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戴兰双身着一身破碎的宫装,正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她如今瘦骨嶙嶙。若说宫装是穿在她身上,倒不如说是挂在她身上。而她身上还有各种伤痕,只是似乎这些伤痕都被照顾到很好……
看到这一场景,谢雨柔虽然也有些被吓到了,但到底心中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畅快,也十分满意那些太监的手段。
“大胆戴氏,如今太后在此,还不快点过来行礼。”桂嬷嬷呵斥。
太后?闻声原本坐在地上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戴兰双却是慢慢地抬起头来了……
而此时谢雨柔等人也才看清戴兰双的模样。瘦骨嶙峋不仅体现在身上,还体现在脸上。如今戴兰双瘦得两只眼睛都格外地凸出来,而看到谢雨柔之后,也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什么,眼睛瞪得老大,他们几乎不怀疑她这双眼睛下一刻便就会掉到地上。
而就在这时,就见戴兰双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就往谢雨柔所在的方向扑。
众人惊呼,“保护太后。”而下一刻便有人上前要将戴兰双制住,但也不知戴兰双究竟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
谢雨柔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半点太后的威仪都没有,但就是在戴兰双要扑倒谢雨柔的时候,便见挡在谢雨柔前面的桂嬷嬷一脚直接将谢雨柔踢翻。
“混账,这么多人都挡不住一个废人。”桂嬷嬷呵斥着,“让太后受惊了可如何是好?”
“奴婢知罪。”谁人能治这瘦骨嶙峋的戴兰双居然又那么大的力气?那样拼了命地往前扑就好像疯子一样。她们心中本来就害怕,哪里能拦得住?
正文 238。云芷萱远嫁
“太后您可无碍?”桂嬷嬷错开身子,询问谢雨柔的情况。
刚才制住戴兰双之后,她没有直接退开,也是担心刚才谢雨柔的失态会有失她的威仪,便通过呵斥宫人多给太后镇静的时间。
桂嬷嬷退开之后,便见谢雨柔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眸中尽是厌恶,而当她看着远处远处被踢翻在地的戴兰双的时候,她眸中的厌恶之情怕是要直接流露出来了。
“哀家今日前来不过是看在从前我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想着有一个好消息必须要来告诉你,却不想你这般不知好歹,还敢对哀家不敬?”谢雨柔厌恶着说道。
“好消息?”戴兰双从地上艰难爬起,但不过是坐在原地,身子根本就不能动弹一步,她讽刺地看着谢雨柔,“你这蛇蝎毒妇,一心想折磨本宫,恨本宫恨得牙痒痒,如何会给本宫带什么好消息?”
“口出妄言,还不掌嘴?”桂嬷嬷呵斥。
刚才为了扑倒谢雨柔,戴兰双几乎是用掉了自己最后的力气,然而刚才又被桂嬷嬷一脚踢开,如今维持坐姿已实属艰难。而此时旁边的宫女闻言,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直接甩在戴兰双的脸上,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而此时的戴兰双本来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如今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扇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之中尽是轰鸣声,而她的脸颊连同她的耳朵都疼得很。
“砰”的一声,戴兰双竟是直接被扇倒在地。
宫女见状,这才退到一旁。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一个是卑贱如蝼蚁的阶下囚……
谢雨柔看见此情此景,眸中带着笑意说道:“涵儿登基,神煌派人送来贺礼。与此同时,神皇宫以千匹良驹求娶公主,以盼两国修好。”
瘫倒在地上的戴兰双身子一颤……
而谢雨柔继续说道:“你也只如今整个中楚及笄的公主也不过你的萱儿,所以啊……”谢雨柔轻笑一声,“这好消息便是你的宝贝萱儿不日便会远嫁神煌,成为神煌尊贵的太子妃殿下。”
本来瘫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戴兰双,闻言竟是再次挣扎着起身,她那双凸出来的眼睛如今尽是惊诧、恐惧、痛苦……
“不!”这声音就好像就是牙缝中挤出来的,她拼命摇头,“不要,不要让萱儿嫁过去。”
“为何不嫁?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君无戏言!”谢雨柔冷笑一声,“更何况这不是要怪当初温炀前去边关,你们却不阻拦。而后温炀死了,你们得了诸多好处,如今也不过是偿还而已。”
“不!”戴兰双还是继续摇头,但是谢雨柔看见她几乎要疯癫的样子,已经不欲与其做过多的纠缠。
“你便安心待在这边,你的萱儿如今待在安慈宫中好吃好喝地养着,只待他日远嫁。”谢雨柔说着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而临走时却见谢雨柔侧着头对身后的戴兰双说道:“戴兰双,你该是死了才好!”
谢雨柔一群人又是浩浩荡荡离开,而房间中的戴兰双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甚至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谢雨柔等人刚走出冷宫之后,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长空,也越发让整个冷宫显得诡异。而谢雨柔等人也不过脚步微顿,便继续离开。
而此时戴兰双所在的地方,守在门外的太监们也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张口便是大骂,“贱人,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直接踢开房门的太监走进去,直接揪起瘫倒在地上的戴兰双,一巴掌便要闪过去。
“嘻嘻……”这是戴兰双的笑声,而此时的她显然面色很是奇怪。
本来要扇巴掌的小太监也是愣住,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人,“不会是疯了吧?”
