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又辉稍加思索,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一点。,
一旁的洪勋看着知道他父亲在想什么。
他母亲出身不高,又生性懦弱,更没有什么见识,他父亲是担心她母亲问不出什么来。
这么多年,若不是他母亲为他父亲育有二子一女,恐怕早就被休了……
虽然他也知道,早年也正是他母亲娘家提供财物让父亲上京参加科举,后来更是给他父亲银两打点上下,才让他父亲一步步爬到上来,也才让他父亲机会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
但终究她娘亲的出身使其无法成为他父亲的一大助力,所以后来他父亲再往上爬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容易了。到了一定的位置,钱财反而成了次要,更重要的是人脉,而这正是她母亲无法做到的事情。
当然他也没有觉得他父亲的想法有何不对,男儿志在四方,若是自己的妻子已经无法成为助力,那休掉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再娶便是……
洪氏父子之间的谈话内容没有人知道,而当天当时边去凝香阁与洪贞说了会话,但最终却是如洪又辉所言,问不出什么来。
方氏有点战战兢兢地看着洪又辉,不敢说话。
洪又辉见此,本来烦躁的心情更加的不舒服,但是明面上却也没有给方氏难看,“无碍,夫人早点休息。”
“那老爷……”方氏急忙问道。
“我去书房一趟。”洪又辉眼色沉沉地看着方氏。
方氏见此不敢纠缠,只说了句:“那老爷早去早回……”
洪又辉敷衍地应了一声边往外去。
方氏看着洪又辉离去的身影,双眸不禁黯然神伤。
她知,他今晚一定该不会回来的……
方氏摸着自己眼角的皱纹,这样想着。
刑部尚书府,洪又辉和他的夫人之间的小插曲没有人关注,而另一边的千竹宫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正文 054。除夕
自墨君衍回来后,墨君龄便一直赖在千竹宫,只不过现在天祁国前来贺寿的队伍还没有到,所以他并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白天的时候,他都是待在房间里面不能出去,到了晚上,等到千竹宫的所有宫人都离开后,他才能出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墨君龄还是觉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和哥哥同父异母,甚至在此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他就是很喜欢待在哥哥身边,总觉得十分安全。
当然对于墨君龄来说,现在的他勉强让清浅也待在他身边。
是的,很勉强的那种……不要怀疑!
“我要吃这个。”墨君龄坐在清浅怀里,指着不远处的点心说道。
清浅看了一眼,捏了捏他的脸,才将盘子端到他面前。
“好吃。”墨君龄一手一个什锦糕吃的十分开心。
他现在已经捉摸透了这个坏女人的想法的,只要贡献出他的小脸蛋,他要做什么她大部分时候都会依着自己,就比如现在。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他哥哥不在的时候——嗯,他更喜欢称他为哥哥,而不是皇兄。
如果哥哥在的时候,离坏女人远一点是最好的,不然皇兄会不高兴——如此想来哥哥真是疼爱这个坏女人,都不舍得她干一点活,连抱他都不允许,说是抱他是个体力活,会很累,可是明明他真的没有那么重。
不过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故意靠近坏女人。因此只要他这样做,哥哥就会在坏女人要抱自己的时候,将他抱在怀里。
嘿嘿,每次这样,他都能赖在哥哥的怀里不离开。
不过今日哥哥不在,所以他便可以放心支使坏女人给他干活了。
“我还要那个。”墨君衍指着另一盘糖蒸酥酪说道。
“只能吃一个。”清浅将糖蒸酥酪端过来的时候,在墨君龄准备一手一个的时候,将盘子又拿开了。
“不要,我还要吃……”墨君龄机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十分委屈地说道。
“不行,你这样,我就告诉你哥哥了。”
哼,坏女人就是坏女人,每次他哥哥不在的时候,就变相欺负自己,比如不允许他多吃糕点,比如每次吃完糕点,还要他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走圈子。
而且坏女人还给她规定了数量,说要走够十圈才允许坐下,每次都累死他了……
“好了,起来走走。”清浅将墨君龄抱下来,让他站在地上,说道。
墨君龄瘪了瘪嘴,还是乖乖在房间里面走圈子。
因为他知道,每次这个时候,就算他贡献出自己可爱的小脸蛋,坏女人也不会通融的。
清浅继续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上等的雪顶含翠,吃着糕点。
每次她将糕点放进嘴里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墨君龄落在她身上那几乎可以化为实质的眼神,极其幽怨,每次这个时候她总要忍住不要笑出声。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越发的喜欢这个狐假虎威的墨君龄。
而她也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是待在这千竹宫中,什么也不想,过着这短暂的平静时光。
“喂。”墨君龄突然走到清浅的面前,撅着小嘴巴不满的叫了声。
“嗯?”清浅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墨君龄直接打了个冷颤,这眼神怎么和哥哥那么像?好凶!
