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童子是一直待在周正身边的,而周正一直没孩子,便也几乎将其当做资质及的孩子对待,如今见他这模样也是心有不忍。
“东西放下,出去吧。”墨君龄见此,皱眉下令。
“还不快谢恩。”周正闻言,一个巴掌直接呼在童子的后脑勺上,而他自己也感激地对墨君龄鞠了一躬。
“谢谢殿下。”童子急忙磕头,然后才跑了出去。
而在童子出去后,墨君龄也屏退了左右,整个房间只留下他自己、冉峰、昌正还有周正,以及那已经死掉的墨君啸。
周正将墨君啸的衣服打开,仔细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处,但是越看面色越难看,直到大约一刻钟之后,周正才重新将墨君啸的衣服整理好,然后转身跪地。
“二皇子殿下中了剧毒,五脏六腑几乎腐烂。”
“中毒……”墨君龄皱着眉头呢喃,随后便听他问道,“可是知道什么剧毒?”
周正闻言,面色难看的摇头,“这种毒奴才从未见过。”
听到周正的话,墨君龄面色也不好看,这周正的医术在整个天祁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如果他也不知道……
墨君龄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墨君啸的尸身,双眸竟是带着冷光。
而此时另一边,墨君龄的人已经带着令牌进了皇宫。
“陛下,天祁十一皇子派人递了令牌,有急事求见。”
御书房内的云耀天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让他进来。”
“请进。”门外的常明志闻言,推开御书房的门,将门口拿着令牌求见之人请了进去。
那人闻言,竟是脸道谢都说,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御书房,然后对云耀天抱拳一鞠躬,只听他说道:“本国二皇子殿下,在四方馆暴毙,还请贵国陛下给我天祁国一个交代。”
“砰!”云耀天拍案而起,他面色难看的看着那拿着令牌之人。
他面色难看一是因为墨君啸的暴毙,这件事情要是没有处理好,可能会引起两国战争。
本来就有神煌国对中楚虎视眈眈,若是此时再加上一个天祁国,就算他们中楚是最强的猛虎,也架不住群狼逐之。
其次,便是眼前之人实在放肆,可偏偏他并不能定罪。
“摆驾,四方馆。”云耀天说道。
“摆驾四方馆。”门口的常明志唱道。
云耀天摆驾出宫的消息一下子便在整个京都传开,众人都在猜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一向甚少出宫的皇上出宫了。
而此时墨君啸中毒而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皇上驾到。”
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墨君龄从墨君啸的房间走了出来,看向来人。
“贵国陛下,本皇子一行人好心好意前来中楚危陛下贺寿,却不想本皇子的皇兄居然被人下毒而死,还请贵国陛下给天祁一个交代。”
墨君龄人虽小,但是气势却是一点都不弱。
云耀天闻言,看向常明志,常明志会意,只听他说道:“还请十一皇子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前去一看。”
墨君龄闻言,也没有阻拦,侧身示意他们可以前去。
常明志身后的众人会意,急忙带着各自的童子进了房间。
而一旁的云耀天见此,面色也不好看,他本以为是天祁自己搞的鬼,想嫁祸到他们中楚头上,如今看见这模样,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而在太医进去查看的时候,门口传来通报声,“神煌太子到。”
面色难看的云耀天闻言更是不好看,而墨君龄却陷入了深思。
“听闻陛下前来四方馆,非白便前来拜见。”玄非白依旧一身银白色的锦袍,他嘴角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然而在看到在场众人的面色不好的时候,他也忍不住问出声,“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陛下。”而这时房间里面的太医走了出来,跪在云耀天深浅,但是看到他身旁的玄非白,没有继续往下说。
“如何?”云耀天闻道。
“墨二皇子中毒,内脏腐烂,七窍流血而死。”为首的章太医回禀道。
“中了什么毒?”
