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辰王府的二夫人?”屋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接着裙裾如莲花般,步步盛开,白婉璃在阳光下,美的宛如天人,一步一步走来。
她站在门口,看了屋内一眼,冷笑一记,“原来是孝德太后大驾光临,辰王府有失远迎——”</
孝德太后眯眸,看着白婉璃,“哀家帮你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蹄子,王妃应该感谢哀家才是!”
白婉璃也不行礼,径直在孝德太后旁边的主位坐下,她回头看了紫鹃一眼,“这辰王府辰王不在,当家的是我这个辰王妃,如今二夫人为了我受了委屈,还不快去将夫人扶起来,赐座——”
杜晓芙的神色一缓,仿佛看见救醒般,看着白婉璃。
紫鹃应声,上前搬了把椅子,搁在下方,杜晓芙在紫鹃的搀扶下,战战兢兢的坐下。
白婉璃环视着一屋子的丫鬟,“都起身吧,跪着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孝德太后虐待了你们,故意罚你们下跪!”
孝德太后刚想说什么,白婉璃回头看着太后,“太后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让这几个不懂事的丫鬟毁了,太后您说对不对?”
孝德太后脸色难看,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看着一屋子的人起身。
白婉璃盯着太后青花瓷杯中的茶,摇头咋舌道,“太后来了,你们就给太后喝这种茶?难怪太后生气,拿下去,都换了——”
她冷漠的道。
丫鬟上前,畏畏缩缩,“王妃娘娘,这已经是我们明月楼,最好的茶了!”
春后的君山银针,怕是皇宫也没有多少,自然是最好的茶,不然孝德太后这种奢侈的性子,也不会将一杯喝完。
白婉璃冷笑,“你们眼中最好的茶,在太后眼中,可是连茅草都算不上,是不是,太后?”
她故意的看着孝德太后,孝德太后点头,“自然!”
“听见了没有?都将茶撤走,太后瞧不上我们这里最好的茶,就上白开水好了,不过王府的白水,也比不上皇宫的,还是什么都不上了吧!”她端起孝德太后饮过的茶杯,搁在旁边丫鬟的托盘中,冷声,“拿下去吧,好好洗了……”
丫鬟端着托盘离开,孝德太后蹙眉冷睨着白婉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可是在帮你,这个杜晓芙若是生下辰王的孩子,你以为你在辰王府,还能有如此地位吗?”
她说话,毫不忌讳杜晓芙,看来是打算挑拨白婉璃和杜晓芙的关系了。
白婉璃摇头,也不在乎,只是冷漠一笑,“多谢太后忧心,这一点,辰王殿下自然无法跟皇上相比。加上弯弯,辰王殿下可算有两个孩子了。但是皇上,却连一个都不想要,也难怪,皇上担心太后操劳过度,所以才下次狠心……”
孝德太后脸色徒然一变,她赫然起身,“白婉璃,不要以为阳儿的心思在你身上,我就动不了你!”
白婉璃冷笑连连,坐在那里巍然不动,“我倒是听不懂太后娘娘的话了呢?”
孝德太后,不住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看来这白婉璃是诚心要护着杜晓芙了。
她冷哼一声,讥诮的道,“你们姐妹,倒是同气连理,只是希望以后,你们还能有这样好的关系!”
说完,她盯着自己的宫女和嬷嬷,“我们走吧!”
白婉璃这才行礼,“恭送太后!”
杜晓芙则是脸色惨白,连行礼都忘了。
盯着太后离去的背影,杜晓芙上前,“王妃娘娘……”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白婉璃打断,“紫鹃,我们走——”
说完,她带着紫鹃,头也不回的离去。
杜晓芙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白婉璃的背影,心顿时凉了一片。
白婉璃这么厉害,自己呆在辰王府,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她连太后都不怕,皇上的亲生母亲,都被她三言两语气走了,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自己害死了弯弯,这笔账,她一定还给自己记着,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自己,也只是惺惺作态而已。
她一定是想要等自己生下孩子,然后抢走自己的孩子。
对,那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这样想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解释,刚刚她为什么救自己。
离开了明月楼,紫鹃不悦的鼓嘴,“小姐,真弄不明白,你救杜晓芙那个蠢女人做什么?”
“你也说了,她是蠢女人,我不救她,可能她连自己怎么死都不明白!”白婉璃声音淡漠。
“但是,她万一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又是带把的,母凭子贵可怎么办?”紫鹃忿忿不平。
白婉璃摇头,“那就让她生,我倒是要看看,她生下这个孩子之后,云冽辰会作何反应!”
紫鹃鼓嘴,“奴婢不懂,小姐若是打算替弯弯报仇,为什么还要救杜晓芙!”
白婉璃看了她一眼,“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最大的报复,不是杀了她,而是,以德报怨,让她整日活在提心吊胆里面!”
紫鹃诧异的看着白婉璃,茫然摇头,“小姐似乎变得善良了,竟然懂得以德报怨!”
白婉璃嗤笑,“你这丫头,善跟恶,只不
过是一念之间而已!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善良之辈,也不觉得自己是大奸大恶之徒!”