“清浅姐姐,为什么你吃完糕点不用走圈子,我却要?”
“因为我喜欢让你走圈子啊!”清浅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糕点屑,伸手捏住墨君龄肉嘟嘟的小脸蛋,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这个坏人!”墨君龄气得发抖,举着肉呼呼的小手,伸出小食指指着清浅,怒道。
清浅却是一笑,也不在意,但是墨君龄却因为这一笑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笑起来的坏女人似乎没有那么可恶了,原来哥哥真的不瞎……
若是清浅知道墨君龄现在心里的想法,恐怕会再次笑出声。
而到了傍晚的时候,墨君衍才回来,墨君龄看见推门而入的墨君衍,迈着小碎步蹬蹬蹬地跑过去,直接抱住墨君衍的大腿,仰着头崇拜地看着墨君衍。
哥哥好高!墨君衍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反感和墨君龄的接触了。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向其投出嫌弃的目光,尤其是在墨君龄对着一桌美食吃得满嘴油光的时候。
只见墨君衍在墨君龄抱住自己大腿的时候,直接领着他的衣襟,将起抱起,走向清浅。
“回来了?”清浅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十分熟悉,当年她爹爹每次回来的时候,便是这么抱着她、还有小然的。
“嗯。”
待墨君衍坐下后,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也基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不过两人也不在意。
而坐在墨君衍腿上的墨君龄,则是用他那双大眼睛偷偷地观察着他们,余光瞥着桌上的糕点,准备伺机而动。
就是现在!
小胖子墨君龄,肉嘟嘟的小手快速伸出,对着刚才只吃了一块的糖蒸酥酪下手,然而他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小动作,其实早已被两位“心机满满”的大人洞察了,只是他们没有说而已。
然而,在墨君龄拿着糖蒸酥酪快吃到嘴里的时候,清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墨君龄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将那糖蒸酥酪直接塞进嘴巴,然后用肉呼呼的小手捂住嘴,睁着水灵灵地大眼睛,摇头扮可爱。
清浅清澈若静潭的双眸含着笑意看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而这一幕看在墨君衍眼里,第一次觉得墨家小胖子除了吃,似乎还有点其他用处。
至少最近的清浅比往常更加生动了……
而这样平静却又十分温馨的日子依旧继续着,这天是整个中楚每家每户都十分重视的一天,因为这天便是年夜了,每个中楚的家里都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而宫中也会举办家宴。
这天,清浅早早地起来,陪着墨君衍和墨君龄两人吃了早膳便出门了。
“哥哥,清浅姐姐去哪里?”墨君衍抬着肉呼呼的笑脸,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墨君衍闻言,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只到自己大腿的墨君龄。
而这一眼,让墨君龄低着头,不敢再问。
虽然和哥哥单独待在一起也很好,不过……似乎这个时候,旁边还是要有那个坏女人,更好。
就比如现在,哥哥不仅不抱自己,还那么冷漠地看着自己。
好伤心!
而另一边,还不知道墨君龄他突然感叹自己的好的清浅,人已经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自当年的变故,家生子几乎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些为了糊口而来到瑞王府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清浅重回瑞王府的时候,会遇到那些胆敢在瑞王府大堂聚众赌博的刁奴。
不过今天,整个瑞王府比往常更加安静了,因为此时的瑞王府,一个下人都没有了。
昨天傍晚,云修然便直接都让他们回家,到年初三再回来便可。他当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今天苍姐姐会来陪他一起吃年夜饭,他不想任何人打扰。
在清浅来瑞王府的时候,云修然正在厨房做饭。
嗯,就是做饭,很狼狈那种……
清浅站在云修然身后,看着手手忙脚乱地一通忙活的云修然,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还没吃饭吗?”清浅走了过去,问道。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云修然手上的柴火应声落地,他下意识转头看着来人。只是此时的云修然却不不知道,此时的他脸上还有黑黑的碳灰,一点都不似平常那仿若长空冷月或是云端高阳的模样。
“噗嗤。”清浅冷不住笑出声。
云修然疑惑不解,便见清浅掏出帕子,给他一边擦脸一边说道:“怎么弄成这副小花猫的模样?”
云修然看着帕子上的黑色印记,才明白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狼狈,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忍不住泛着异样的红润。
清浅见此,眉眼弯弯,“还没吃?”
“苍姐姐吃饭了吗?”云修然小心翼翼地看着清浅,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希冀。
“嗯。”清浅点头。
“哦……”云修然有点聋拉着头,遗憾地应了声。
随后便听清浅说道:“不过没吃饱。”
“那我们一起。”云修然立刻抬头,淡雅如雾的眉眼染上欣喜,十分地生动。
“好!”清浅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刻云修然又萎靡了,因为他不会做饭啊。
这些年虽然被刁奴苛责,可总归还是有吃的,只是数量很少。他也曾偷偷跑到膳房找吃的,可一般都是些冷馒头。自己偷点生菜、鱼肉等生火做饭,是断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前两天接到消息,苍姐姐说会来陪自己过年,他便兴冲冲地让府里的下人都回家,美名其曰让他们回家一家团聚。
虽然他们现在不会对自己不敬,但是他总觉得他们还是很碍眼的,至少在过这个年的时候是这样的。
可是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他突然发现,如果下人都离开了,他和苍姐姐要吃什么?