“臣等无能,看不出是什么毒。”连同章太医,云耀天带出宫的众位太医一起跪在地上。
“臣等无能。”
云耀天带出来的这些太医可以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可是如果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毒,那……
一时间整个院落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咳咳咳。”而这时墨君龄的咳嗽声传来。
众人看去,才见到此时墨君龄只着一身中衣,然后披着一件袄子,看来这天祁十一皇子和二皇子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糟糕。
当然这只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其中不乏有人觉得墨君龄是在装腔作势。
天祁国共有十一位皇子,虽然这十一位皇子都没有及冠,但是天祁国和中楚不一样,他们议论储君从来不看年纪,而当今天祁的皇上墨宏儒,便是十五岁便登基为帝,所以天祁皇位的竞争比中楚而言,实际上是更为惨烈才是。
云耀天虎目深沉地看向墨君龄,而墨君此时才喝下冉峰递过来的热水,稍稍缓了咳嗽,这时抬头便见云耀天的神情。
墨君龄的脾性若是与墨君啸相比,实际上可以说是更为恶劣。
因为他受宠,因为就算他犯错也不会有处罚,除了在他父皇、也就是在墨君衍还有清浅面前他才会有所收敛,如今这云耀天胆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可不管云耀天是中楚皇上,如今占理的可是他们天祁。
“不知陛下为何这般看着本皇子?陛下可是在怀疑本皇子对自己的皇兄下手?”墨君龄冷笑。
“本皇子的皇兄如今再你这中楚中毒身亡,陛下不好好派人找出凶手,给天祁一个交代,如今竟还怀疑本皇子,天祁虽然势弱,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你……”云耀天被墨君龄毫不客气的话气得噎住了。
便是天祁皇帝再次,也不会这般和他说话,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一看到他就想起墨君衍,两人一样让他厌恶。
云耀天忍着怒气,此时最终要的是找到凶手,可是墨君啸中毒,却是连中什么毒都不知道,谈何说起。
“可是还发现了什么?”云耀天问着在场之人。
章太医低头,“这……”
“还不快速速说来?”云耀天怒斥。
“是,殿下。臣等刚才找到了这个……”只见章太医将一块布料递了过去。
常明志接过,将其递到云耀天手上,而云耀天看着手上的布料,面色难看至极。
“不知陛下可是知道,这布料是谁所着之物?”墨君龄问道。
“来人,将三皇子押入大牢。”云耀天深深地看了墨君龄一眼,随即下令道。
三皇子,中楚三皇子不就是云瑾之。
“难道这布料便是贵国三皇子的?”墨君龄问道,“若是如此,凶手便是已经知晓,不知陛下只是将其押入大牢,究竟为何?”
“布料是瑾之的,但是也不代表下毒者便是瑾之,若是有人故意将瑾之的衣物放在墨二皇子身上,陷害瑾之,这又是要如何?朕将瑾之押入大牢,待仔细审问之后,若是凶手确实是他,朕定会给天祁国一个交代,若是查到是他人,而这人并非朕中楚之人……”
“哼!”云耀天扫视在场中人,“朕也定当,没有人能够在中楚为非作歹,然后嫁祸朕之中楚。”
“陛下,这时在怀疑非白?”玄非白突然一笑,但是这笑却带着寒意,“今日听闻陛下前来四方馆,非白好意前来拜见,如今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便这般怀疑非白,是不是太过不妥?”
正文 069。云瑾之入狱
“玄太子不必着急,凶手没找到,那么便是所有人都有嫌疑,朕也并非针对你一人。”云耀天一笑。
玄非白看了云耀天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九儿,我们走。”玄非白离开时的神色很是不好。
但是云耀天便没有放在心上,听闻这神煌国太子和神煌国其他人都不一样,虽有脾性,但终究还是太过软弱了。
如今看来,若不是藏得太深,便是当真如此。
玄非白离开之后,云耀天看了墨君龄一眼,也转身离开,此时整个院落只留下了天祁国的人。
“殿下,您该喝药了。”一旁的冉峰提醒道。
“嗯。”墨君龄转头看了墨君啸的房间,他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等墨君龄进了房间之后,他并没有喝药,而是坐在太师椅上,沉思着。
“冉峰刚才并没有所谓的布料是不是?”墨君龄问道。
“是,殿下。周太医查看二皇子殿下伤势的时候,几乎将其身上查看了一遍,属下也四处搜查了一番,并没有所谓的布料。”
“那么便是在我们出来这短短的时刻内,有人潜进屋子,将这布料放进去。”墨君龄问道,“冉峰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奴才无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冉峰跪下说道。
“起来吧。”墨君龄说道,但是他面色并不好。
冉峰的身手在整个天祁都算是一等一的,这也因此他才能到他身边伺候。可是冉峰这样的身手居然在来人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察觉,那那人的身手又究竟会高到什么境界?
“冉峰,今晚入宫一趟。”
“是。”
……
而在云耀天离开不久后,便有一堆人马冲进三皇子府。
“你们这是作甚?”孟总管看着闯进来之人,怒道。
“秉陛下口谕,捉拿三皇子。”带着令牌闯进来之人是御林军首领,而御林军向来只尊圣意。
“捉拿殿下?”孟总管惊呼,“可是错意了,殿下最近风寒又犯了,一直待在府中,从未出门,这是为何?”
