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想让我。
活不了吗?
正文 209。你是我的一场浩劫
明明已经没有意识,清浅却还是觉得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低低叹息,缱绻倾诉,狠狠威胁,暖暖拥抱……
是谁啊?
杀了她在乎的人?
小然、俞爷爷、叶叔叔……
怎么可以?
可是真的好痛苦,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你想让我活不了吗?
谁活不成?
清浅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只是徒劳……
而将清浅抱在怀中的墨君衍察觉到清浅有反应,就在他说完那句“你想让我活不成吗?”之后。
这一刻,墨君衍有点想笑,却又有点想哭。
皇宫十年欺辱,又近十年的挣扎,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墨君衍在清浅耳边一句句说着话,倾诉着他从不曾对人倾诉过的那些感受。
他小时候是有恨过的,恨母后的死让他背负骂名,恨他父皇对他的不公,明明他什么都不知情,恨他们生而不养、生而不爱……
墨君衍一句句说着,但是他语气平和,不带一丝丝恨意。这样的墨君衍突然没了那笼罩在他身上的深沉,而他深沉入夜的双眸此时也能一眼望见所有,那里面只有清浅一人……
“曾经我想着你恐怕不是浣衣局的宫女那么简单,或者是谁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探子。想着不管你是不是探子,等你将我体内的锁心毒治好,我便杀了你,然后给你一个全尸权当谢礼。”
“后来又觉得似乎有你在身边,感觉还不错。浣衣局仗着我而狐假虎威,五公主面前又那般隐忍,中楚皇上皇后面前慧心妙舌,看着你不急不缓地将所有人算计入局……”
墨君衍的声音还在慢慢传来,而此时的清浅只觉得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具体说些什么她听不清,只有断断续续几个词传入她脑中。虽然听不清,却又觉得这声音似乎很好听,也似乎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这人说那么多话不口渴吗?
“我就想着,这样的你杀了怪可惜,不如继续留着,看着你……,”墨君衍笑了一下,“看着你张牙舞爪,到处挠人……”
张牙舞爪?这句话清浅听到了。
谁张牙舞爪?我吗?
胡言乱语!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想活的,敢这般说我?
“清浅,你怎么还不醒?”
醒?我也想醒过来的,可是身子不听话。
身子?此时的意识模糊的清浅似乎发现同意已经过去了,在那不认识的人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时候……
“阎云,”墨君衍冲着外面叫了一声,便见阎云急忙走了进来。
把脉过后,阎云松了一口去,对墨君衍点了点头,“撑过去了。”
闻言,墨君衍也是松了一口气,又见他起身,想将清浅放在床榻上,但是被汗浸湿的衣裳,让墨君衍眉头微微皱起,“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最早也要明日,”阎云似乎想到了什么,黑漆漆的双眸微暗,“属下先告退。”
听着身后慢慢远去的脚步声,墨君衍眉头更深,只听他说道:“他不是你可以觊觎的。”
身后的人脚步停下,也沉默了下来,似乎过了许久,才听他说,“是,”然后便是“吱呀——”的关门声。
阎云出去之后,便见墨君衍走到一旁的大柜子,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清浅的衣裳,又走了回来。
墨君衍将干净的衣裳,放到一旁,微微弯下身,然后小心地解开清浅的腰带。
而扯下腰带之后,便见墨君衍让清浅坐起,靠在他怀中,这才脱下她的外裳。
而外裳落下,此时清浅一身中衣,因为汗渍将衣裳浸湿,此时透过薄薄的中衣还能看出藏于其间的桃红。
而不仅衣裳湿,清浅的一头墨发也被汗液浸湿,虽然不算凌乱,却有几缕贴在脸上、脖颈处、锁骨……勾着着极致的诱惑。
墨君衍对眼前的美好似乎视而不见,只见他继续将清浅的中衣脱下,先是上衣,然后是亵裤,而最后是……
桃红的肚兜。
此时的墨君衍神色淡然,却又见他嘴里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开开启启,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存有意识的清浅只觉得现在整个人都烦躁不已,明明痛苦已经过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是哪个傻子在她耳边念《清心咒》?
此时的墨君衍还不知道此时意识模糊的清浅,在心中将他比作一个傻子。好不容易将清浅身上的衣裳换好,墨君衍也停下了口中的《清心咒》。
他觉得自己刚刚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墨君衍看着毫不设防躺在他眼前的清浅,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人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一场浩劫。
就见墨君衍将清浅穿过的衣裳收拾好,然后就见他将清浅一把抱起,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这时萧逸尘和阎云都走了进来。
“被子在那边,把床铺换下,”墨君衍指了房间中另一个柜子,又看了眼床上被清浅汗液浸湿的床单,吩咐道。
萧逸尘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会?
