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卫都只是点头。
她不相信,不相信弯弯就这么没了,侍卫寻找,她也寻找,不眠不休。
云冽辰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看着侍卫,挖开一个沼泽地,站在那里,她的心紧紧拧着。
云冽辰拿着干粮和水,递给她,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指挥着侍卫,“那边,那边有露出的衣服一角,你们看见了没有!”
侍卫不解,只是依旧拿工具挖着,白婉璃上前,一把夺过,她小心翼翼的顺着那满是泥泞的衣角,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却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五官已经腐烂,看不出年龄,不过绝对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弯弯。
白婉璃松了一口气,觉得一阵眩晕,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三天三夜,没命的赶路,并且路上滴水未进,她此刻,已经觉得头重脚轻。
“吃点东西,只有吃饱了,才能继续寻找弯弯!”云冽辰递上了手中的干粮和水。
白婉璃一把打开,她转身怒视着云冽辰,“弯弯和杜晓芙,只能救一个,你选择了,杜晓芙——”
她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云冽辰闭上了眼睛,虽然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但是他并不想辩解。
现在的结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罪有应得。
“云冽辰!”白婉璃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带着刻骨的恨意,她神色凄凉的站在那里,表情嘲讽,“弯弯所受的一切磨难,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无耻却又无情的父亲!”
他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沉的站在那里,白婉璃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脚下一个枯藤,她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云洌阳伸手,将她扶住,她没有说话,只是虚弱的看着他。
云洌阳似乎什么都明白,扶住了她,拿着水壶递给她。
她接过,喝了两口,然后开始吃干粮。
“地上脏,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看看你的眼睛,一定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云洌阳脱下身上的棉衣,铺在大石头上,扶着白婉璃坐下。
白婉璃哪里肯坐?这样冷的冬天,他脱了棉衣,就剩下里面的单衣,不着凉才怪。
她拿起衣服还给他,“赶紧穿好,小心生病!”
他笑笑,再次将棉衣铺好,“我是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弱的身子,倒是你们女人家比较娇贵!”
他摁着她坐下,她就听话的坐在一边,啃着干粮,看着侍卫干活。
“你说,弯弯会不会被高人救走?”白婉璃叹息一声,愁眉不展的问道。
云洌阳摇头,却又笑着道,“有可能,弯弯那个丫头,造化很大,说不定被高人救走,传搜一身的武功!”
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很小,在这样荒芜的地方,哪有高人出现?
最大的可能,是弯弯的尸骨被野兽叼走,尸骨无存。
不过这些话,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他在白婉璃的眸中,看见了痛色,只是安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吃了东西,喝了水,白婉璃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她跟着侍卫一起,继续寻找。
天黑的时候,她被云洌阳强制性的带回了行宫。
洗浴完毕,躺在床上,她怎么都无法闭上眼睛。
云洌阳守在一边,盯着她,“别指望等我走了,你就起来,给我老老实实睡着!”
“冽阳,我睡不着,你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寻找弯弯吧!”白婉璃祈求的看着他。
云洌阳摇头,“不行,明天早上天明,我就陪着你去山谷,只是现在,你给我好好睡觉!”
白婉璃无奈,只能躺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弯弯。
不知道想了多久,她居然真的睡着,云洌阳帮她盖好了锦被,接着起身出去。
外面,德妃娘娘守在那里,一见他出来,顿时脸色冷厉。
“屋子里的,是辰王妃,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德妃生气的道。
“照顾婉璃啊,母妃,我这些天很累,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我回去睡觉了!”云洌阳伸伸懒腰,转身想走。
德妃一把抓住了她,“你是有妻子的男人,她也是有相公的男人,你们怎么可以大半夜的呆在一起,丝毫不避嫌?”
“娘,你想多了,赶紧回去睡吧,要是睡的晚了,脸上会长皱纹!”云洌阳推着德妃,打着呵欠。
“你休想瞒我,你说,你现在跟辰王妃是什么关系?”德妃怒视着他。
云洌阳叹息,“我的娘啊,你儿子倒是想跟人家有关系,可是人家不要你儿子,你还是省省心,赶紧回去睡吧!”
德妃娘亲狐疑的看着她,“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关系?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
云洌阳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我跟婉璃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要是有什么,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呸!”德妃娘娘赶紧啐了几口,拉下云洌阳的手,“铃蕊前些日子,还在太后那里哭诉,你每日的在外游荡,根本不回皇子府,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媳妇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却发现自己不喜欢了?”
