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少女厌恶的看着这女人前后的变化,哼了一声,冲着那位大夫招手:“这位公子好厉害的本事!真是了不起!”
“那可不,这可是起死回生啊!”旁边的人立刻开始议论纷纷:“这可真是神医啊!”
“这么年轻,居然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了,真是了得!”
“你懂什么?听说那些神医全都驻颜有术,你别看这神医看起来不大,说不定比你我加起来都大了。”
……
“真是多谢神医了!”那男人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妻子欺负成那样也没有一句话:“诊金是多少?”
“什么诊金?”还在抱着孩子痛苦的女人瞬间听到了敏感词汇,猛然抬起头来,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的丈夫:“我们有没有请大夫给孩子看病,要的什么诊金?”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周围众人都叹为观止。
男人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你别这样,神医救了我们儿子,这是事实,要不是神医,儿子就没命了!你刚才不是还跪在地上求神医救人吗?”
女人噎了一下,随即强词夺理道:“我那是求他救命,可没说是请他救命,之前可没说是要给诊金的!”说着恶狠狠的盯着那公子,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一定不缺那几个诊金,我们的儿子才刚落水,又受了寒又受了惊吓,正是需要好好补补的时候。”然后话题一转,振振有词道:“神医不久前还钓上来两条醉鱼呢,那可值钱了!哪里稀罕我们的诊金?”
“喂!你要不要脸啊?”少女看的义愤填膺,长这么大以来还头一回见到这种极品人物:“人家救了你儿子,你还觉得理所当然了?他又不是你孩子的爹娘,凭什么要白白的救人了?”
“你们富贵人家不知道我们穷人家的苦啊!”女人顿时拍着大腿叫起穷来:“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有那个闲钱看大夫哦!哪有让穷人家拿钱给富人家的道理哦!姑娘你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贵人,一定心地善良,不如你帮这孩子一把,把诊金给结了?我回家一定给你立长生牌位!”
少女气的一张俏脸通红:“你、你这刁蛮妇人!六哥,这样无耻之人,不如直接送进大牢里去!”
普通老百姓都对官府心怀畏惧,一听蹲大牢,那女人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强硬起来:“我什么坏事也没做,你凭什么关我?国有国法,可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就这泼妇,居然还说出国有国法这样的理由来,顿时令无数人叹为观止。
“我就说了这女人一定会抵赖,你们看吧!”撑船的伙计一脸鄙夷的说道,冲着那女人呸了一口:“就算是救一条狗,狗还会摇摇尾巴呢,这女人连狗都不如!”
“放屁!”儿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又谈到了最敏感的金钱问题,那女人早就已经是原形毕露了,双手叉腰的站在那里破口大骂:“你这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我的名誉,别想着我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这根本就是条疯狗,得谁咬谁。”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摇头,满眼鄙夷的盯着那脸皮厚的跟城墙有一拼的女人。
“你别丢人现眼了!”男人被众多的视线给看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不是没有银子,妻子却露出这样一副嘴脸来,他呵斥了妻子一声,从怀里掏出荷包来:“神医,这女人就是这样,您别往心里去,这是给您的诊金,您看够不够。”
不等大夫说一句话,他那妻子已经疯了一样的扑过来了,劈手夺走了荷包揣进怀里:“能耐了你,还敢藏私房钱了?我说不给就是不给!咱们儿子差点死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被他们给摔的!要不然呛两口水怎么会死人?看在你将功补过的份上,我也不要求多了,把那两条醉鱼给我儿补补身体,也就罢了,要不然就去官府告你一个故意杀人!”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夫忽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那张俊逸温雅的脸瞬间惹得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脸红。
“诊金?你们已经付了。”他说着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枚暗红色的玉佩,雕琢成了栩栩如生的玉蝴蝶:“这个,就抵消了诊金吧!”
那女人脸色一变,伸手一摸自己身上,顿时嗷的一声扑了过来:“你敢偷老娘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那位神医动也没动一下,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女人扑过来,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袖子一甩,那女人顿时惊呼一声,横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江水里面。
紧接着他手一抖,一条绳索飞出,一头拴住了江水中扑腾的女人,一头绑在了船上,确保对方不会淹死。神医掂着手中的玉佩,笑吟吟的冲着挣扎的女人摆摆手:“请本公子出手的代价可是不低的,这回你明白了吧?”血色暖玉一块,价值千金,这女人明明身家丰厚,却吝啬贪婪的令人发指,活该她受罪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愿者上钩
秦舒打量着这块到手的血色暖玉,被那泼妇闹的满怀郁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接下来就等着某些人愿者上钩了。
六公子也在沉思,起死回生这种事情,只在传说当中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年轻人到真实当得起神医二字。
“这位兄台!”心中缓慢地转着念头,六公子面上却是一派笑意盈盈,出声招呼着那两个人:“若是不嫌弃,请到画舫一叙如何?”