“啪”的一声,就见离戴兰双也是很近的一个小太监俯身便是一巴掌直接甩在戴兰双的脸上。
“哇……”戴兰双一下子便哭出声来,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打着自己的人,“你为什么要打人家……”
这神态、动作、声音顿时让小太监一顿恶寒,直接将戴兰双甩在地上。
“疯子,恶心死老子了。”放开戴兰双的小太监,竟是又踢了戴兰双一脚。
“好了。既然疯了,那便赶紧禀告太后才是。”另一个小太监拉着这人,“一个疯子,打了她她又能懂什么?”
“晦气!”被拉住的小太监往戴兰双的脸上直接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再次被关上,地上的戴兰双还在哭着……
而谢雨柔刚回到坤宁宫不久,冷宫那边便传来消息。
“太后,冷宫小太监传来消息,说冷宫那位疯了。”有宫女进来禀报,而此时的谢雨柔正在净手。
闻言,谢雨柔净手的动作微有一顿,但也不过一瞬,就听她说道:“知道了。”
小宫女再次退下之后,才听正在给谢雨柔递手帕的桂嬷嬷问道:“太后,那接下来可是要?”
谢雨柔擦着手,而后又重新换了一块手帕,“随意。”
桂嬷嬷点头,太后的意思是说既然疯了便没有了折磨的价值了,至于往后不过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戴兰双的事情便落下帷幕,而另一边的云芷萱……
也大约过了五日有余,便是在云涵之大肆封妃之后,这日云芷萱凤冠霞帔,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被推上了即将远行的马车上。
“公主此去舟车劳顿,还请诸位好生照顾着。”此次前来相送的便是袁珂茗。
“皇后娘娘,我等知晓。”说话之人是神煌国的使臣,“这毕竟也是我神煌未来的太子妃,我等必然毕恭毕敬的。”
袁珂茗点了点头,“可是方便我和太子妃再说几句话?”袁珂茗便是直接改了称呼。
“请!”使臣带着人退到一旁,而后便见袁珂茗带着她的奶娘李氏再次走到马车旁。
李氏掀开车帘,便是看见此时正一脸惊慌看着突然出现的袁珂茗的云芷萱。云芷萱见着她惊慌的眼神,勾唇一笑,明明貌若天仙,看在云芷萱眼中却好像厉鬼一般地恐怖。
“公主要好生照顾自己。”说着就见她从李氏手中接过一个锦囊,然后俯身靠近云芷萱,看样子是要将锦囊递给云芷萱,“这是我绣的锦囊,里面装了一些我找太医拿的舒缓膏,公主在路上若是觉得疲乏,或有个头昏脑热都是取一点涂抹在太阳穴,可稍作缓和。我们姐妹一场,但如今只能送到这里……”
就在这时,袁珂茗的声音没了,外面的众人只以为她的伤心,而马车中的云芷萱却是听着她恶魔一般地声音在她耳畔便想起,“公主,你那身在冷宫的母妃死了。听说是疯了,然后一头栽进枯井中,头着地直接摔死了。”
闻言,云芷萱双眸瞪大,泪花便直接掉落。
但袁珂茗却不管她的神情如何,拿出手帕便给云芷萱擦拭泪水,“公主也莫要太过伤心。”这话外面的人能够听到。
她一边给云芷萱擦拭着泪水,一边以云芷萱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公主何必去伤心一个死人,不如伤心一下自己才好?”袁珂茗收起手帕,看着云芷萱惊恐的神色,笑着说道:“公主莫不是忘了如今的你是非处子之身?”