“还请孟总管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命,不问缘由。”
“发生了什么?”这时云瑾之披着一件衣服,捂着嘴巴咳嗽着从房中走了出来。
“属下等尊圣令,请殿下前去京都大牢一趟。”这御林军队长看见云瑾之口气倒是好了许多,但是旨意依旧不变。
云瑾之沉默片刻,“还请稍等,待本宫换一身衣裳。”
御林军队长闻言,看了云瑾之此时的模样便也点了点头。
他们其实是知道为什么云瑾之会被压入大牢,但是事情尚且没有定论,这三皇子一直身子也不大好,若是在狱中除了什么事情,而最终发现凶手并不是三皇子,他们这些人怕是会难辞其咎。
“还请殿下抓紧了。”御林军队长抱拳说道。
云瑾之点头,“孟总管,伺候我穿衣。”
“是,殿下。”孟总管闻言,虽然忧心忡忡,但是还是跟着云瑾之进了屋子。
云瑾之进屋后并没有马上换衣,而是在桌前那笔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将其折叠好,递给孟总管,“这几日若是有人前来找我,便将这纸条地给那人。”
“殿下,这……”孟总管看了看手里的纸条。
“按我说的做便可。”
“是。”
见孟总管关点头,云瑾之才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自己换上。
也不过一会,云瑾之便走了出来,“走吧。”他面色平静,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此时还以为他只是出去散个步而已。
而不久之后,三皇子被押入大牢的消息几乎在整个京都传开,而天祁二皇子墨君啸中毒身亡的消息却还没有完全传出来。
长乐宫,小书房。
“娘娘,三皇子殿下被陛下下旨压入京都大牢了。”青玉走了进来,禀告到。
戴皇后闻言,毛笔笔尖微顿,只见宣纸上墨汁云开,而她正写着的“修心”二字便是毁了。
戴皇后皱眉,但随即便是一笑,“伺候本宫更衣,本宫的养子被押入大牢,本宫怎么着都应该去好好求情一番不是吗?”
“是,娘娘。”青玉应道,上前扶住戴皇后的手。
而此时另一边的玉明宫,柔妃也接到了消息。而此时她正躺在贵妃椅上,而她跟前姝彤正为她描绘蔻丹,邱嬷嬷则静立在一旁。
“这下戴兰双那贱人不得称心如意了。”
“娘娘,如今我们该做什么?”邱嬷嬷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他又不是本宫的养子,本宫说什么都会惹人非议,那边自由戴兰双那个贱人去折腾,不过这云瑾之要是真是因此一蹶不起,那便更好少了一个夺位之人岂不是更好。”
“娘娘说得是。”
……
御书房。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常明志说道。
“让她进来。”
“渣。”常明志推出去后不久,戴皇后便一脸担忧的神情走了进来。
在她看见云耀天的时候,竟直接跪在地上,“陛下,瑾之是犯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被押入大牢?”
“他有意谋害天祁二皇子?”
“天祁二皇子?”
“是。朕今日出宫,便是为了此事。天祁二皇子中毒身亡,而在场发现了瑾之所着衣物特有花纹的布料。”
“陛下,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瑾之的。从冬狩之后,瑾之风寒便反反复复,这几天更是不曾出门,臣妾前两天还派人松了药,瑾之这般病重,怎么会是凶手?”戴皇后恳切地说道。
“哎,”云耀天轻叹一声,起身走向戴皇后,只见他向戴皇后伸手要将其扶起来,“你且起身吧。”
“谢过陛下。”戴皇后将纤纤玉手搭在云耀天手上,然后才慢慢起身。
“朕也不信是瑾之所为,但是在场留下的东西便只有瑾之所着衣物的布料,而墨君龄那黄口小儿步步紧逼,朕也是没办法,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瑾之如今病重,这要是在狱中出了什么事情……,”戴皇后杏眸含泪地看着云耀天,“臣妾实在担心啊!”
“朕自会为他安排,你不必担心。”云耀天将戴皇后搂在怀里,安慰道。
被云耀天抱在怀里你的戴皇后,眼眸低垂,没有人能看见她眼底的快意。
贤妃那贱人死了,贤妃之女云芷溪失踪,而如今云瑾之入狱,若是真的坐实了杀人之名,再被处斩……
一想到这里,她心底便快意得很。
她平生最恨的女人便是贤妃,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的儿子却一直在她眼前晃悠,扰她清静。
如今如果能够除掉的话,那她心头的刺便少了一根……
而剩下的便是谢雨柔那贱人,胆敢算计她,她便是要让她也不得好死。
戴皇后的心思此时不为人知,而此时慢慢日沉西山,待夜深之后,便有两个身影从四方馆离开,他们便是墨君龄还有冉峰。
“哥哥。”待到了千竹宫,进了墨君衍的房间,墨君龄被冉峰放了下来,“二皇兄死了。”
“嗯。”墨君衍应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说道。
墨君龄却有点伤心,他知道二皇兄中毒而死的消息肯定一早便被大皇兄知道,但是今天白天大皇兄不曾前去四方馆一看。如今他提及,大皇兄依旧这般冷漠的神情,他虽然不喜墨君啸,但是如今想着……
大皇兄是不是憎恨整个天祁,同样也包括他在内?
“何事?”墨君衍看着低着头的墨君龄,开口冷声问道。
“清浅姐姐在吗?”墨君龄闻言,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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