而此时的阎云已经自觉走过去,将床铺收拾好,然后走到旁边柜子,将干净床铺拿出来,铺好后,又默默退到一旁。
墨君衍也没出声,直接让清浅躺到干净整洁的床铺上,为她盖好被子,便坐到一旁,紧紧地看着床上已然昏睡过去的清浅。
“阎云,两个月前她体内各个毒素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后,要如何恢复?”墨君衍问阎云。
“五毒加七七四十九种毒草的汁液,浸泡其中,划开皮肤,让毒液通过血液流经全身。”
“多久?”墨君衍没有问痛不痛,因为他知道必然很痛,他只是想知道当时她一个人承受了多久那样的痛意?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墨君衍拳头一紧。
这时只见墨君衍起身,甚至转身要直接离开,“照顾好她。”
阎云闻言,跪地应下,“是。”
而萧逸尘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见墨君衍离开,萧逸尘也只是看了床上的清浅一眼,还有地上跪着的阎云一眼,然后就跟了上去。
早前便赶来的晓乌见墨君衍和萧逸尘两人先后出来、离开,便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萧逸尘站在墨君衍稍后半步,只听他问道:“主子,如今为何不继续守在主母身边?”这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几次帮她,要的不是她的感激,”我要的从来就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萧逸尘似乎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若是此时主子继续守着,主母醒来必然对主子是感激的,届时主子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主母跟前,不必这般躲躲藏藏了……
“那主子,主母这边要不要帮一把?”萧逸尘想不明白,却也不再纠结。
“她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墨君衍眉头微皱。
“主子也不是别人啊,”萧逸尘一声轻笑。
而墨君衍闻言,停下了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凝思……
“说得也是,”墨君衍说道,“那你去瑞王府守着。”
“啊?”萧逸尘怎么也没想到这火烧到他头上,见墨君衍已然走远,赶忙追上去,“主子,我这还要上早朝呢?”
“好像是,”墨君衍再次停下脚步,说是明早醒来,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朝辰时开始,“似乎也来不及。”
来不及?来不及什么?萧逸尘只觉得背后一凉,主子该不会是想着让他守一夜,然后一早再让他赶去皇宫上早朝?
这可是太残忍了!
“你回去,”墨君衍说着转了一个方向,而这方向分明就是前往瑞王府的方向。
其他人他是不会放在心中,可分明那女人将瑞王府那臭小子看得极重,如今阎云不在身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女人还不知道会如何……
真是烦躁,明明就是一个臭小子,还要分她一份注意力。
看着墨君衍离开的背影,萧逸尘一笑,“小黑,你有没有觉得此时主子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很好笑。”
“少爷,首先我是晓乌,不是小黑。另外,墨公子还没走远,”晓乌面不改色提醒,“肯定听到你的话了。”
萧逸尘原本的笑直接僵在脸上,转头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晓乌,“小黑,你果然很不可爱。”
我是男子,为何要可爱?当然晓乌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暗想,只是他嫌弃的眼神却还是被萧逸尘看在眼中……
一个两个,果然都很不可爱。
“哼,”萧逸尘冷哼一声,转身回名成府。
而另一边的瑞王府。
自阎云离开之后,云修然刚开始还能坐得住,但是随着时间一长,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又见他在房中来回走动,看着紧闭的房门,云修然咬咬牙便要打开房门出去。
也就是在这时,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你要去哪?”
闻声,云修然转身看去,便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正用一种嫌弃的眼神审视着他。
男子俊美如天神,墨发如云、一身墨袍、金丝镶边、极尽尊贵。
墨君衍收回眼神,往旁边随意一坐,臭小子,年幼智齿,一身臭皮囊还比不上他,到底哪里惹得那女人这般看重?
正文 210。姐夫、小舅子,两看两相厌
云修然转身看到墨君衍的第一眼是皱眉,第二眼是警惕、第三眼是嫌弃。
而两人。
两看两相厌!
“瑞王府无用世子,看来所言甚虚,”墨君衍坐下后,抬眸再次看向云修然,其深沉的眸光之犀利让人胆寒,“你是她的谁?”