“小姐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就是善良之辈,不然为什么看着舒公子行医行善,不加阻止反而支持呢?”紫鹃笑着,歪着脑袋。
白婉璃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别贫了,你去将红绡给我找回来!
*
贺州,边城。
这里跟边国临近,属于极寒的地带,尽管穿着最厚的棉衣,可是冷风还是嗖嗖的往衣领里面灌。
云冽辰站在城墙,巡视着站岗的将士,风雪中,将士的身影,都如苍松般挺直。
流水跟在他的旁边,眉头皱的很紧,“王爷,属下觉得,事情不对,彭将军带领十五万人马,根本没有按照原路线行走!”
云冽辰摇头,“他若是按照原路线行走,就无法顺利的到达贺州!”
“可是这样,我们一千人岂不是孤立无援?”流水继续问道。
“就要让边国的军队,觉得我们孤立无援,这场仗,才好打!”云冽辰盯着远方的苍茫白雪,俊美的脸上,带着刚毅之色。
他巡视了四周,冷声命令,“传令下去,今天晚上申时晚饭,辰时休息,子时随着我一起袭击敌军的粮草库!”
“末将领命!”流水行礼,抱拳离开。
军帐内,冷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这样的帐篷,太过简陋,简陋到跟幕天席地,并无区别。
索性云冽辰一向不是贪图安逸的人,他在军帐内,自己点起了烛光,就着烛光看书。
当看到第三十多页的时候,帐外响起了军号声,接着流水脚步匆匆的走进营长。
他看着穿着单薄长衫的云冽辰,眉头皱紧,“王爷,边国的军队,似乎发现了我们,所以发起了进攻!”
“对方有多少人?”云冽辰站起身,取下铠甲和长剑。
“不清楚,目测在一万以上,王爷,不如我们撤退吧!”流水劝道。
云冽辰摇头,“仗还没有开始打,就先撤退,这样影响士气,传令下去,迎战!”
流水站在那里没有动,“这个仗,要怎么打?我们只有一千人,彭将军的大部队,还在遂州!”
“不知道怎么打,就硬打,埋伏三百人在营帐外面,这三百人只需要呐喊示威,等必要的时候,放火烧了营帐!”云冽辰已经穿好了衣服和铠甲,手持长剑走了出去。
流水将眉头皱的更紧,他脸色凝重,握着长剑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
若是按照王爷的计策,虽然可以将敌军的一万人歼灭,但是帐内迎敌的七百人,就是绝无生还可能了。
这一场仗,未免太过惨烈。
边国、军队冲进营帐的时候,潜伏在营帐周围的云水国将士,忽然出现,将大批的边国、军队,堵在了营帐内,杀的片甲不留。
可是后面又涌出大量的边国、军队,这个时候已经不叫战争,而是屠杀。
云冽辰的长剑,一剑一个,可是边国的人数,实在太多,他杀到手软,都没有办法将所有人杀完。
这边他已经杀红了眼睛,那边流水也快要支撑不住,他一剑刺死了一个边国的将领,救了一个自己的兄弟,浑身是血的靠近云冽辰,跟云冽辰背靠背。
“王爷,撑不住了,快让外面的兄弟放过吧!”流水嗓音嘶哑,因为杀戮,那双眼睛变得猩红。
云冽辰长剑一挥,离他最近的一个敌军,被他杀死,他咬牙,“撑不住也要撑,边国的一万人马,还没有完全入帐,给我杀!”
他飞身而起,长剑宛如有了灵魂,所到之处,倒下一片尸体。
在这样打下去,他快要力竭了,只是他不能倒下,他若是倒下,那死掉的兄弟,就真的白死了。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部都是边国的人马,十个或者更多个人,对付着一个云水国士兵。
不过他带的人,都是训练有素,在这样的围攻下,丝毫不显慌乱退却。
终究是以少战多,越来越多的,云水国将士倒下,更多的边国士兵冲了进来。
他见时机差不多了,长啸一声,衣袖中放出璀璨的焰火,接着周围发出了冲天的喊杀声。
那些守在周围的将士,已经看不过去了。鲜血激发了他们的仇恨,一具具倒下的同袍尸体,让他们宛如脱笼的野兽,嘶喊着杀向中间的边国敌军。
边国敌军慌张起来,他们分不清外面埋伏的有多少人,那惊天动地的嘶喊声,宛如地狱来的凶兽,让他们双腿打颤。
云冽辰高呼一声,“杀啊,我们的十五万援兵到了——”
顿时,所有人士气大振,边国的军队,开始慌忙撤退,外面的三百人,潮水般涌了出来。
有些边国士兵,一听说十五万人,立刻吓的屁滚尿流,这里只是一千人,已经打的他们士气低落,若是再来十五万,那简直要将他
们生吞活剥。
不少人开始丢盔弃甲,慌忙逃窜,而云水国的伏兵,则是如割白菜一般,一刀一个。
战争结束,等边国的俘虏,听说伏兵只有三百的时候,悔之晚矣。
云冽辰用一千人马,生生的杀了他们三千人,俘虏五百,逃的不计其数。
这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云冽辰的一千人,只剩下五百,地上遍布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营帐,他分不清,那些是自己兄弟的鲜血,哪些又是敌人的血。
行走在尸体间,云冽辰心凉如水,寒风呼呼的刮,带着白毛雪,让人有种凄凉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看着京城的方向,眸中是同雪一般的温度。
流水上前,抱拳道,“王爷,军中有内奸,我们的行动,似乎对方了若指掌!”