话落,袁珂茗也不管云芷萱惊恐的神色,作伤心状地直起身子。
而这时候一旁的李氏也适时出声,“娘娘莫要伤心,神煌太子天人之姿,公主嫁过去会幸福的。”
闻言,袁珂茗点了点头,这才被李氏扶着走到一旁。而刚才退到一边的使臣也走上前。
“从前便听闻皇后的名声,如今再见皇后娘娘,便觉得这传言有误。皇后娘娘不仅才貌双全,更是心地善良。”使臣对袁珂茗抱拳行了一礼。
袁珂茗闻言似乎一愣,但不过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明显是不想再多说话。
使臣见状,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路程遥远,我等便不多加耽搁。”而后再次抱拳,这才带人离开。
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马蹄声,还有御马声交替传来,似乎又过了好久,这声音才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就听奶娘李氏的声音传来,“娘娘,我们也回宫吧。”
袁珂茗抬头又看了一眼队伍已经模糊不清的影子,点了点头,被李氏扶着回宫。
而戴兰双的死和云芷萱的远嫁也都传到了京都郊外的拿出庄子中,为墨君衍和清浅所知。
而此时的两人不过在对弈,听闻了消息也不过微微点头,便是知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两人左右也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废太多的心思……
若是要说他们关心的也不过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神煌国会前来求亲?毕竟此时的云芷萱早就不是曾经最受宠的嫡出公主,身份大抵也没有了让神煌求娶的价值。千匹良驹,这聘礼不可谓不重,更何况还是以太子妃之位求娶的,且不知神煌国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正文 239。提点袁珂茗
也就是云芷萱远嫁的这天,皇宫未央宫之中。
“何人?”刚刚睡下的袁珂茗朦胧中察觉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她床前,只见她下意识地惊醒,从床上坐起。而她猛烈的动作也惊动了外面的奶娘李氏。
李氏的出现并没有被蒙面女子看在眼里,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而此时就见李氏突然动手。
“砰”的一声,从前无往不利的李氏尚未近身就被黑衣人掌中凌厉的罡风直接挥开,跌落在地上。
“噗”的一声就见李氏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来。床榻上的袁珂茗见此瞳孔一缩,然而她并没有关心李氏的情况,只是带着恐惧和戒备的眼神看着蒙面女子。
“你要什么?”袁珂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眼前这人有所求,那么就不用害怕。
“公子让我前来问你,当初的承诺何时才能兑现?”蒙面女子的声音很冷,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袁珂茗闻言,凝眉沉默,而后就见她突然瞳眸一缩,看着蒙面黑衣人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只听她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清浅。”十分笃定。
被认出来的清浅倒是有些意外,她自以为是至少能瞒得过眼前的袁珂茗的。毕竟当初百花盛会,她扮作云瑾之身边的若依的时候便没有被眼前这位袁珂茗认出。
然而被认出来,清浅便也不打算掩藏,便见她揭下面巾,笑着说道:“袁小姐别来无恙。”
袁珂茗从前不是没有见过清浅,云芷萱十七岁生日宴的时候那时就见过,而先皇四十岁寿辰那时也见过。只是当时的清浅和现在绝对不一样,那时的清浅不过是浣衣局一个低等的洗衣宫女,在其他人面前她凡事拘谨有礼,实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婢女。然而此时的清浅却不同,自信?怕是还不只如此,她居然在此时的清浅身上感受到属于墨公子唯吾独尊的气息。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清浅不仅让她觉得陌生,更让她觉得嫉妒……她居然嫉妒一个低等卑贱的女子,多么让人觉得讽刺的事情。所以此时袁珂茗看着清浅的眼神绝对算不上好,或者可以说是绝对的不友好。
然而对于她的眼神,清浅却是不看在眼中,只听她继续说道:“当初云耀天四十大寿的时候,袁小姐曾经许诺过公子什么,袁小姐莫不是忘了?”
清浅直接称呼先皇名讳让袁珂茗眉头忍不住皱起,“你如今不过一个婢女,胆敢直呼先皇名讳?简直胆大包天!若是让他人知道,岂不是无端给公子招惹祸端?更何况,谁给你胆子胆敢这般对本宫说话?”
“这事公子尚未斥责过我,袁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给公子招惹祸端?更何况,如今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两人,我必然不会说出去,还是袁小姐会乱说?”清浅眉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珂茗,“而且,如今我看袁小姐早就沉浸在身为中楚皇后的荣华富贵之中了,忘记了当初和公子的信誓旦旦。”清浅冷笑,“还亏公子特意嘱咐我前来问一句。”
“是公子让你前来?”袁珂茗的意思难道不是你在自作主张?
“公子是何等人物,如何是我一个属下能够随意自作主张的?”清浅皱眉,“既然袁小姐已然忘了,我便不打扰了,等回去我亦会如实禀告公子。”清浅说着转身便要直接离开。
“站住!”袁珂茗出声,但清浅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你停下,本宫有话说。”看着清浅当真不停留,袁珂茗是当真急了。
而这时候清浅才转头看向她,只是清浅的眼神发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属下该有的眼神。袁珂茗看着心中有些惧怕,但是又很不高兴,这个贱人,勾引了公子,如今还敢对她不敬。
“你和公子什么关系?”袁珂茗问道。
“袁小姐以为我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清浅突然一笑,清澈若静潭的双眸中带着一点意味深长,也让袁珂茗嫉妒不已。这个贱女人果然一直在勾引公子,等他日她与公子并肩之后,必然第一个就要杀了这贱人。
“不管你和公子是什么关系,待他日本宫为公子奉上这中楚的江山,与公子并肩。如今你这般对本宫不敬,就不怕日后本宫让公子收拾你?”袁珂茗警告道。
“袁小姐莫不是忘了,至少如今你还不是?”清浅笑了一下,“我一向奉行活在当下,不想以后的事情。只是此事也和袁小姐无关,如今前来一趟,我大抵了解了袁小姐的想法。袁小姐张口闭口是本宫,怕是已经沉迷于属于中楚皇后的荣华富贵之中了。”
清浅虽然笑着,但是其实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心头莫名压着一团怒气,因为她第一次觉得墨君衍那家伙居然这般地拈花惹草。先是云芷萱,如今再是袁珂茗,还有天祁那一大堆想要嫁给他成为太子妃、侧妃、妾侍等等诸如此类,想要成为他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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