“你又是谁?”云修然当然不会乖乖回答墨君衍的问题,只见他收回眼神,往旁边也是随意一坐。
这人突然出现,虽然看样子对他没有恶意,且还是认识姐姐的人,可如今看着又觉得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云修然淡雅如雾的双眸雾气更浓,只见握着扶手带的手微紧。
“我当然是她……”此时墨君衍嘴角的笑意过分妖娆,“最重要的人。”
“可我未曾从她口中听过你,”云修然清净面容,一双淡雅如雾的雪眸此时却带着讽意,“而且,她说过我是她的挚爱。”
小然好可爱,姐姐最爱小然了。
从前姐姐可是常常抱着她,这么说的。
“有些话不过是哄骗小孩的,还是莫要当真,”墨君衍深沉入夜的双眸微暗。
“那可未必?”云修然漫不经心,“我两相识十余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当然比其他外人更清楚。”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瑞王府世子三岁丧父丧母,也是三岁这年其姐前往边关,整个瑞王府除了瑞王旧部。那几十个都是糙汉子,哪里有什么青梅竹马?就算四岁那年瑞王旧部被赶尽杀绝,整个瑞王府只剩下云修然一人,但中楚皇上监视得紧,谁敢随意靠近这被孤立的世子?
谁敢?那女人就敢!
可她是浣衣局宫女,和云修然未曾有过交集……
“而且,我是她的挚爱,而她必然也是我的挚爱。我不信她,谁还可信?”云修然瞟了一眼气息深沉的墨君衍,似乎觉得这把火烧得不够旺,“你既然是她的属下,便谨守本分,莫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人企图抢他姐姐,做梦!
“属下?”原本怒极的墨君衍笑了一声,却也不否认,“所以她派我来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云修然握着扶手的手再紧,这人果然讨厌!
墨君衍话落,却见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修然,云修然不动如山,下巴微扬看着墨君衍。
云修然气势是不弱,可到底不是真的见过人血的,不如墨君衍这般杀伐决断,深如大海。
“乳臭未干,还需要她操心保护,便在这边大放厥词,”墨君衍此时双眸带着深深的不屑,然而此时的他也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他称为臭小子,以乳臭未干侮辱,甚至还用不屑、嫌弃的眼神盯着的人,正是他未来的小舅子。
如今越发高高在上,日后……那可是有趣了。
墨君衍话落,转身便离开,留在云修然一人在房间中。
若以为云修然会以为墨君衍刚才的话而黯然神伤,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只见此时他抬头,清静面容似云端高阳,如今这面容之上却带着一抹坏笑。
鹿死谁手还不知呢?
这一夜算是安稳过去,而第二天大约便是在辰时的时候,清浅才醒过来。
“主子,”清浅刚睁眼醒来,旁边便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清浅第一反应是戒备,然而抬眼看去看到的却是熟悉的人。
“阎云?”刚才那好听的声音是他的?
“是属下,”阎云再次开口让清浅确定了刚才她的想法。
“嗓子好了?”清浅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身子起身。
其间,阎云没有靠近去帮忙,而清浅也没放在心上。
而待清浅坐起来后,阎云才将放在一旁的汤药端过来,“昨晚主子服用了噬血丸,这时补血养气的。”
清浅看了一眼阎云碗中的汤药,点头道谢,“多谢了。”
虽然墨君衍将阎云送给她,但到底他还是和真正的属下有区别的。
“昨晚是你?”那个在她旁边絮絮叨叨的人。
那人声音确实好听,可昨晚她又感觉那人将她抱着,清浅看了阎云一眼,而这眼却直接将阎云看透。
“不是你,”清浅很肯定。
只见她三两口直接将碗中的汤药喝掉,将空碗递给阎云,又接过阎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嘴巴,然后问道:“是谁?”
其实已经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觉得不可能,那人如今恐怕还在天祁。
然而此时阎云沉默了,他想着墨君衍昨晚的吩咐。
看着沉默的阎云,清浅肯定了那个不可能的想法。早前在中楚北部北翼军营的时候,她也想着他不可能出现,可偏偏那本该随着车队回到天祁的人就是出现了军营,甚至还理所当然地闯进她的营帐。
如今,这人未必不会再次出现在中楚。清浅脑中快速回忆着最近,想想哪里出现异样,这么一想,最近异样还真不少。
那个新科状元郎的奇怪举动……
这人当真的……
让人无奈!
清浅叹了一口气,张口刚想问墨君衍此时人在哪,却转念一想大约也知道那人此时在哪里。
清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对阎云说道:“我这边无事了,你回去吧。”
清浅没有提到墨君衍。
阎云看了清浅一眼,便也点了点头,“那属下先告退。”
似乎嗓子好了之后,阎云也比从前爱说话了。若是以往,恐怕此时阎云最多只会点点头。
而阎云离开之后,清浅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着时辰还早,便坐在床上,自行查探着如今她身体的状况。
这次毒发太过突然,连她都始料未及,早前一点异样也都没有……
而清浅这番查探,却是一声冷笑。
那个红衣人当真还是有两下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