秦舒回头看向画舫上站着的人,抿了抿唇,却是一言不发扭身就走,跟在后面的顾少霖暗暗好笑,提气喊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急事。”
急事?六公子捏紧了扇子,神色有些晦涩不明,有急事的人怎么可能坐在船头上悠闲垂钓?十有是借口!而且那个所谓的神医居然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架子倒是够大的!
还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无视他!
“六哥,你没事吧?”少女也有些吃惊于对方的反应,不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哼哼,人家又不知道你是六皇子,凭什么理会你啊?”
六皇子顿时反应过来,哑然失笑,对了,他可是微服出游的,对方又不认得他,对一个陌生人,又怎么可能表现的亲热呢?
“追上去!”六皇子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唇角流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本公子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
画舫从后面追了上来,所过之处渔船纷纷避让。
“他们追上来了。”秦舒扫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画舫,看了顾少霖一眼:“那个就是西岳国的六皇子?”
“六皇子和八公主。”顾少霖一张脸伪装的平平无奇,肤色黝黑,看起来毫不起眼,一双眼睛却掩饰不住的精光四射:“六皇子跟大皇子乃是一母同胞。”
秦舒了然的点点头,那边画舫已经迅速的靠拢过来,六皇子一张笑脸灿烂的太阳花一样:“兄台,我没有恶意,交个朋友而已!”
秦舒所扮的就是一个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但是天生冷漠的医者,见六皇子自来熟一脸热情的样子,微微皱眉:“我并不认识你。”
“这个,接触一下不就认识了吗?”六皇子暗暗吐血,他什么时候厚着脸皮去迁就过别人了?不过想想大皇兄,只好忍着:“我看兄台医术非凡,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说着六皇子跟八公主已经登上了渔船,秦舒没说话,撑船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多嘴说一句不许上来的,那两个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得罪不起啊。
“那你就错了,我的确是个籍籍无名之辈。”秦舒冷眼一扫,毫不客气的说道。
六皇子僵住了。
“我们家公子才刚从海外归来,自然还没有扬名立万。”这个时候,就需要身为秦舒护卫的顾少霖出场了,他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推崇自傲:“我们家公子的医术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这个我相信。”六皇子找到台阶下,笑容立刻自然了许多:“光是方才起死回生的能耐,就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
“不是起死回生。”秦舒一脸认真的说道:“他还没死,所以我能救,若真是个死人的话,我救不了,也是不会救的。”
六皇子又被堵住了,一时尴尬的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八公主欣赏着六皇兄难得的尴尬姿态,暗暗好笑:“那你刚才要是确定了那个孩子没救了,你还会救他吗?”
秦舒一脸奇怪,用一种“你脑子有病”的眼神看着八公主:“既然没救了那还救什么?为了骗取钱财吗?我并不缺钱花。”
八公主也被噎住了。
六皇子却已经很快的调整过来,捏着扇子嗤嗤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恐怕不会跟人打交道,是个涉世未深的雏儿,根本就听不明白别人话里的深意的,这样也好,背景越简单清楚,心思越简单明了的人,用起来才更加放心。
“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六皇子确定了秦舒的危险性几乎为零,神情立刻真实多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岳麟轩,今年十九岁。”
秦舒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眸被阳光映照着,像是璀璨的猫儿眼宝石:“苏秦,十八岁。”
“我比你大啊!”岳麟轩伸出手去想要拍拍秦舒的肩膀,结果对方眉头一皱,向旁边跨出了一步,岳麟轩的手就落了空,同时脸上的神情越发僵硬起来。
“我们家公子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顾少霖在一旁很贴心的解释道,其实这一点是顾少霖要求的,就算秦舒需要扮成男人接触西岳皇室的人,最好也要跟这些男人们保持距离。
说白了就是出于一个男人心中微妙的醋意。
八公主撅了撅嘴:“原来你跟我那四哥一样啊,我四哥也这样,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许别人碰,他住的地方打扫的简直都能当镜子用了,还会嫌弃不干净,每天也不知道要换几次衣裳洗几次澡,麻烦死了。”
西岳国的四皇子,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自家兄长就有着这方面的毛病,岳麟轩自然可以理解苏秦那一点点小小的怪癖:“是我唐突了,苏贤弟见谅。”
秦舒很认真的点点头:“不知者不罪,我不会怪你的,不过以后要记住了。”
岳麟轩脸上还挂着笑,嘴角却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说话直白,不说谎话自然是好事,可是有些时候真的很让人难受!
