇再次压上来,吻住了她轻颤着的粉唇,他的身体炙热得像火,他的吻激烈得如疾风骤雨,他的手无比痴缠地抚上她的脸,一点一点向下经过······
她的玉颈光滑而细腻,锁骨处有优美精致的弧线,他的手流连过她削瘦的肩,突然一用力,她感觉到胸前一凉,听见了裂帛的声音。
她心中再一次默念着口诀,想叫灵萝来救她,可是,灵萝就好像是故意的,每次在关键的时刻,她都迟迟不曾出现。
衣衫下风光无限,她的身体玲珑有致,肤色胜雪,美得让他心头一窒。
他的撑在她的上方,目光迷恋地流连在她的身上。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将会发生些什么!若真是那样,叫她如何面对上官霖,她穿越的意义又何在?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趁着他的身体与自己稍离,飞快地向着他击出了一掌。那一掌若在平时,根本伤不了夜寒,可此时,夜寒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他硬生生地接下了她这一掌。
而这一掌,正打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浸湿了他身前的衣衫,他一边手捧着伤口,一边淡淡地轻笑:“郡主,原来······你真的这样讨厌我······”
芮央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慌着拉拢自己被扯开的衣服,重重地把夜寒撞开,飞身奔出了房门。
夜色中的空气带着清爽的凉意,迎面而来,却怎样也拂不去她脑中萦绕的他的身影和他的气息。
一抬头,是满天的繁星点点,清辉如许,明亮如斯,却怎么也无法照进她的心里,她的内心一片混沌,她自己也看不懂自己。
她一路狂奔,心情一路凌乱······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只“嗡嗡嗡”的小蜜蜂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她心中郁闷,竟然也不知道灵萝是几时来的。
她无比烦躁地挥出一巴掌,灵萝舞动着翅膀轻盈地避开了。
“你走开行不行!”芮央气恼地冲她叫着,“每次关键的时候都找不到你,你此时来还有何用!”
“央央······”灵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我错了······这次,我真是错得大了······呜呜,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司命星君的信任······啊啊啊,我不是萝卜,我简直就是个棒槌!”
灵萝这般自怨自艾倒是让芮央没想到,看着她悔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芮央倒忍不住心软了,她无奈地摆了摆手,向她说道:“算了算了,好在我也没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这般不靠谱了,我习惯了。”
谁知灵萝哭得更加厉害,她嘤嘤地说道:“其实,方才你一唤我,我便来了,我只是躲在屋外,不敢进去······”
“啥!你搞什么呢!”芮央刚落下去一点的怒火又蹿了上来。
“不是你说,非礼勿视吗?”灵萝的声音怯怯的,还带着些意味不明。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施法救我!”沟通真的有这么困难吗!真的是个棒槌吗!
灵萝出乎意料地默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央央,我没脸见你,我不救你,是因为······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夜寒才是凌曜的转世之人······”
芮央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良久,她目光呆呆地看着灵萝:“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那上官霖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追问让灵萝苦了脸,她只得如实回答道:“上官霖······那不是瞎猜的嘛······为了做到认真负责实事求是,我这几日都在确认凌曜的转世之人到底是不是上官霖,今日一得到确切消息我就慌着赶来了······”
芮央仍是一脸怔忡,她魔障了一般喃喃地说道:“名门之后······”
灵萝点点头:“星月山庄。”
“只穿黑色······”
“你们王府那侍卫服,可不是黑的么。”
芮央心中惊涛汹涌,如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汇成一股巨浪,那巨浪一再地拍打着她的心,反反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夜寒。
她一晚上源自于理智地抗拒终于可以安心地顺从于内心,她突然发现,当自己不用再考虑如何面对上官霖,而是可以完全自我地面对夜寒时,一颗心是那样的轻松惬意。
灵萝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世,你原是嫁给了你的皇帝表哥的。你从来不知道,其实夜寒悄悄喜欢了你很多年,可是他碍于家仇和地位,一直没有向你表露过。后来,他为了成全你,不忍心杀你的夫君,只得一个人归隐,孤苦一世。他一生执着的只有报仇,可他最终却为了你,一生都没有再去复仇······”
芮央心中一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她再无心与她多说,转身又再向着夜寒的屋子跑去。
她此时方知,莫说是负了他七世深情,便是这一世,都叫她还不起。
当她推门一头撞进屋内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一丝响动也没有。
芮央环视了一圈,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夜寒。这个傻子,他的伤口裂了,他竟然不止血,他这样的重伤,今晚还喝了几瓶那么烈的酒,再被她一掌击中,自然是血流不止。
想来,他是有多心灰意冷,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芮央冲过去跪在地上,将血迹斑斑的夜寒抱进怀里,心痛得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闭着眼,清峻白皙的脸看起来那样安宁,那安宁像是他心死的绝望,此时也在敲打着芮央内心的绝望。
一滴泪落下来,落在他带着血的身体上,开出一朵妖娆的清涟······