一向心思缜密的云修然,因为突然有人陪伴过年,就出现了纰漏……
“去洗把脸,待会过来端菜。”清浅一眼便知云修然在想什么,将帕子递给到他手上,说道。
“苍姐姐会?”云修然欣喜道,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很是腼腆地笑了笑。
正文 055。太过熟悉
“能吃。”确实也仅限于此。
她的手常年握刀握剑,菜刀这东西是从来没使过的。
而她又常年研究兵法、武功、医术、毒术等等,菜谱这东西?是什么?反正她不知道……
所幸的是,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在外驻扎,一切吃喝都要靠自己动手,不能说美味珍馐,但基本的一些还是会的。
“嗯。”能吃就行,就算难吃他也会吃下去的。
“去吧。”清浅说道。
“好,我一会就回来。”他会很快就回来。
在云修然离开后,清浅看着膳房内的东西,鸡鸭鱼肉各类、青菜瓜果一应俱全,怕是小然一早让那些下人备好的。
所幸现在是冬天,就算京都不下雪,但储存个两三天也并不会坏,更何况,瑞王府冰窖还是有的。
锅里的白粥已经快煮好了,清浅走过去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便将其端起来,放在烧开的热水里,然后盖住。
现在冬季,虽然不那么冷,但还是会凉的快,这样会慢一点。
而清浅拿着桌上的鱼肉正准备做个清蒸鱼肉的时候,正好看到旁边有一只刚放完血,却还没来得及拔毛的母鸡。
清浅脑中念头一闪,手中的鱼肉便随意扔到旁边,然后便见她将那只没有拔毛的母鸡放到垫板上。只见她拿起菜刀,用刀背用力地拍了好几下,此时母鸡的骨头全部被拍断了。
之后便是见她将母鸡肚子上的扒开一道缝,然后用锋利的菜刀切开一道口子,将里面的内脏全部清理出来。待用清水将里面冲洗干净后,才见她将切好的葱、姜、蒜、盐,还有一应的一些药材全部放进鸡肚子里面。
等做完这些,便见她拎着这只处理好的鸡走出膳房,往院子里去。
在云修然回到膳房的时候,看到整个膳房空无一人,他心头陡然一慌,随后又冷静下来。然后转头便跑出膳房,四处找人,只是他迈出的脚步有点急也有点乱,而他白皙的脸色愈发透白。
直到在院子里看到清浅,云修然的心才定了下来。
“苍姐姐?”云修然有点不确定地喊道。
“小然,洗好了?快来帮姐姐挖个坑,咱们今天吃叫花鸡。”清浅头也不抬地对云修然说道,此时的她有点激动。
自从八岁前往边关,她便没有吃过叫花鸡了。她一向不是注重口腹之欲之人,今天却很是期待。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云修然因为她这话直接停住了脚步,淡雅如雾的双眸正定定地盯着她瞧。
那同样是一个冬季的上午,在他刚起床洗漱后、还有点迷糊的时候,他走出自己的房间,便看见庭院外的姐姐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当时的姐姐内力已经十分深厚,所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姐姐便发现了他。然后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姐姐头也不抬地对他说道:“小然,快来帮姐姐挖个坑,咱们今天吃叫花鸡。”
而眼前这一幕太熟悉,熟悉到可以和三岁那年的冬天早晨完全重合,熟悉到让他差点对眼前之人脱口喊出,“姐姐。”
“小然?”见云修然迟迟没有过来,清浅疑惑地抬头看去。
云修然闻声扯着嘴角对清浅笑了笑,“苍姐姐,我来了。”
“嗯。”清浅见其没有异样,也没有深究,继续低头鼓捣着叫花鸡。
此时的她正拿着往一个挖好的坑里倒水,坑里是已经打散的泥土,清浅此时便是要将他们弄成泥浆,然后将其裹在叫花鸡上面。
而这时云修然已经蹲到了她身边,清浅也没有教她怎么做,她下意识地以为云修然会,只是此时的她却没有意识到云修然为什么会……
在清浅给手里的鸡裹好泥浆的时候,云修然的坑还没挖好,清浅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过去一起帮忙。
两人齐力合作,不过一会便弄好了。
随后便见清浅将刚才随手从膳房里顺出来的柴火扔到坑里,点着。等火完全烧起来的时候,便直接将裹着泥浆的鸡扔了下去。
泥浆裹得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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