云冽辰摇头,叹息一声,“不是军中有内奸,是彭将军,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边国!”
流水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我死!”他淡漠的说道。
PS:马上就到婉璃战邻国的剧情了,大家甭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142
他站在那里,看着京城的方向,眸中是同雪一般的温度。
流水上前,抱拳道,“王爷,军中有内奸,我们的行动,似乎对方了若指掌!”
云冽辰摇头,叹息一声,“不是军中有内奸,是彭将军,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边国!”
流水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我死!”他淡漠的说道燔。
流水重重一震,那刚毅的脸上,满是怒色,他咬牙切齿,手中的长剑,捏的紧紧的,手背上沾染着鲜血,青筋暴露,狰狞无比。
他狠狠的道,“这个老匹夫,我去杀了他!窠”
云冽辰睨了流水一眼,眸中带着不耐之色。
“他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而已!”云冽辰淡漠的道。
流水回头,看着自己仅剩不到五百的军队,皱眉道,“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若是这个时候撤离,就会被扣上一个逃兵的帽子。若是不撤,边国的大部队来了,我们只有拿五百人拼杀十万人!”
云冽辰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只能撑下去了,就如你说的,若我们现在撤退,只会被扣上临阵逃脱的罪名!”
“可是……”流水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云冽辰打断,他看着不远处的哀鸿遍野,淡漠的道,“打扫战场吧,好歹,这场仗我们也算胜利了。估计边国的拓跋颡,暂时不会再来进攻!”
流水点头,去一边打扫战场。
经过这一仗之后,云冽辰带军队退到了贺州的智明山上,他在当地剿了两拨土匪,将土匪收编,这样他这边的人手,又增加到了一千人。
智明山,易守难攻,云冽辰相信,只要彭帅虎有心打赢这场仗,就一定会赶来这边,跟他的一千人马汇合。
而云洌阳的计谋,彻底落空,他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去蝴蝶谷作为诱饵。
因为明显,彭帅虎带的十五万大军,还在慢悠悠朝着这边赶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带着人出去诱敌,也是死路一条。
守在智明山上,每日的练兵,派人去山下收购米面,囤积粮草。
他原本以为,拓跋颡不会这么快攻过来,可是这一次,明显他错了。
拓跋颡早就得到云冽辰被孤立的消息,他们在战场上,也算是老对手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将他歼灭的机会。
十万人马,浩浩荡荡扫平边城的时候,彭帅虎还带着大军,在甘州吃喝玩乐。
不是他贻误军情,而是他必须在云冽辰死了之后,再出兵贺州,这样才能既除掉云冽辰,又打赢这场战争。
所以路上,他带着的军队,吃喝嫖赌,无所不作。
而贺州这一边,边城失守,接下来就是龙珊冠了。
若是龙珊冠再落入拓跋颡手中,那么整个贺州,岌岌可危。
智明山上,云冽辰站在那里,他穿的很薄,风吹的他衣袂飞扬,墨染的青丝,在脑后与白雪交织。
他仰头,看着不远处那苍茫的山色,斜入云鬓的剑眉,皱起一个完美却忧郁的弧度。
流水从后面跑了过来,“王爷,拓跋颡已经带人直逼龙珊冠了,龙珊冠的百姓,已经开始转移,大家都预料贺州快要失守了!”
云冽辰摇头,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流水单膝跪地,“王爷,要么我们战死沙场,这样能落的个流芳百世的名声,要么我们撤吧!”
云冽辰苦笑,“就算我们战死沙场,怕是也无济于事,彭帅虎的军队,还在甘州,离这里起码三天的路程,贺州,怕是要保不住了!”
流水站起身,俊朗的脸上,是一层浮雪,他艰难的道,“王爷,我们逃吧,皇上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不,不能逃,我们死守龙珊冠,只要拓跋颡的军队敢来,我们就埋伏起来打,让他夺贺州,也要付出血的代价!”云冽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后方,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子跑了过来,魁梧的男子,是他在当地收服的一个土匪首领,叫做雄奇。
他手中拿着短刀,依旧穿着土匪的衣服,嗓门很大,“王爷,王爷,贺州的百姓,送来了不少粮草,解决了我们军饷的问题!”
云冽辰赫然转身,皱眉看着雄奇,“胡闹,谁让你们接受百姓的粮食?贺州贫瘠,当地的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已经算是富裕之户,你们拿了他们的粮食,他们怎么办?”
雄奇低着头,不说话,是那些百姓自己送上来的,关他什么事。
云冽辰上前,拍拍雄奇的肩膀,“还回去,我们再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