“喜欢,我喜欢的狠,她简直是我的小心肝儿,我这次回去,就好好宠她,行了吧?娘,你赶紧回去睡吧,我都要困死了!”云洌阳不耐烦的道。
德妃这才满意,冷哼一声,“记得,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还有以后离白婉璃远一些,她毕竟是你四嫂!”
“知道,知道!”云洌阳推着德妃娘娘。
德妃笑了一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回身朝着自己的行宫走去。
屋内,白婉璃睁开了眼睛,外面云洌阳和德妃娘娘说的话,一字一落的听在了她的耳里。
天还没有亮,白婉璃就去了谷底,谷底的侍卫,正在热火朝天的将灌木丛全部伐掉,一见她,全部屈膝行礼。
“怎么样?有线索了没有?”她着急的问道。
侍卫摇头,后面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小璃,你早上怎么不等我?”
白婉璃回头,见是云洌阳,随即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云洌阳瞧出了她脸上的冷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六爷,请放手,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你我关系实难说的明白!”白婉璃嗓音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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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
白婉璃回头,见是云洌阳,随即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云洌阳瞧出了她脸上的冷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六爷,请放手,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你我关系实难说的明白!”白婉璃嗓音冷漠旆。
云洌阳微微一笑,“昨晚儿听见我跟我母妃发誓了?那你可知道,那只是糊弄她的!”
白婉璃冷睨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朝着旁边走去窠。
云洌阳追了上去,“小璃,别生气了,我的心思日月可昭,你还不明白吗?”
“别跟着我!”白婉璃一把甩开了他又要伸过来的手,平静的看着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六爷,你还是叫我一声四嫂的好!”
他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眉头紧紧皱着,“白婉璃,你什么意思?”
白婉璃皱了皱秀眉,神色带着一丝森寒之意,她柔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回去好好做你的六爷,我的事情,不要再来搀和!”
云洌阳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女人活活气死。
半响,他松开了她的颈项,叹息道,“不要这样对我,婉璃,你知道的,他们谋的是天下,而我谋的只不过是你而已……”
白婉璃冷笑,声音恍若寒潭的冰渣,那双清幽美丽的眸子,更是结冰一般冷冽,“我早说过,帮你只是因为,有朝一日,你能够放我离开。若是你跟你那个几个兄弟一样巧取豪夺,我帮你和帮云冽辰活着云非墨,又有何区别?”
云洌阳眸光一沉,俊容上布满痛楚的表情,“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白婉璃冷笑不已,却一言不发,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洌阳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神色无助的看着她,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般,他神色惶然。
白婉璃转身想走,却被云洌阳再次拉住了小手,他皱着眉头,眸中恍若盛了一汪水波,“白婉璃,我当真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白婉璃头也不回,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没有!”
云洌阳终于松开了手,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脸上的痛苦之色,宛如大海的波浪,一圈一圈,最后成为灭顶之灾。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白婉璃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云洌阳转身,朝着谷底走去,旁边的侍卫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只是苍白着脸色,渐行渐远。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明明是他先喜欢的她,他却成了她最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不给他。
云洌阳觉得,阳光忽然之间,就被抽离,他甚至连活着的意义,都已经找不到。
回到行宫,他脸色苍白,脚步匆匆。
德妃见他这么早回,有些诧异,上前一步,“阳儿,弯弯的尸体找到了吗?”
云洌阳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复杂的眸光,看了他的母亲一眼,然后离开。
“这个孩子,怎么了这是?”德妃不解,盯着他的背影,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回到自己的屋子,云洌阳静静的坐着,侍卫奉德妃的命令,过来查看,被他哄了出去。
有个年老的侍卫,送来了早膳,外加一壶清酒。
云洌阳伸手,一把拿过酒壶,对着嘴就灌了起来。
很快的,他将一壶清酒灌下。旁边的侍卫目瞪口呆,因为这酒是用来驱寒去湿的。这几日在崖底寻找小郡主,不少人已经被崖底的湿冷之气侵蚀。
云洌阳将空的酒壶仍在一边,“还有吗?”
“六爷,一大早,您还没有吃饭呢,这样空腹喝酒,容易伤身!”年老的侍卫劝说着。
“爷叫你拿酒,你听不见吗?”云洌阳一把将手中的酒壶仍在地上,金属的酒壶发出一声脆响,径直被摔的变形。
年老的侍卫吓了一跳,转身去寻酒,不多时,云洌阳的屋子里,就多了三坛竹叶青。
竹叶青这种酒,酒性最烈,却入口甘醇。
云洌阳仿佛想要灌死自己一般,一口气灌了一坛,他坐在那里脸色酡红,脑中不断回响着白婉璃说的话。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还是叫我一声四嫂的好……”
四嫂?好一个四嫂。
现在,连她都跟他谈起了叔嫂关系。
他拍开另外一坛酒的封皮,拿起灌了起来。
屋外传来德妃的声音,“他要酒,你们就给他那么多酒?万一喝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随着房门被推开,德妃娘娘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满屋子的酒气,云洌阳脸色酡红,正灌着自己第二坛酒。
德妃上前,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酒坛,接着摔在地上,着急的道,“阳儿,你是想喝死自己,存心让母妃担心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跟母妃说道说道啊!”