芮央又是悔恨又是心疼,几近要泣不成声。
夜寒,是我蠢,是我没有早点认出你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否则我只有重新再穿一次,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你;
我是不想让你去陆府的,我也不想让你娶别人,今生,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娶,我再也不让别人打你的主意,我就是这么小气;
我没有讨厌你,其实,我喜欢你的吻和你的气息,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十三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夜寒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伤口包扎得好好的,枕边,还散落着一些精致的盒药,一看便知是王府中上好的内服金创药。
他一偏头,便看见了伏在床边睡着的芮央,他心中一动,随即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她。
他没想到,郡主会去而复返,还亲自守在床边,陪了他一整晚。他勾了勾唇,嘴角挂着丝苦笑,郡主到底还是那样善良的人,他昨晚那般强迫她,她却仍是不忍心让他死。
芮央辛苦了半夜,此时正睡得香甜,她两只胳膊扒在床边,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袖口处,露着一小截玉藕般的手臂,隐隐地还泛着一道道的红。
芮央本就天生丽质,又身为郡主,从小养尊处优,肌肤更比旁人娇嫩,她那腕上的雪肌亦是白皙晶莹,吹弹可破,昨晚被夜寒紧紧地攥着,竟然变成了这样。
夜寒看着,心中一时又是悔又是疼。都是自己不好,一时冲动,一定吓坏她了吧。
他手捧着伤口轻轻地起了身,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下得床来,一弯腰将芮央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芮央虽是困得紧,但是经这样一动到底是醒了几分,她卷翘的睫毛微微地抖了抖,喉中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轻轻地动了动,眼看便要醒来。
夜寒抬手一拂,点了她的睡穴。他眸色深邃,带着柔光缱绻,他不忍心吵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还有,他此时,不愿意面对她。
他就在她方才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恋地看着她,沉睡中,她觉得有些平日里难见的脆弱,大约因为惊吓和熬夜,她此时的面色过于白了些,眼角眉梢更见楚楚动人。
她这模样,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既然她想让自己离开,那么走便是了,为何非要让她难过,让她害怕呢······
夜寒想到此,清冷的眸色愈见幽深,他禁不住无比留恋地俯身,贴上她白皙光洁的额角,他轻轻地低叹着,带着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的心痛。
他有多舍不得离开她,这一别,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或许从此陌路,人生便再无交集······
他的目光贪恋着她清婉绝世的容颜,她的眉眼,是这世间最让他心动的画,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地吻在她的眉目之间,他用他微冷的唇一点点地描摹,将她的容颜在他心中一点点镌刻。
当他的唇来到她娇柔的粉唇边,他又禁不住想起了昨晚,她让他心动不已的滋味,眸光瞬时变得火热,他一低头,压上她诱人的甜美。
他从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到气息紊乱,心动不已,良久,他才万般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那唇上,因为他的厮磨而泛着红,衬着她娇嫩的肤色,雪肌红唇,愈加诱人。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与她偏离,自行平息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呼吸,许久,他终是定了定神,拉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芮央醒来的时候,夜寒已经不见了。
几日来,芮央遣了人四处寻找,可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以夜寒那样的身手,他若是想避开她,她又如何能找得到!
芮央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懊恼,这世上有些事,一旦错过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抓紧他,而是放任他从自己的生活中从此消失不见。
芮央一直郁郁寡欢,灵萝心怀愧疚,好几次来,变着法儿哄她开心,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她是为夜寒穿越而来的,如今一日找不到他,她这一世便失去了意义,不如坐吃等死。
直到某日,芮央突然听到了关于近日皇帝慕容玦要去京郊围猎的消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秀眉紧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眼中霎时放出激动的神采,然而紧接着,又流露出隐隐的担忧。
皇帝围猎三日,最后一晚将宿于京郊的白泉行馆,此次一应的路线安排,随侍人员以及护卫事宜,皆是圣上钦点淮南王莫北麟与御林军首领一早商议好,并呈他亲自过目,才最终定下来的。
芮央早早地便打听过,确认随行的人员中有自己,才安下心来。除了云安郡主、淮南王、太傅陆长崑和护驾的御林军外,此次前往的,还有慕容玦的两个皇弟——豫王和怀王,再就是几个近来颇得慕容玦赏识的肱骨之臣。
天照国皇族慕容氏于马背之上得天下,故而历朝历代的君王都非常重视骑射之术,如围猎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莫北麟行武出身,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