“对了,苏贤弟刚才说有急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呢?”岳麟轩深呼吸一下,努力告诫自己不要跟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菜鸟计较:“我在西岳国还算是有一些势力的。”
“不用,我是来给别人看病的。”秦舒充分的表演着一个全无心机,说话直白,性子有些冷的医者:“我听说西岳国大皇子得了一种怪病,让众多医者铩羽而归,所以我来试试看。”
八公主险些叫出声来,这叫什么?这就是缘分啊,没想到他们两个出来给大皇兄寻找隐于民间的名医,居然就碰巧遇上了这么一位,而且他还是专程奔着大皇兄的病而来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岳麟轩吃惊之余,也有一丝警惕:“哦?原来苏贤弟是奔着皇榜去的,听说能够医好大皇子的话,皇上许诺赐爵位、府邸、珍宝甚至美人,贤弟若是成功了,可就是功成名就了。”
说完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舒,等着看她的反应。
秦舒却极为傲气的一扭头,满脸漠然:“我只对这种怪病感兴趣,其他的,没兴趣。”
果然是个怪物!岳麟轩满头黑线,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奔着官爵富贵来的,那么就不至于借着加官进爵的机会混进西岳官场,最近擒获的那些奸细可都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来的。
或许这个苏秦真的就只是个痴迷于医术,被未曾听闻的怪病给吸引来的,纯粹的医者。
“如今从各国而来的医者们群集皇宫,贤弟你又是这样的年纪,很容易被人忽视,等到贤弟有机会上前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岳麟轩好悬没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给说出来,被八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及时的改了说法:“愚兄倒是还有几分能耐,不如就由愚兄助贤弟一把,让你早日见到大皇子殿下。”
秦舒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岳麟轩:“此言当真?”
“那是当然!”八公主插嘴,她真是喜欢这样温文儒雅又清冷如仙的男人:“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与大皇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六皇子殿下啊!”
岳麟轩无奈的看着把自己的身份给抖搂出来的妹妹,胳膊肘儿向外拐啊,堂堂公主,多少矜持一点啊!
这个苏秦,得知他是皇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秦舒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们:“原来你们是皇室子弟!”随后脸色一正,一脸认真兼热切的盯着岳麟轩:“进宫看病的事情,就拜托岳兄了!”他就不该指望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菜鸟能对他表现出崇敬畏惧之情来!岳麟轩抽了抽嘴角,僵硬的笑:“好说好说,咱们谁跟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路刺杀
岳麟轩既然答应了秦舒要带她进宫去给大皇子看病,自然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大皇子的情况的确堪忧,秦舒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那个孩子,露了一手之后,就算她不提出去见大皇子,六皇子也会想办法带她去。
西岳国大皇子的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这位大皇子文韬武略都极为出色,可惜却不是嫡出的,偏偏占据了一个长子的位置,嫡出的二皇子与之相比虽然略逊一筹,却也不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两个人势均力敌,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而大皇子这次忽然染病,还是无人能够医治的怪病,整个朝堂的气氛就变的诡谲起来,坐在龙椅上的西岳皇帝态度不明,二皇子也暂时收敛了锋芒,一片平和暂时掩盖了底下越发汹涌的暗流。
“你瞧,那是我们西岳国最出名的宝石一条街,整条街上全都是做宝石生意的。”八公主兴致勃勃的给秦舒指点着西岳国出名的一些地方:“这里每天都有很多来自各地的客商来购买宝石,我们西岳出产的宝石,在全天下也是拔尖儿的!”
西岳最出名的特产就是宝石和花卉,相比较于娇贵难以长途运输的名贵花卉,宝石明显更受那些商人们的欢迎。
“西岳很是富足。”秦舒这句话说的完全发自内心,西岳是小国,但是每年的收入却绝对不少,养活这样一个国家绰绰有余,走在街上的西岳国民们都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那是自然。”听到秦舒的话,八公主极为自豪的弯起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来:“你还没见过我们西岳的鸾凤花呢,只有皇宫里才有的,可漂亮了,你来的不巧,鸾凤花期已经过去了,只能等待明年了。”
岳麟轩听着自家妹妹一路上就没停下嘴的不断跟那个苏秦说话,后者则是反应相当冷淡,偶尔嗯一声,自己那个傻妹妹就能兴高采烈地继续说下去。
这明显是春心动了啊!做哥哥的极为忧心,这个苏秦固然是一表人才,还有一手好医术,可这身份上,想要匹配公主可是远远不够的。
八公主说的正高兴,前面的人群里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一张娇俏的脸上全是惊慌之色,像是慌不择路一样冲过来,险些撞到了八公主身上。
关键时刻秦舒伸手拉了一把,八公主才惊魂未定的站稳了身子,恼怒道:“哪来的刁民?竟敢冲撞本、本姑娘!”一时顺了口,险些把本公主给喊出来。
“救命啊!姑娘救救我吧!”那女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跪下就磕头:“我什么都会做,姑娘救救我吧!我情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报答您!”
后头已经追上来五六个身材壮实,面容凶悍的大汉,那女子回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立即向八公主身后躲:“求求姑娘救救我吧!”
“小蹄子往哪儿跑?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还想跑?”像是畏惧于秦舒一行人华丽的衣着和慑人的气势,这几个人