云洌阳赫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德妃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阳儿,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若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痛?”
云洌阳一把推开德妃,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拯救出来,德妃被他推的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旁边的宫女慌忙搀扶住了她,她看着夺门而逃的云洌阳,大叫了起来,“阳儿,阳儿……”
崖底,已经掘地三尺,可是始终找不到云弯弯的踪影,白婉璃几乎要放弃了。
或者弯弯真的被高人所救,所以他们在崖底怎么都找不到她。
找不到弯弯的尸体,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弯弯真的没有死。
她微微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脸颊。
谢天谢地,弯弯没死,她一定还活着……
弯弯,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等着,等着娘亲去找你,等着娘亲给你最好的生活。
她蹙进了眉头,想要透过黑压压的云层,看望弯弯住的地方。
一把蓝色的油纸伞,遮住了她的头顶,隔绝了她的眸光,也隔绝了细密的雨丝。
她回过头,看见了云冽辰。
云冽辰撑着一把伞,眉头紧皱的看着她。
这些天,他消瘦了很多,原本就刀削斧凿般的俊容,此刻在雾蒙蒙的空气下,五官更加深刻。
那深邃的眼眸,总是带着一抹忧色,恍如千言万语,却又恍若无话可说。
是了,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推开了他的手,她让自己暴露在雨中,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你没有资格做弯弯的父亲!”
云冽辰点头,干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是!”
“如果弯弯没事,我们从此陌路,如果弯弯有事,那么她的债,你和杜晓芙用血来偿!”她森冷的说道。
他叹息一声,缓慢上前,将手中的雨伞,丢在泥泞的地方,让自己和她一样,站立在风雨之中。
“我对不起你和弯弯,但是小璃,我认杀认剐!”他皱眉看着她,坚定的说道。
她笑,笑容凄凉而又绝美,仿佛世间的花儿,都在此刻同时绽放。
倾国倾城四个字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她的美,凄艳无暇,却又危险的恍若寒光银幕,靠近,则尸骨无存。
他浑然不怕,只是挪动脚步,一点一点靠近了她。
她没有动,只是拿寒彻如骨的视线,定定的看着他。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升起,“云冽辰,你就不怕,我一刀了结了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行动证明自己,紧紧的抱着她,两人之间,一丝空隙也不留下。
旁边传来一个侍卫,慌张的声音,“王,王爷——”
云冽辰回头,盯着侍卫,侍卫手中拿着一只鞋,正是弯弯穿在脚下的藕荷色绣花鞋。
云冽辰松开了白婉璃,一把夺过绣花鞋,大声道,“哪里找来的?是不是找到小郡主了?”
“没有!”侍卫摇头,指着那边的一只猴子,猴子被别的侍卫抓住,正呲牙咧嘴的瞪着人类。
“是那只猴子,猴子拿着小郡主的鞋,我们抓住了猴子!”侍卫说道。
云冽辰点头,阔步上前,白婉璃紧随其后。
她的呼吸,几乎屏住,她不敢相信,真的要找到弯弯了?
不,不,她宁愿找不到弯弯,她宁愿弯弯已经被救走。
眼眸瞠大,她看着那只猴子,紧张的浑身紧绷,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战斗。
云冽辰“铿锵”一声,抽出长剑,指着那只瘦骨嶙嶙的猴子,“鞋子从哪里找到的,立刻带我过去,否则杀了你!”
他浑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的王者之气,让猴子打了一个寒战,猴子害怕的盯着云冽辰。
旁边的侍卫,解开了猴子身上的绳索,云冽辰道,“百步之内,我的长剑可将你毙于剑光之下,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走,立刻带我寻找绣花鞋的主人!”
云冽辰拿着手中的绣花鞋,比划给这个猴子看。
猴子长臂一伸,开始攀岩,云冽辰拽着从悬崖上坠下来的绳索,紧紧跟随。
白婉璃想要跟上,却被侍卫阻止。
“王妃娘娘,您没有武功底子,这样上去,只能给王爷添乱!”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